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涵
一枚印上歸期的車票是忙碌一年最好的句號。
——題記
團(tuán)圓和回家到底意味著什么,原來小小的我不懂,就像是告訴你過年等于回家,那時的我很迷茫,也不懂……
回家,對于我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很模糊的事,我自小長在長春,爸爸是西安人,媽媽是白城人,也沒有人會告訴我,家,到底在哪里。
每一年的春節(jié),我都在長春過年。大東北,公園里的雪很白,白雪覆蓋的小草甚至還綠著,地上的落葉黑黢黢的。白樺樹即使沒了葉子也依舊挺拔,伴著冬天獨有的湛藍(lán)色天空,明明是沒有曲折,一根根直挺向上的,卻顯出意外的美感。冰滑梯是很多地方都有的,不光小朋友,大人也喜歡玩,這就像是一種天性,都說東北的孩子愛雪愛冰是刻在骨子里的。文廟那黑漆的屋頂上覆了一層雪白,當(dāng)天稍暗下一點,便是無限美感……
媽媽的老家——白城,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城。姥姥家在農(nóng)村,屋后是一大片濕地,不管冬夏,不論黑天白晝,都很美。記憶很深的是冬天在一個個小水泡子里面捕魚,要先把冰砸開,再釣。我坐不住,到處玩,在那里我第一次知道,冬天的狗尾巴草是黃色的,蘆葦是土黃色的,還有小蒲花,一捏就會爆開,它們在空中隨風(fēng)搖蕩,像一朵朵的飄散的雪花。農(nóng)村的生活充滿了煙火氣,卻又有一種人間仙境的感覺……
爸爸的老家——西安,四大古都之一。有城墻、有鐘樓、也有人間煙火氣……和東北的雪不同,廣仁寺的雪,美得不可方物,鐘樓的雪,伴著紅墻,恍惚中又回到了那個盛世,與他們一起賞雪。西安的年,很熱鬧,大家互相串門,大唐芙蓉園,不夜街的烤蝎子,讓這個一下雪就像回到了盛世的古都又回歸了煙火。大街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人來人往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可是我不懂啊,我明明在每個地方過年都很幸福,很開心,那到底什么是團(tuán)圓,什么是回家?抬眼,爸爸在客廳收拾著親戚們送的年貨和我們要送給親戚的年貨,媽媽在沙發(fā)上看著手機(jī),挑選著給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們過年要買的新衣,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過年——原來年就是一簇火光,為了這溫暖的火光,我們四面八方奔赴而來。我這才真的明白,團(tuán)圓重要不在地點,而在于人,家人。而那溫暖的火光就是媽媽車?yán)锏暮髠湎洌牙褜寢屪钕矚g吃的粘豆包、干豆角、干黃瓜片塞滿了;那溫暖的火光是姥爺?shù)谋?,他帶著我在河面上風(fēng)馳電掣;那溫暖的火光是媽媽的指甲刀,媽媽坐在炕頭上為姥姥精心地修剪指甲,而姥姥那慈愛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媽媽的面龐;那溫暖的火光是爺爺做的羊肉泡饃,爺爺端著一大碗催著爸爸嘗嘗;那溫暖的火光是沉甸甸的壓歲包,叔叔伯伯們爭著把壓歲錢往我手里塞,那紅包里裝的是真摯又熱烈的祝?!切r刻,我終于懂了不管是長春、白城還是西安,我都有家人,有他們的陪伴。
故鄉(xiāng),是有家人的地方,“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心安處,即是吾鄉(xiāng),何處心安?有家人的地方……
(指導(dǎo)教師:馮春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