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夏禹的傳說有許多不同的版本，如正史、佚史、民間故事、羌族史詩，甚至還有亞神話等等。這些不同的版本，有些卻不被人們認(rèn)為是禹的傳說。究其原因，殆是因語言文字的問題。據(jù)我們的初步研究，就語言文字講，禹傳說至少存在古羌語、古漢語和古羌漢融合語三個(gè)版本。由于古代羌漢語言文字的融合與分化，其三個(gè)版本也不是純粹的；因而這里特將具有代表性的典籍予以一番辨析。

版本1：《史記》中的禹

西漢時(shí)司馬遷著《史記》。當(dāng)時(shí)的古漢語和漢字已基本統(tǒng)一，因而筆者將《史記》中的禹傳說，稱為禹傳說的漢語版本。

《史記》將禹傳說集中寫成《夏本紀(jì)》，使其成為夏禹的正史。史遷在其他篇章里時(shí)而引有禹傳說。如《六國年表》里說：“禹興于西羌”。但《夏本紀(jì)》的夏禹史，語焉未詳，無法使人知曉禹生于何時(shí)何地，創(chuàng)業(yè)于何鄉(xiāng)何土，又死于何方何處。因?yàn)榇?，史遷所言的“西羌”、“涂山”、“會稽”、“禹穴”等地名，竟成了爭論不休的千古之謎。然而，我們也應(yīng)該看到，史遷所記，是當(dāng)時(shí)諸子百家的主流說。盡管其內(nèi)容早已支離破碎，在當(dāng)時(shí)的人看來，禹的主要?dú)v史就是如此。兩千余年來，《史記》代表的漢語版禹傳說，事實(shí)上已成為禹歷史的正統(tǒng)。

按《史記·大宛列傳》講，司馬遷是見到了《山海經(jīng)》的。他說：“至《禹本紀(jì)》、《山海經(jīng)》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薄队肀炯o(jì)》已失傳，《山海經(jīng)》今尚存。二書的言禹事，史遷卻認(rèn)為是“怪物”而“不敢言之”?？梢姸Z言文字表述，是有怪異不明之辭，史遷沒看懂，故未加以引用。當(dāng)時(shí)人劉歆在《上山海經(jīng)表》里卻指出：“《山海經(jīng)》者，出于唐虞之際。”并言“鯀既無功，而帝堯使禹繼之。”指明經(jīng)文載有鯀禹之事。約四百年后，東晉郭璞在《注山海經(jīng)敘》里，大談“怪所不可怪也”，而且申明《山海經(jīng)》為“夏后之跡”。研究證明，《山海經(jīng)》的確是一種“禹書”，司馬遷與其擦肩而過，不能說不是遺憾。

但是，我們還應(yīng)該為史遷說兩句公道話。他為何在《大宛列傳》的跋語里提到《禹本紀(jì)》和《山海經(jīng)》兩本書呢?我們細(xì)看張騫出使西域所提到的地名，其實(shí)與夏禹和虞舜有關(guān)，如“大夏”和“媯水”。禹建大夏，舜在媯水娶堯之二女，已是文字記載的傳說。在現(xiàn)存的《山海經(jīng)》里，媯水已演變?yōu)椤坝羲?，卻仍然記著大夏。司馬遷沒有明說，但他很可能考慮了這個(gè)問題；至少表明了他看張騫所說的大夏、媯水，乃至邛杖、蜀布，與《禹本紀(jì)》和《山海經(jīng)》應(yīng)該有點(diǎn)關(guān)系。否則的話，在此提及二書豈不多余?司馬遷是偉大的歷史學(xué)家，處理史料非常嚴(yán)謹(jǐn)。他雖然在《五帝本紀(jì)》一開始就寫了黃帝，卻在跋語里又說：“《尚書》獨(dú)載堯以來，而百家言黃帝。”可見史書中也有不談黃帝的，也許它就是真理。在《夏本紀(jì)》里，他在正文中寫道：“十年，帝禹東巡狩，至于會稽而崩?！倍诎险Z里又說：“或言禹會諸侯江南計(jì)功而崩，因葬焉，命日會稽。會稽者，會計(jì)也。”史遷這一多說并存的治史方法，盡管有沙子，但金子也不會遺漏。

司馬遷接觸的禹傳說，實(shí)際上也使用了羌語版或羌漢融合語版的材料；由于當(dāng)時(shí)已經(jīng)分化，甚至是異化，所以他不得不疑，有時(shí)也疑得正確。如“禹會諸侯江南”的“江南”，實(shí)際上是蜀人倒裝語“南江”。《海內(nèi)東經(jīng)》云：“南江出高山，高山在城都西。”高山是岷山的古稱，城都是“都城”，此指“廣都”(又作“都廣”)。這就是禹都“陽城”，其地就是“會稽”。經(jīng)文把會稽寫作“集獾”或“會稽”，史遷又作“會稽者，會計(jì)也?！弊阋姇怯浺糇帧！皶?jì)”是涂水會合稷水，本應(yīng)叫“稷涂”，經(jīng)文因形訛將它變成了“醌涂”、“巧涂”和“列涂”。這是甘南的兩條水，在北邊的“稷水”叫“北江”，就是今之白龍江；在南邊的“涂水”叫“南江”，即今之白水江。北江與南江在今之碧口會合，故稱為“會稷”(倒裝語稱“集獲”)，又叫做丑涂之水，合水處之山則叫巧涂之山?！洞蠡哪辖?jīng)》上說：“巧涂之山…一禹攻云雨?！惫弊ⅲ骸肮ブ^槎伐其林木?！边@是禹在會稽的行跡記載。禹到會稽并非巡狩，而是“辭辟舜之子商均于陽城?！笨缄柍侵实?，當(dāng)在今甘南文縣境，其地就是“都廣”，因城池在涂水(南江)，之北岸，水北為陽，故稱陽城。

在《山海經(jīng)》里，禹的羌語名曰“顓頊”，帝嚳的羌語名叫“姑逢”(即鵠，又作“觀扈”)。禹王與鵠王有交替關(guān)系，由于人族名分化，后世把禹與顓頊、鵠與帝嚳分別斷為兩人，也就“層累地造成”了古史的顓頊系。司馬遷把顓頊與帝嚳寫進(jìn)了《五帝本紀(jì)》，形成了我國古史的千古大錯。近代史家們找不到顓頊的來歷，往往把帝嚳與帝舜相混，其原因由此自明。再者，禹的羌漢語融合名叫“蜀”，西漢時(shí)揚(yáng)雄著《蜀王本紀(jì)》，當(dāng)時(shí)的人包括史遷，都沒有把古蜀史視為禹的歷史，而是將其當(dāng)了諸侯的地方志。由此可知，西漢時(shí)禹的歷史不僅被漢化，而且被異化。

司馬遷的《夏本紀(jì)》是漢語版禹的正史，其《五帝本紀(jì)》中的顓頊和帝嚳，則是禹與鵠的異化和漢化，成為漢語版的古帝史。禹傳說的漢語版本，當(dāng)然還有他書，如《尚書》、《吳越春秋》等。它們的特征是直接稱“禹”，禹是所謂夏代首君的漢名。

版本2：《蜀王本紀(jì)》中的蜀

著述古蜀史的專書，以西漢揚(yáng)雄的《蜀王本紀(jì)》和晉人常璩的《華陽國志》為著名。兩書所記載的古蜀，表面看是“蜀史”，實(shí)際上說的是“禹”。《蜀王本紀(jì)》純說蜀王，而《華陽國志》卻說到了禹是巴蜀的先祖。以《蜀王本紀(jì)》為代表的古羌漢語融合版本，它的特征是把禹稱為“蜀”。

古羌漢語的融合與分化，尚屬假說。這里的“蜀”，在漢是蟲，作“禹”?！墩f文》：“禹，蟲也?！彼允袷分蟹Q禹為“蠶叢”，《說文》釋“蜀，葵中蠶?！笨芍湎x言蠶?！笆瘛敝杏行Q，但它已經(jīng)變了，這就是族屬圖騰的變相?！逗Ｍ饽辖?jīng)》云：“蟲為蛇，蛇號為魚?！惫弊ⅲ骸耙韵x為蛇，以蛇為魚?！币簿褪钦f，“蜀”既是蛇，又是魚。“蜀”在古羌語呼“顓頊”，其義為魚。《大荒西經(jīng)》以亞神話說：“蛇乃化為魚，顓頊死即復(fù)蘇。”在語言邏輯上，蜀就成了古羌語的“魚”以及漢語的“禹”?？梢娪頌轸~是翻譯，蜀為禹是漢化的轉(zhuǎn)注。所以，蜀王在漢為禹王，在羌則是魚王。我們在蜀字里，可以看到古代羌漢語融合與分化的現(xiàn)象，同時(shí)也看到了轉(zhuǎn)注造字的端倪。然而蜀字還有另外一種表述法，即“蜀”圖騰的形態(tài)描述。我們在《釋蜀》(載本刊2005年第4期)中指出，蜀字是由兩個(gè)“一目一蟲(蠶)”組合的圖騰，因此蜀字在圖飾上有“兩個(gè)目”和“兩個(gè)蟲”。兩目兩蟲被《華陽國志》表述為“蠶叢(重)”和“目縱(重)”，所以《蜀王本紀(jì)》也將蜀表述為“蠶叢”。蠶叢就是“兩蟲”，也可以叫“雙蛇”，《山海經(jīng)》作“兩青蛇”或“兩黃蛇”。古羌語表述雙蛇卻呼“仆牛”(《大荒東西》)，直譯為“蛇紐”，意思為兩蛇相紐。蛇紐在漢文獻(xiàn)中被寫作“石紐”，如“禹生石紐”，其意思就是禹生在蜀地。今羌族同胞崇拜的“白石”，當(dāng)指其為“伯蜀”，也就是“伯禹”。

《蜀王本紀(jì)》和《華陽國志》把蜀之先王稱為“蠶叢”，指的是蜀的蠶主族。蜀的目主族則是“目縱(重)”，它就是“巴蛇”?！度A陽國志》云：“蜀之為國，肇于人皇，與巴同囿?！奔囱园秃褪裨?jīng)是一個(gè)合族，也就是蜀中有巴，巴中有蜀。常璩將鯀禹記在《巴志》中，又在《蜀志》中說：“蜀侯蠶叢，其目縱，始稱王”，可見他把巴蜀分離了。其實(shí)，巴蜀原為一族，只是到了禹的后期，巴與蜀才出現(xiàn)分裂，這就是蜀史家們常說的巴蜀有世仇。古代的“巴蜀”應(yīng)為一族，用一個(gè)“蜀”字來表示；鵠族則是“鳧”族，用“鳥”字來表示。所以蜀、巴、鵠三族合族為國，《大荒西經(jīng)》用“(鳥蜀)”字來表示。(鳥蜀)字被稱為“魚鳧”，《山海經(jīng)》卻作“魚婦”，云“有魚(蜀)、偏(巴)、枯(鵠讀如姑)，名日魚婦(鳧)。”《蜀王本紀(jì)》和《華陽國志》也作“魚鳧”，李白詩《蜀道難》言“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梢姾笫酪寻阳~鳧分化出來，搞亂了歷史的邏輯。由此可知羌漢語融合版中的“蜀”，人們偏頗地將它視為蠶叢，又把蜀、巴、鵠三位魚鳧王分化出一位多余的魚鳧。

在禹傳說的羌漢語融合版里，沒有說到禹的名字，只是突出一個(gè)“蜀”字。這段蜀王史，其實(shí)是禹王史；由于被分化，長期以來沒有解密，遂被史家們錯判為方志史。

版本3：《山海經(jīng)》里的顓氁

曠世奇書《山海經(jīng)》，郭璞在《注山海經(jīng)敘》中稱其為“夏后之跡”；近人蒙文通先生在《古地甄微》里，又說它是“蜀人書”。此乃山海學(xué)研究指點(diǎn)迷津之論也。關(guān)于蜀與夏(即禹)，史家們已有新說，如林向先生在《蜀與夏》中提出的“蜀夏同源論”。蜀夏與顓頊的關(guān)系，李學(xué)勤先生在討論《帝系》與巴蜀文化時(shí)，曾講到“夏與蜀都出于顓頊恐怕不是偶然的?！碧貏e要指出的是，上世紀(jì)80年代，鄧少琴先生在其《巴蜀史跡探索》里引溫少峰先生之論云：“夏也，蜀也，顓頊也，同一族屬?！惫P者以為，這應(yīng)是“蜀夏顓頊同一說”的先聲。

《山海經(jīng)》雖然是漢字記錄的書，但其中夾雜有不少羌漢融合語，甚至還有用漢字聲假或轉(zhuǎn)注的“古羌語”。所謂古羌語，即由漢字記音之語匯，其聲與義與今羌語支語言的聲與義相似相類者。從這個(gè)意義上講，《山海經(jīng)》是代表禹傳說的古羌語版本。盡管經(jīng)文里也夾雜著禹和蜀字，然而其版本的特征則是將禹呼為古羌語“顓頊”。

《山海經(jīng)》是禹時(shí)代的記錄。瑞頊?zhǔn)怯淼那颊Z名，意思為“魚”，羌漢語融合作字為“蜀”。在《山海經(jīng)》里，凡顓頊之稱皆禹之名，只要我們前后貫通皆合符節(jié)。古羌語呼“顓頊(禹)為“魚”，故形成許多魚圖騰的描述。如《海外南經(jīng)》說“蛇號為魚”；《大荒西經(jīng)》還說“蛇乃化為魚，顓頊死即復(fù)蘇”，并將顓頊國稱為“有魚”；還有亞神話的魚，《西次三經(jīng)》的“文鰩魚”(如圖)，《大荒南經(jīng)》的“海上捕魚”、“食魚”，《海外南經(jīng)》的“兩手各操一魚”，《海內(nèi)南經(jīng)》的“人面魚身”等等。古羌語呼“捕”為蛇，“捕魚”言“蛇魚”，即言“巴蜀”；“食魚”讀支魚，言“魚氏”，指蜀的姻族；“文鰩魚”指禹，《夏本紀(jì)》云“禹，名日文命”。《山海經(jīng)》里“文王”、“文魚”、“文石”不泛其稱。“鰩魚”即“鳥魚”，鳥古音讀如“搖”，《南山首經(jīng)》將知鳥寫作“招搖”，《海內(nèi)東經(jīng)》把鶴鳥作“居繇”，是為內(nèi)證。鳥魚即是髑(魚鳥)族徽的描述，因鳥是鵠，又叫它魚鳧。所以禹也是魚鳧王。在《海內(nèi)經(jīng)》里，禹的“夏像”被稱為“延維”，郭璞注“委蛇”。委蛇就是文獻(xiàn)中的倒文“豕韋”。古羌語呼“豕”為魚，呼“韋”言鳥，翻譯過來是“鳥魚”，也就是魚鳧。

“夏”是禹祭天的全身像，有了夏字后才能夠稱禹為“夏后”(參拙文《釋夏》，載本刊2007年第1期)。《山海經(jīng)》沒有夏禹、夏后之稱，只把禹的朝廷稱為“鮮朝”(經(jīng)文倒裝作“朝鮮”)?！磅r朝”是“禹朝”的羌漢融合語。禹在漢音言“魚”，在羌則呼“禹”為羊。古人造字就是如此樸素，將魚、羊合文為“鮮”，于是禹朝就變成了“鮮朝”?！洞蠡谋苯?jīng)》說到鯀禹家族時(shí)，提到個(gè)“戎宣王”。這是個(gè)禹的衍生名?！靶蹦恕磅r”之假，“戎”乃“我”之形訛?！拔摇毙斡灋椤叭帧?，吳其昌先生在70年前就有說(《古史辨》第七冊)。古今羌語言鳥呼“我”(阿)和“烏”(韋)。故戎宣王可譯為鳥魚王或鳥鮮王，即禹王。史實(shí)證明是禹王建立了所謂“夏朝”，因而蜀應(yīng)在夏之前。史家們往往以為夏在蜀之先，實(shí)在是搞錯了。《華陽國志》分別在《巴志》與《蜀志》中說，巴和蜀都“歷夏、商、周”，這不是常璩的杜撰，當(dāng)有史料所本。蜀王是禹王，是禹王建立了鮮朝，即禹朝，后世稱其為夏朝。

在《山海經(jīng)》里，顓頊指禹，由此我們可以考察到禹的生地和葬地?！洞蠡谋苯?jīng)》云：

東北海之外，大荒之中，河水之間，附禺之山，帝顓項(xiàng)與九嬪葬焉……有赤澤水，名日封淵。有三桑無枝，丘西有沈淵，顓項(xiàng)所浴。

經(jīng)文“浴”不是洗澡，而古羌語言“羊水”，指“生育”。顓頊生在“沈淵”，“沈”為“蜀”的讀音，聲近蛇或樹，蓋言“蛇淵”，即蜀淵。禹生于蜀淵，淵指水之上游，即蜀水。文獻(xiàn)中蜀水作“淖”或“濁”，《海內(nèi)經(jīng)》言“取淖子日阿女，生帝顓頊。”古蜀水指今涪江。涪江上游多源。此言“赤澤水，名日封淵”。封淵即是“涪淵”，可譯為“蛇淵”，還可變?yōu)椤棒~淵”，因?yàn)樗褪恰笆駵Y”?！俺酀伤毖浴扒喟姿保勺g為“青白河”。青白河今叫“青片(白)河”，在北川縣境。北川縣為“禹里”，還有“禹穴”等名勝，其處應(yīng)該是禹的出生地。這個(gè)問題我們還要專文討論它。禹的葬地在“會稽”，在前我們已涉及。經(jīng)文所言“河水之間”和“附禺之山”，提供了再證。河水之間指兩水之間。沒有稷水與涂水(北江與南江)，就談不上兩水之間，也談不上涂水合稷水之“集獲之水”，也就是“會稽之山”。變相的記載回復(fù)原貌表明，禹的葬地當(dāng)在今甘南文縣境?！案截笔恰棒~婦(鳧)”的倒文。“附禺”又作“番禺”，其中有輕重唇音的變化?！胺碑?dāng)讀為“伯禹”，所以“附禺之山”，又叫“蟠”(音波)；因其有墓葬，稱“蟠冢山”。崤冢山當(dāng)為禹冢之山。清初蔣廷錫《尚書地理今繹》說蟠冢分南北，大致在今甘南地，其說近是。“附禺之山”似蔣說的南蟠冢，其地在今陜南寧強(qiáng)以西，正是兩河流域處。禹的葬地尚未有考古發(fā)現(xiàn)。筆者疑其地玉壘山可能有線索，其地之“碧口”可能就是“蟠口”，也只是立此存照而已。

《山海經(jīng)》作為禹傳說的羌語版本，具有珍貴的史料價(jià)值。在《山海經(jīng)》里，我們初步統(tǒng)計(jì)有五百多條漢字記音或半譯的古羌語，這對于回復(fù)禹傳說和我國上古史的真實(shí)面貌具有重大的意義。通過禹傳說三個(gè)版本的簡要辨析，不難發(fā)現(xiàn)，以往的史家把禹的歷史分割成了夏史、蜀史和顓頊?zhǔn)?，這是我國古史的大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