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18日,日本侵略者襲擊沈陽,并向東北大舉進攻。消息傳來,舉國震驚,可是,此時集黨政軍于一身的蔣介石卻遠在南昌,親自指揮“剿共”戰(zhàn)爭。面對山河破碎,國家危亡的危急時刻,國民黨元老吳稚暉憂心如焚,焦慮萬分,立即和于右任、戴季陶、丁惟汾、朱培德聯(lián)名給蔣介石發(fā)去急電,催促其速回南京,商討相應(yīng)的緊急對策。
當日下午,蔣介石便回到南京。據(jù)程思遠主編《中國國民黨百年風云錄》所述,此時,蔣介石公開表示,無意武力抵抗,希望通過外交途徑,調(diào)解中日之間的武裝沖突。由此,東北軍撤去藩籬,日軍長驅(qū)直入,致使東北全境淪入敵手。
吳稚暉對“不抵抗主義”極為反感,可是,細究起來,其始作俑者乃是“黨國”領(lǐng)袖蔣介石。于是,只得三緘其口,寡言少語。
一位新聞記者注意到這一情景,并在一篇報道中稱:“黨國先進吳稚暉先生,以元老之資格,在平時頗多言論,述及黨國大計。而各方對其言論,尤多欽敬。迄今遼案勃發(fā),吳先生沉默寡言者三月?!?br/> 此時,全國已興起抗日救亡運動,尤其是各高等學校的愛國學生,更是奮勇爭先,走在斗爭的前列。他們派出代表來到南京,向國民政府請愿,要求政府派兵抗日,收復東北失地。國民政府的推諉敷衍,使愛國學生群情激憤,他們擁至國民黨黨部,相繼毆打了幾名國民黨元老,后又放火焚燒國民黨《中央日報》。這下可闖了大禍,國民黨竟將手無寸鐵的學生逮捕入獄,此事立即在全國掀起波浪。
吳稚暉得知這一消息,焦急萬分,他理解學生的愛國熱情,不同意對學生實行監(jiān)禁。他和于右任相商,如果當局不釋放被捕學生,他們將在中央黨部前長跪不起。正是在各方的強大壓力下,被捕學生才被安然釋放。
日軍占領(lǐng)東北后,其侵略野心日益膨脹,1932年1月28日,又在上海挑起侵略的戰(zhàn)火,十九路軍奮起抵抗,是為著名的“一·二八”抗戰(zhàn)。此時,吳稚暉就在上海,耳聞目睹日軍的血腥暴行和十九路軍的英勇精神。他于事變后二日便給汪精衛(wèi)、蔣介石拍去電報,批評妥協(xié)退讓的態(tài)度,指出日軍的囂張氣勢,“已力破我等欲保留原氣及實力之迷夢”。2月11日,他又給國民政府軍政部長何應(yīng)欽拍去電報,重新闡述自己的抗日主張:
假令當日十九路軍不抵抗,立即遠撤。必與東三省之作為無以異……各國因其兇妄,暫冷靜旁觀,決不愿以作戰(zhàn)助我。而且視日人竟能輕便而擴大租界,遠擯華軍,未嘗不相對贊同……調(diào)停之事,亦如國聯(lián)開會,聊表假面而已……故東省不抵抗,至今五閱月,仍如已亡局勢。……宜北自東省,南至閔、粵,幡然自衛(wèi)。
他的態(tài)度非常明確,國民政府在對日侵略的問題上,再也不能執(zhí)迷不悟,一味退讓,應(yīng)該改弦更張,奮力抵抗,甚至要“沿江沿海之城邑,預備糜爛”,因為,“情勢已如此,我等若欲茍安,而人不許我”。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者發(fā)起蘆溝橋事變,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11月,吳稚暉隨國民政府西遷重慶,臨行前,他在“六畝園”寓所內(nèi)徜徉許久,望著庭園內(nèi)的花草樹木、假山曲徑,那種別離憤恨之情,涌動于肺腑之間,于是,提筆賦詩于壁上:
國破山河在,人存國必興。
倭奴休猖獗,異日上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