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近年來日益豐富的外國人參與中國革命的書籍與傳記，緬懷過去的那個時代，不能不為當時那些人知行一體的實踐精神感動，人們?yōu)樽约合嘈诺脑敢飧冻鲎约旱纳?、知識分子的國際性格使他們跨越了國界而直接行動。然而所有一切，經(jīng)過了半個多世紀，卻仿佛都成了夢魘，知識分子的國際性格已告消失，西方知識分子已重新進入他們“國家”的掌握之中，他們不再為后進國獻身，反而淪為西方重建其再支配性之一環(huán)。這是個實踐上的人道主義凋謝的時代，當人道脫離了以自己生命為本的實踐而淪為純?nèi)坏恼Z言，所謂的人道也就變成了西方重新宰制世界的工具。

因此，當年數(shù)萬歐洲知識分子菁英參加西班牙內(nèi)戰(zhàn)，許多東西方知識分子參與中國革命，甚至像薩特的學生德勃艾參加玻利維亞革命，這究竟是錯誤而愚蠢的浪漫？或者是他們的時間仍然還沒有到之前的一種無奈？我們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但至少可以知道的是，這個世界更加黑暗的原因，或許就是少了真的而非假的人道的光輝！

摘自臺灣評論字南方朔文：《知識分子跨洋“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