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安娜”自誕生起一直存有爭議,至今沒有止息。本文拋開一切偏見,不苛求安娜也不苛求讀者,僅從“他者”角度看安娜,她愛過、掙扎過、活過。作為一個女人,安娜曾真正地愛過;為了愛情,安娜背叛了“家庭”,“背叛”了貴族群體,她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她不停地掙扎著,艱辛且苦楚;安娜以愛開始,以恨告終,擲掉了她那一身沉重的軀殼,香消玉殞。然而相對于那千千萬萬枯萎的靈魂,她卻真正地活過。
關(guān)鍵詞:安娜 愛過 掙扎過 活過
“安娜”自誕生起,歷來存有爭議,至今沒有止息。安娜慘死在車輪下,渥倫斯基的母親還覺得不夠解氣,她在同另一個貴族談到安娜時悻悻地說:“是的,她的下場,正是那種女人該有的下場。連她挑選的死法都是卑鄙而下賤的?!睂Ψ絼t嘆了口氣回答說:“我們沒有權(quán)利指責(zé),伯爵夫人?!边@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安娜的不同看法。而現(xiàn)代人又持何種態(tài)度呢?記得看完《安娜·卡列尼娜》電影的放映后,周圍人談起對這位貴婦的不可思議:丈夫待她又不壞(指卡列寧知道安娜與渥倫斯基相愛后并沒有休掉安娜),家里條件這么好,要什么有什么,她居然要離家出走。渥倫斯基有什么好?他根本不及卡列寧,一點責(zé)任感都沒有。大部分人對安娜離開優(yōu)越的貴婦人位置,離開優(yōu)越平靜的家庭去追求渥倫斯基表示不可理解。更有甚者還振振有詞地幾乎完全重復(fù)了當年貴族社會責(zé)罵安娜的話,還深信自己“從現(xiàn)代的觀點看作品”:“我以為,安娜這形象盡管以自己的行動反抗貴族社會,也不能把她叫做正面形象。從現(xiàn)代的觀點看,安娜的行為并不完全是正面的。安娜·卡列尼娜把個人利益放在家庭義務(wù)之上,她破壞了家庭,把小兒子謝廖沙遺棄給她丈夫??墒悄笎鄣降妆葘δ腥说膼鄹?,不是嗎?”……
當年的托爾斯泰從不曾替安娜辯解,卻也不許上流社會對她進行譴責(zé)。此刻的筆者且撇開諸多對安娜的褒貶不一,不苛求安娜,也不苛求讀者,僅從“他者”的角度,客觀、全面而又純粹的看待安娜:她曾經(jīng)熱烈地愛過,痛苦地掙扎過,也曾真正地活過!
一 、 愛過
我將于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之靈魂伴侶,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徐志摩
沒有人懷疑,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描寫出了最經(jīng)典的愛情。古往今來的愛情經(jīng)典故事總是由最動人的一剎那變?yōu)橛篮愕亩ǜ瘛R苍S正是因為留下太多的遺憾,這樣的故事才流傳至今。
不可否認,安娜和渥倫斯基曾經(jīng)是最好的情人,他們一見傾心,激情澎湃,然而道德、輿論、婚姻、家庭這些障礙的存在——這些早就存在了,早在安娜和渥倫斯基在列車門口那一眼對視之前,所有的障礙就存在了——而這使愛走向了悲劇??墒撬麄儛鄣媚敲礋肓叶拍?,他們無法看到那一切,就連老托爾斯泰也無法抑制他們兩個人之間愛的迸發(fā)而與他們共沐愛河,讓他們充分享受愛的幸福,渴望在激情蕩漾中為愛而死。這樣的愛如果能長久,則正是安娜所追求的。她渴望愛,追求愛,甘愿為愛而付出一切,因為她是一個為愛而活著的女人。
“他沒有想到過我是一個需要愛情的女人?!?/p>
對于安娜來說,她所受的種種壓制,其痛苦莫過于八年虛偽婚姻所帶給她的精神折磨??袑師嶂杂谑送?,是個只知道和公文打交道的官僚,他本人就像公文一樣索然無味,冷漠虛偽。安娜痛切地感到她的丈夫“不是男人,不是人,他是木偶”,“只想功名、想升官”。跟這樣的丈夫生活在一起,她的精神、感情長期受到壓抑。她從心底里哭喊:“他是怎樣摧殘我的生命,摧殘了我身上一切有生命的東西。他甚至一次都沒有想到過我是個需要愛情的女人?!辈贿^,八年精神折磨并沒有把她壓垮,她就像一團撲不滅的火,即使在積雪重壓下也渴望著燃燒。她要從漫長的感情的饑渴中掙脫出來。其實無愛的婚姻在貴族社會比比皆是,而她卻不能忍受,這就往絕路邁出了第一步。如果安娜僅僅要求感情上的滿足的話,那么是不會有悲劇下場的。她可以從社交界的情人那里享受愛情??伤淖非笫悄菢訄?zhí)著,生命之火要么不燃燒,要燃燒就燒個通透。她不能忍受偷情,要愛就光明正大地愛。她個性“誠懇的驚人”,憎恨一切虛偽,她已受夠了“虛偽”的苦了。她既不能容忍別人欺騙自己,也不能容忍自己欺騙別人。她對感情的追求是嚴肅的,她愛上渥倫斯基就敢于公開這種關(guān)系,向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丈夫。她沖著丈夫說:“我愛他,我是他的情婦,我忍受不了你,隨你高興把我怎么樣吧?!?/p>
“我除了你以外什么都沒有了?!?/p>
安娜,一個貴婦,貴族階級狹隘的生活圈子,限制了她的生活視野,她看不到圈子以外的廣闊的社會生活,只能希望在愛情婚姻中找到滿足,只希望嫁個真正愛自己的丈夫。追求真摯的愛情是她生活的唯一目的,也是她解放自己的唯一出路。在她與渥倫斯基初戀時,她說:“‘愛’這個字眼,它對于我有太多的意思,這非你所能了解的?!?在她陷入無法自拔的愛海中,她意識到社交、家庭、兒子“一切都完了”,她絕望而又幸福地對渥倫斯基說:“我除了你以外什么都沒有了。請記住這個吧?!睘榱藧鬯冻隽烁甙旱拇鷥r。當拋棄社會生活、家庭和心愛的兒子以后,除了愛情她已經(jīng)別無寄托,別無所求了。為了兩個人之間甜美而又充滿激情的愛,安娜一直努力“奔跑”著,義無反顧。然而使她始料未及的是這愛并不僅僅是兩個人的,愛情一旦進入公眾領(lǐng)域,它便沉重起來,成為包袱。
安娜,作為一個已婚并做了母親的女人,她有一系列的現(xiàn)實問題,諸如社會關(guān)系、家庭關(guān)系(丈夫、兒子等)要解決;作為上層社會的貴婦人,她有一系列傳統(tǒng)道德觀念包括已經(jīng)形成的精神枷鎖要擺脫;對兒子的愛和責(zé)任感特別使她不得安生,不能一走了事。而起初作為貴族群體的一員,現(xiàn)在安娜卻不能見容于虛偽的貴族社會。當安娜和渥倫斯基處于互相愛慕但未成為情人的時候,很多人加以慫恿,鼓勵他們接近,把它作為一件風(fēng)流韻事來促成;可當安娜不是局限于“偷情”,而是公開宣布要和渥倫斯基結(jié)合時,貴族社會各種社交場所立即對她關(guān)閉了。對她實行制裁,目的當然是維持貴族社會的“秩序”。
人在追求愛的時候,只想到愛的甜蜜,卻不知道愛本身不僅僅是甜蜜,也是痛苦和苦難。當安娜和渥倫斯基從歐洲回來之后,他們已經(jīng)不和諧了。愛得越深越感到束縛之緊,越會產(chǎn)生最強烈的斗爭。當上天不再眷顧他們的愛情的時候,他們便開始不由自主地相互傷害。安娜開始擔(dān)心渥倫斯基的愛,渥倫斯基則開始以愛的名義安慰安娜。一旦愛情變成了安慰的方法,誰還會相信愛情呢?這樣的愛情,在歲月的漂洗之下,又能剩下些什么呢?
安娜愛上渥倫斯基,結(jié)果是她的一顆孤獨的女人的心飽經(jīng)磨難,既沒有朋友,也沒有可以使她分心的事業(yè),生活中剩下來的唯一的東西是她對渥倫斯基的愛。然而愛情本身就是一個生命,它會出生、成長,必然要衰弱和死亡——這不僅僅是安娜的無奈。當愛的生命走過了它陽光燦爛的好時光,夕陽下,余暉中,安娜和渥倫斯基再四目相對時,互相看到的僅是“無法忍受”,當愛的光芒暗淡之后,道德的懺悔、輿論的壓力、婚姻的約束、兒子的難以割舍……一切的一切迎面而來,刀刀見血。
“生活使我們破裂了,我使他不幸,他也使我不幸,他和我都不能有所改變。一切辦法都嘗試過了,但是螺絲釘不靈了?!卑材热缡钦f。
她要使他后悔,而她也做到了。安娜死后,渥倫斯基痛不欲生?!白鳛橐粋€人,好處在于,我絲毫也不看重我的生命。而我有足夠的體力去沖鋒陷陣,或是擊潰敵人,或是戰(zhàn)死——這一點我倒是知道的。我很高興居然有適于我獻出我的生命的事業(yè),這生命我不但不需要,而且還覺得很憎惡!”“作為一種工具我還有一些用處。但作為一個人——我是一個廢物!”“對于我人生已沒有什么厭事了?!?/p>
相愛的人就是這樣,永不滿足、步步緊逼,為一句話一個眼神斤斤計較、苛刻要求。總是當愛成為往事之后,才意味深長地說善待和寬容。其實在愛情之中,愛與寬容本是魚和熊掌,古往今來包括今后——假如今后人們?nèi)匀煌ㄟ^感情去愛的話——愛得結(jié)局永遠是痛苦的。而痛苦的最高形式就是死亡——不是愛情的死亡,就是愛人的死亡。所有的愛都無處可逃。
有一首歌中曾唱道:“愛有多么銷魂就有多么傷人?!崩寺褪菦]有后來。安娜就是倒在了“后來”的時間里,沒有誰能夠救她。然而,愛情有錯嗎?不,愛情沒有過錯,只有錯過。我們不能把握愛情,就像不能把握命運。
愛過才知情重,醉過方知酒濃。愛過、經(jīng)歷過,比什么都重要。
二、掙 扎 過
“我生活著,掙扎著,艱辛且苦楚?!?/p>
當安娜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時,由姑母做主嫁給了比她大二十歲的官僚卡列寧。她不但外貌很美,而且內(nèi)心富于感情,富有活力;而卡列寧則冷漠無情、思想僵化、官僚十足,“在思想和感情上替別人設(shè)想是他所不熟悉的一種精神活動”。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八年,毫無愛情可言。維系著家庭關(guān)系的是封建的習(xí)俗和規(guī)矩。安娜的感情被長時間地壓抑著,于是當渥倫斯基在她的生命中出現(xiàn)并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時,她愛情的天平發(fā)生了傾斜,同時她也陷入了愛情與家庭的矛盾之中。在理想的愛情生活和已有的家庭關(guān)系的縫隙中,她痛苦地掙扎著,艱難地選擇著。最終,她選擇了愛情,決然地“背叛"了家庭,義無反顧地和卡列寧決裂,去追求和享受愛情的幸福。然而這“幸福”正是一條不歸路,她向她的悲劇邁出了第一步。在這條路上,安娜依舊陷入重重矛盾之中,她不得不繼續(xù)掙扎著:掙扎于自由愛情與封建道德之中;掙扎于個體獨立與群體依附之中。安娜敢于叛逆,毅然離開家庭去追求自由的愛情、幸福的生活,然而她的內(nèi)心卻常常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責(zé)罵自己是一個“墮落的女人”“壞女人”,羞愧之情常常使她低下那顆不屈的頭顱,惶恐之心常常使她垂下迷人的眼睛,在她內(nèi)心深處甚至有一種“犯罪”感,感到自己“罪孽深重”——不但對兒子,而且對丈夫有罪。
安娜是真誠的,然而這也是貴族群體所不能包容的。貴族群體允許在“愛”自己丈夫的同時有情人,而安娜居然有了情人就拋棄了家庭、丈夫、兒子;貴族群體要求女子將自己的丈夫視為雇主,即便沒有真正的愛情,也要感謝他的惠顧。這種對丈夫完全依附的態(tài)度,安娜不會,她竟然指責(zé)丈夫?qū)λ?、對兒子冷淡;貴族群體要求有夫之婦可以有情人,但必須是地下活動,哪怕異化成情人來做裝飾。安娜做不到,她的愛是那樣真誠,那樣熱情洋溢,最終,她為愛付出了全部身心。
作為一個貴婦,一個沒有經(jīng)濟來源的上流社會女性,恐怕除了爭取自己所愛的人以外,安娜別無選擇,這正是她同渥倫斯基相愛的必然。為了這“幸?!保材仁チ怂鳛橘F族一員所擁有的一切,包括名譽、地位和家庭。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渥倫斯基身上,可惜渥倫斯基并沒有決心堅持真摯的愛情。雖然他在開始與安娜熱戀時比較認真,有一些頗為高尚的行動,但也只是迷戀于她的美色。當他發(fā)現(xiàn)如果和安娜繼續(xù)維持關(guān)系,就要用一生的前程作為代價時,他開始權(quán)衡了:他不愿放棄功名利祿和上流社會,而只能放棄安娜。這個打擊非同小可,殘酷的現(xiàn)實向安娜表明貴族群體的偽善之網(wǎng)不是她一個人所能沖破的。她想擺脫貴族群體的污濁,尋求個體的獨立的唯一結(jié)局只能是孤獨與絕望。她借以生存的條件直至最后的希望和慰藉被殘忍地剝奪了。
在這條通向“幸?!钡牟粴w路上,安娜再也找不到愛情和生活的航標了,她所有的掙扎都顯得那么可憐而又無力,她的精神無所寄托,感到自己的生存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于是她選擇了“離去”。安娜走了,我們能夠抓住的僅僅是存留在那條不歸路上的絲絲蒼涼以及她在臥軌前喊出的那幾句具有無限意義的話:“這全是謊言,全是虛偽,全是欺騙,全是罪惡!”
三、活過
沒有泊舟的錨地。
沒有睡眠,也沒有死亡。
看上去死了的人還活著。
——[美]愛默生
在被詞語所淹沒的世界中,“死亡”成為女性形象在更多文本中呈現(xiàn)的方式。對“死亡”的關(guān)注,使我們不能不反思文明的蒼白,歷史的殘酷,而對于死亡的揭示,卻是我們面對自身的一種追問。
托爾斯泰的文本中給了我們一個飄雪的天,一輛疾馳的火車,這無情抑或有情的火車將安娜送回了“家”。她無奈地走完了這雖不乏激情但又痛苦的一生,在最后的瞬間為我們留下的似乎只有那飄揚的雪花,然而那飄逝的靈魂卻飛入了活人的眼簾。這穿透生命的一幕,在托爾斯泰的視野中,以疾馳的火車為我們完成了對苦難世界的詮釋,而死亡卻像家一樣親切,把我們托入理想的純凈之界。同時這也是留給活著的人的最后一幅圖畫。“家”是我們體味愛意和溫暖的地方。而當我們在女主人公死亡的時刻才真正喚起“憐惜”之情,那么我們只能悲哀地說:“我們的家在墓園?!币苍S正如尼采所說的“這是一場誤會”①。不知這是生的悲哀,還是死的喜悅。但把“死”看成喜悅的超世,那么這生的意義正如但丁的“地獄”之旅了。
安娜對家庭和貴族群體的“背叛”,基于一種“我是一個需要愛情的活著的人”的權(quán)利。她的“背叛”也正是她的美之所在。在安娜的周圍,沒有一個人能在精神力量上,在正直、誠實、勇敢方面能與之抗衡。安娜與渥倫斯基同居了。她掙脫傳統(tǒng)觀念的束縛,論證了自己行為的天經(jīng)地義、合情合理:“我是活人,罪不在我,我要愛情,我要生活?!奔词股缃唤绨阉P(guān)在門外,她也置之不顧。她對渥倫斯基說:“假使一切要從頭再來,也還會是一樣的?!睂ξㄒ幌嘀亩披悾辛Φ厣暝V:“我什么都不想表白,我不過是生活……我有權(quán)利這樣做,有沒有?"安娜的愛情是嚴肅的、純潔的。在那種特定的環(huán)境中,愛情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對渥倫斯基說:“在我只有一件東西——那就是你的愛!有了它,我就會感到這樣高尚,這樣堅強,什么事對于我都不會是屈辱?!笨墒牵讉愃够鶇s受不住社會壓力、權(quán)勢誘惑,動搖了、厭倦了。于是安娜失去了僅有的一點希望。
安娜臥軌自殺了,初看起來仿佛是對于愛情的絕望,是死于“愛情至上主義”。但就某種意義而言,把她推向鐵軌的正是那虛偽的貴族群體,他們飽食終日,無所用心,吃了睡,睡了吃。安娜借著搖曳著的最后的生命燭光,全面審視了那惡濁的貴族圈子,控訴道“這全是虛假,全是謊話,全是欺騙,全是罪惡!”
安娜,以愛開始,以恨告終。她擲掉了那一身沉重的皮囊,飛出了那惡濁的圈子。雖已香消玉殞,但相對于那千千萬萬枯萎的靈魂,她卻真正地活過。
殘忍的老托爾斯泰讓我們看到了愛情之花的盛開,還迫使我們?nèi)タ催@花的凋零、衰敗,落在泥巴里被車輪輾過,被破爛的皮鞋踩過。
現(xiàn)實與理想之間永恒的悲劇在沖突中走向毀滅。不僅僅是安娜。有人說這是性格悲劇,有人說這是歷史悲劇,然而歷史是無法責(zé)怪的,因為歷史無法選擇;性格也是無法責(zé)怪的,因為性格也同樣無法改變。“真正的生活應(yīng)當在別處。當生活在此處時,那是夢,是詩,是藝術(shù),而當彼處一旦變成此處,崇高隨即變成生活的另一面:殘酷。人類的命運就是這樣,將淚水與笑聲渾然為一體。”②
欣賞過《安娜·卡列尼娜》的讀者,很少有人不佩服安娜的勇氣。她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勇于說出她內(nèi)心深處想說的話,她是活生生的人。然而,“我口說我心”對于一些持所謂“現(xiàn)代人觀點”的現(xiàn)代人而言,或許早就成了一個比盤古開天地還要古老的神話。他們只知道說那些對自己有好處的話,久而久之,表演便被當作了本色?,F(xiàn)代人所缺的正是一種精神跋涉。我們不想成為千千萬萬正在枯萎的靈魂,于是我們必須開啟精神之門,恢復(fù)我們的想象力,恢復(fù)活生生的思想和真正的生活。
作者簡介:強月霞,世界文學(xué)與比較文學(xué)碩士,唐山師范學(xué)院中文系副教授;張麗娜,張家口教育學(xué)院教師。
①尼采:《人性的,太人性的》,載《悲劇的誕生》,第1卷第4章,三聯(lián)書店,1986年12月版,第175頁。
②余杰:《火與冰》,載《玩笑與真理》,經(jīng)濟日報出版社,2002年2月版,第377頁。
參考文獻:
[1]《托爾斯泰及其創(chuàng)作》,李明濱著,遼寧大學(xué)出版社,2001年1月版。
[2]《非常思維》,孔菁慧著,山東友誼出版社,2002年1月版。
[3]《女人的資本》,肖衛(wèi)主編,九州出版社,2002年3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