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影視翻譯是翻譯領域中獨具特色的一部分。英語影視片中有許多含有特定文化意義的語言,它們?yōu)闈h語文化所不知,不熟悉,甚至難于接受和理解,這就出現(xiàn)了文化因素的處理問題。翻譯中歸化和異化的原則為處理影視翻譯中的文化因素提供了借鑒和參考。
[關鍵詞]影視翻譯 文化差異
文化是人類社會實踐中所創(chuàng)造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和。一個民族有自己固有的語言和文化。語言是文化的一部分,但語言像一面鏡子反映著一個民族的全部文化,而文化又是語言賴以生存的基礎,是語言新陳代謝的生命源泉。人們在交際時,語言中的文化因素與頭腦中的文化意識相互作用,由此完成交流的任務。一旦改變或者失去了原有的文化環(huán)境,或者文化因素得以寄托的語言系統(tǒng)發(fā)生變化,這種聯(lián)系就要中斷。單靠語言本身的概念意義,交流的任務可能難以完成,甚至完全失敗。
英語影視片中有許多含有特定文化意義的語言,它們?yōu)闈h語文化所不知,不熟悉,甚至難于接受和理解,這就出現(xiàn)了文化因素的處理問題。影視翻譯是翻譯領域中獨具特色的一部分。影視翻譯有其獨特的語言特點。如錢紹昌教授提出的聆聽性、綜合性、瞬時性、通俗性和無注性。一般說來,與其他文學翻譯形式一樣,影視翻譯中的文化因素也是較難把握的。譯者對某段文字理解的正確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對相關文化因素的理解。譯者若缺乏兩種文化的對比知識,就無從談起對語言文字的正確理解與表達。
如何處理文化差異問題?翻譯界一直有“歸化”和“異化”之爭。持前一種觀點者主張在翻譯時將源語文化中特有的文化形象換成目的語文化中含有同樣或相似聯(lián)想意義的不同文化形象。比如古希臘的海倫與吉中國的西施,盡管兩者在文化形象上相差甚遠。但兩者所代表的都是絕代佳人。其聯(lián)想意義相同,所以在翻譯中完全可以將“美若海倫”換成“貌比西子”。而持“異化”觀點者則堅持保留源語文化中的形象,認為海倫是海倫,西施是西施,高鼻子,藍眼睛的古希臘美人與淡掃蛾眉,朱唇半啟的古代中國美人決不能混為一談。其實,歸化與異化,各有利弊。歸化的長處在于,經歸化處理過的譯文,其文化形象都是譯文讀者所耳熟能詳?shù)?,讀來地道,生動,不會給讀者帶來任何理解上的困難:然而歸化也有其弊病?!八且园盐幕械漠愘|成分轉化為另一種文化中人們所熟知的內容,并犧牲了大量附載信息為代價的。人們閱讀完全采用歸化法翻譯的作品,嚴格說來只是對本國本民族文化的一種溫習。而已失去了了解和欣賞其他國家和民族文化的意義。異化的缺點在于異質文化的介入使譯文晦澀難懂,加重了讀者的負擔:但也有好處,那就是將新鮮的文化因素引入了目的語文化。”擴大了目的語文化的含量。給讀者以原汁原味的感受,增長了讀者的知識。比如英語中有一句俗語“throw straws against the wind”,如果采用歸化的譯法,則可以譯為“螳臂擋車”,讀者一下子就明白這是比喻不量力的舉動,很容易理解:如果采用異化的譯法。就是“扔草抵風”,乍一看,讀者肯定茫然不知所云,但多讀幾遍。想象一幅在狂風中拾起一捆稻草以抵擋風勢的畫面。再結合上下文,讀者就會恍然大悟,原來是指“自不量力”啊!讀者在閱讀中所費的時間和精力多了,但從此學到了“自不量力”的另一種表達方式。因此。在處理文化差異上,歸化和異化。并無孰優(yōu)孰劣之分,采用哪一種方法,應根據具體情況而定。但主要應取決于兩個因素:1、譯文的讀者。譯文的讀者如是具有較高文化水平的學者,則可以考慮采用異化;如讀者是一般大眾,則最好采用歸化。2、譯文的目的和用途,譯文主要是用來娛樂,宣傳,鼓勵呢,還是學習新的表達方式,了解和欣賞其他國家和民族文化的意義。前者宜采用歸化。后者不妨用異化。所謂“翻譯無定論”也就是這個意思。
在小說等文學翻譯中,譯者還可能利用注解來說明譯文中不容易理解的地方,而影視翻譯中是不可能的。必須讓觀眾一聽就懂。這種特殊性決定了影視譯者必須充分發(fā)揮其二度創(chuàng)造功能,創(chuàng)造性地將原作品的文化信息,藝術意境傳達出來,使譯語觀眾與源語觀眾在接受性上和諧統(tǒng)一,又要考慮本國觀眾的接受力。下面我們就一些具體的例子來說明。
一、片名的翻譯
一部影視作品能否吸引觀眾,好的譯名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包惠南指出,影視片名的翻譯“既要符合語言規(guī)范,又要富有藝術魅力,既要忠實于原片名的內容,又要體現(xiàn)原片名的語言特色,力求達到藝術的再創(chuàng)造”。要講求“大眾化、通俗化、口語化和藝術性”,要能起到很好的導視和促銷作用。比如,外國的影視片喜歡用人名和地名或事件發(fā)生的地點作片名,借以突出主人公的形象。而中國觀眾對外國人名和地名感到陌生、拗口。如果直譯,勢必會降低觀眾的興趣。使導視及促銷作用大打折扣。因此,經驗豐富的譯者往往從觀眾接受性角度出發(fā),緊扣原片的主題和內容,譯出了既有藝術性又有實用性的片名。如好萊塢影片Julia Roberts 2000年主演的影片Edn Brockvich譯作《永不妥協(xié)》就是耐人尋味的佳譯。影片主人公Erin的執(zhí)著性格和永不妥協(xié)的精神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如果譯者按字面把片名直譯成《艾琳·布洛克維奇》就不符合我國觀眾的欣賞習慣,不但難以記憶也缺乏藝術感染力。再比如電影ThelmaLouise《末路狂花》、Dolores Claiborne《熱淚傷痕》、Driving Miss Daisy《溫馨接送情》、Few Good Men《義海雄風》等都是中文片名取的不錯的例子,真要照原名翻的話,你會想看一部《賽爾瑪與路易斯》,《桃樂絲·克萊彭》,《接送黛絲小姐》或者《難得的好人》的電影嗎?的確,成功的片名是招牌。往往對整個電影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由于文化背景差異以及審美觀念的不同,有些英美觀眾可以心領神會的片名直譯過來會令中國觀眾十分費解。如影片They,原片名對中國觀眾來說毫無吸引力可言,甚至莫名其妙。而譯名《惡夢纏身》無論從藝術性還是市場效應顯然比譯成《他們》更勝一籌。美國電影Marvin's room如果按字面翻譯成《馬文的房間》則顯得很平常。譯者獨具匠心把片名譯成《一切從心開始》,與影片內容十分貼切,令人回味無窮。
二、對白的翻譯
在《阿甘正傳》中,小阿甘和珍妮在校車上認識。珍妮邀阿甘坐在她旁邊,從此兩人成為好朋友。阿甘獨白了這樣一句話:
From that day On.we were always together,Jenny and me like peas and carrots.She taught me how to climb.
如果采用直譯的譯法。則譯文為:
從那天起,我們總是在一起。珍妮和我就像豌豆和胡蘿卜一樣。她教我爬樹。
在歐美國家中,豌豆和胡蘿卜常用在一起做菜,比如色拉和蔬菜湯中總會有這兩樣東西,因此作者用此比喻兩個人關系親密。對于西方觀眾來說,這個比喻很恰當也很形象。觀眾由此得到了語言上的審美享受。然后翻譯后的語言不僅不能使中國觀眾得到一定的審美享受,而且還造成了觀眾理解上的困難,這種困難正式兩國文化差異所帶來的。在此,我們不妨采用歸化法,將“象豌豆和胡蘿卜一樣”改譯成“形影不離”這樣譯,既使觀眾易于理解,又保留了語言的生動性。
我們再來看影片《聞香識女人》中的一段對白:
Slide:so,what are you doing here,in this sparrow-fart town?
Charlie:I.I attend Bird.
施雷德中校:那麼,你到這個狗屁小鎮(zhèn)來干什麼?
查理:我。我來博德學院讀書。
Sparrow-fart如果直譯,就是“雀屁”。漢語中沒有這樣的表達方式。事實上,表示對某事物的不屑,漢語中常用的粗話是“狗屁”,因此在翻譯時我們進行了形象的更換。雖然語言不雅,但卻保留了原文的風格,對表現(xiàn)片中上校故作粗魯無理的態(tài)度是很有必要的。
再看英國電影It Happened One Night《一夜風流》里的一段臺詞:
Peter:Oh?This?Well,I like privacy when I retire.Yes,I'm very delicate in that respect.Prying eyes annoy me.Behold the walls of Jerichho!Err.maybe not as thick as the ones that Joshua blew down with his trumpet.
彼得:這個嗎?我休息的時候不想被別人干擾。在那方面我很敏感,不想被別人偷看。你看這耶利戈城墻,比不上約書亞用號角吹倒的墻厚,卻比它安全多了。
“耶利亞城墻”“約書亞”這兩個詞語均與《圣經》故事有關,而大多數(shù)中國觀眾對西方宗教文化是比較陌生的。為使中國觀眾理解這些詞語在語境中的具體含義。使原文涉及的文化因素盡可能清晰的傳達給觀眾。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可對這段文字采取詮釋法翻譯。做如下調整:
彼得:這個嗎?我休息的時候不想被別人干擾,在那方面我很敏感,不想被別人偷看。你看這像《圣經》中的耶利戈城墻,雖比不上以色列的軍長約書亞用號角吹倒的墻厚,卻比它安全多了。
經過這樣的潤色,觀眾不禁了解了這些“典故”的出處。增強了文化內涵在觀眾認識理解中的清晰度。
《傲慢與偏見》中有這樣一句對白:
Mr.Darcy:lf the dragon returns,then,George will know how to deal with him.達西先生:那惡龍要再來,降龍將軍自有辦法。
這里的“dragon”指的是剛剛追著莉齊跑的在片中被班奈特先生譏諷地稱為“一個非常罕見的寶貝”的令人討厭的柯林斯先生,而“George”是達西先生風趣地用來指代自己的,來表達自己愿意而且有能力幫助莉齊擺脫和對付難纏的柯林斯先生。這兩個詞分別譯為“惡龍”和“降龍將軍”是歸化翻譯?!癲ragon”在西方文化中是傳說中邪惡的怪物,而不是幾千年中國龍文化中的龍。但兩者也有相通之處,如形象怪異,本領很大等?!癎eorge”在這里并不是一普通男子名“喬治”,而是西方文化傳說中的那個圣人。曾英勇地殺死“dragon”從而救出利比亞國王的女兒。
因此,把“dragon”就譯成“龍”會使中國觀眾錯誤地有各種聯(lián)想,不明其意:而“惡龍”則點明了該名詞貶義的指稱。同時?!癎eorge”譯成“降龍將軍”也明確了“dragon”和“George”之間的對立關系,讓中國觀眾能即刻領悟達西先生英雄救美的殷勤意思。當然,英語文化中關于“dragon”和“George”的經典傳說則無法傳遞給中國觀眾了,因為影視翻譯沒有注解。
又如我們經常會在翻譯中碰到如“他犯了第七誡”這樣涉及西方文化背景的句子,中國的普通觀眾對此往往不明白。如果這句話出現(xiàn)在小說中,譯者可以在句子旁邊加上注釋,輔助說明“第七誡”是指基督教“十誡”中的一條“不可殺人”。電影配音中,受到對白口型的制約,根本無法加注說明。翻譯時如照劇本直接翻譯觀眾很難理解其真正含義。鑒于此。譯者應取掉“第七誡”的源語詞匯,保留其內涵意義。把這句話直接翻譯成“他犯了殺人罪”。
三、結語
在翻譯具有豐富文化內涵的影視語言時,應本著求同存異的原則,盡量將源語文化形象更替為目的語觀眾熟悉的文化形象。既要考慮本國觀眾的理解力和接受力。又要盡量傳遞異域文化的內在魅力,選擇符合影視翻譯特殊性的方法。在譯出作者意圖的同時保留語言的形式美。當形象的更替難以實現(xiàn)時,譯者應果斷舍棄源語形象,直接將作者的意圖譯出,以方便觀眾理解,確保情節(jié)的順利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