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人文數(shù)據(jù)科學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發(fā)展馳速,實證研究的跨學科發(fā)展推動了語料庫文體學的興起。胡開寶和楊楓[將語料庫文體學定義為通過語料庫方法,研究文學作品在語音、詞匯、句法和語義等層面的特征或語言風格的學科。簡言之,在語料庫語言學理論框架下,分析以文學語言為基礎的語料,即構成了語料庫文體學研究[2,3]。
語料庫文體學強調對重復性和規(guī)范性表達的研究,聚焦探討文學語言中形式與意義之間的關系。詞束(lexicalbundles)指通過語料庫工具在特定語境中提取的高頻多詞序列[4],其語法結構在多數(shù)情況下不完整,但在文本意義構建和連貫性增強上起到了關鍵作用[5],因此,詞束是語料庫相關語言研究的重要研究對象之一。
維多利亞時代是英國文學發(fā)展的重要時期,不僅進入了批判現(xiàn)實主義的巔峰時期,也因女性作家的集中涌現(xiàn)而豐富了文學研究中的性別視角。工業(yè)革命和中產(chǎn)階級的崛起為女性文學的發(fā)展提供了有利條件[6。隨著社會經(jīng)濟結構的轉型,女性作家的地位和話語權逐步提升,簡·奧斯汀、夏洛蒂·勃朗特和喬治·艾略特等女性作家拓寬了文學的主題和視角[7,8]。同時,男性作家如查爾斯·狄更斯與托馬斯·哈代的作品在維多利亞文學和早期現(xiàn)代文學領域均占據(jù)重要位置。對比該時期男女作家的作品,考察其語言與敘事手法的差異,可以為文學中的性別敘事提供實證支持,有助于揭示社會文化中不同性別作家對文學形象建構的不同視角和創(chuàng)作策略。
現(xiàn)有語料庫文體學研究主要聚焦單一男性或女性作家作品分析[9-12],對某一時代或文學流派中男性或女性作家的群像描寫尚顯不足。因此,本研究通過自建維多利亞時代女性作家語料庫,結合CliC 語料庫平臺[2,13,14],考察維多利亞時代英國男性和女性作家小說中的詞束使用情況,探討不同性別作家的敘事風格和文體特征。本研究旨在回答以下三個問題:
(1)維多利亞時代小說語料庫中詞束的功能特征是什么?男、女作家在詞束功能使用上是否存
在顯著差異?
(2)從詞束使用頻率分布角度分析,維多利亞時代男、女作家在語言使用和敘事風格上呈現(xiàn)何種差異?(3)詞束的功能與頻率特征如何反映維多利亞時代男、女作家的敘事風格?
一、相關理論回顧
(一)語料庫文體學
語料庫語言學方法與傳統(tǒng)文體分析的結合,通過量化分析與定性分析的融合,減少了文學研究對直覺的依賴,擴大了文學解釋的廣度和深度,使文本材料分析在數(shù)據(jù)支撐下更具客觀性[15,16]。在語料庫研究范式的基礎上,對文本中高頻語言單位的統(tǒng)計與探究,為理解作者的風格選擇及其對讀者的影響提供新視角[10]
近年來,學界從不同的研究工具、方法和學科視角對語料庫文體學進行深入探索,推動了基于語言數(shù)據(jù)的文學學術研究。Louw[17]和Stubbs[18]使用語料庫識別文學語言模式和偏離的潛力,提出頻率分布可以提供風格洞察力的觀點,為計算機輔助分析文學文本奠定了基礎。隨后,Culpeper[19]運用語料庫語言學方法分析莎士比亞戲劇以及散文、小說和詩歌等其他體裁,揭示語言在塑造人物性格和影響社會動態(tài)方面的作用。Culpeper[20]和Toolan[21]指出基于語料庫的文學文本研究的關鍵領域是關鍵詞識別與分析,這些語言標記在描述虛構世界和表達主題方面具有重要作用。之后,McIntyre和Walk-er[3] 將語料庫方法用于分析與特定作者和作品相關的語言特征,為創(chuàng)造性寫作和角色構建提供新的見解。簡言之,語料庫文體學通過系統(tǒng)化的數(shù)據(jù)分析,即為文學研究提供了數(shù)據(jù)科學視角,又有效應對了傳統(tǒng)文體學在處理長篇文本時所面臨的挑戰(zhàn)[22]
(二)詞束研究
在文學作品的分析中,基于語料庫文體學的詞束研究通過功能分類更能體現(xiàn)作品的文本特征。例如,Mahlberg[2]通過分析查爾斯·狄更斯作品中的五詞詞束,從局部語篇功能出發(fā),揭示了身體部位詞束在敘述中的情境化與強調功能,增強了故事的生動性和角色特征的表現(xiàn)力;Mahlberg等[13]通過計算工具分析維多利亞時代英國小說中的言語詞束,探討其在小說對話中構建角色互動和人際關系中的功能。此外,任艷等[26]研究英國哥特式小說中的四詞詞束,發(fā)現(xiàn)該類作品常使用與時間和空間相關的詞束來渲染故事緊迫感并增強人物焦慮的氛圍感。
同時,探討文學作品中詞束的使用差異,對于挖掘文本隱含意義具有重要作用。如,陳嬋[27對比愛麗絲·門羅與同時期英文小說,發(fā)現(xiàn)其作品中asif結構和與she相關的詞束在塑造女性角色心理和呈現(xiàn)女性迷茫與矛盾的困境時發(fā)揮了重要作用;諶曉明則通過對《喧嘩與騷動》中四字詞束的分析,揭示了四位主要敘述者各具特色的思維模式:班吉的自閉傾向、昆丁的超我型思維,以及杰生的自我偏執(zhí)等。
(三)維多利亞時代小說研究
維多利亞時代是英國作家在文學領域取得重要成就的時期,涌現(xiàn)出如簡·奧斯汀、查爾斯·狄更斯和喬治·艾略特等杰出作家。他們在小說中反映時事變遷,剖析社會現(xiàn)實,開辟了批判現(xiàn)實主義文學創(chuàng)作的新風格,為現(xiàn)代文學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維多利亞時代女性作家獨特的敘事表達備受關注。例如,Lodge[7指出夏洛特·勃朗特在《簡·愛》中巧妙地融合不和諧因素以創(chuàng)造和諧效果的表達特點。奧斯汀作品的言語行為,如反諷藝術和禮貌策略的使用,體現(xiàn)了女性作家精細而獨到的語言藝術運用手法[28.29]。相較而言,同時期英國男性小說家的研究多集中于語言風格、敘述視角與社會背景的互動分析。例如,托馬斯·哈代的語言風格呈現(xiàn)出雙重性:一方面,通過細膩的方言與貼近生活的表達拉近與鄉(xiāng)村社群的距離;另一方面,通過冗長且學究式的句法吸引上層讀者。這種對比反映了哈代在不同敘事層面的張力與掙扎[7]。Mahl-berg[32]則強調其敘述中某些詞匯(如“老鼠”“灰塵”)的反復出現(xiàn)不僅增強了文本的一致性,還賦予人物與情節(jié)隱喻性的主題意義。
綜上所述,本研究在已有研究基礎上,在更大范圍內(nèi)對維多利亞時代英國作家群體的語言特征和詞束使用進行系統(tǒng)分析,對比不同性別作家在文學敘事層面的特征及差異。
二、研究語料和方法
(一)研究語料
本研究在建設語料庫文本的選擇框架借鑒了Hunt[33] 研究兒童文學采用的三個原則,即確保所選文本能夠充分代表所研究的時代背景和文學內(nèi)容;選擇具有歷史意義或代表性的經(jīng)典之作;以及保證所選作品在當代仍具有可讀性。換言之,在收錄語料庫文本的過程中,我們特別關注了小說創(chuàng)作的時代背景、作品的接受程度及其社會影響等三個方面。
在女性作家小說語料的選擇上,我們首先依據(jù)經(jīng)典女性主義文學史代表作、GilbertGubar[34]合著的《閣樓上的瘋女人:女性作家與19世紀文學想象》一書中提及的13部女性作家作品進行了收錄。在此基礎上,利用伯明翰大學與諾丁漢大學聯(lián)合開發(fā)的 CLiC[35](Corpus Linguistics in Context)平臺增加了7部維多利亞時代女性作家小說。同樣,男性作家小說語料庫的構建也依托CLiC平臺,在排除其中包含的女性作家小說后,匯集成男性作家語料庫。本研究共收集了維多利亞時代的8位女性作家的20部小說,以及11位男性作家的18部小說,語料庫信息見表1。
(二)詞束提取
女性作家作品中的詞束提取采用AntConc4.2.4[36] 軟件的 N-Gram 功能,男性作家作品的詞束使用CLiC 語料庫內(nèi)嵌Clusters中的 N-Gram 功能提取。前期研究將5詞詞束作為分析小說文本的有效切人點[32],本研究延續(xù)這一傳統(tǒng),將詞束的單詞數(shù)量設置為5,頻率最小閾值為15,范圍閾值為出現(xiàn)在至少5部不同的小說中,以排除個別小說獨特使用某些詞束導致的高頻現(xiàn)象。同時,縮寫詞(如don’t)視為一個詞處理。
(三)詞束分類
借鑒Biber等人[25]的分類方法,本研究將詞束的語篇功能提取結果劃分為三大類:指示詞束、語篇組織詞束和立場詞束。指示詞束指直接指向特定物體、抽象概念或文本等的詞束;語篇組織詞束指代用于組織文本,反映文本的前后關系的詞束;立場詞束指表達個人情感、態(tài)度、價值判斷或評價的詞束,常與作者在文本中表達態(tài)度、立場和情感的需要密切相關。其中,指示詞束分為識別/聚焦詞束、模糊詞束、詳述屬性詞束和時間/地點/文本指示詞束;語篇組織詞束分為主題引導詞束和主題闡述/解釋詞束;立場詞束又分為認知立場詞束和態(tài)度/模態(tài)詞束[4,25]。提取的詞束通過交叉驗證對功能分類進行準確性檢測,分類中的分歧通過細讀索引行進行分析和研究小組專題討論,達成統(tǒng)一意見得出統(tǒng)計結果。
三、結果與討論
維多利亞時代英國女性作家小說語料庫中提取出104種詞束類型,總頻次為2,282次;男性作家小說語料庫提取出134種詞束類型,總頻次為3,239次。本研究采用T檢驗評估兩組數(shù)據(jù)間的差異,為適應探索性分析,顯著性水平設為 P< 0.1,使得部分接近顯著性水平的結果也能夠引起關注,為后續(xù)更深入的分析提供依據(jù)。
數(shù)據(jù)結果顯示,在功能類別層面,指示詞束的頻次差異顯著( P=0 .047),男性作家頻次明顯高于女性作家。這個顯著性差異主要源于男性作家使用時間/地點/文本指示詞束頻次(1,528次)顯著高于女性作家(865次),差異達到統(tǒng)計學顯著性( P=0.033 )。語篇組織詞束( P=0.089 )在P<0.1 的條件下呈現(xiàn)邊緣顯著,其子類主題引導詞束的統(tǒng)計結果顯示,男性作家使用頻次(223次)高于女性作家(82次),差異接近顯著( P= 0.067)。雖然立場詞束在功能類別層面未發(fā)現(xiàn)顯著差異,但其認知立場詞束的使用顯示女性作家使用(286次)多于男性作家(229次),該結果接近顯著性水平( P=0.091 )。
總體而言,數(shù)據(jù)統(tǒng)計結果揭示了男性作家更傾向于通過時間、空間標記以及語篇邏輯引導來增強敘事的具體性和結構性,而女性作家認知立場詞束的高頻使用表明她們在創(chuàng)作中更傾向于描寫體認過程,并以此做出自己的判斷和評價。
值得注意的是,盡管功能類別和部分子類在P<0 .1的條件下只顯示接近顯著性差異,但通過隨后的具體詞束分析和索引行細讀,我們發(fā)現(xiàn)維多利亞時代英國男、女作家的文學作品中在語言選擇和使用策略上存在顯著差異。
(一)指示詞束文體特征及差異
基于表3的數(shù)據(jù)結果進一步分析發(fā)現(xiàn),兩者在具體的時間指示詞束和地點指示詞束實例的使用上存在較大差異。
首先,在時間指示詞束的使用上,維多利亞時代的男性作家傾向于采用明確的時間節(jié)點來標記情節(jié)發(fā)展,例如高頻使用forthe firsttimein/since(62次),顯示出他們對特定時間點的重視。相較之下,女性作家在時間指示詞束的使用上頻率相對較低,且多選用模糊的時間表達,如inaday ortwo(23次)和foradayortwo(15次)。時間指示詞束使用的不同表明這一時期的男性作家更關注情節(jié)的線性推進,通過強化時間節(jié)點突出高潮或轉折,而女性作家傾向于通過模糊的時間框架描繪事件,營造更為柔和的敘事節(jié)奏,從而避免情節(jié)推進的生硬或突兀。
地點指示詞束的實例結果顯示,男性作家更傾向于使用諸如thebackof thehouse、in front of thehouse這樣表達具象空間位置的地點指示詞束,如在例1和例2中,詞束thebackofthehouse的使用,表明男性作家更傾向于使用直接和清晰的詞匯來標記空間。
例1:Van Helsing and I tried to make inquiry atthe back of the house.(Dracula)
例 2:..·going thence round to the back of the house,where he walked up and down by himself for.. (TheReturn of the Native)
而女性作家更偏向于使用模糊的空間描述詞束,如up and down the room(24 次)和out of theroomand(20次),表現(xiàn)出一種流動性和開放性的空間呈現(xiàn)方式(如:例3)。
例 3:if she kept,by a strong effort, from pacing up and down the room,she felt as if she must sing to keepoff thoughtwhile she sewed.(Mary Barton)
地點指示詞束使用的不同表明維多利亞時代男性作家在描述空間位置時更傾向于使用明確的方向指示以增強場景的可視化效果,使讀者能夠清晰地構建小說的空間環(huán)境。這種用法易于形成緊湊明朗的敘事風格,使情節(jié)更加生動簡潔。相較而言,女性作家在敘事中更關注人物與環(huán)境的互動而非對物理空間的精細描寫,擅長營造更具氛圍感的空間感知,通過呈現(xiàn)人物在空間的流動突顯情緒起伏,從而強化人物內(nèi)心與外界環(huán)境的情感關聯(lián)。
(二)語篇組織詞束文體特征及差異
從數(shù)據(jù)上看,語篇組織詞束在男性和女性作家作品中不存在顯著性差異,但通過索引行細讀可識別兩個群體在具體詞束使用上的差異。男性作家語料庫中高頻出現(xiàn)主題引導詞束whatdoyouthinkof(52次)和asamatter ofcourse(49次);女性作家更多使用虛擬、假設和比較詞束,如asifithadbeen(46 次)、asifhehad been(43 次)和asifshehadbeen(44次)等。統(tǒng)計顯示,asif引導的虛擬語句在女性作家作品庫中只有6個形符,總頻次為207次,但在男性作家作品庫中出現(xiàn)3種形符,頻次為88次(見表4)。
通過語篇組織詞束可見,維多利亞時代的男性作家傾向于通過直接表達和邏輯銜接推進敘事,以提問或觀點陳述來組織結構,增強敘事的邏輯性和推理性,如例4:
例4:‘Well,Trot,’she began,‘what do you think of the proctor plan? Or have you not begum to think about it yet?’(David Copperfield)
女性作家在使用語篇組織功能詞束時則更注重心理描寫和情感層次的展現(xiàn),利用諸如asif引導的從句描繪人物的內(nèi)心體驗和心理狀態(tài),使敘事氛圍更具層次感和情感深度(見例5)。
例5:... and felt as incapable of happiness as if she had been allowed no share in it. (Mansfield Park)
(三)立場詞束文體特征及差異
在立場詞束的使用上男性和女性作家展現(xiàn)出一定的相似性,比如,都使用了表達愿望(Ishouldlike to know)、請求信息(Iwant to speak to)、表達兼意(Iam sorry to say)和感激(much obliged toyoufor)的詞束,但同時,男女作家的語言選擇也存在顯著差異。女性作家更偏好表達不確定性和禮貌的態(tài)度/模態(tài)詞束,如Ishouldliketoknow和Iamsorry to say。例6中的詞束Ishouldliketo know既禮貌又克制,不僅展現(xiàn)了說話者的詢問意圖,還隱含期待和焦慮,體現(xiàn)了女性作家對情感和立場準確而細致的把握。
例6:“I should like to know exactly what sort of places Ryelands and Gadsmere are,” said Mrs.Davilow.(Daniel Deronda)
相比之下,男性作家更多地使用傳達決定和命令的詞束,如Iam not going to、I want to speak to 和what amItodo等。以奧斯卡·王爾德的《道林·格雷的畫像》中的句子為例(例7),這類表達傳達了決絕的情緒,通過直接果斷的語言強調了人物在未來選擇上的堅定立場。這些詞束在同時代女性作家語料庫中較為少見。
例7:“Yes,life has been exquisite,”he murmured,“but I am not going to have the same life,Harry. And you must not say ...”(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
四、結語
本研究通過語料庫文體學視角,對維多利亞時期女性與男性作家小說語料庫中的詞束使用進行了對比分析,探討不同性別作家在語言選擇和文體特征上的差異??傮w而言,男女作家無論是從詞束功能分類的頻數(shù),還是具體詞束的使用維度均存在顯著差異。男性作家偏好明確的時間、空間標記,以強化情節(jié)邏輯推進;多借助直接的邏輯連接推動敘事;傾向果斷陳述,突出小說人物的主動性。女性作家則傾向模糊空間描述,營造流動性的敘事氛圍;更注重假設和情感遞進,豐富人物的內(nèi)心表達,并偏好情感和禮貌用語。
需要指出的是,本文語料樣本未涵蓋所有維多利亞時代的文學作品,但在建庫時充分考慮了收錄樣本的代表性和子庫間的平衡性。未來研究可通過擴大語料庫容量進行復刻研究,以進一步驗證本研究的發(fā)現(xiàn)。本研究為理解維多利亞時代文學中的性別敘事提供了實證依據(jù),揭示性別對創(chuàng)作性寫作的潛在影響,為文學作家的文體風格研究提供了新視角,為文學解讀提供了數(shù)據(jù)支撐,有助于深化語料庫文體學在文學性別研究領域的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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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rpus Stylistic Comparison of Gender Narrative of Victorian English Novelists
LI Xiu - ying,SUN Dan - ping,ZOU Yan - li ( School of Foreigh Languages,Changchun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OO22,China)
Abstract:This study employs corpus stylistics to explore the diferences in narrative styles between male and female writers in Victorian England by extracting five-word lexical bundles from a self compiled corpusand analysing their functional characteristicsand frequency distributions.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male writersuse referential bundles significantly more frequently while discourse-organizing bundles approac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Building on the statistical findings,a close reading of the concordances reveals that male writers favor temporal and spatial marker bundles to advance narrative logic,strengthen textual structure,and convey assertive expressons.Female writers,on the other hand,tend to employ cognitive stance bunldes,creating a smooth and nuanced narrative atmosphere.This study provides empirical support for understanding gender narrative in Victorian literature and expands the application of corpus stylistics in literary gender studies.
Key words :corpus stylistics;lexical Bundles ; Victorian novelists ;gender narrat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