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麗

（河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河南新鄉(xiāng) 453000）

結合翻譯實例看圖瑞的翻譯準則

王慧麗

（河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河南新鄉(xiāng) 453000）

以色列學者吉蒂昂·圖瑞被公認為世界著名的有影響的翻譯理論家，他的理論對翻譯研究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本文將對他的理論的主要內(nèi)容進行梳理，概括總結，并結合翻譯實例解釋翻譯準則對實際翻譯過程的影響。

翻譯；翻譯準則；理論

吉迪恩·圖瑞是以色列特拉維夫?qū)W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在多元系統(tǒng)理論的基礎上研究希伯來文學的翻譯，提出以譯語為中心（target-oriented）的翻譯觀，強調(diào)以實證的方法對大量譯本進行描述性翻譯研究（descriptive translation studies），探索如何接受異語的文化背景條件與特征，研究文化交際的規(guī)則及翻譯現(xiàn)象的規(guī)律，從而找出譯語文化中制約翻譯過程中種種決定的規(guī)范（norm）。本文主要討論他的論述的兩個方面：以譯入為導向的研究方法；翻譯準則。

一、以譯入為導向的研究方法

圖瑞以希伯來語翻譯文學為基礎進行研究，他根據(jù)多元系統(tǒng)理論，對各種社會文化條件進行研究，對希伯萊語文學系統(tǒng)內(nèi)的翻譯文學做了大量的描寫性研究。他發(fā)現(xiàn)多數(shù)文本的選材是出于意識形態(tài)的原因，很少出于文學、美學的標準。譯文只需符合譯語文化背景和翻譯準則，雖然存在文本形式和內(nèi)容的變化，并且與語言文學翻譯理論不夠一致，但是譯文仍被接受并發(fā)揮其作用。例如寒山的詩，當時在國內(nèi)并不知名，當翻譯到美國以后卻非常的受歡迎，他的很多首詩都被翻譯，并且多位美國人對他的詩進行翻譯。寒山詩的翻譯之所以能在美國如此走紅并廣受歡迎（研究者在六十年代初美國大學的校園瑞碰到的大學生竟然幾乎都知道并讀過寒山詩），根據(jù)有關學者的研究，譯得“好不好”顯然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如果把譯詩與中文原文對照一下的話，我們的翻譯批評家很可能會發(fā)現(xiàn)一些甚至不少理解或表達不如我們自己的翻譯家的地方），而是如同有關學者研究后所指出的，“因為寒山詩瑞恰巧有1938到1958年間，美國新起一代追求的一些價值：寒山詩中不乏回歸自然的呼聲、直覺的感性，及反抗社會成俗的精神?！盵1]換句話說，也就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美國社會流行的一種意識形態(tài)促成了寒山詩在美國的翻譯和出版。[1]圖瑞認為譯文普遍對原文不夠忠實，不是因為譯者不注意原文的文本關系，而是因為譯者根據(jù)譯語文化的需要而翻譯，譯者的主要目的是使譯文被譯語文化接受。因此，翻譯中的抉擇自然是以這一目的為主導，變化是由譯語系統(tǒng)中的文化條件所支配的。[3]再以國內(nèi)的翻譯為例，近現(xiàn)代初期關于譯介方向的論辯及現(xiàn)實主義作品譯印的增多，戰(zhàn)爭題材作品及報告文學譯介的盛行，劇本改譯，現(xiàn)代后10年美國文學譯作后來居上成為主流，所有這些，當中都隱含著一個主導思想，即外國文學譯作要緊貼現(xiàn)時，要與之現(xiàn)結合。有論點認為這是功利性的體現(xiàn)。假如深究，可以看到，20世紀以后中國的外國文學譯介，一開始就與國情密不可分。后來，五四時期的文學革命運動反對休閑的文學觀，反映現(xiàn)實，推動社會的文學主張，規(guī)定了文學發(fā)展的現(xiàn)實主義方向。作為這一運動的組成部分，外國文學譯介被用來實現(xiàn)這一目標就是自然的了。他山之石，為我所用，這是英美文學在現(xiàn)代中國譯介過程中貫穿始終的一條主線。林譯之所以受到諸多責難，原因有多種。本身不懂外語，依賴合作者的口述進行筆譯是其一，但關鍵還在于他與別人合作的譯本不少是冒險，兇殺，探案一類迎合市民趣味的消遣之作，而這正是五四以后的文壇所反對的。針對林書的這些非議與其說是給外國文學作品排等級，不如說顯現(xiàn)了后代人對于文藝的新觀念，及文學的創(chuàng)作和譯介不能只為消遣，更應促其發(fā)揮服務社會的功用注重譯本在”他者“文化中所起的拯救力量。[6]

圖瑞在發(fā)展翻譯理論的探討中，發(fā)現(xiàn)以源語為導向的理論模式的缺憾。他從譯語文化的宏觀角度考察譯作，認為譯作是譯語文化所接受的文化產(chǎn)物，是“容納它們的譯語文化的事實”，譯作成為文化的組成部分反映了譯語文化的構成。譯作總是受限制于不同的社會文學背景因素，所以無固定的特性，翻譯成為依靠歷史和文化力量的一個相對的名稱。[3]圖瑞因此提出翻譯以譯入為導向（target-oriented）的觀點，形成注重翻譯的譯語文化、譯語文化特征與翻譯的關系的研究方法。

二、翻譯準則

譯者在做翻譯的過程中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制約，例如原文，不同的語言系統(tǒng)，詩學等等，但社會文化方面的影響更加突出。不同時間，不同地點，或是不同的讀者，會產(chǎn)生不同的譯本。關于社會文化對翻譯的制約力，圖瑞是這樣描述的：設想一個標尺，一端為絕對的規(guī)則，另一端為純特性。介于兩極之間的范圍內(nèi)，存在著主觀因素，被稱為準則，它們分級排列，連為一體，強者近于規(guī)則，弱者近于特性。每個觀念及其約束力都是相對的，在不同的背景中會變化。不同的制約之間無明確界線，在變化中互通遷移。準則會形成相當?shù)男Я?，如法律一樣有制約力。[2]

圖瑞主要把“翻譯常規(guī)”分為三類：“首要常規(guī)”（initial norms），“初步常規(guī)”（preliminary norms），和“操作常規(guī)”（operational norms）。

1.“首要常規(guī)”（initial norms）：譯者在兩種不同語言文化的要求之間做出的選擇構成了翻譯過程的首要準則。依照這一選擇，譯者可以使自己遵循原文的相關準則，或服從譯語文化的準則，具體到譯語文化中容納、接受譯作的范圍內(nèi)的準則。若譯者選擇遵循原文，其翻譯就會與原文語言文化的準則相符，其特點是追求在譯語中表現(xiàn)原文文本中的關系，不打破原文的語言結構這種選擇同譯語準則、特別是涉及語言之外的準則和以譯入為導向的實踐不符。若譯者采取的是服從譯語文化的準則，其翻譯將不可避免出現(xiàn)偏離原文的遷移總之，“堅持原文準則，決定譯文充分表現(xiàn)原文內(nèi)容；而遵循譯語文化中的準則，決定譯文在譯語文化中將被順利接受”。[4]圖瑞因此提出了“充分與接受之對峙”的問題，他指出，如果譯文表現(xiàn)的是原文的準則而成為充分的翻譯，這樣的翻譯不能與譯語合為一體。它表現(xiàn)的是一種不自然的語言，最好的不過是與原文部分一致，而最差的則是一種生硬牽強的、實際并不存在的語言變體。這樣的翻譯并沒有通過譯介進入譯語文化，而是強加于譯語文化，很難在譯語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2]例如晚清時期的小說翻譯，很多小說例如林紓的《巴黎茶花女遺事》，原文是第一人稱敘事，被翻譯成中文時卻成了第三人稱敘事。還有這時期閱讀翻譯的外國小說時，因為瑞面有很多常見的套語，像“話說”，“卻說”，“各位看官”等等，所以感覺像是在讀中國的小說；而章回小說每章的最后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小說瑞，這就是為了譯文的接受性。

2.“初步常規(guī)”（preliminary norms）：這是控制選材的因素，決定在某一時期選擇什么文本類型或文本，通過翻譯進入譯語文化。在這一過程中，譯者需要考慮譯語文化總的翻譯政策，即社會、文化、經(jīng)濟、政治方面的政策，以及哪些作品值得翻譯，是否能夠通過中介語譯入；還要考慮譯語文化所傾向的作者、作品時期、文體類型、流派以及翻譯過程的文化背景。例如：50年代的中國正是全面學習蘇聯(lián)的時候，于是蘇聯(lián)文學的翻譯作品，如《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母親》等在中國流傳甚廣。

3.“操作常規(guī)”（operational norms）：操作準則作為制約因素，在翻譯過程中指導譯者做出抉擇，影響文本的整體結構（基體）、文本構成、語言組織等。因此，操作準則也是決定譯品最終形式的準則，決定譯文與原文之間的關系及其在語言轉換中的一致或變異。其中的“基體準則”控制譯文語料在文本中的位置、分布形式、段落組成。譯文中的省略、增加等也根據(jù)準則而定。其中的“文本準則”控制語料的選擇，決定適當?shù)恼Z體，以組成譯語文本。文本語言準則分為一般與特殊兩種，一般者適用于所有翻譯，特殊者只適合于特殊文本類型或特殊翻譯方式。文本準則揭示了語言、文體方面的傾向，如通過選詞用句表現(xiàn)高雅風格，提高文本地位。因此，嚴復提出的信、達、雅原則中的雅，可理解為譯語文化中的文本準則，它使譯文能順利被當時的譯語文化所接受。[2]

不過，圖瑞還認為，最重要的是“首要常規(guī)”（initial norms），可說明譯者要么以原文為依據(jù)，遵守原語的魚片關系和常規(guī)，要么遵守譯語以及譯語文學多元系統(tǒng)的語言和文學常規(guī)。圖瑞解釋說，所謂“首要”，只是邏輯上先于較具體的操作常規(guī)之意。這種常規(guī)決定一個譯者翻譯某篇作品時的整體取向。

圖瑞指出，大部分翻譯都不會處于兩個極端，而是處于兩者間的某一位置，也就是說，譯者會決定犧牲某些譯出語文化的常規(guī)，同時也會決定嘗試打破某些譯入語文化的常規(guī)，具體位置視譯者在考慮過“首要常規(guī)”（initial norms）后決定。圖瑞認為，較少犧牲譯出語文化常規(guī)的，在譯出語文化來說，是一種“足夠的翻譯”（an adequate translation）；保留較多譯入語文化準則的，對譯入語而文化來說，是一種“可接受的翻譯”（an acceptable translation）。[7]

三、結語

傳統(tǒng)譯學理論對翻譯的要求與評價以原文為根據(jù)、以原文為衡量標準，強調(diào)翻譯要忠于原文，使譯文與原文間產(chǎn)生對等、一致關系，譯文要產(chǎn)生與原文同等功能，因此對翻譯的要求理想化了。

圖瑞的理論與此相反。他的觀點不同于以往要求忠實對等、一致的觀念。他認為語言結構、社會文化不同使不同的語言、文學系統(tǒng)在結構、蘊意、慣用法等方面存在著根本的差別。假設一個范圍的一端是充分表現(xiàn)原文，而另一端是完全被譯語文化接受，圖瑞認為翻譯在這兩極之間只能居中。翻譯不可能充分地反映原文，因為文化規(guī)范不同造成遷移而偏離原文結構；翻譯也不可能完全被譯語文化接受，因為它帶有與譯語文化系統(tǒng)不同的信息和形式。無論譯者如何盡力，也不能確保雙全。在語言轉換中，譯文的產(chǎn)生必然以改變原文、失去原文特征為代價，譯文也不可能產(chǎn)生與原文相同的功能。由于譯作總是受不同的社會文學背景因素的制約，依從于某一時期主導譯者決擇的力量，因此對譯作不好做出定論，限定什么是“正確”的翻譯。他的理論摒棄了翻譯中一比一對應觀念以及文學、語言方面對等的可能性；提出任何譯文的產(chǎn)生都涉及譯語文化系統(tǒng)內(nèi)的文學傾向；動搖了原文信息固定不變的觀念；提出原文與譯文在文化系統(tǒng)的交織結構中合為一體。[3]

然而，圖瑞的理論過分的強調(diào)目的語文化，幾乎不考慮原文本，這點遭到了人們的質(zhì)疑。他的理論忽視了意識形態(tài)，政治等因素的作用，如原文本在原語文化中的地位

[1]謝天振.多元系統(tǒng)理論：翻譯研究領域的拓展[J].外國語，2003（4）.

[2]苗菊.翻譯準則——圖瑞翻譯理論的核心[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1（11）.

[3]Gentzler，Edwin. Contemporary Translation Theories（Revised Second Edition）[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4]Toury，Gideon. Descrip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and Beyond[M]. Amsterda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1995，P53-69.

[5]王宏志.重釋“信，達，雅”[J].20世紀中國翻譯研究，清華大學出版社，2007.

[6]王建開.五四以來我國英美文學譯介史[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3.

[7]李文革.稀飯翻譯流派研究[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4.

[8]Jeremy Munday 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 Theories and Applications，2001，Routledge.

The Israeli scholar, Cideon Toury is regarded as a famous and influential translation theorist in the world for his remarkable achievements, and his theory makes great influence on translation studies. This thesis will organize and sum up the main points of his theory, and it will explain what influences the translation norms make on the actual translation process with translation cases.

translation; translation norms; theory

王慧麗，女，河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教師。

2010-0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