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離婚指南》中楊泊的離婚悲劇令人深思,其。路歷程的掙扎顯現(xiàn)精神生活要求高的知識分子面對單調(diào)平庸的婚姻生活的困惑。其悲劇意蘊在于,婚姻埋葬了愛情,而愛情又使離婚成為悲劇。
【關(guān)鍵詞】離婚 愛情 厭煩
藝術(shù)是生命的體驗,這種體驗經(jīng)過藝術(shù)的加工,可能荒誕,也可能更加真實。藝術(shù)的體驗可以調(diào)動我們每一個人的生活體驗,這就是藝術(shù)的永恒魅力。蘇童的《離婚指南》讓我們體驗到了婚姻的無奈和瑣碎,它主要講述了楊泊無法忍受世俗的婚姻的乏味。想通過離婚來突出“圍城”的種種奮斗而最后又回歸于平庸的婚姻的故事。此文弱化了親情、責任和道義,凸顯了楊泊內(nèi)心之感受——離婚只跟其心靈有關(guān)。楊泊經(jīng)歷了毫無生命激情的婚姻生活后,想找尋那美麗的愛情,重溫愛情的沐浴,就在愛情和婚姻的抉擇中,離婚成了解決矛盾的方法,也正是他追尋的愛情促使了其又回到了生活的原點,離婚也就成了一場鬧劇。
前蘇聯(lián)學者沃羅比約夫的《愛情的哲學》中寫到:愛情的熄滅是一個古老的、世界性的問題。在愛情上升到頂點時,它總感到自己是永恒的。這聽起來很離奇,但事情只能是這樣。難道在傾心相愛的時候,在一個人拋卻了私心,感到自己是一個真正的人的時候,會想到這種幸福有朝一日會完結(jié)嗎?但是遲早會有清醒的一天,那時往往是雙方都感到失望。楊泊與朱蕓也經(jīng)歷了愛情激情的燃燒,楊泊說“我愛你也是真的,離婚也是真的”。楊泊對朱蕓失望,其眼中的朱蕓都因為他惡劣的心情而變得丑陋,有時似“博物館陳列的木乃伊女尸”,有時像“一堆粉紅色的垃圾”。因愛情的消失,楊波厭煩妻子朱蕓,厭煩她打鼾,厭煩她散發(fā)的狐臭味,……厭煩她是個庸俗又虛偽的女人。實際上朱蕓是個怎樣的女性,局外人經(jīng)理的話——“你妻子那么賢惠”,比較符合實際,結(jié)婚五年來,朱蕓辛辛苦苦持家,從未抱怨,從未與楊泊吵架。但在楊泊看來這些都不重要,而且離婚的原因也與這些無關(guān),可以說楊泊所要的不是“世俗”的家庭生活,而是詩意地棲居,精神上的寓足,這些在“庸俗又虛偽”的朱蕓那兒是找尋不到的,于是乎厭煩的情緒一天天滋長,最后想離婚來突出圍城的包圍。
可以說楊泊想逃離的不僅是朱蕓,而是朱蕓主導下的婚姻生活,“那種整個生活程序日復(fù)一日的強制和種種繁瑣的細則……這就造成了一種無法忍受的精神氣氛。在這種氣氛中最真實的愛情也會窒息而死”。這種呆板停滯的婚姻生活曾讓《廊橋遺夢》的女主角接受了攝影師的浪漫如火的愛情,也讓《傷逝》中經(jīng)歷了愛情的海誓山盟、真貞不渝的子君和涓生無法面對婚姻生活的真實和瑣碎,最后被婚姻的磨盤轉(zhuǎn)磨出局。楊泊想以離婚了來擺脫這種讓自己難以忍受的婚姻生活,他認為離婚就是死,離婚就是生,瀕臨崩潰的邊緣的家庭,最好是早日解體以待重新組建,死亡過后就是新生!為了新生,楊泊屈辱地跳山羊,飽受痛打,遭受白眼,還有妻子的譴責,他鉚足了身家力氣要與這場令其郁悶厭煩的婚姻決裂。(《傷逝》中的主要人物)
平庸乏味的婚姻生活埋葬了楊泊與朱蕓的愛情,而楊泊與俞潔的愛情使楊泊的離婚斗爭成為悲劇。楊泊的火坑似的婚姻的救命草,他的新愛情,也并不是充滿著詩意的浪漫,反而被世俗籠罩著。我們回顧一下楊泊與俞潔戀愛時,楊泊的心理感受,就能明了其悲劇成為,必然。他們約會的地點不是煙柳依依的公園而是充滿嘈雜的百貨大樓的鞋帽柜臺,這自然令楊泊煩躁,而當他觸摸到俞潔穿著的他用私藏的積蓄買的羊皮外套時的冰涼,他感到的是頹喪,體驗到的是某種幻滅的情緒。兩人分手后,楊泊不是歡愉快樂而是疲倦不堪,心慌焦慮。而俞潔的近似于地獄的請柬的逼婚通告,讓楊泊感到恐懼。因臉上九道傷痕而呈現(xiàn)楊眼里的那邪惡而兇殘的目光,使楊泊有點心灰意懶,痛感到以前對俞潔的了解是片面的,清醒認識其戀情本質(zhì)是一場誤會。從煩躁到頹喪進而焦慮恐懼。可以說楊泊與俞潔的戀愛并沒有帶給楊泊甜美的快樂,卻使其痛苦地認識到最終的結(jié)果是前次愛情的舊輒。這令楊泊發(fā)瘋,令其陷入痛苦的深淵,楊痛苦的真正原因是從平庸的婚姻、苦澀的愛情中他悟出了愛情或遲或早地要落入婚姻的磨盤,自己遲早要被碾碎。
楊俞之戀的結(jié)束,也就意味著離婚的突圍掙扎的失敗。楊泊想高貴的詩意地生活但最后被世俗生活所吞噬,其悲劇令人深思,也令楊泊們反省。沒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但令人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的婚姻生活扼殺了自己的愛情,而新的愛情也無法不走近婚姻,一旦走近婚姻又可能慘遭死亡。這樣的循環(huán)不是離婚能解決的,因而類似的故事總會在我們生活中重演,這就是《離婚指南》悲劇意蘊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