崔海英
(鐵道警官高等??茖W校 公安管理系,河南 鄭州 450053)
警察為完成其職責擁有非常廣泛的權力,如致命武力使用等。這些權力是必須的,但同時也為其違法和行為不端創(chuàng)造了良機,尤其是當這些行為缺乏監(jiān)督時。警察不當行為引發(fā)的尷尬會摧毀公眾對執(zhí)法機構的信任,削弱執(zhí)法官員們的士氣,把執(zhí)法機構推向不必要的、昂貴的法律訴訟中。[1]如:近十年來,紐約市政府總共花費了10億美元對因警察的違法或不當行為的受害者進行國家賠償。[2]警察不當行為侵犯了公民權利,嚴重地影響了美國警察的形象,極大地削弱了警察隊伍戰(zhàn)斗力,給警民關系蒙上了陰影,損害了政府公信力,危害極大。
盡管美國各地的警察機構都在竭盡全力做好自己,但近年來警察不當行為的案例并不少見,媒體起到了廣而告之的作用。紐約市一個臭名昭著的涉警案例是這樣的:兩名警察被控告強奸-在幫助一名醉酒婦女回家時,一個警察乘機強奸了她,而另一人則在門口望風。這件事在紐約幾乎家喻戶曉[2]。盡管事實上,一些有違禁行為前科的人曾想方設法鉆招募程序中的漏洞,混進執(zhí)法隊伍,繼續(xù)以他們的不道德方式行事;但這一觀點不能解釋品質好的警官怎么會身陷不當行為的泥淖。本文將以不當行為背后的心理因素為視角,具體解讀美國的警察不當行為及美國反不當行為的策略。
警察不當行為是指與警察職業(yè)有關的由警察所采取的不適當?shù)男袨?。警察不當行為會導致當事人被誤判,有時也會令警方陷入歧視風波。為抵制和控制警察不當行為的發(fā)生,一些民間機構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3]85-113能夠記錄違法行為的移動設備 (也稱手持設備)和監(jiān)控攝像頭等高科技也開始成為指控警察不當行為的鐵證。
警察不當行為包括:虛假供述,錯誤逮捕,偽造證據(jù),非法拘禁,恫嚇,威脅,警察暴力,警察腐敗,政治鎮(zhèn)壓,種族歧視,性虐待,濫用監(jiān)視權,惡意起訴,過度使用武力,對其他警察的不當行為不干預,非工作時間的不當行為[4][5]。
其他的警察不當行為還包括:具有崇高理由的腐敗,警察認為良好的結果會證明惡行是正當?shù)?[6]選擇性執(zhí)法 (對親朋好友違法大開方便之門或者知情不報,如:有人舉報紐約有不少警察幫助親友“處理”交通罰單,結果有500多名警察受到調查,違規(guī)者遭到嚴肅處理[2]);濫用職權(利用警察身份證件出入演唱會,要求打折等);說謊 (宣誓時公然對權威機構撒謊以掩蓋錯誤行為);工作時間吸毒和飲酒;違反警察政策程序。
2008年,美國發(fā)生了幾起警察不當行為因監(jiān)控錄像而被披露出來的案例。其中一個案例是一個警察的證詞與錄像帶矛盾,警察Patrick Pogan指控一個自行車騎手具有制造騷亂的行為,而且拒捕,但錄像卻顯示該警察把該騎手從自行車上打下來。[7]
美國為追蹤調查警察不當行為于2009年4月啟動“全美警察不當行為統(tǒng)計報告項目”(NPMSRP——National Police Misconduct Statistics and Reporting Project),該項目援引的警察不當行為數(shù)據(jù)源自媒體報道。[8]該項目顯示警察比普通人更容易犯下列罪行:人身攻擊,性侵犯,謀殺,致命武力使用,但很少犯搶劫罪。[9]該項目預測大約有1/4.7的警察在他們的職業(yè)生涯中會與警察不當行為有牽連。[10]
2010年度NPMSRP顯示:2010年1-12月份共有4,861次媒體對警察不當行為的報道,涉及6,613名宣誓警官,共有6,826名被害人,導致的死亡人數(shù)為247人,美國政府大約花費了346,512,800美元用于不當行為引起的法律訴訟中的民事賠償判決 (不包括秘密和解費、法庭訴訟費和律師費)。不當行為中排在前五位的是過度使用武力,性不當行為,詐騙/盜竊,錯誤逮捕和缺乏責任感。[9]
大多數(shù)執(zhí)法界專業(yè)人士從本質上說都是極具道德責任感、富有愛心的好人,因此,大多數(shù)警官不會卷進不道德的行為,除非他們能夠為他們的行為找到合乎道義的借口。[11]美國幾十年的實際調查支持這樣一種觀點,那就是當一個人的行為與其看法和信念不一致時,他會感受到一種心理壓力-即認知失調現(xiàn)象。這種感覺讓人不舒服,人們就會想辦法改變任何與行為相矛盾的信念或是改變行為以減輕或消除這種不舒服感。一般來說,警察會改變其認知即態(tài)度而不是其行為。
減少與警察不當行為帶來的心理不舒服感的最簡單的方法是對不道德行為進行認知重建,使之看起來能夠被他人和社會接受,從而使警察能夠維持品行良好的個人形象。美國警察利用以下認知合理化策略為其不道德行為尋找合適的借口或減輕其不當行為造成的惡劣影響。
依賴此策略的警官認為因為沒有被害人,所以就沒有真正的損害發(fā)生。一般來說,警察不把毒品販子、盜賊和性掠奪者視作真正的被害人。例如,一個警察在執(zhí)行搜查任務時從毒販手里拿錢,可能就會說因為毒販子的錢是非法獲取,毒販子可能永遠也不會真正進入法律訴訟程序,這筆贓款就不如讓它屬于在當時能夠占有它的人。
采用此策略的警官自我安慰說他們之所以行為不當是因為他們沒有別的選擇。警官會說他們只不過是同伴壓力的受害者,遇到了一個品行差的上司,或者處于一個“其他人都在那么做”的環(huán)境中,這種情況下,他們除了行為不端還能夠做什么?他們的理由是當時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采取不道德的行為。
采用此策略的警官這樣安慰自己:因為沒有人因為他們的行為而受傷,所以他們的行為也就不是真正的不道德。這種解釋在涉及毒品、被盜財物等情況中尤其常見,因為沒有人受傷。采用此策略的警官也許還會通過把他們的行為與盜竊得手后又販毒的毒販子帶給人的傷害相對比,從而為他們的行為開脫。
依賴此種解釋的警官會通過比較來為他們的行為辯解。例如,一個警察偽造警方報告,指控販毒嫌疑人有罪,會通過作偽證減少他們不道德行為的參與或參與頻率來為其行為作辯護,與此同時,他會誣陷其同事“在報告中自始至終都在說謊”。通過與一個曾經(jīng)做過錯誤報告的同事對比,他的行為看起來似乎就不那么惡劣了。
運用此種認知重建的警官認為有時候為了一個崇高的使命,為了達到更重要的目標,打破一些常規(guī)是必須的, “只要目的正當,可以不擇手段”。警官會堅稱不管他們行為是否合法和合乎道義,他們做了一件把危險的罪犯繩之以法而必須做的事。如果這一理由僅僅是為其不當行為找借口或證明其合理性以至于假借“正義”和“更大的利益”之名頌揚了某種形式的不當行為,這種借口就尤其讓人不安。
運用此種借口的警察把其錯誤行為或濫用職權歸結于受害人有過錯。例如,警察對一個販毒嫌疑人使用不合理武力,其理由就是販毒者因其自身違法而自食其果,是自作自受。“如果販毒者不想挨揍,他就應該守法。我沒有對守法公民使用武力,只是對販毒者才使用;他們在違法的同時也放棄了他們的權利?!敝肛熓芎θ耍咕觳粌H能夠找到為其錯誤行為開脫的理由,也讓他們找到了一種神圣感。
警察對他們不道德行為的罪惡感或羞恥感的感受程度是依靠,或者說至少部分是依靠他們怎么看待被其濫用職權的對象。為避免與不當行為相伴而生的罪惡感,警察會用委婉的語言來剝奪受害人的人格。例如,用“可惡的家伙”來描述違法者有對違法者非人格化的作用,通常也會使警察更容易認為他們的行為很正義,忽視或者低估其行為的危害后果,與此同時,也會降低其個人責任感,使其以錯誤方式行事。
使用此借口的警察憑借的是有共同參與者,這樣罪惡感可以分攤,不當行為事件的每一個參與者都會為其個人罪惡感找托詞或降低個人罪惡感。因為有另外的同事參與,每一個個體警察在不當行為事件中所負的責任就沒有那么大了。例如,一個嫌犯的錢被偷了,被懷疑的警察可能就會說當時在犯罪現(xiàn)場有許多警察都可能干這事,因此不應該單單指責他。同樣地,如果有10個警察參與了搜查,那么每一個警察就只負這一不當行為 1/10 的責任。[12]24-27
使不當行為合理化的常見策略如下圖所示:
值得注意的是大多數(shù)警察并不會魯莽地直接卷入性質嚴重的不當行為,相反,他們會以漸進的步伐慢慢滑入深淵。一個警察最初陷入不當行為,只不過是違反政策而已,如果沒有被發(fā)現(xiàn),會產(chǎn)生一種輕微的心理緊張感和不舒服感。然而,警察通過學習怎樣使其不當行為合理化就能夠從心理上和道義上接受其不當行為,減輕壓力感,緩和不舒服感,有效地擺脫道德困擾。
警察盡可能地運用認知合理化擺脫罪惡感和抵觸感 (行為前)、消除后悔感 (行為后)。無論哪一種情況,警察越是經(jīng)常地對其不當行為進行合理解釋,不當行為的后續(xù)情況就會變得越容易應對。這是因為警察越是經(jīng)常地運用認知合理化,越容易使其在未來激發(fā)同樣的思維方式。星移斗轉,經(jīng)驗也在不斷地積累,合理化解釋最終演變成警察自主的、習慣性的、毫不費力的思維方式,并最終使警察在參與了愈發(fā)嚴重的不當行為時,卻能夠以愈來愈小的羞恥感從容面對。
當警察學著以忽視的態(tài)度看待行為的正義性和道德性時,他們對不當行為的態(tài)度、信念和價值觀等都會隨之改變。警察開始把一度視作無原則和不道德的行為界定為完成他們既定職責必不可少的部分。尤其讓人擔憂的是,一旦對不當行為的認知合理化演變?yōu)闄C構主導文化時,特別是當不當行為被警察的同事非正式或被組織正式地獎賞時,這能夠改變警察對不當行為的界定,不當行為堂而皇之地成為了可以接受甚至是上級褒獎、同事羨慕的行為,這無疑使不當行為走向了愈演愈烈之路。
早期預警體系就是用以識別和處理“問題警察”的程序。有數(shù)據(jù)表明大約10%的警察引發(fā)了美國警察隊伍中90%的問題。早在1981年,美國人權委員會就建議成立早期預警體系。該體系的工作就是收集諸如投訴之類的數(shù)據(jù),然后在某個階段介入干預。干預后,該警察就會被監(jiān)視。新奧爾良市警局的早期預警體系對系統(tǒng)確定的監(jiān)督對象的監(jiān)督期限長達6個月之久,而且針對該警察的工作績效,每隔2星期填寫評估報告。預警體系要求或者鼓勵監(jiān)督者改變傳統(tǒng)的工作方式。預警體系收集的信息也能夠使監(jiān)督者認識到哪些警察存在問題,從而提高管理水平。早期預警體系能夠有效避免警察機構面臨各種法律訴訟,并且公正地確定存在不當行為的警察,采取針對性的措施糾正其行為。[13]
1.法律監(jiān)督
美國警察的任何違法犯罪行為受到法律的調查和審判時,法官不會對涉警案件網(wǎng)開一面。此外,市民對于警察開出的處罰措施,不論是交通罰單還是其他處罰,都有上法庭為自己辯解的機會,如果證據(jù)屬實,就能推翻警察的處罰。別說是警察殺人、強奸等惡性案件,就是一些無傷大雅的“違規(guī)”,一旦發(fā)現(xiàn)也依法處理。在美國,警察以不當行為采集的證據(jù)在法庭上是不被采信的。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是最好的用以控制警察以不當行為取證的法律監(jiān)督策略。
2.媒體監(jiān)督
美國媒體對于警察的惡行一旦發(fā)現(xiàn)立即曝光,不會因為是涉警案件就不作報道。 《費城每日新聞》獲得普利策新聞獎的獲獎作品內容就是揭露當?shù)鼐兌揪斓倪`法行為。美國媒體對于投訴警察的讀者來信,一旦核實,立即登報。
3.公民監(jiān)督
在美國,有人也認為公民責任感會對警察不當行為起阻止和遏制作用。公民警察委員會 (Civilian Police Commission)和公民檢查委員會 (Citizen Review Boards)就是能夠幫助減少警察不當行為的民間機構。[14]到2003年,美國3/4的大城市都成立了公民檢查委員會。[15]
黑豹黨 (Black Panther Party,非裔美國人左翼革命組織)尋求通過鄰里巡邏來反對警察暴力。帶有武器的黑豹黨成員跟隨警察巡邏,以便在必要時給予非裔美國人 (常常是警察暴力和種族歧視的受害者)以幫助。其他的團體如警察守望(Copwatch)則繼續(xù)沿用巡邏方法,用攝像機拍下警察的執(zhí)法行為作為監(jiān)督[16]。
此外,紐約還有一個專門揭露警察局黑幕的網(wǎng)站,很多民眾通過網(wǎng)站表達他們的不滿,有些就成為追查警察不當行為的線索。每年的10月22日是“全美反警察暴力日”,民眾在這一天走上街頭游行,控訴不良警察的丑行,反對警察濫用暴力。這些游行示警活動對在崗的警察起到了強烈的警示作用。[2]
美國整個警察機構開始認識到對警察道德培訓的重要性。對警察的道德教育經(jīng)常被限定在對恰當?shù)牡赖聝r值觀的探討和發(fā)展上,也常常被稱作品格教育。[17]在警察以合乎道義的方式行事之前,他們必須認識到某一形勢的道德本質,能夠基于道德程序做出決定,擁有采取行動不可或缺的道德動力,展示出做決定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品格。[18]387-399但是,即使最好的意圖也會被同事壓力或者對被報復的恐懼所阻遏。例如,2003年全美商業(yè)道德調查的結果就表明大約40%的被調查者說因為擔心來自管理層的打壓報復,即使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不當行為,也不會向上級報告。[19]
調查證明道德教育能夠幫助警察提升道德意識和道德推理 (這是警察做出有關道德倫理決定的至關重要的兩個方面),從而有助于警察更好地應對道德挑戰(zhàn)[20]565-584。然而,有意義的道德教育不是用長篇累牘的哲學演講去強調品格修養(yǎng)的重要性,更應該關注的是在警察面臨的重大道德問題和假定問題方面推進坦誠的對話;在教學和實踐中檢驗推理和決策技能;在備受支持的氛圍中分享經(jīng)驗。[21]
在道德教育方面,美國的警界專家建議:
首先,為使道德教育真正富有成效,警察組織必須把道德討論納入機構培訓項目的常規(guī)內容。與武器使用、法律學習等常規(guī)訓練使受訓警察為實戰(zhàn)做好準備一樣,也要為其可能遇到的事關倫理道德的問題做好準備。[22]64-70警察越是經(jīng)常討論道德倫理,他們在現(xiàn)實警務中處理道德難題越能夠得心應手。
其次,警察機構必須制定清晰明了的道德行為規(guī)則,規(guī)則應包括一系列核心的價值觀、機構宗旨與理念等。僅僅制定道德行為準則遠遠不夠,必須以實例形式來闡明。任何一個層級的職員都要有行為規(guī)則。[23]405-415如果領導層期望警察們能夠以合乎道義的方式行事,領導們必須做出榜樣,其身正不令則行。
再次,警察機構必須致力于創(chuàng)建一套體系來獎勵善行,懲罰惡行。[24]637-647執(zhí)法機構不僅應該褒獎那些德行良好的警官,也應通過徹查任何指控來認真對待警察在道德方面的問題,并注意保密。
最后,要想阻止和減少警察不當行為的發(fā)生還需要營造一種道德倫理問題可以自由討論的文化氛圍。不僅領導責無旁貸,每一個警察也必須為此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唯有對不當行為的心理保持警覺,才能重塑美國警察高水平的公信力,而高水準的公信力是警務工作所必須的要素。[12]24-27
早期預警體系把問題警察置于自己的監(jiān)管之下,并以有效的干預措施糾正了問題警察的行為方式,大大減少了投訴率,有效地避免了警察機構陷入訴訟。加強對警察不當行為的法律監(jiān)督、媒體監(jiān)督和公民監(jiān)督同樣是遏制和減少警察不當行為不可或缺的有效措施。警察不當行為與警察個體的品格和教育息息相關,但同時也深受警察文化的影響。熟悉認知方面的合理化解釋對理解警察不當行為會有很大的幫助。在不當行為發(fā)生之前以道德和品格培訓培養(yǎng)和形成一種道德文化對減緩不當行為的發(fā)生和降低其影響具有重要的作用。受過良好道德教育的警察的投訴率一般來說要低得多。[25]美國警察的不當行為仍在發(fā)生,美國警方制止和減少不當行為的努力也從未停止過,甚至美國已經(jīng)在聚全社會之力去根治這個毒瘤。遠離警察不當行為是不僅是美國警察也是全體美國人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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