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總體國家安全觀和新安全格局作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為國家安全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與行動指南。長期以來，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基于其緊密相連特性，在行動上一直處于相互交織、共同促進的關系狀態(tài)。系統(tǒng)分析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的關系發(fā)現，兩者在“統(tǒng)”與“分”辯證關系邏輯中流轉：早期的國家安全強調管理和治理意義，重視國家安全在社會管理、社會治理創(chuàng)新中的作用，體現了“管理/治理中的安全”邏輯；黨的二十大報告首次將國家安全單列專章進行全面系統(tǒng)闡釋，并將社會治理和公共安全治理視為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建設的重要路徑，體現了“總體國家安全觀中的治理”邏輯。深入地看，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統(tǒng)-分”關系邏輯轉變的深層動因在于：全球社會高風險狀態(tài)下以人民為中心、生命至上理念和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踐行是國家安全地位提升的基礎動因；高質量發(fā)展要求需要更高水平的安全秩序作保障，成為國家安全地位提升的內在動因；把握國內外形勢、筑牢安全屏障，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國家安全發(fā)展的根本動因。

關鍵詞：國家安全 社會治理 關系演變 內在機制

中圖分類號：C916"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1004-0730（2024）08-0108-12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世界的不穩(wěn)定性與不確定性日益凸顯。隨著“逆全球化”思潮的興起，地區(qū)熱點問題頻現，重大傳染性疾病以及惡劣氣候問題等非傳統(tǒng)性安全因素不斷增多，如何應對國內外所存在的復雜和不確定性因素，成為推進國家安全體系與能力現代化的核心議題。一方面，國際競爭逐漸加劇，以西方為主導的治理體系較難適應全球性危機，大國間的主導權競爭、國際恐怖主義活動猖獗以及網絡安全問題等風險日漸突出，世界安全形勢愈加嚴峻；另一方面，中國正處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關鍵階段，加強和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推進更高水平平安建設，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發(fā)展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保障。國家安全和社會治理在推進國家建設與社會發(fā)展中緊密相連，國家安全能夠為社會治理提供基本框架和目標，而社會治理則能通過具體的措施來維護和提升國家安全水平，兩者呈現出“統(tǒng)”與“分”辯證關系相互交織的狀態(tài)。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國家安全是民族復興的根基，社會穩(wěn)定是國家強盛的前提。在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發(fā)展進程中，國家安全被當作頭等大事來抓，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及“安全”一詞55次，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共出現“安全”一詞91次，高頻次的“安全”術語說明了國家安全建設的重要性與緊迫性。社會安全是國家安全的保障因素，而社會治理與社會安全相互依存、相互促進，正確認識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的關系邏輯與體系結構既是開展安全工作的重要思想基礎，也是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的重要方向。

一、問題提出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必須堅定不移貫徹總體國家安全觀，健全國家安全體系，增強維護國家安全能力，提高公共安全治理水平，完善社會治理體系。報告不僅強調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建設的戰(zhàn)略地位，同時將社會治理體系構建作為實現國家安全的重要路徑。回顧我國國家安全內涵及建設邏輯的發(fā)展歷程可以發(fā)現，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安全一直被置于社會治理行動之中，其中最為明顯的是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及的完善國家安全戰(zhàn)略和工作機制是加強和創(chuàng)新社會管理要求的內容之一。黨的十九大報告雖在內容上將國家安全從社會治理領域實踐要求中分離出來，單獨強調要完善國家安全戰(zhàn)略和國家安全政策，但國家安全的有效維護仍被置于加強和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發(fā)展的要求之中。黨的二十大報告將國家安全的政治站位空前提升，從國家安全體系、國家安全能力、公共安全治理水平、社會治理體系四個方面對新時代國家安全工作的重點任務進行了詳細部署，意味著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的關系，已經從社會治理視域下的國家安全發(fā)展轉變?yōu)榭傮w國家安全觀下的社會治理格局構建。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把維護國家安全放到更加突出的位置，圍繞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提出要健全國家安全體系和社會治理體系。

基于此，本文試圖深度探究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之間內在關系，并就兩者的關系演變過程及其內在機理進行闡釋。質言之，本研究旨在探討我國為何會出現從社會治理視域下的國家安全向總體國家安全觀下的社會治理轉型，兩者關系轉變的內在機制是什么？一直以來，正確認識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兩者之間關系雖然受到部分學者關注，但鮮有研究從我國社會發(fā)展歷程出發(fā)，系統(tǒng)、詳細地闡釋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的關系狀態(tài)及其演變邏輯。因此，本研究將系統(tǒng)梳理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的深層內涵與建設內容，把握在不同發(fā)展階段兩者的關系邏輯，進而揭示出二者關系狀態(tài)演變的深層機制。

二、文獻回顧

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一直以來都是保障我國發(fā)展與穩(wěn)定的關鍵因素，眾多學者運用多樣化理論視角對國家安全相關內容及其與社會治理的關系邏輯進行了分析和研究。然而，較少有研究深入闡釋二者在不同時空脈絡下為何會出現關系嬗變的深層機理。

（一）國家安全學視角下對國家安全的內涵解讀

現有研究以國家安全學理論為視角，聚焦總體國家安全觀“總體”哲學特征展開相關研究。盡管國家安全學理論發(fā)展時間較短、理論體系建設尚不完善，但在國家安全及其相關領域的分析中卻運用頻繁，大量學者從總體國家安全觀的視角出發(fā)探索國家安全相關領域的建設和發(fā)展。國家安全包括政治安全、軍事安全、經濟安全和文化安全等多個維度，從內涵上看，國家安全是指一個國家不受內外各方面威脅或危害的客觀狀態(tài)，也指一個國家所有國民、領域、方面和層級安全的總和，包含了國家建設和發(fā)展的方方面面。國家安全學的設立是回應時代發(fā)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國家安全總體戰(zhàn)略布局的重要內容，是一門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為核心，以推動國家安全格局建設為目標的戰(zhàn)略性新興學科[1]。中國國家安全學理論的研究起源于20世紀90年代，2014年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提出進一步為國家安全學理論發(fā)展提供路徑基礎，也標志著我國國家安全學理論進入新時代[2]。國家安全學理論以“問題-過程-結果”為框架進行理論范式建構，并提出“國家安全問題并非源生而是衍生”的觀念[3]。國家安全學理論在把握和解釋總體國家安全觀精神內涵、揭示國家安全的整體性及其內在邏輯上具有積極啟示作用。在2018年國家安全學一級學科構建設想提出后，國家安全學理論得到深化和發(fā)展，并衍生出領域國家安全理論、工具國家安全理論和國家安全術語等多個理論視角，逐漸構建起完善、系統(tǒng)的國家安全理論體系。

在理論運用上，作為國家安全學理論最新成果的總體國家安全觀，成為學界的研究熱點之一。學者們從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理論框架出發(fā)，深入探討了國家安全的多維度、多領域、多層次的內涵與特點。他們不僅關注傳統(tǒng)的軍事安全[4]、政治安全[5]以及均衡發(fā)展[6]等關鍵領域，還積極拓展到經濟安全[7]、文化安全[8]、科技安全[9]、網絡安全[10]等新型安全領域，形成了全面系統(tǒng)的國家安全研究體系。

（二）結構視角下對國家安全的發(fā)展探索

盡管近年來我國國家安全學理論框架不斷完善，理論體系不斷健全，但由于研究力量單薄，整體上看該理論仍處于探索階段?，F有研究成果注重采用系統(tǒng)思維或整體性視角對國家安全進行深入分析和解讀，其中整體性理論、系統(tǒng)理論及融合理論的運用相對頻繁。國家安全作為一個涵蓋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和軍事等多個領域的綜合性安全系統(tǒng)，通過系統(tǒng)理論的研究視角，能夠更全面地理解和認識國家安全。胡象明等人以系統(tǒng)理論為視角探索了國家政治安全的發(fā)展路徑，強調從內部結構和外部環(huán)境兩個維度出發(fā)，在保障內部結構穩(wěn)定的同時還需加強外部危險控制，以促進政治安全實現[11]。祁昊天從復雜的自適應系統(tǒng)角度理解和分析國家安全，并指出需在承認不同領域特性的基礎上細化關聯方式，從機械還原轉向系統(tǒng)改變，強調在橫向連接、縱向聯通基礎上實現整體與個體的統(tǒng)一[12]。也有部分學者從系統(tǒng)理論出發(fā)分析某一領域的國家安全研究現實、發(fā)展瓶頸與建設路徑，如王路等人基于系統(tǒng)理論對國家科技安全研究的現狀與發(fā)展進行了梳理，深入分析了其所具有的整體性、層次性和聯動性特征[13]。唐世平強調需采用系統(tǒng)的方法來對國家安全環(huán)境進行評估和分析，并建立起初步的國家安全環(huán)境系統(tǒng)理論[14]。相較于系統(tǒng)理論而言，整體政府理論視角和融合視角的運用則相對較少，并主要應用于國家安全建設的某一具體內容分析。如劉東華和王奇從整體政府理論視角出發(fā)對中國反恐問題進行了分析，詳細討論了增強反恐技術、提升國家安全水平的行動策略[15]。

（三）多元視角下對國家安全的實踐展望

如何通過具體實踐強化國家安全建設，或者說，從某個單一的安全領域出發(fā)，探索具體的國家安全問題破解與實踐行動，對于進一步落實新安全格局和總體國家安全觀建設具有積極意義。部分學者從某一特定的領域或維度出發(fā)，深入探討了國家安全建設面臨的現實挑戰(zhàn)與可行路徑。例如，董筱丹等人從新經濟社會學理論視角出發(fā)，從結構維度分析了鄉(xiāng)村治理和國家安全的相關問題，并就如何構建有利于國家安全的結構體系提出有效策略[16]。蔣英州、劉芳則以意識形態(tài)為切入角度，指出意識形態(tài)安全是國家安全的前提基礎，強調要從總體國家安全的高度認識意識形態(tài)安全，以應對社會風險與治理挑戰(zhàn)[17]。劉昌明以國家安全模式的轉型思考為基礎，以全球化理論為視角分析了國家安全模式從“獨立自主”向“共同合作”轉變的內在邏輯和影響因素[18]。也有部分學者從全球文化的視角對我國文化安全進行了深入分析，強調以“人心爭奪”為核心構建新的國家安全構想[19]，以彰顯我國文化價值為策略提升文化話語權，進而維護國家文化安全[20]；從跨文化傳播的角度提升中南亞地區(qū)安全合作制度化水平和行動機制建設[21]；趙昌平等人從嵌入性理論視角下對“南海問題”進行了討論和分析，并從“連接主義”的視角出發(fā)提出四類戰(zhàn)略措施[22]。

綜觀已有研究成果可以發(fā)現，我國在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相關領域的研究已經取得了顯著成就，學者們對國家安全的多個實踐領域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研究，大多學者聚焦國家安全的某一領域或國家安全整體發(fā)展方向進行分析和探討。其中，圍繞社會治理的研究成果則更為豐富。然而，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的內在聯系是什么？為何將社會治理置于國家安全的框架之中？從社會治理視角下的國家安全，到國家安全建設框架中的社會治理創(chuàng)新，這一轉變的內在機理究竟是什么？顯然，已有研究成果對此極少關注，而這正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進程中亟需回應的關鍵議題。因此，本文將深入分析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的關系演進，闡釋從社會治理視角下國家安全建設轉變?yōu)樾掳踩窬窒律鐣卫韯?chuàng)新發(fā)展與轉型的具體過程，并進一步探討這一轉變的深層機理。

三、管理/治理中的安全邏輯：安全與管理/治理的“分-統(tǒng)”關系

在新中國成立70余年的建設過程中，國家與社會的關系邏輯經歷了“社會控制-社會管理-社會治理”三個不同的階段。計劃經濟時期，在單位制與科層體系結構下，國家對社會實行完全控制，以國家“大包大攬”的形式直接負責所有社會公共事務，這一時期的國家安全更多表現為對社會穩(wěn)定的重視。2006年，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以建設和諧社會為目標，將構建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xié)同、公眾參與的社會管理格局作為工作重心。隨后，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正式提出“社會治理”，我國社會管理與實踐發(fā)展達到了新的高度，并正式在政策文件中將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統(tǒng)合起來。

從本質來看，社會治理呈現的是國家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問題[23]，而國家安全則是國家與社會的共同安全。在社會管理階段，我國安全建設以維護社會管理為核心，是一種以促進社會管理成效為根本的安全建設思路。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社會治理和國家安全，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第一次提出“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體制”，標志著我國從“社會管理”邁向“社會治理”時代，強調要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提高社會治理水平，維護國家安全。2014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首次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重大戰(zhàn)略思想。社會治理理念強調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治理行動，與以往依靠黨政管理社會、黨政維護安全的思路不同，其安全理念從以往管理意義上的安全轉變?yōu)樯鐣I域治理和服務行動中的深度安全。隨著社會治理內涵不斷豐富，其功能定位也持續(xù)提升，從促進和諧社會建設轉變?yōu)榫S護國家安全與社會穩(wěn)定的重要基礎。在統(tǒng)籌國家安全與社會穩(wěn)定發(fā)展上，社會治理具有促進國家安全建設的積極效能，而治理共同體建構能夠有效更新社會團結機制，解決社會沖突，將矛盾化解在萌芽之中[24]。黨的十九大報告將總體國家安全觀作為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重大原則，并單獨將堅持總體國家安全觀、完善國家安全制度體系、加強國家安全能力建設作為全面落實的重點工作，但具體內容的闡述仍處于提高民生水平、加強和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板塊。可見，這種做法將國家安全的維護和發(fā)展視為保障和改善民生水平、提升社會治理效能的重點發(fā)展領域和重要實踐方略[25]。

改革開放后政府將部分職能賦予社會，從社會管理到社會治理的邏輯轉變過程中，如何提升社會管理和社會治理能力成為這一時期重要內容。這一期間，我國的國家安全觀與國家安全理論建設尚不完善，國家安全發(fā)展被視為提升社會治理效能的行動面向，在社會治理發(fā)展框架之下被賦予了推動社會治理發(fā)展的屬性。盡管我國2014年便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概念，但直至黨的十九大召開，推進社會治理發(fā)展仍是社會治理與國家安全所統(tǒng)合的主線任務[26]，且國家安全建設需契合于社會治理的目標體系，具體表現為公共安全保障、社會矛盾化解等內容。從這一內涵來看，國家安全更多強調一種社會管理意義上的安全建設，為國家在社會管理方面的工作開展提供安全保障。

在具體實踐過程中，以推進社會管理、強化社會治理成效為導向的國家安全建設在基層得到有效落實，以社區(qū)安全、人民安全以及基層信訪問題解決為重心的國家安全發(fā)展邏輯為社會治理創(chuàng)新發(fā)展提供了堅實的基礎。微觀的安全服務得到落實與完善的同時，中觀宏觀層面的安全建設與發(fā)展進程卻相對緩慢，從國家整體層面出發(fā)，系統(tǒng)性、全面化的國家安全發(fā)展思路較為模糊，其根本原因在于被置于社會治理之下的國家安全更多以公共安全、基層安全和社區(qū)治理安全為主要內容，缺乏了對宏觀安全體系和國家整體安全能力建設的重視。隨著社會治理發(fā)展的不斷完善，為回應國際安全風險劇增、國家整體安全保障等相關問題，亟須在宏觀層面建立完善的國家安全體系。對此，我國在2014年提出總體國家安全觀后，2020年再次提出新安全格局理念，并不斷對構建新安全格局的內涵進行豐富和發(fā)展。黨的二十大報告重新理順了國家安全、公共安全與社會治理的關系，后期逐步形成“大安全”理念。國家通過整合運用傳統(tǒng)手段與非傳統(tǒng)手段的方式來推動實現國家安全維護與格局塑造，不斷提升國家安全的政治站位與建設要求，其與社會治理的“統(tǒng)分”關系也產生變化，從過去的社會治理統(tǒng)合國家安全發(fā)展轉變?yōu)楝F在的國家安全指引社會治理框架構建。

四、“總體國家安全觀中的治理邏輯”：安全與治理的“統(tǒng)-分”關系

面對復雜的國際形勢與國內艱巨的改革任務，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提出了統(tǒng)籌發(fā)展和安全的創(chuàng)新理論，強調構建安全的經濟社會發(fā)展環(huán)境、實現高質量發(fā)展和高水平安全相互促進，這是國內外安全形勢與國家綜合實力發(fā)展雙重作用下的必然結果[27]。作為一種能夠綜合反映非傳統(tǒng)國家安全問題與傳統(tǒng)國家安全問題的國家安全觀念，總體國家安全觀強調內外部安全的同時兼顧，追求對外合作共贏、對內穩(wěn)定發(fā)展[28]?？傮w國家安全觀與安全議題的提出，表明黨和國家重新厘定了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之間的關系，即社會治理是為了更好地保障國家安全，安全與治理呈現出新型的“統(tǒng)-分”關系。

其一，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理念與新安全格局要求之下，社會治理不僅是保障社會穩(wěn)定、維護社會安全的重要基礎，而且成為保障新安全格局建設中社會基礎的重要舉措。從內容上看，社會治理對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客觀要求，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建設具有以下作用：首先，強化民生福祉保障，加快社會矛盾化解，為國家安全建設奠定良好的社會秩序。中國式現代化建設要求統(tǒng)籌發(fā)展和安全，在大力推動經濟發(fā)展的同時也要兼顧民生與治理需要。保障和改善民生作為社會治理的根本任務，能夠聚焦民眾的急難愁盼問題開展服務，提升群眾的獲得感和安全感，從根本上保障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其次，能夠促進公共安全治理水平提升，為國家安全現代化建設提供支撐。社會治理涵蓋了問題治理、服務開展以及制度建設等多重維度，良好的社會治理不僅能夠保持社會大局的穩(wěn)定，還能提高公共安全治理水平。最后，社會治理在化解人民內部矛盾方面也具有重要作用。社會治理的過程不僅能夠充分調動群眾的參與積極性，而且對推動形成群防群治，多主體協(xié)同、互動的良性社會治理局面也具有積極作用。

其二，在總體國家安全觀和新安全格局構建目標下，社會治理成為維護和提升國家安全能力與新安全格局建設的重要支持力量，如何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基本框架與目標之下實現社會治理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成為主要研究內容。國際安全的促成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息息相關，新安全格局建設內涵兼具本土色彩與宏觀發(fā)展需求，能夠在價值、結構、管理、技術和環(huán)境五個方面提升社區(qū)韌性[29]，進而推進基層治理高質量發(fā)展。新安全格局具有鮮明的總體性特征和人民性宗旨，其韌性治理的發(fā)展思路促進了基層治理方式的轉變。安全是發(fā)展的前提基礎和必要條件。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國家安全和社會穩(wěn)定是推動創(chuàng)新發(fā)展、協(xié)調發(fā)展、綠色發(fā)展、開放發(fā)展和共享發(fā)展的前提，在實現和保障人民安全方面具有突出作用[30]。因此，社會治理在追求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過程中也需要緊扣國家安全建設目標和行動要求，不僅需要推進社會和諧發(fā)展、激發(fā)社會活力，還需要從制度共同體、價值共同體、利益共同體、行動共同體、資源共同體和技術共同體六個維度出發(fā)，通過構建基層社會治理共同體的方式為國家安全賦能[31]。這種全方位的安全建設格局與整體性的發(fā)展思路，在一定程度上展現出以總體安全建設為核心，從國家治理到社會治理的邏輯拓展。

其三，社會治理共同體作為社會治理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最終目標，如何通過社會治理共同體建構進一步維護并提升國家安全能力成為新時代背景下需著力破解的關鍵命題?？傮w國家安全觀不僅對整體國家安全與國際秩序維護提出了新的要求，針對我國內部深層治理問題和社會復雜需要也提供了發(fā)展指引。作為國家安全工程建設的維度之一，構建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是國家安全的社會基礎，治理共同體的構建能夠為完善國家安全治理體系夯實方向指引、提供充足活力，如何在國家安全視域下建設社會治理共同體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32]。張賢明、段卓延提出，黨建引領、多主體共同參與、社會組織嵌入和科技賦能是總體國家安全觀下社會治理共同體構建推進的有效策略，也是國家安全的社會基礎得以夯實的關鍵。同樣是對治理共同體建設的思考，鹿斌等人則進一步描述了從社會建設到安全的治理邏輯變化，并認為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指導下，社會治理共同體的建設應當從黨組織建設、主人翁意識激發(fā)、政府職能改革以及智慧治理拓展等多個方面進行發(fā)展和完善，進而形成更高質量、高水平的治理體系，為國家安全與社會穩(wěn)定的實現打下基礎[33]。此外，在全球化背景下，我們處于一個充滿著不確定性和風險的脆弱社會之中，在“全球風險社會”時代中高度的復雜性對社會治理提出了新的建設與發(fā)展要求[34]。因此，以往對社會治理的理解與發(fā)展要求已不再適應新安全格局建設需要，如何在新安全格局之下重新理解并探索社會治理發(fā)展的新內涵和新路徑成為打通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關系的關鍵通道。

從上述分析可知，隨著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逐漸完善與成熟發(fā)展，社會治理作為國家治理體系的一部分，已經成為維護社會秩序、促進國家安全發(fā)展的重要組成部分。黨的二十大、二十屆三中全會不斷深化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戰(zhàn)略地位，并為構建新安全格局提出了新的社會治理行動模式。轉型后的社會治理與國家安全之間的關系從原本的“社會治理統(tǒng)領國家安全發(fā)展”變成了“社會治理分屬國家安全建設”的邏輯，國家安全具有了更強的社會治理屬性，而社會治理則被賦予了維護國家安全、推進國家總體安全格局構建的使命。

五、“統(tǒng)-分”辯證演繹：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關系轉換的深層邏輯

當前對國家安全或社會治理的研究思路與分析視角大多聚焦兩個領域自身的發(fā)展歷史和優(yōu)化路徑，盡管也有部分學者將社會治理發(fā)展與國家安全建設結合起來進行分析和探索，但鮮有學者對兩者關系邏輯轉變的內在機理進行探索、分析和解釋。因此，深入分析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關系邏輯轉變的根本邏輯或動力基礎成為本研究的核心。基于此，本研究結合我國實際國情與現實發(fā)展需要，對為何會形成新安全格局下的社會治理轉型現象背后的深層邏輯進行系統(tǒng)闡釋。

過去國家安全一直被視作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的有效途徑，以強化社會治理為目標在基層公共安全、居民矛盾化解等方面發(fā)揮積極作用，但隨著國際形勢和我國綜合實力的變化，國家安全的政治站位得到提升，成為回應國內治理問題、國家安全建設以及國際安全風險的重要保障。事實上，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之所以出現“統(tǒng)-分”關系的轉換，其根本要點在于對當前建設與未來發(fā)展的統(tǒng)籌兼顧，并內含著以下四個內在邏輯：其一，助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與偉大中國夢的實現是國家安全建設的根本目標，也是推動其不斷完善和發(fā)展的內在驅動力。其二，以社會治理強化人民安全并助推國家安全發(fā)展的行動邏輯是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中人民至上、普遍安全等內涵特征的深度體現。其三，經濟的高質量發(fā)展為高水平安全提供了推力。在統(tǒng)籌發(fā)展和安全建設過程中，高質量發(fā)展目標得實現有賴于高水平的國家安全建設，只有平衡、融合兩者才能取得最大的成效。其四，世界風險防控與全球安全風險應對是國家安全地位提升的前提。隨著全球化發(fā)展趨勢下外部風險的增大，國家整體安全保障的重要性不斷凸顯，國家安全的整體地位也得到提升。

（一）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發(fā)展要求與長效保障

當前我國已經進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階段，對外面臨著較多不確定性國際風險與全球危機，對內同樣存在著局部安全摩擦引發(fā)的安全風險與非傳統(tǒng)性安全威脅。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進程中，我國與世界的關聯和互動逐漸增多，政治與意識形態(tài)安全均受到了挑戰(zhàn)，國內外多重安全威脅成為制約我國實現現代化發(fā)展的關鍵因素之一。在內外部安全危險相互滲透、相互交織的現實情境下，國家發(fā)展的強烈安全需求推動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提出與新安全格局的構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需要注重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的現代化發(fā)展，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的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已經成為現代化國家建設的基礎性動力和保障，以往作為國家治理體系重要組成部分的國家安全體系在現代化國家建設進程中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隨著我國對現代化建設的要求逐漸提升，經濟社會現代化與人的全面發(fā)展目標的實現不僅需要同步推進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同步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也十分必要。面對國內外風險因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復雜的今天，我們更需要不斷拓寬國家安全的內涵和外延，縱深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建設，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助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實現提供堅實的安全保障。社會矛盾解決以及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的轉變推動著國家安全內涵與理論體系建設的不斷發(fā)展與完善，新時代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與安全關系問題的有效處理成為關注重點?？傮w國家安全觀將國家安全從過去的社會管理意義上的安全建設轉變?yōu)樽非笕轿弧⒄w性的國家安全發(fā)展邏輯，將社會治理行動作為整體國家安全的建設基礎，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建設社會主義強國的內在要求。

（二）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中人民至上的內涵體現

2013年3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莫斯科國際關系學院發(fā)表演講中首次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并將這一理念作為回應各國人民求和平、謀發(fā)展、促合作的普遍訴求?？傮w國家安全觀和新安全格局建設均將國家安全的政治站位和行動地位提高到國際層面，其安全建設邏輯彰顯的是一種人民為本、生命至上的發(fā)展理念，這一理念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所包含的持久和平、普遍安全理念相契合，是中國世界胸懷和大國擔當的展現。談及國家安全便離不開國民安全，國民個人的安全問題是考察國家安全狀態(tài)的根本，總體國家安全觀不僅強調在國內外形勢中的整體國家安全，更重要的是關注國民整體安全狀態(tài)，以保障國民個人安全作為根本基礎[35]。人民至上的根本是人民安全至上，國家安全始終以人民安全作為出發(fā)點和落腳點，將維護人民安全作為根本目的，持續(xù)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治國理念。無論是大平安理論還是總體國家安全觀理念，其核心內容都緊扣人民群眾這一主體，以人民安全為宗旨，以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為目標，以讓人民群眾成為平安建設的實踐者、評價者和共享者為策略，深刻展現我國在社會發(fā)展和建設中強調人民至上和生命至上的基本原則與行動立場。人民至上是中國共產黨長期執(zhí)政以來的根本邏輯，也是社會主義國家建設的基礎特點，在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規(guī)劃布局過程中，堅持以人民安全為宗旨是其一大亮點，也體現了國家安全治理領域以人民為中心的根本思想，將總體國家安全觀的人民性特征凸顯出來[36]。一切的國家安全工作都強調以人民為主線，國家安全治理內容需契合于人民的安全需求，只有切實保障人民的安全需要，才能在保障社會穩(wěn)定、維護國家安全上發(fā)揮出群眾的支持力量。

（三）高水平安全支撐高質量發(fā)展的動態(tài)方向調整

改革開放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如何正確處理發(fā)展與穩(wěn)定的關系，并將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安定視作黨和國家的基礎性工作，以營造良好、安全的社會環(huán)境為目標。黨的十八大提出以人民安全為宗旨，政治安全為根本，經濟安全為基礎、軍事、科技、文化和社會安全為保障，強調發(fā)展與安全的統(tǒng)籌推進。黨的十九大提出高質量發(fā)展要求，對經濟建設、技術創(chuàng)新、環(huán)境保護和社會建設四個方面都提出了新的發(fā)展要求，而實現上述高質量發(fā)展內容均需較高水平的國家安全保障。黨的二十大報告再次強調高質量發(fā)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并將高質量發(fā)展置于前所未有的高度，擴展到經濟社會方方面面的總要求之中。發(fā)展是安全的基礎，而安全則是發(fā)展的重要保障，只有確保了國家安全才能為發(fā)展提供良好的環(huán)境和條件，因此，要想實現社會的高質量發(fā)展就必須著重提升國家安全建設水平。從我國社會發(fā)展要求來看，隨著發(fā)展要求的逐漸提升，對國家安全水平也有了更高程度的需求，因此，只有加大國家安全能力建設與新安全格局構建，才能保障高質量發(fā)展目標的實現，才能推進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藍圖。科技與經濟雙重發(fā)展下的治理安全保障難度加大促進了新安全格局的形成，通過全力推進平安建設來為經濟社會發(fā)展保駕護航是當前經濟社會發(fā)展面對新形勢、新任務和新挑戰(zhàn)的有效應對途徑。經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基礎，近年來國內經濟下行壓力明顯加大，對經濟發(fā)展的高質量、高標準要求必然對應著對安全保障水平的提升，聚焦經濟高質量發(fā)展要求創(chuàng)設安全穩(wěn)定的社會環(huán)境是新安全格局建設的重要目標。

（四）國際發(fā)展形勢轉變下全球安全問題回應需要

全球安全倡議是新時代中國為應對不斷變化的國際安全問題和日益嚴重的全球安全困境所提供的中國方案。中國的總體國家安全觀具有較強的體系性和國際合作性特征，能夠有效推動習近平總書記在國際安全領域的理論思考和實踐創(chuàng)新。當代兩大國際戰(zhàn)略問題“和平與發(fā)展”，其根本上是安全問題，黨的十九大報告將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作為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其中，人民至上是新時代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的根本價值遵循。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世界多個地方爆發(fā)并席卷全球，這一重大全球公共衛(wèi)生危機也讓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中國面臨諸多考驗。此外，俄烏沖突、巴以沖突等國際軍事沖突不斷產生，世界的動蕩不安與經濟復蘇的艱難曲折使得整體社會安全狀態(tài)急劇下降，雖然全球總體和平穩(wěn)定，但地區(qū)卻并不安寧，和平赤字、發(fā)展赤字和治理赤字等問題的出現使得全球都面臨著嚴峻的治理挑戰(zhàn)。面對這一嚴峻的國際形勢和全球治理赤字，中國以實際行動展現了其維護世界和平的決心和信念。黨的二十大報告和二十屆三中全會內容明確展示了我國人民安全至上的基本價值理念，將國家安全提升到新的高度，著重強調新安全格局的構建與完善，既是有效回應當前國際形勢對我國安全發(fā)展影響的重要方式，也是推動把握動蕩不安的國際形勢之下的可能正向機遇的有效策略，更是保障人民安全、社會安全的本質體現。脆弱性經濟環(huán)境與全球形勢緊張促進了大平安理念的產生，其理念內涵與總體國家安全觀具有一脈相承的內在邏輯。隨著國際局勢愈加動蕩不安，我國在能源資源、經濟發(fā)展、文化建設以及社會穩(wěn)定等多個方面都面臨著安全威脅，構建新的國家安全戰(zhàn)略、形成新的國家安全格局，顯然成為回應新形勢下維護國家安全與世界和平的關鍵所在。

六、結語

社會治理具有保障社會安全的基本功能，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提出賦予了社會安全兩個屬性，既是國家安全的“五大要素”之一，也是國家安全體系的重要部分。社會安全雖然屬于國家安全范疇，但在傳統(tǒng)國家安全觀下并未受到重視，更多是在社會治理的推進過程中得到完善和發(fā)展。社會治理通過創(chuàng)新矛盾預防和化解機制、調動群眾參與積極性并推動群防群治、引導群眾依法行使權利、表達訴求、解決糾紛等多種方式，持續(xù)滿足民眾的安全需求，保障社會的安全和穩(wěn)定。從改革開放后以社會管理為主要邏輯推進國家安全到黨的二十大報告著重強調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建設，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在政治站位上出現角色“互換”，這一關系狀態(tài)的轉變既是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國家發(fā)展上新思路的體現，也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策略。黨的二十大報告將國家安全建設要求單列成章，并把完善社會治理體系、健全社會治理制度、提升社會治理效能以及構建社會治理共同體視作健全國家安全體系的重要構成，從發(fā)展建設目標上將國家安全政治站位提升，不僅能夠回應全球化發(fā)展趨勢下外部風險抵御問題，也為助力實現高質量發(fā)展和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基礎保障，更是為應對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和國家安全挑戰(zhàn)打下堅實基礎。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在《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中將“健全社會治理體系”納入“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專章，并明確提出：健全社會工作體制機制，加強黨建引領基層治理，加強社會工作者隊伍建設，推動志愿服務體系建設。這為新格局下國家安全、社會安全、社會治理、社會工作之間的關系確立了新的關系邏輯。中央的上述戰(zhàn)略部署凸顯了黨中央對國家安全工作的高度重視和深遠考慮，既是順應時代潮流，也是回應現實需要的必然選擇。

本研究對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之間的關系發(fā)展歷程進行了系統(tǒng)性梳理，通過分析國際環(huán)境、社會背景、國家發(fā)展以及人民需求等多個維度，深入解讀了兩者關系轉變的內在邏輯和影響因素。雖然受限于筆者的能力，在內容分析上可能不夠深入，但其初步成果仍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尤其是關于如何正確認識國家安全與社會治理、如何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指導下推動社會治理發(fā)展進而實現社會治理共同體構建等方面，提供一種有益的分析思路或視角。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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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可能面臨的社會沖突風險及治理路徑研究”（項目編號：23amp;ZD142）。

作者簡介：吳昊，華東理工大學社會與公共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上海，200237；徐選國（通訊作者），華東理工大學社會工作系副教授、博士生導師，上海，200237；秦蓮，華東理工大學社會與公共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上海，200237。

Dialectical Interpretation of \"Unification Separation\"：

The Evolution and Intrinsic Mechanism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National Security and Social Governance

WU Hao， XU Xuanguo， QIN Lian

Abstract：For a long time， national security and social governance have been intertwined and mutually promoted in their actions based on their closely connected characteristics. A systematic analysi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national security and social governance reveals that the two flow in the dialectical logic of \"unification\" and \"separation\"： early national security emphasized the significance of management and governance， valued the role of national security in social management and governance innovation， and reflected the logic of \"security in management/governance\"; The report of the 20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for the first time listed a separate chapter on national security and provided a comprehensive and systematic explanation， and regarded social governance and public security governance as important paths to promotie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national security system and capacity， reflecting the logic of governance in the overall security concept. At a deeper level， the underlying reason for the logical transformation of the \"unification separ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national security and social governance lies in the following： the people-centered， life first concept， and the practice of building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in a high-risk global society are the fundamental driving forces for the elevation of national security status; The requirement for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requires a higher level of security order as a guarantee， which has become an inherent driving force for the elevation of national security status; Grasping the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situation， building a strong security barrier， and strengthening the awareness of the Chinese national community are the fundamental driving forc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security.

Keywords： National security; Social governance; Relationship evolution; Internal mechanisms

（責任編校：鄧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