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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蝸居》
The Drama < Humble Abode>
蝸牛是幸福的,有一個小小的殼兒遮風擋雨;人是不幸的,沒有自帶的棲身之所,只能在都市的鋼筋叢林里苦苦尋求屬于自己的那一扇窗。
話劇《蝸居》講述了一個中年女人為了一所房子搞得全家雞飛狗跳的故事。海萍是一個勤儉持家的賢妻良母,但在某天突然抓狂——沒有房子,她接不回鄉(xiāng)下生病的兒子,做不了良母;沒有房子,她就成天抱怨丈夫,做不了賢妻。所有矛盾聚焦在房子上。海萍發(fā)起了全家總動員,丈夫被高利貸追債上門,妹妹當上“二奶”、流產(chǎn)住院……鬧劇的結局是,姐姐海萍賣掉了新房,接回了兒子,與父母重新開始了生活。雖說一通折騰后依舊無房,但海萍的心卻安生了。正可謂折騰了別人、踏實了自己。
劇中最痛、最傷的人物,當屬妹妹海藻,她以自己滿身的傷痕救贖了姐姐。不過,海藻的傷痛并不是海萍對于房子的執(zhí)拗所造成的,也不是男人借給她的兩萬塊錢造成的,而是親情泛濫的任性和不合時宜的單純讓她丟失了尊嚴、成為了情婦、失去了孩子。妹妹是個“沒頭腦”,姐姐是個“不高興”,“沒頭腦”加上“不高興”,這日子怎能過得順心如意?
空間的逼仄,可以通過奮斗去拓展;心靈的蝸居,卻會讓我們徘徊在懸崖峭壁之上,稍一閃失便會墜落。心靈的流離失所與身體的無處安放,哪個更為殘酷?臺上的他們,臺下的我們,只能輕輕說一句:“心安即是家?!?/p>
導演雷國華感嘆:“小說《蝸居》的結尾太過殘酷。”于是她在戲的終結讓小貝出現(xiàn)在了海藻病房的門口,以一種開放式的結尾給觀眾留下一個美好的念想。但是觀眾似乎沒有全然看懂這個定格,他們蠢蠢地期待著黑暗后下一場的開始?;蛟S這正是導演所想要達到的效果——無論是劇中人還是觀劇人,都對未來存著一份期盼和向往。
總的來說,《蝸居》是一出樸實的劇作。演員的表現(xiàn)比較細膩,姐姐的市井潑辣、妹妹的單純倔強,均被刻畫得入木三分。從演員的真實直到舞美樸實,都很好地詮釋了現(xiàn)實主義“第四堵墻”的概念,觀眾就像在門縫里、貓眼里窺望對面鄰居家中的波詭云譎。看完了戲,他們或許會在自己的溫馨小家暗自唏噓:“作孽啊作孽、幸好不是我!”看歡喜的東西會讓人暢懷,看悲苦的東西同樣會讓人釋懷,別人的慘狀對于自己來說,不僅是一個警戒,更是一種對自己現(xiàn)狀的安然和滿足??磥?,現(xiàn)實主義悲劇在現(xiàn)代似又有了新的萌芽的希望。
不知從何時起,電視屏幕上掀起了一股現(xiàn)實主義浪潮——從電視劇《金婚》、《王貴與安娜》、欄目劇《百家心·阿慶講故事》到談話類節(jié)目《新老娘舅》等。如今,這股風潮從電視刮到了戲劇舞臺。當舞臺上的海萍問:“我錯了嗎?”臺下觀眾應道:“你錯了?!痹搫〉默F(xiàn)實主義感染力由此可見一斑。觀望四下,筆者意外發(fā)現(xiàn)座無虛席的觀眾群中不僅有年輕人,更有一批年長的看客。這應該是同名電視劇的魅力將他們引入劇場。影視、話劇多載體的連動機制如今屢見不鮮、業(yè)績不菲,但一想到話劇要靠影視來吸引觀眾,未免又讓人心生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