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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和流氓》與《中國農(nóng)民調(diào)查》

        2009-04-12 00:00:00周昌義
        星火·中短篇小說 2009年5期

        一、《警察和流氓》

        1、那人見人愛的人民警察,一個個都像老流氓

        老周:還從《國畫》說起吧?!秶嫛肥屈h代表成就之一?!懂?dāng)代》登了《國畫》以后,機(jī)關(guān)小說來稿量突飛猛進(jìn)。很多作者都自稱是王躍文第二第三,都說拙作比《國畫》更《國畫》。

        小王:好奇怪,他們不知道《國畫》的下場?

        老周:俗話說,都看見賊吃肉,誰看見賊挨打?

        小王:看見賊挨打,也攔不住想吃肉。

        老周:要不,怎么叫前赴后繼?

        小王:寫得怎么樣嘛,沒看出幾篇好來?

        老周:很難,很多人筆下的機(jī)關(guān),就是一堆爛事,一堆爛人。

        小王:別看我對王躍文不太敬仰,我得承認(rèn),自他以后,別人那些官場小說,包括后來很暢銷的那些,都太露骨,一點沒有官場文化的精髓。比起王躍文,真是天壤之別。

        老周:有一位給我來信,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王:名字很雅致,字體很秀氣?

        老周:你歪打正著,名字還真像個美女作家。

        小王:那是得注意,還得格外注意。

        老周:來信自稱是職業(yè)警察。

        小王:還警花!

        老周:嚴(yán)肅點兒。來信自我介紹說,喜歡王躍文,癡迷《國畫》,正嘗試學(xué)著《國畫》的手法寫警察,問周老師愿意不愿意指教。

        小王:還用問?當(dāng)然愿意。

        老周:對所有投稿詢問,《當(dāng)代》所有編輯都一個標(biāo)準(zhǔn)答案:歡迎來稿,看了再說。

        小王:寄稿的時候,是寫《當(dāng)代》收,還是周老師親收?

        老周:千萬別寫周老師收。尤其別寫周主編收。

        小王:別緊張,叫你周主編,也就是客氣,不是要陷害你。

        老周:寫《當(dāng)代》編輯部收,有人登記,交給誰看,是否送審,有沒有回信,所有程序都記錄在案,很難丟失稿件。寫周老師收,很可能就耽誤了。

        小王:怎么可能?我投稿也是寫編輯親收才踏實呀。

        老周:周老師桌面上亂,稿件放上去就可能被淹沒。有時候看見老朋友在兄弟刊物上發(fā)了新作,打電話去聲討,問這么好的作品怎么不給《當(dāng)代》。朋友說,怎么沒給?給你半年了,你不回話,又不好意思問你,只好給別人了。放下電話翻桌面,果然如此。

        小王:周老師需要一個女秘書了。

        老周:級別不夠。

        小王:努力吧。人家就寫周老師親收,怎么辦?退回去?

        老周:按規(guī)矩,給專人登記,再分配給管片編輯看。

        小王:你就狠心不瞄一眼?

        老周:是忍不住瞄一眼。感覺不錯,就留下了。

        小王:還是有私心。

        老周:誰當(dāng)編輯,只需要看兩三行,就不舍得放手。

        小王:那么有魅力?

        老周:那警察寫得真是好,誰看誰喜歡。

        小王:一個個都像任長霞。

        老周:一個個都像老流氓。

        小王:周老師這話不像黨代表。

        老周:我也覺得奇怪,說真人真事,沒有不喜歡任長霞的。但你要在小說里面寫任長霞,大家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太相信。把警察寫得像流氓,很多人就是愛看。

        小王:不單是警察,你看電視劇,最受歡迎的軍人是誰?《歷史的天空》里面的姜大牙,《亮劍》里面的李云龍,不說像土匪,也都有點匪氣。

        老周:我經(jīng)常感到糊涂,是作家出了問題?是讀者出了問題?又一想啊,作家也好,讀者也好,大馬路上交通違章了,警察歪戴帽子斜著眼睛就過來了,誰也不會喜歡,怎么一到讀小說,胃口就變了呢?

        小王:那就是小說的問題。

        老周:作家和讀者都沒出問題,那小說怎么出問題?

        小王:是不是生活里邊的流氓警察太多了?

        老周:流氓警察是不是太多我不知道。我這一生很少和警察打交道,難得的幾次都是交通違章。警察罰我的時候都沒見歪戴帽子斜著眼的,都是先行禮,挺客氣的。我這人,屬于人民范疇,平常也不犯罪,見了人民警察照說該像見了親人似的,可我總是緊張。交通違章以后更緊張,點頭哈腰加道歉,常常搞得警察奇怪。有兩次都不好意思罰我,說老同志也別“對不起”了,下回注意就是了。你看,見識的都是好警察,怎么讀小說就喜歡看流氓警察,哪來的習(xí)慣?

        小王:還是小說出了問題。

        老周:那你看香港電影,美國好萊塢電影,那些警匪片,一本正經(jīng)的警察,多半就有問題,一號英雄,看上去一定像流氓,甚至比流氓還流氓。香港美國的警察我肯定沒見過,怎么也喜歡人家像流氓?

        小王:人性復(fù)雜嘛。

        2、你要抓流氓,要比流氓還要流氓

        老周:還說程琳吧。

        小王:原來說的是程琳啊,我知道了,假警花,真警察,新作家。

        老周:我不記得是通電話還是他上編輯部來了,反正對話的內(nèi)容都一樣,說服他修改。

        小王:怎么修改?把流氓警察改成任長霞?

        老周:我說他的警察不像警察,像流氓。他一聽,可高興了。說這就對了,警察都這樣。我說不對,警察不這樣。他說,周老師,我就是警察,我還不知道?

        小王:周老師遇到麻煩了,黨代表不好當(dāng)了,人家是警察,警察什么樣,比你有發(fā)言權(quán)。

        老周:我們爭論的警察,不是機(jī)關(guān)警察,也不是窗口服務(wù)的警察,嚴(yán)格說,是一線的警察,是最能代表警察的公安特性、直接和流氓打交道的一線刑警。程琳自己就在牡丹江市公安局經(jīng)偵處干過幾年,當(dāng)然比我有發(fā)言權(quán)。但我堅持說,即便是他自己,也肯定不是他寫的那樣。

        小王:周老師是不是太霸道了?以權(quán)壓人嘛。周老師干脆直說,改成任長霞《當(dāng)代》就發(fā),寫成流氓警察,主編通不過,《當(dāng)代》就不發(fā),發(fā)了也受罰。你看他改不改。

        老周:我讓作者改稿,一定要讓他心甘情愿。強(qiáng)迫人家改不人道,也改不好。

        小王:我看您怎么讓程琳心甘情愿。

        老周:我問他,到底是想寫真流氓,還是真警察?

        小王:還用問,當(dāng)然是真警察。

        老周:你要寫真流氓,就不用討論了,你寫像了。你要寫真警察,我就得跟你討論討論。

        小王:人家還是那句話:真警察就這樣。

        老周:我說他,你也是老警察了,還刑警。沒有出生入死也是摸爬滾打多少年了,你對警察應(yīng)該有很深的感情吧?他說,那當(dāng)然,就算我對自己沒感情,對戰(zhàn)友也少不了哇。

        小王:程琳口誤還是周老師口誤?應(yīng)該是“就算我對戰(zhàn)友沒感情,對自己也少不了哇”。

        老周:都一樣。我接著說程琳,警察兩個字,在你心中的份量,比在我們心中要重。警察既是你的同志戰(zhàn)友,也是你的飯碗你的職業(yè)你的事業(yè),還是你生生死死喜怒哀樂累積起來的人生。你好不容易坐下來嘔心瀝血寫警察,是不是想把你內(nèi)心深處最真摯最深厚的感情表達(dá)出來?

        小王:這番話有意思了。程琳只能說,當(dāng)然是。

        老周:程琳說,沒想過,光知道寫,沒想那么多。

        小王:周老師一拳頭砸棉花上了。

        老周:程琳接著說,聽周老師這么一說吧,我還真是茅塞頓開,覺得就該這么寫。

        小王:被周老師引上路,接近主旋律了。

        老周:我說,現(xiàn)在你再想,你是要寫好警察還是壞警察。

        小王:只能是好警察了。

        老周:程琳說,我寫的就是好警察,好警察就這樣。

        小王:轉(zhuǎn)一圈兒,回到原地了,思想工作白做了。

        老周:輪到程琳做我的思想工作了。他說,周老師你不知道,當(dāng)警察可難了。什么是好警察?好警察就要破案,就要抓罪犯,抓流氓。可你要是循規(guī)蹈矩義正詞嚴(yán),不跟流氓打成一片,不了解他們,不熟悉他們,你怎么跟流氓斗,你上哪兒抓流氓去?

        小王:說得好嘛。

        老周:接著還說,警察辦案,要依法辦事,流氓不用依法,法律在制裁流氓之前,先制約的是警察。你要依法斗流氓,一點便宜也不占,吃虧大了。你看香港電影,警察抓流氓,槍瞄準(zhǔn)了,先得喊一聲:“我是警察,放下你的武器……”不喊犯法??扇思伊髅ゲ挥煤埃粯屃踢^來,打腿上,你就瘸了,打額頭上,你就光榮了。

        小王:就是,這么就光榮冤死了。

        老周:程琳說,所以,流氓不怕法律,法律有的是漏洞,流氓隨便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那是因為有警察堵漏。流氓為什么怕警察?不是怕警察遵紀(jì)守法,是怕警察比流氓還要流氓。

        小王:說得多好,聲情并茂啊。

        老周:當(dāng)時我真被感動了,我想,真是一棵好苗子,老周沒走眼啊。

        小王:沒說服程琳,被程琳說服了。

        老周:以前寫警察的人不少,我自己也寫過,為什么沒出現(xiàn)驚天動地之作?寫警察就一定要寫警察的奉獻(xiàn)。奉獻(xiàn)啥了?沒工夫看望父母,沒時間教育兒女,錯過了和女朋友約會,耽誤了和老婆親熱,等等。頂多就是奉獻(xiàn)出生命。

        小王:周老師等等,奉獻(xiàn)寶貴的生命還“頂多”?

        老周:聽程琳說話以后,我才知道警察最大的奉獻(xiàn)不是生命。

        小王:越說越玄了。

        老周:別人寫警察的艱難,頂破天安排親人犯罪,讓警察大義滅親。

        小王:把兄弟姐妹老婆孩子甚至爹媽繩之以法,這還不算艱難?還“頂破天”?

        老周:你要聽程琳說,都不算。

        小王:程琳說什么才算?

        老周:你恨流氓,可為了抓流氓,你必須學(xué)流氓,必須像流氓,必須比流氓還要流氓。你是執(zhí)法者,你是要維護(hù)法律的尊嚴(yán),可你經(jīng)常要違法犯法才能夠堵上恢恢天網(wǎng)的漏洞,把流氓繩之以法,法律也才有尊嚴(yán)。

        小王:喔塞,深刻嘛。

        老周:這還不算。你學(xué)流氓,把流氓斗垮了,也抓進(jìn)去了,你成功了,可你可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言談舉止包括內(nèi)心,也越來越流氓了,從恨流氓變成很流氓了。

        小王:不會吧,太殘忍了。

        老周:即使面對普通老百姓,面對親人,你也可能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突然流露出流氓習(xí)氣,做出流氓舉止。很多時候,你會真以為自己就是流氓。

        小王:還真是,可能真會失去普通老百姓做人做事的心態(tài)。

        老周:你工作是為老百姓安全,可你總是習(xí)慣把所有人都當(dāng)成嫌疑犯審視,會不會反倒讓人感到不安全?從而失去你需要的信任?

        小王:我一位同學(xué)的男朋友就是個刑警,沒兩天就吹了。同學(xué)說,跟他在一起不自在,總覺得自己有犯罪嫌疑。

        老周:還有,你把流氓繩之以法,給恢恢天網(wǎng)堵了漏,維護(hù)了法律的尊嚴(yán),可你會不會發(fā)現(xiàn)法律在你的心中,漸漸卻失去了尊嚴(yán)?你會不會發(fā)現(xiàn)你正在失去普通人對法律的那分敬畏?

        小王:太可能了。在審美上,敬畏、敬仰那一類感情,是要靠距離維持的。

        老周:所有這些,以前都不知道,跟程琳一聊,才逐漸清晰起來。當(dāng)時那個興奮,跟發(fā)現(xiàn)天天漲停月月翻番的潛力股似的。

        小王:周老師一高興,忘做思想工作了。

        老周:更堅定了做思想工作的決心和信心。

        小王:你還真不放棄,真想說服一個真警察?

        老周:我說,警察再像流氓,他也不是流氓。像流氓不等于是流氓。對不對?

        小王:周老師玩兒文字游戲了。

        老周:警察的職責(zé)是保護(hù)老百姓,流氓的習(xí)性是禍害老百姓,本質(zhì)上有沒有區(qū)別?

        小王:快到站了,說到本質(zhì)了。

        老周:的確有不少警察由假流氓變成了真流氓,但那是不是大多數(shù)?是不是主流?

        小王:本質(zhì)和主流都出臺了,主旋律該亮相了。

        老周:大多數(shù)的警察是不是在努力堅守?即便言談舉止越來越流氓了,也努力堅守職業(yè)警察那分責(zé)任和愛憎;即便內(nèi)心越來越冷漠堅硬了,也努力堅守肺腑之中那分善良和溫情;即便法律不讓你敬畏了,也努力堅守警察的職業(yè)底線和操守。

        小王:還是出污泥而不染。

        老周:出污泥而有染,染而不染。

        3、抓流氓難,抓好人還不小菜一碟

        小王:聽周老師慷慨,程琳點頭嗎?

        老周:點頭,不停地點頭。

        小王:那是出于禮貌。

        老周:寫出來不像流氓,寫不出警察的困惑艱難。寫成了真流氓,也不困惑艱難。只有努力堅守的警察,才困惑才艱難,才會讓我們揪心,才會使我們感動,才會讓我們感慨。也才能表達(dá)程琳內(nèi)心對警察的那一份感情。

        小王:唉,程琳怕是堅持不住了。

        老周:人家干嗎要堅持?人家很干脆,說周老師,您說咋整我就咋整,我照您說的整。一回不行整二回,三回四回都行,我有信心整好,整出一篇真警察來!

        小王:表上決心了。

        老周:我說不是一般的整好,要整就要整出一個開天辟地來!

        小王:周老師別把人嚇住了。

        老周:我得讓人激動起來,振奮起來。有了那么遠(yuǎn)大的目標(biāo),有了那么燦爛的前景,他才能夠苦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小王:周老師要這么鼓勵我,我也在所不辭。

        老周:這一關(guān)過了,具體咋整好辦。

        小王:稿子基礎(chǔ)很好,改動不大?

        老周:改動很大,嚴(yán)格說,不是改,是重寫。程琳不說改說整,還是很貼切的。程琳最初不是模仿《國畫》寫的嗎?《國畫》就沒有核心故事,程琳也沒有,那個叫蘇巖的刑警成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跟流氓鬼混。寫機(jī)關(guān)生活沒故事是可以的,那就是機(jī)關(guān)的一種生活常態(tài)。寫警察沒故事就不行了,滿足不了讀者的期待,也不是警察的職業(yè)常態(tài)。

        小王:周老師就是喜歡故事。

        老周:警察的故事,就是辦案,沒故事就是不辦案。警察不辦案不抓流氓,你還跟流氓鬼混,誰也不會答應(yīng),主編不答應(yīng),讀者也不會答應(yīng)。只有你在抓流氓的時候,感受到了你的困惑和艱難,你的流氓行徑才會被原諒被答應(yīng),只有在不流氓就不足以保衛(wèi)老百姓生命安全、不足以捍衛(wèi)法律尊嚴(yán)、不足以平民憤的時候,你比流氓還要流氓才是必須的,才可能是英雄壯舉并且大快人心。

        小王:這好辦,程琳自己是職業(yè)刑警,抓流氓的故事還不是張嘴就來。

        老周:結(jié)果你都看到了吧?《警察與流氓》,《當(dāng)代》04年第一期。

        小王:看過了,把我驚著了:那個叫蘇巖的人民警察,何等聰明,居然還斗不過流氓!明明知道那流氓是殺人兇手,可就找不到證據(j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逍遙法外,變本加厲的為非作歹。

        老周:其實,蘇巖要治那流氓很簡單,他要是伸手一槍把流氓崩了,再把刀塞流氓手上,再拽著流氓的手給自己不要命的地方來一刀,流氓就成了持刀襲警,他就成了正當(dāng)防衛(wèi),為民除害了。

        小王:真那么干,蘇巖就成真流氓了。

        老周:所以,蘇巖的麻煩在于他是個假流氓真警察,他想依法采證將流氓繩之以法。

        小王:可他還是失敗了。有一個場景很驚心動魄,流氓用槍頂著他的腦袋,他還故意刺激流氓,激勵流氓開槍。他居然想用自己的腦袋開花,證明流氓殺人。

        老周:這樣賭命,其實也是流氓常用的招數(shù)。

        小王:可惜這都沒管用??吹胶髞砦彝﹄y受的。流氓威脅到蘇巖的女朋友,她弟弟,蘇巖的準(zhǔn)舅子看不過去,把流氓手刃了。本來大快人心吧,蘇巖還得尋找為民除害的兇手。這回他倒挺能耐的,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準(zhǔn)舅子揪出來了。

        老周:沒辦法,那準(zhǔn)舅子不是流氓,好揪。

        小王:當(dāng)時,看得我真流淚。這個蘇巖,也真夠慘的,為了抓流氓,把女朋友和準(zhǔn)舅子兩條命都搭進(jìn)去了。

        老周:這還僅僅是煽情,賺你們女讀者的眼淚。真正讓我們男讀者也心底里邊痛的是,蘇巖抓流氓無能為力,抓小舅子倒能耐。

        小王:警察抓好人,那還不小菜一碟。

        老周:到這時候,警察的職業(yè)“愧疚”就寫出來了。

        小王:說實話,以前還沒見誰寫過警察的職業(yè)愧疚。

        老周:也有人寫,都是沒時間談戀愛,沒工夫陪老婆一類。

        小王:那算什么警察的職業(yè)愧疚?貪官包二奶三奶,他也沒時間陪老婆。

        4、刑警隊長一個電話,渾身汗毛就豎立起來

        老周:你這張嘴,有時候也快得像刀子。再來一句,給《警察與流氓》一個評價。

        小王:真是挺好看的。

        老周:就“好看”了?

        小王:好看就是最高評價了。周老師認(rèn)為已經(jīng)“開天辟地”了?

        老周:那就是一個理想,激勵作家往那邊努力罷了。是不是力所能及,另當(dāng)別論。不過最起碼,你有沒有在其它小說里看到這么真實的警察生活?這么生動的警察形象?這么揪心的警察艱難?

        小王:的確耳目一新,真警察寫警察,的確不一樣。就可惜程琳文字差點兒。

        老周:文壇不缺文字好的作家,隨便伸手就是一串,大大的過剩。文壇缺的是扎實的生活,新鮮的感受,真實的表達(dá)。

        小王:不管怎么說,文字不好,小說境界就上不去,到半山腰就停住了。

        老周:算你有道理。

        小王:本來就有道理。當(dāng)時看完了之后,除了嘆息文字耽誤了生活,還是很替《當(dāng)代》擔(dān)心。蘇巖的行為舉止,還是挺流氓的,還是有丑化人民警察的嫌疑。

        老周:《當(dāng)代》出刊以后,我們也提著心吊著膽的。

        小王:有沒有別的真警察看過?

        老周:東四這一片,很多警察都來要這期《當(dāng)代》。

        小王:看完了,找上門來,干脆找到出版署,說你們丑化人民警察。這期《當(dāng)代》,就該“就地銷毀”了。

        老周:東四的警察沒看完,鄭州的警察電話打來了。

        小王:聽鄭州警察自報家門,感覺就成嫌疑犯了吧?

        老周:電話是我接的,聽對方說是刑警隊長,渾身汗毛就豎起來了。

        小王:還真被我說中了,我這張烏鴉嘴。

        老周:刑警隊長說,他這個電話,是代表刑警大隊全體同志打的。他們?nèi)w同志都傳看了《當(dāng)代》,強(qiáng)烈要求他打這個電話,向《當(dāng)代》和作家表達(dá)強(qiáng)烈的感謝。

        小王:一串強(qiáng)烈,我以為是不滿和憤慨。

        老周:我估計隊長考慮到是跟文人通話,要注意用詞,注意過頭了。

        小王:把刑警寫得跟流氓一樣,他們就認(rèn)了?

        老周:我也問他,沒覺得被丑化?他回答說,什么丑化不丑化?那都是面子上的事兒,程琳寫的我們的內(nèi)心,他寫到我們心里邊去了!

        小王:評價也太高了!

        老周:人家看內(nèi)心,不看文字。比較起內(nèi)心,文字也就是面子上的事兒。

        小王:周老師小氣,錙銖必報哇。

        老周:周老師也是普通人嘛。

        小王:有誰認(rèn)為周老師不普通嗎?

        老周:倒沒有。皺眉頭干嗎?憂心什么?

        小王:我想起來了,周老師還真不是普通人,黨代表嘛。

        老周:有點兒陰陽怪氣的了。

        小王:黨代表該說《中國農(nóng)民調(diào)查》了。

        二、《中國農(nóng)民調(diào)查》

        1、先說閻真《滄浪之水》

        老周:還是有些猶豫,先打個岔,緩沖緩沖。

        小王:周老師隨便說,我記錄整理出來會讓周老師過目,那時候可刪改。

        老周:先說閻真的《滄浪之水》吧。

        小王:也好,那是我喜歡的小說,深刻得讓我頭皮發(fā)麻。

        老周:那是,一部當(dāng)代中國讀書人的墮落史詩嘛。

        小王:我的同學(xué)和老師都喜歡。尤其是我導(dǎo)師,稱閻真寫讀書人,成就在錢鐘書的《圍城》之上。錢鐘書對讀書人的墮落,也就冷嘲熱諷;閻真挖出了讀書人墮落的社會根源。

        老周:知道你導(dǎo)師的心里話嗎?

        小王:請周老師明示。

        老周:別怨俺墮落,那都是被社會逼的。

        小王:對對對,我們導(dǎo)師就愛用一個詞:逼良為娼。

        老周:《滄浪之水》演繹了逼良為娼的過程,消除了我們讀書人墮落的心理障礙。

        小王:墮落還有心理障礙?我看醫(yī)院和學(xué)校搜刮民脂民膏的時候眼皮都不眨的。

        老周:別以為做好人才有心理障礙,墮落同樣有,讀書人尤其有。經(jīng)歷了文革的幻滅以后,商品經(jīng)濟(jì)的發(fā)展注定了中國有一個集體墮落的過程,而且是依次墮落。最早的是商人,最后才是大夫和老師。為什么落到最后?就因為心理障礙大。又因為墮落晚了,心里著急,墮落起來才變本加厲。

        小王:生怕搭不上末班車?

        老周:可不,以前說“發(fā)展是硬道理”,說“時間就是金錢”,老師和大夫都在一邊看著,時不時來幾句抱怨:拿手術(shù)刀不如拿剃頭刀,造導(dǎo)彈不如賣茶葉蛋。后來憋不住了,剛被逼為娼,口號又改和諧社會了。這時候,最先墮落的商人都紛紛學(xué)習(xí)做慈善家了。再不趕緊,一個墮落、涅槃、重生的過程就完成了。

        小王:我說嘛,這些年學(xué)校和醫(yī)院撈錢跟瘋子似的,原來是只爭朝夕啊。

        老周:雖然跟瘋子似的,內(nèi)心還是不安。這時候讀讀《滄浪之水》,感覺閻真特別知心。

        小王:周老師是說,閻真的《滄浪之水》受讀書人歡迎,是因為替他們墮落開脫?

        老周:你這一棍子下來,難怪《滄浪之水》得不到茅盾文學(xué)獎。

        小王:對了,《滄浪之水》榜上無名,我們都奇怪,真是不讓參評?

        老周:你想哪兒去了?我只是說笑。

        小王:周老師也會栽贓?

        老周:不說笑了,認(rèn)真說,閻真寫了讀書人在必定要經(jīng)歷的墮落過程中的困惑痛苦和掙扎。是典型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

        小王:對了,周老師怎么沒讓閻真改成主旋律?

        老周:太困難了,對了,要說明一下,我不是《滄浪之水》的責(zé)編。責(zé)編是我們前樓的當(dāng)代文學(xué)編輯室主任楊柳。我只是給閻真提過修改意見。最主要的意見是要打磨現(xiàn)實棱角。

        小王:要閻真學(xué)著圓滑?

        老周:閻真寫的讀書人在墮落過程中的困惑徘徊和掙扎。如果你說中國的讀書人從來都是清高潔凈,到了今天才墮落,那就有誣蔑的嫌疑了。事實上,墮落還是自殺?這是中國讀書人永恒的困惑,從屈原就開始了。閻真筆下的故事僅僅是這個千古命題的現(xiàn)實版而已。寫出這一點,人家就不好說作家心懷鬼胎。即便有鬼胎,也不是針對當(dāng)今,而是針對各朝各代,針對永遠(yuǎn),就犯不著跟你較勁了。

        小王:《滄浪之水》這標(biāo)題不就這意思嗎?

        老周:原來書名不是這個,“滄浪之水”四個字是閻真苦思冥想出來的。我的建議是,小說主人公在痛苦時候,時不時地讀讀古書,緬懷緬懷歷代著名讀書人的掙扎,就引伸出去了??磥硎莻€餿主意,閻真沒有采納。但閻真苦思冥想出“滄浪之水”做標(biāo)題,讓人直接聯(lián)想到屈原和漁夫的故事,可謂言簡意賅,而且悠長。

        小王:可惜,還是沒成主旋律。

        老周:我早忘這茬了,你倒是念念不忘。再說董立勃的《白豆》吧。

        2、再說董立勃《白豆》

        小王:《白豆》我也喜歡,深刻。

        老周:信口開河吧?

        小王:周老師啥意思?《白豆》不深刻?

        老周:讀《白豆》你是什么時候喜歡的,開篇?中段?結(jié)尾?

        小王:一開篇,幾句話一下來,就喜歡了。

        老周:那時候就讀出深刻來了?

        小王:那時候只感覺很舒服,很清新,很優(yōu)美。深刻是讀完了以后分析出來的。

        老周:換句話說,所謂深刻只是喜歡以后才附加的。

        小王:也是,同樣的故事,要換一個作家,換一種文字風(fēng)格,說不定就一般般了。喜歡它還真就是難得一見的清新,有點像十年前讀汪曾琪的《大淖紀(jì)事》的感覺。

        老周:我猜想,幾十年前忽然讀到沈從文的《邊城》,解放區(qū)突然讀到孫犁的《荷花淀》的時候,也會是這類感覺。文學(xué)總是這樣,每隔多少年,就要出一篇從頭到尾都清新美麗的小說。十年前鋪天蓋地的傷痕反思,讀小說都得掉眼淚皺眉頭,突然就有了汪曾琪。這些年寫欲望,寫得昏天黑地,突然就有了《白豆》,都是應(yīng)運而生。

        小王:周老師把董立勃抬高了吧?

        老周:董立勃跟那些個大師比,當(dāng)然有距離,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可惜董立勃自己并不知道《白豆》的價值所在,他給小說初稿取的名字不叫《白豆》,知道叫啥嗎?

        小王:《紅豆》?

        老周:叫《毒日》。

        小王:什么意思?

        老周:是說太陽很毒,把白豆和白麥還有下野地的花草和愛情和美麗都曬蔫了。

        小王:那就更深刻了。

        老周:不是深刻,是惡毒。

        小王:周老師這一棍子也會打死人的。

        老周:開個玩笑。我的意思,這種深刻在傷痕文學(xué)和反思文學(xué)的時候就有了,不用等到二十一世紀(jì)。所以,我勸他把《毒日》改成《白豆》,把“毒辣的太陽曬蔫兒了下野地美麗的白豆”這個命題掉個個兒,改成“在炎炎烈日下,下野地的白豆依然頑強(qiáng)地美麗”。

        小王:換湯不換藥嘛。

        老周:《白豆》和《毒日》一比,不是風(fēng)格迥異涇渭分明?

        小王:主要是險惡用心沒了。董立勃老師就同意修改了?

        老周:很同意。不過,未必心甘情愿,說不定是忍辱負(fù)重。因為董立勃性格,有點嫉惡如仇。

        小王:還憤青啦?

        老周:憤老。好了,可以說《中國農(nóng)民調(diào)查》了。記住,除了寫作問題,別的免談。

        3、陳桂棣和春桃夫妻倆,涉嫌控訴政府

        老周:《中國農(nóng)民調(diào)查》,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剛才說到《藍(lán)衣社碎片》,忽然有了線索。陳桂棣春桃夫妻倆和丁三,其實都面臨相同的困境:丁三寫藍(lán)衣社特務(wù)的歷史悲劇,陳桂棣夫婦寫中國農(nóng)民的現(xiàn)實苦難,越是催人淚下,就越有立場嫌疑。

        小王:比較起來,陳桂棣和春桃夫婦更危險,因為他們的嫌疑是“控訴政府”。

        老周:所以,他們才會創(chuàng)作五六年時間。要論跑鄉(xiāng)村,訪貧問苦,整理材料,用不了五六年。三兩年就夠了。更多的時間是在猶豫彷徨。

        小王:那時候,《當(dāng)代》知道不?

        老周:在《當(dāng)代》,是楊新嵐和他們保持聯(lián)系,大家都知道他們夫妻在寫三農(nóng)問題,都希望早日見稿。可他們就是遲遲不給看。他們總是說,差不離了,但時候不到。

        小王:不到什么時候?

        老周:安全的時候。

        小王:哪有絕對的安全?

        老周:那些年,整個中國都在誤會農(nóng)民。有一首民謠:工人哭,農(nóng)民笑,知識分子坐花轎。你有沒有聽說過?

        小王:小時候聽老爸念叨過。

        老周:小到什么時候?

        小王:十歲以前吧,總之在上小學(xué)。

        老周:正好,就是上世紀(jì)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初期,農(nóng)民土地承包了,自己做主種地,能吃飽飯了,所以說農(nóng)民笑。那時候講科技是生產(chǎn)力,知識分子由所謂臭老九……

        小王:什么臭老九?

        老周:毛澤東時代的歷史概念,一說就岔遠(yuǎn)了,排行老九,就是工農(nóng)商學(xué)兵等各行各業(yè)中地位最低的,是加上一個臭字,表示輕蔑。鄧小平時代咸魚大翻身,知識分子成了香餑餑,所以民謠說知識分子坐花轎。

        小王:我想起來了,好像不對,我老爸念叨這民謠的時候,是在發(fā)牢騷。對了,那民謠是說:工人哭,農(nóng)民笑,知識分子光著屁股坐花轎。

        老周:那是上一首民謠演變來的。知識分子的輿論待遇提高了,但經(jīng)濟(jì)待遇不如個體戶,還是那句俗話,搞導(dǎo)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拿手術(shù)刀的不如拿剃頭刀的。還有政治待遇不如公務(wù)員,所以沒高興幾天,就有了牢騷,就把民謠改成光著屁股坐花轎。

        小王:工人哭又是怎么回事?

        老周:因為改革以來,國企的工人大都處在政治失落,經(jīng)濟(jì)滑落的過程中。

        小王:那是,所以劉歡才唱歌安慰他們: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老周:在前后民謠當(dāng)中,工人總是在哭,農(nóng)民始終在笑。工人哭是真實,農(nóng)民笑就是誤會。先前曾經(jīng)是笑過,后來早就不笑,早就在哭了,但城里人愿意誤會。你看那些年的相聲小品,農(nóng)民一出場,準(zhǔn)是暴發(fā)戶的形象。

        小王:我大學(xué)有位女同學(xué),鄉(xiāng)下來的,申請助學(xué)金,吃穿都很省,經(jīng)常動休學(xué)的念頭。搞得大家都很吃驚。有一次,我們幾個要好的同學(xué)一起問她,干嗎那么摳門?農(nóng)民不都富裕了嗎?她一聽,嚎啕大哭。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農(nóng)村的悲慘。

        老周:“農(nóng)民笑”的誤會,有人是故意的,說農(nóng)民笑,他們才有臉向農(nóng)民收苛捐雜稅。

        小王:周老師這話我信,村長鄉(xiāng)長縣長能不知道農(nóng)民苦?

        老周:有首民謠:村騙鄉(xiāng),鄉(xiāng)騙縣,一直騙到國務(wù)院。

        小王:我懷疑這首民謠,誰騙得了誰呀?誰也不是傻子。

        老周:有時候跟傻不傻沒關(guān)系,有渠道暢通問題,官做大了,見不到老百姓真人,偶爾見到的都是人家安排的群眾演員,有誰會告訴你真相,說很多農(nóng)民兄弟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上世紀(jì)大躍進(jìn)的時候,說畝產(chǎn)糧食十萬斤,毛主席是農(nóng)民出身,他居然都信。彭德懷也是農(nóng)民出身,他也半信半疑,居然在院子里開荒種地,要尸檢出真知。

        小王:實踐出真知,不是尸檢出真知。

        老周:口音口誤。不過還真跟尸體有關(guān)系,后來大饑荒,餓死的農(nóng)民尸橫遍野,大家才信,嘴巴除了用來吹牛,還是要吃飯的。

        小王:不見棺材不落淚。

        4、農(nóng)民再苦,也要表揚政府

        老周:你想啊,在那種誤會農(nóng)民生活、歪曲農(nóng)村現(xiàn)狀的背景下,陳桂棣春桃夫妻倆懷揣一堆農(nóng)民苦難,心里該多難受?不寫出來警示社會,那是沒良心。寫出來又怕政府接受不了。兩口子左右為難,一徘徊,幾年光陰浪費了。

        小王:總不能老憋心里頭,把作品憋死了,把人也憋出病來。

        老周:我們就勸他們兩口子,丑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你們就把稿子拿出來給編輯看,沒準(zhǔn)有誰一個餿主意,難題就解決了。

        小王:就是嘛,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老周:看初稿的是楊新嵐和清波,我沒看,但在閑聊中,大致知道了稿子的狀況。后來,陳桂棣和春桃到編輯部來,說他們在前樓(人文社當(dāng)代文學(xué)編輯室)已經(jīng)聽取過意見了,很悲觀。都說要改,也有不少修改意見,但都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小王:什么根本問題?嫌疑?

        老周:我記得那是個下午,幾乎《當(dāng)代》全體同志都在場。大家七嘴八舌說了很久,最后總結(jié)出兩點建議。第一,建議定名《中國農(nóng)民調(diào)查》,第二,改成主旋律。

        小王:周老師又來這一套。

        老周:輕車熟路,黨代表嘛。

        小王:這可比《藍(lán)衣社碎片》的難度大多了。

        老周:也不難,把對政府的批評都換成表揚。

        小王:周老師太搞笑了,農(nóng)村問題那么嚴(yán)重,不是政府的責(zé)任?怎么表揚啊?

        老周:已經(jīng)那么嚴(yán)重了,還都知道是誰的責(zé)任,還用得著追究?表揚表揚又怎么啦?

        小王:那是,表揚兩句也照樣振聾發(fā)聵。可我不明白,你能表揚政府什么?

        老周:表揚政府一直在努力。

        小王:努力干嘛?

        老周:努力帶領(lǐng)農(nóng)民兄弟脫貧致富奔小康。

        小王:周老師你讓我目瞪口呆。

        老周:我還會讓你口服心服。你說,除了貪官污吏,就政府來說,想不想把農(nóng)村建設(shè)好?想不想讓農(nóng)民兄弟脫貧致富?會不會故意把農(nóng)民兄弟往火坑里推?

        小王:這個……小王我無言以對。

        老周:政府有沒有絞盡腦汁挖空心思千方百計解決農(nóng)民問題?

        小王:那是政府的職責(zé),解決好了,是應(yīng)該。解決得不好,是失職。

        老周:主觀上總之是在努力吧?

        小王:再說了,你那千方百計也不見效,很多都是餿主意。

        老周:就算是好心辦錯事,那也得先表揚好心。

        小王:周老師英明。

        老周:我們的政府,包括各屆政府,一直在努力尋求振興中華的辦法。以前只講公平,不講效率,結(jié)果是大鍋里煮的不是大鍋飯,而是大鍋湯。改革開放,決定把效率這條腿先邁出去,所以講發(fā)展是硬道理。結(jié)果是這條腿的步子邁大了,公平那條腿沒跟上來,成劈叉了,大腿根的韌帶就快撕裂了。一句話,農(nóng)民的苦難,是中國發(fā)展付出的公平代價。換句話說,農(nóng)民是在用自己的艱難為城市前進(jìn)做掩護(hù)。

        小王:周老師兩句話,就把那些貪官污吏赦免了。

        老周:誤會。恰恰相反,陳桂棣夫婦真正痛恨的不是政府,而是貪官污吏。所以,我們建議他倆把政府和政府中的貪官污吏區(qū)別開來。就政府而言,當(dāng)然在想辦法讓農(nóng)民兄弟過上幸福生活。目前農(nóng)民兄弟的辛苦,僅僅是探尋過程中的辛苦。我們的政府,也一定能夠讓農(nóng)民兄弟過上幸福生活,目前的艱難,僅僅是在走向幸福過程中的艱難。

        小王:我替周老師補(bǔ)充一句話:作家披露這些辛苦,不是批評政府失職,追究政府責(zé)任,僅僅是為了鞭策政府繼續(xù)努力,更加努力。如此而已。

        老周:說得好,但是別撇嘴。我是當(dāng)?shù)娜?,閨女成績不好,我怎么教育?你想不想念書了?要不想念就退學(xué)。這么簡單的題都做不好,你努力不夠還是智商不夠?我能這么說嗎?當(dāng)然不能。說出抵觸來,說出逆反心理來,破罐子破摔,急死你。

        小王:可不,批評也得有藝術(shù),講效果。

        老周:我會怎么說?我說,嘿,丫頭,別灰心,好好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xùn),再加把勁,成績滋溜就上來了。

        小王:道理不錯,可周老師把政府當(dāng)閨女,還要實施教育,狂啊!

        老周:噢?口誤口誤。

        小王:陳桂棣和春桃就照著你們這意見修改?

        老周:改完了還聽取了農(nóng)村問題專家意見,再做了修改。

        小王:改成主旋律了嗎?

        老周:在我看來,成主旋律了。

        小王:已經(jīng)是主旋律了,可為啥還被禁了?

        老周:這個話題就不要再談了,給以后的學(xué)者留點考古空間吧,還得給以后留戲說空間。

        5、換一個角度,可以皆大歡喜

        小王:機(jī)關(guān)算盡,還是沒救得了卿卿性命,周老師有何感想?

        老周:沒感想。

        小王:就沒有委屈或者憤怒?

        老周:你做你該做的,他做他該做的,一切順理成章。

        小王:周老師說話真輕松,陳桂棣夫婦呢?他們有嗎?委屈甚或憤怒?

        老周:我們努力勸他們心平氣和。

        小王:能心平氣和嗎?我聽說有人雇傭流氓冒充精神病人到他們家的窗外上夜班。

        老周:被敵人反對是好事而不是壞事。

        小王:周老師連委屈也不允許人有。

        老周:委屈傷身體。還是那句話,我們一直在努力,努力主旋律,就算別人看出狼子野心來,那也是誤會或者歪曲,我們自己問心無愧。其實,在我看來,事情真沒有你想象的嚴(yán)重,不值得委屈和憤怒。

        小王:作家的生命在于作品,作品被判死刑,還不嚴(yán)重?

        老周:換一個角度,整個事件也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

        小王:悚人聽聞,怎么皆大歡喜了?

        老周:作家為民請命,完成了自己的鼓與呼;《當(dāng)代》見義勇為,實踐了“文學(xué)克隆真實,作家關(guān)注民生”的辦刊宗旨;主管部門恪盡職守,履行了監(jiān)管的責(zé)任;社會各界茅塞頓開,了解到農(nóng)民兄弟苦難;政府以此為契機(jī),順勢而為,把發(fā)展是硬道理改為和諧是硬道理,完成了戰(zhàn)略大轉(zhuǎn)移;農(nóng)民兄弟處境改善,稅賦得到史無前例的減免,并開始進(jìn)入反哺時代。瞧瞧,是不是一個多贏的結(jié)果?

        6、球員犯規(guī),裁判處罰,都是比賽的組成部分

        小王:周老師說話這么輕松,小王還是有些心酸。

        老周:女生嘛,就愛無端地多愁善感。怎么這么看我?

        小王:以前看周老師,頭上都有光環(huán)?,F(xiàn)在看,光環(huán)沒了,只有滿頭白發(fā)。

        老周:是不是特有風(fēng)度?

        小王:不是,是特別可憐!

        老周:用詞不當(dāng),濫施同情。

        小王:對不起,話說重了。不過,周老師,以前我對編輯這職業(yè),還真有些向往。跟周老師這么一聊,感覺真是變了。

        老周:我知道你有什么感覺。你看我一直往黨代表方向努力,還不能幸免,還總是踩雷,就認(rèn)為我們這編輯當(dāng)?shù)妙濐濗@驚如履薄冰,黑頭發(fā)都哆嗦成白頭發(fā)了。不對,你的感覺完全錯了。你看籃球比賽不?NBA?CBA?足球也一樣,意甲西甲德甲法甲英超都一樣。球員被裁判吹犯規(guī),判對方發(fā)任意球甚至點球,球員就要白幾根頭發(fā)?不會,你見到幾個球星是滿頭白發(fā)?

        小王:意甲的白頭翁拉瓦內(nèi)利,NBA的羅德曼。

        老周:羅德曼是染的。

        小王:所以嘛,人家那是游戲。

        老周:你聽我說,說游戲也好,說比賽也罷,隊員犯規(guī)和裁判吹罰,都是比賽的組成部分,犯規(guī)的人和判罰的人,一個個都可能喜笑顏開。也不著誰顫顫驚驚如履薄冰。

        小王:那不一定,碰上黑哨,還能喜笑顏開?

        老周:那也是少數(shù)嘛。

        小王:不是少數(shù),意甲黑了,NBA也黑了。

        老周:本來很簡單的道理,越說越復(fù)雜。換一個比方,這是一輛汽車,作家編輯和監(jiān)管都在車上。有人負(fù)責(zé)加油,有人負(fù)責(zé)剎車。加油的人和剎車的人作用力相反,目標(biāo)不一定相反。

        小王:周老師是負(fù)責(zé)什么的?

        老周:編輯負(fù)責(zé)加油。

        小王:不對,作家是加油的。

        老周:作家加汽油,編輯加機(jī)油。

        小王:周老師不僅加機(jī)油,還加剎車油。

        老周:都是為了跑得更安全。

        小王:周老師忽略了一個關(guān)鍵,加油的和剎車的方向不一定相反,卻也不一定相同。

        老周:說太遠(yuǎn)了吧?

        (責(zé)編:熊正良電子郵箱:xh37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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