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美

摘要:屠格涅夫的散文反映了屠格涅夫的世界,他的文筆是那樣如此的傳神,他的眼光是如此的敏銳,他對生活的思考是如此的深刻。本文以屠格涅夫的兩篇著名的散文——《門檻》和《乞丐》來進行賞析,屠格涅夫的散文是那么的優(yōu)美那么的細膩,它留給我們的是無暇的美感和遐想。

關(guān)鍵詞:屠格涅夫;散文賞析;門檻;乞丐

Appreciation of Turgenev's prose

Abstract: Turgenev's prose reflects the world of Turgenev, and his style of writing is so so vivid, his vision is so keen, he thought life was so profound. In this paper, Turgenev's two famous essays - the "threshold" and "beggars" to carry out appreciation of Turgenev's prose is so beautiful it's fine, it is no time left for us the beauty and reverie .

Key words: Turgenev; Prose Appreciation; threshold; beggars

1. 前言

屠格涅夫(1818年10月28日-1883年8月22日),俄國19世紀批判現(xiàn)實主義作家、詩人和劇作家,出生于世襲貴族之家,生于俄國奧廖爾省奧廖爾一個舊式富裕家庭。屠格涅夫是一位有獨特藝術(shù)風(fēng)格的作家,他的散文既擅長細膩的心理描寫,又長于抒情。他以深邃的思想和雋永的語言寫下了82篇膾炙人口的佳作,成為世界文學(xué)寶庫中散文的典范。散文是屠格涅夫留給人類寶貴精神財富,其深刻的哲理內(nèi)涵給讀者以雋永的回味,無論是對人的感情(尤其是對俄羅斯少女的描寫),還是對森林,大海,小動物,等等,都是那樣的入神,那樣細膩。其中一些名篇如《麻雀》、《門檻》、《鶇鳥》、《鴿子》、《留住!》等,更是膾炙人口,令人百讀不厭,不忍釋手,有的還編入了中小學(xué)生的教科書。屠格涅夫的散文反映了屠格涅夫的世界,像他這樣的描寫大自然的風(fēng)光的迤邐,描寫動物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真是少見,他的心思是如此的細密,他的語言是如此的生動,他的文筆是那樣如此的傳神,他的眼光是如此的敏銳,他對生活的思考是如此的深刻。他熱愛自己的民族,熱愛自己的同胞,熱愛自己的家鄉(xiāng),熱愛自己的祖國。他作為一個貴族,一個農(nóng)奴主,卻擁有一顆那樣珍貴的仁慈的心。

2. 屠格涅夫的散文賞析

在屠格涅夫的散文中,尤以《門檻》一文最尤為使人難忘。那里面的詞句“我看見一所大廈。正面一道窄門大開著,門里一片陰暗的濃霧。高高的門檻外面站著一個女郎……,一個俄羅斯女郎。 濃霧里吹著帶雪的風(fēng),從那建筑的深處透出一股寒氣,同時還有一個緩慢、重濁的聲音問著:啊,你想跨進這門檻來作什么?你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在等著你? “我知道。”女郎這樣回答。 “寒冷、饑餓、憎恨、嘲笑、輕視、侮辱、監(jiān)獄、疾病,甚至于死亡?” “我知道?！薄案藗兊氖柽h,完全的孤獨?” “我知道,我準備好了。我愿意忍受一切的痛苦,一切的打擊。” “不僅是你的敵人,就是你的親戚,你的朋友也都要給你這些痛苦、這些打擊?” “是……就是他們給我這些,我也要忍受”讓人難以忘懷。由于晚年的屠格涅夫的自由主義幻想和對民主主義漸進論的信念,已被19世紀下半葉沙皇俄國和西歐舊世界的現(xiàn)實碰得粉碎,同時,他又遠離祖國,身患重病,生活艱難,因而情緒更加消極悲觀。他的82篇散文詩,大都是低沉的、憂郁的。然而,《門檻》卻猶如他晚年沉悶作品中的一股清泉,回響著作者青年時代熱情追求、探索的余音。這主要應(yīng)歸功于屠格涅夫即使在晚年處于悲觀狀態(tài),也仍然保持著對俄國社會敏銳的觀察力?！堕T檻》全部筆墨只用來勾勒出一個決心跨越“門檻”的女革命家形象,充分顯示出她為事業(yè)獻身的內(nèi)在的壯美。在《門檻》里,屠格涅夫通過一個富于詩意的“夢”刻畫了一位具有崇高犧牲精神的俄羅斯女英雄的形象,虔誠地歌頌了為真理和正義而獻身的精神。詩中的俄羅斯姑娘,為了人民的幸福和解放,她可以忍受任何痛苦和折磨。“寒冷,饑餓,憎恨,嘲笑,蔑視,侮辱,監(jiān)獄,疾病,甚至于死亡”和“完全的孤獨”,以及來自敵人以至親友的“一切的痛苦,一切的打擊”,都不能動搖她為真理而斗爭的決心?！堕T檻》寫的雖然是一個夢境,卻絲毫沒有夢境通常所有的那種虛幻朦朧的色調(diào)。作者用第一人稱的寫法,通過夢境的描繪,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的是真切、生動、具體的形象,使人讀后有身臨其境之感。

整篇散文詩的意蘊是極其豐厚的,《門檻》主要采用象征這種藝術(shù)手法,其表現(xiàn)含蓄與深刻的功力簡直是無可限量的。作家對象征性物象的選擇顯示著作家所獨有的創(chuàng)造性。一個“門檻”隔開了兩個世界;一個“門檻”隔開了兩種人生;一個“門檻”考驗著革命者的勇氣和真誠;一個“門檻”檢驗著一個戰(zhàn)士對世界的認知和對生命價值的判定?！伴T檻”作為一個可視而又寓含深廣的象征符號,它所啟示給人們的聯(lián)想與想象,當是無法窮盡的。象征具有著強烈的藝術(shù)魅力。圍繞著“門檻”作家還設(shè)計出一系列的象征符號,諸如“女郎”、“重濁的聲音”、“犯罪”、“傻瓜”、“圣人”等,也都賦予了相應(yīng)的含義。

屠格涅夫的散文風(fēng)格冷峻、凝重,結(jié)構(gòu)嚴謹、自然。 屠格涅夫素以擅長描寫女性著稱,在他的許多作品中,曾經(jīng)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富于理想色彩的進步的女性形象。但是,縱觀“屠格涅夫家的姑娘們”(人們的戲稱),從《羅亭》的娜泰麗雅到《貴族之家》的麗莎,《前夜》的葉琳娜,《處女地》的瑪麗安娜等,作者都是以清麗的文筆,抒情地、富有詩意地加以描繪、塑造的。只有《門檻》中的女革命家形象,描寫的風(fēng)格是冷峻的、凝重的。這位女革命家,從出現(xiàn)在“高高的門檻前”到“跨進了門檻”,沒有姑娘的動人微笑,也沒有女性的脈脈柔情。然而,作者通過她沉靜的回答、堅毅果敢的態(tài)度和無私無畏的選擇,不加任何評判,非但不失其可愛和魅力,反而更能震撼人心,令人肅然起敬,使這位“俄羅斯的姑娘”的形象不同于屠格涅夫一生中塑造的其他任何女性,氣質(zhì)非凡,獨放異彩。

我們再以屠格涅夫的散文《乞丐》來進行賞析。

《乞丐》

我在街上走著……一個乞丐--一個衰弱的老人檔住了我。紅腫的、流著淚水的眼睛,發(fā)青的嘴唇,粗糙、襤褸的衣服,齷齪的傷口……呵,貧窮把這個不幸的人折磨成了什么樣子啊!他向我伸出一只紅腫、骯臟的手……。他呻吟著,他喃喃地乞求幫助。我伸手搜索自己身上所有口袋……。既沒有錢包,也沒有懷表,甚至連一塊手帕也沒有……。我隨身什么東西也沒有帶。但乞丐在等待著……他伸出來的手,微微地擺動著和顫動著。我惘然無措,惶惑不安,緊緊地握了握這只骯臟的、發(fā)抖的手……?！罢垊e見怪,兄弟;我什么也沒有帶,兄弟?！逼蜇つ菍t腫的眼睛凝視著我;他發(fā)青的嘴唇微笑了一下--接著,他也照樣緊握了我的變得冷起來的手指?！澳莾旱脑?兄弟,”他吃力地說道,“這也應(yīng)當謝謝啦。這也是一種施舍啊,兄弟?！逼蜇つ菍t腫的眼睛凝視著我;他發(fā)青的嘴唇微笑了一下--接著,他也照樣緊握了我的變得冷起來的手指。“那兒的話,兄弟,”他吃力地說道,“這也應(yīng)當謝謝啦。這也是一種施舍啊,兄弟?！蔽颐靼?我也從我的兄弟那兒得到了施舍。

這篇400來字的美麗散文短小精悍,樸素?zé)o華,十分純凈,沒有任何修飾,連描繪性的詞藻都很難找到。它包含了很多層意思,它寫到了平等、愛心和同情,還寫到了一層別的意思,屠格涅夫的最后一句話是:“我明白,我也從我的兄弟那兒得到了施舍?！睘槭裁凑f,施舍者非但沒有給乞丐什么東西,反而從乞丐那兒得到了施舍?讀者大約都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從乞丐那兒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和愛。是的,本來施舍者為沒有東西施舍給乞丐而感到羞愧,但他沒有采用居高臨下的傲慢態(tài)度,而是用平等的、誠懇的態(tài)度向乞丐表示歉意,這種態(tài)度使他與乞丐之間的關(guān)系平等了。于是,乞丐也感到了滿足,我們從乞丐的話里能夠體會出他對真正的愛心和同情的理解與感激。但問題是,接下來,當施舍者聽了乞丐的話以后,竟覺得這是乞丐施舍了他。這里似乎包含了這樣一層意思:任何施舍都是對等的,任何幫助都是互相的,當施舍者施予他人物質(zhì)的幫助時,他同時獲得了精神的滿足與回報。這種回報是多樣的,比如被施舍者對你說一聲謝謝,你的心也會感到一陣熱。這就是一種溫暖,一種回報。其實人是需要這樣一種精神滿足的。

人類的愛心來自生物進化過程中的集體勞動實踐,同情也是愛的具體顯現(xiàn)和互助原則的具體行為。那么,互相幫助則是人類進步最重要的倫理原則之一,由互相幫助滋生出愛和同情,也滋生出自我犧牲的精神需要?；ハ鄮椭脑瓌t在生物進化過程中是一種求生的本能和形式,許多動物在與自然環(huán)境的搏斗與求生存的過程中都會采用互助的方式,但由此而產(chǎn)生出來的諸如愛心、同情、自我犧牲等倫理原則,則是人類特有的精神需要,也可以說是人類的特權(quán)。所以我們應(yīng)該珍惜這樣的權(quán)利。在現(xiàn)實環(huán)境里,我們被社會上各種自私自利的原則所腐蝕,常常會讓腐朽的思想道德來模糊人類真善美的本性,比如,當你樂于幫助別人的時候,就會有人(可能是你很親近的人)出來勸阻你,會說你“太傻了”、“吃虧了”等等,這時候,你最好的辦法是問一問自己,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否在幫助別人中感受到了快樂?如果你確實能夠感受到幫助人的快樂,那說明你是個有著高尚情懷的人,你就要堅定地做下去。這樣,你就不難理解屠格涅夫為什么說,他從乞丐的那里得到了一種精神上的施舍?

3.小結(jié)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與思想,可以說皆是從孤獨中得來的”,這句話是很適合珠幽藍得近乎憂郁至死的屠格涅夫,我想對他最精確的評價就是,干干凈凈。還有誰有他那樣明凈,那樣清淡,那樣上善若水,那樣純真無瑕。一個心懷渣滓的人拿什么去寫青春的慨嘆一般輕微的《初戀》,拿什么去寫在彷徨里仍然不失激情的《羅亭》呢?屠格涅夫的散文是那么的優(yōu)美那么的細膩,它留給我們的是無暇的美感和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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