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以敦煌地區(qū)為研究對象，通過深度挖掘歷史文獻與調查訪談，系統(tǒng)地梳理和分析了敦煌地區(qū)自古以來的族群遷徙歷程及其所引發(fā)的多元文化交融現(xiàn)象。全文將按照以下結構展開：第一部分介紹影響族群遷移敦煌的主要因素；第二部分詳細闡述敦煌地區(qū)主要的族群遷徙事件，以及這些遷徙活動對敦煌社會文化造成的影響；第三部分分析族群遷移對敦煌多元文化形成的作用機制，揭示了族群遷移如何推動敦煌文化由多元走向一體化；第四部分探討在全球化時代背景下，如何通過借鑒敦煌模式強化不同文化之間的溝通與和諧共處的理念。各部分內容既獨立又相互關聯(lián)，旨在構建一個全面而深入理解敦煌文化的研究框架。

【關鍵詞】敦煌；族群遷移；多元文化；融合；作用機制

【中圖分類號】G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20—077—03

引言

敦煌，位于中國甘肅省河西走廊的西端，地處亞歐大陸腹地，是古絲綢之路的重要節(jié)點。歷史上，敦煌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而成為東西方文化、商貿交流的咽喉要道，連接著中原與西域、南亞及歐洲各地。它不僅是古代中西方經濟貿易的重要通道，也是哲學思想和科學技術傳播的重要樞紐。因此，通過深入研究敦煌文化的包容性與其發(fā)展歷程，對于當前我國乃至全球范圍內推動不同文化之間的理解和尊重，增強文化自信，以及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實踐以及文化遺產保護等都提供了重要的歷史借鑒和理論支撐。

一、影響族群遷移敦煌的主要因素

自古以來，敦煌作為連接中原與西域的門戶，見證了各民族頻繁的遷徙。從漢代至今，敦煌歷經了復雜的歷史變遷，仍展現(xiàn)出強大的生命力，持續(xù)性地吸引了各民族的人口遷移與流動，最終造就敦煌歷史上的繁榮興盛。

（一）地理因素

敦煌地處河西走廊西端，東界祁連山脈，西臨塔克拉瑪干沙漠，北接馬鬃山，南靠阿爾金山，其地貌主要以沙漠戈壁為主，但由于疏勒河的滋養(yǎng)，孕育出兩大重要關隘——玉門關、陽關，使得眾多的族群在此匯聚，繁衍生息，成為大漠之中為數(shù)不多的“生命之洲”。[1]自漢武帝“列四郡”“據(jù)兩關”之始，敦煌得以被真正重視起來，中原商旅從長安等地出發(fā)，途經敦煌后，分道南北兩路，最后行至西域。因而，敦煌在歷史上成為中西方商貿文化交流的必經之路，同時也為中原百姓逃離戰(zhàn)亂和免受侵擾的安全屏障，形成了相對封閉且開放的文化生態(tài)系統(tǒng)，有利于不同文化之間的相互碰撞與融合。

（二）經濟因素

東漢應劭在《漢書·地理志》中有作闡述：“敦，大也?；?，盛也?！逼渥阋哉f明敦煌“華戎所交，一都會所”①的盛大場面。中西方商旅來往頻繁，中國的絲綢、瓷器、茶葉等商品通過敦煌運輸至西域，而西域的珠寶、香料、布匹等貨物也經此傳入中原，極大地豐富了東西方之間的商品種類，有力推動了兩地之間經濟與文化交流。同時，敦煌作為古代“絲綢之路”上的商旅集聚地與物品交換的中轉站，吸引了大量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與工匠來此捕捉商機，尋求發(fā)展，無疑為敦煌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新的商業(yè)機遇。

二、重要族群遷移事件梳理及其原因剖析

敦煌在歷史上經歷了多次大規(guī)模的人口遷移浪潮，盡管每次人口遷移浪潮的原因各異，但無論如何都為敦煌帶來了新鮮的養(yǎng)分。這些遷移過程不僅保留了敦煌原有的歷史文化底蘊，還積極將外來文化融入到敦煌本土文化的主脈當中中，不斷催生出新的文化支脈，最終形成了敦煌地區(qū)獨特而多彩的文化風貌。

（一）月氏的遷移與匈奴的接管

據(jù)《史記·大宛列傳》記載：“始月氏居敦煌、祁連間?！庇纱丝梢?，月氏民族早期活動于敦煌地區(qū)，算是敦煌地區(qū)的原住民。然而在公元前2世紀初，強大的月氏部落在與匈奴的沖突中遭受重創(chuàng)，月氏民族被迫大規(guī)模西遷，最終在中亞地區(qū)建立了大月氏王國。而匈奴則趁機迅速將河西走廊納入了自身版圖，并對敦煌地區(qū)進行直接管轄。[1]此次變更，從根本上改變了敦煌的族群結構，原本以月氏為主的游牧文化被逐漸取代，轉而變替為更深厚的匈奴民族的游牧草原文化。

（二）漢朝移民與行政建置

公元前121年，漢武帝成功征服河西走廊地區(qū)。為了鞏固邊疆領土、抵御匈奴侵犯，漢武帝設立敦煌郡，并實施了大規(guī)模的移民實邊政策，于是，大量漢朝移民的遷入敦煌，使得敦煌地區(qū)的生產力得到了顯著提升。這批移民遷入此地后，積極參與土地開墾，興修水利設施、建設房屋、道路和農田等基礎設施，極大地改變了敦煌落后的社會面貌。同時，他們還在敦煌地區(qū)設立了烽燧和驛站等軍事要地，有力地推動了敦煌乃至整個河西走廊的政局穩(wěn)定、經濟與文化繁榮。

（三）中原人口西遷

魏晉南北朝時期，中原地區(qū)戰(zhàn)亂割據(jù)，再加上以匈奴、鮮卑、羯、氐、羌為主的“五胡亂華”，更導致了中原地區(qū)動蕩不安。大量的漢人為了避難求存，被迫離開故土，大規(guī)模地向西或向南遷徙。而敦煌憑借其地理位置相對遠離中原的地帶，以及采取了較為開放的移民接納政策，自然而然吸引了眾多中原移民此地。在這場大規(guī)模的遷移中，來自各行各業(yè)的中原人士紛紛涌入敦煌，如技藝精湛的工匠、勤勞智慧的農民、善于經營的商人以及有識之士等，他們不僅將中原先進的農耕技術、精湛的手工藝技巧帶到了敦煌，還極大地傳播了儒家文化的倫理道德觀念和道家思想的哲學智慧。

（四）多民族混居

隋唐時期，國力強盛，絲綢之路進入鼎盛階段，越來越多民族遷居于此，形成了多元文化交織的繁榮景象。其中既有來自中原地區(qū)的漢族移民，他們響應朝廷開疆拓土的號召，或是因商貿機遇而遷徙至此；也有來自西域諸國如波斯、粟特等地方的胡商，他們在敦煌建立“胡人市場”聚居區(qū)，從事商貿交易，給敦煌地區(qū)帶來了異域的商品；還有北方的突厥、回鶻等游牧民族在與唐朝的互動中，通過聯(lián)姻等方式融入到敦煌地區(qū)。這些民族在敦煌里共同生活，相互交流，極大地推動了敦煌地區(qū)的文化豐富性與社會層次的繁榮，促成敦煌在原有的基礎上邁入了一個新的快速發(fā)展階段。

三、族群遷移對敦煌多元文化形成的作用機制

歷史上，敦煌作為絲綢之路的關鍵樞紐，匯聚了眾多來自不同區(qū)域的族群遷移與交流活動，包括但不限于漢族、粟特人、突厥人、回鶻人以及吐蕃人等多元民族群體。這些族群在敦煌地區(qū)定居或往來貿易的過程中，帶來了各自獨特的文化傳承、藝術風格以及工藝技術，通過長期的交流與碰撞，最終孕育出了以中原文化為主導，兼容并蓄的東西方多種文化特質的敦煌文化體系。

（一）文獻傳閱

1900年，藏經洞的重大發(fā)現(xiàn)，使得一大批塵封千年的古代寫本和印本重現(xiàn)于世。這些珍貴的文獻典籍包括儒家經典、契約文書、賬簿、變文、歷法等各類內容，幾乎涵蓋了古代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尤為一提的是，藏經洞除了大量來自中原地區(qū)的文獻典籍，保存著我國少數(shù)民族文獻和西域中亞民族的文獻。這些豐富多元的文獻共同見證了中原王朝與西域各民族之間的交流往來，反映出古時敦煌的繁盛狀況，再現(xiàn)了東西方文化交融的大舞臺。

（二）文化交融

786年，吐蕃占領敦煌，開始長達60多年的統(tǒng)治。吐蕃在管轄期間實施一系列政策，例如推行胡服辮發(fā)，改用吐蕃語，實行以物易物等，這些舉措皆對敦煌的政治、經濟、文化等各個領域產生了重要影響，使原有以中原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為主導的敦煌文化進入了變異期。

（三）藝術互鑒

敦煌莫高窟是敦煌藝術的集大成之作。它生動地記錄了絲綢之路上各民族的生活習俗以及美學追求的理念。從壁畫中的服飾裝扮、樂器演奏、舞蹈形態(tài)，到各類器物描繪和建筑樣式，都反映著不同族群文化的交融。例如，敦煌壁畫中人物的服飾就出現(xiàn)了波斯風格的連珠紋飾②，而人物頭飾的“三面寶冠”則屬于薩珊波斯風格③。

四、敦煌地區(qū)族群遷移與多元文化融合的現(xiàn)代啟示

敦煌在歷史上是一個多元文化交匯的重要節(jié)點，它見證了不同族群的和諧共存，展現(xiàn)了哲學體系如何兼容互鑒，承載了東西方文化碰撞的藝術對話。它就像一座矗立于歷史長河中的燈塔，為我們揭示了不同文化體系融合的發(fā)展路徑，指引我們在全球化時代中探尋包容互鑒的文化發(fā)展方向。

（一）增強凝聚力

敦煌在歷史上吸引了漢、胡、印度、波斯、阿拉伯等多個民族遷移于此。各族群在敦煌和平共處、相互交融，形成了獨特的敦煌多元文化景觀。像莫高窟等遺址中所蘊含的藝術、哲學等思想內容，展現(xiàn)了各民族的生活遺跡與思想情感，同時也能夠喚起各民族對共同歷史文化的集體記憶，從而增強民族認同感與凝聚力。此外，要將敦煌文化作為推動民心相通的符合象征，通過共建“一帶一路”的倡議，秉持著古絲綢之路的精神，繼承與發(fā)揚絲綢之路時期的和平共處、互利共贏原則。

（二）進行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

敦煌莫高窟內的壁畫不僅涵蓋了豐富的題材內容，如本生故事、經變畫、供養(yǎng)人畫像等，而且在構圖布局、色彩運用及空間處理等方面展現(xiàn)出高度的藝術成就，而彩塑作品則以其精巧的造型、和諧的比例和富于情感的表現(xiàn)力，展示其寫實主義傾向與浪漫主義精神的結合，這些藝術作品皆反映了中國古代繪畫、雕塑技藝的巔峰水平，是中華藝術寶庫中的璀璨明珠。它們承載了自十六國至元代長達千年的歷史記憶，記錄了絲綢之路沿線文化交流融合的歷史歷程，對于研究古代社會、藝術、科技等領域具有無可替代的價值。

（三）借鑒國際交往與合作模式

敦煌作為古代東西文化交流的重要節(jié)點，采取了包容且開放的政策來接納來自各方的移民，這不僅促進了各民族及其文化在敦煌地區(qū)的融合，更使得眾多外來者與敦煌這片土地建立了深厚的情感歸屬與文化認同。因而，越來越多的人匯聚到敦煌，造就了敦煌的經濟繁榮與文化多元的盛狀。其成功經驗說明了開放包容的外交政策對于區(qū)域經濟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在當今全球化進程不斷加深的背景下，我們應當借鑒敦煌的歷史智慧，積極倡導共建包容開放的社會氛圍，鼓勵和支持國際間的人文交流、貿易往來以及資源共享，從而提升我國在全球范圍內的綜合競爭力和影響力。

五、結語

自漢朝以來，敦煌一直扮演著一個多民族共融的地區(qū)，以及作為東西方文化交融的核心樞紐。敦煌文化的多元性不僅涵蓋了諸如月氏、匈奴、吐蕃等不同民族的游牧文化元素，而且還包括了來自波斯、西亞等異文化的影響，最終在不同民族所帶來的不同 文化的交融下，形成了以中原漢文化為主導，交織著其他民族的異文化特色，實現(xiàn)了從多元到一體化的歷史演變。

時至今日，我們在新的歷史坐標上重新審視敦煌，它不僅是各民族集體記憶的寶庫，更是東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紐帶。盡管歲月悠久，但敦煌所蘊含的意義卻歷久彌新，它猶如一位智慧長者，以其深沉而連綿的話語訴說著過去的故事，告知著我們后人要“知來處，明去處”。因此，我們應當積極倡導并踐行文化交流互鑒的原則，尊重世界文化的多樣性，秉持開放包容的態(tài)度接納其他各種優(yōu)秀文化。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實現(xiàn)“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崇高理想，共同構建一個多元和諧、兼容并蓄的美好世界，讓全球文化在交流中相互滋養(yǎng)，共生共榮。

注釋：

①范曄.后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 2019.

②Janet Baker.Art of the Sui Dynasty caves at Dunhuang[D].Lawrence： Kansas University，1980.關友惠.莫高窟隋代圖案初探[J].敦煌研究， 1983（0）.

③張元林.粟特人與莫高窟第285窟的營建[A].2005年云岡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研究卷[C].2005.

參考文獻：

[1]王俊敏.敦煌契約文獻與民族交往研究（8—10世紀）[D].成都：西南民族大學，2023.

作者簡介：龔子軒（2001—），女，漢族，廣西欽州人，本科在讀，溫州大學，研究方向為漢語言文學（創(chuàng)意中文實驗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