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牛津西方音樂史》的第3卷《19世紀音樂》中,以19世紀西方音樂史中“民族性”(national)為主題,構成一條清晰明確的行文線索,并予以豐富的史料、案例多次闡述其觀點,使得其內涵不斷豐富、新觀念更加明確清晰。從第3卷《牛津西方音樂史·19世紀音樂》中整體的“民族性”為主題的論敘方法出發(fā),探析塔拉斯金《牛津西方音樂史》中民族性音樂的新觀念,并關注該卷中第7章“自我與他者”,針對其中關于肖邦音樂中民族性的論述部分,分析其寫作中框架邏輯、構序特點等,評析塔拉斯金關于肖邦音樂中民族性的新觀念。
關鍵詞:肖邦;民族性;塔拉斯金;《牛津西方音樂史》
中圖分類號: J60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2172(2023)01-0129-06
DOI:10.15929/j.cnki.1004 - 2172.2023.01.014
引 言
美國音樂學家理查德·塔拉斯金(Richard Taruskin,1945—2022)于2005年出版了耗時近30年的5卷本鴻篇《牛津西方音樂史》(The Oxford History of Western Music)①。在這套書中,塔拉斯金以獨特新穎的視角、個性化的撰寫模式,對當代西方音樂史理論中所存在邊緣化問題格外關注,對其他學者的既有觀點勇于批判,并提出自己的新見解,力求還原出真實的歷史是如何發(fā)生的。同時,該書中還運用了眾多新音樂學的視角,旁征博引大量史料文獻,將音樂研究放入更廣闊的社會文化中,挑戰(zhàn)了許多傳統(tǒng)音樂史書中固有的認知及觀念。這套《牛津西方音樂史》一經問世,不僅在西方音樂學界掀起了軒然大波,而且在中國的西方音樂史學界也引發(fā)了廣泛的關注和討論。
《牛津西方音樂史》是一部具有研究性、專題性書寫特點的史書,塔拉斯金導言所述,其中第3卷《19世紀音樂》是該套書的核心。該卷主要以浪漫主義、民族主義、政治史、現(xiàn)實主義、音樂市場及觀眾接受、美學與價值判斷等眾多主題來論述19世紀西方音樂,在構敘上打破了以“年代加風格”的傳統(tǒng)論述架構。在第3卷中作者將19世紀西方音樂史中“民族性”(national)作為其主題,構成一條清晰明確的行文線索,并予以豐富的史料、案例多次闡述其觀點,使得其內涵不斷豐富、新觀念更加明確清晰,實現(xiàn)了西方音樂史研究中“歷時性”與“共時性”的結合。在第3卷《19世紀音樂》中第7章“自我與他者”
(self and other)主要聚焦于肖邦音樂的專題研究,該章共16節(jié),其中8節(jié)的主題與民族性及其延伸含義緊密相關。本文將從第3卷《牛津西方音樂史·19世紀音樂》中整體的“民族性”為主題的論敘方法出發(fā),探析塔拉斯金《牛津西方音樂史》中民族性音樂的新觀念。并關注該卷中第7章“自我與他者”,針對其中關于肖邦音樂中民族性的論述部分,分析其寫作中框架邏輯、構序特點等,評析塔拉斯金關于肖邦音樂中民族性的新觀念。
一、塔拉斯金的民族性音樂新觀念
理查德·塔拉斯金,俄裔美籍,當代音樂理論家、音樂批評家、音樂實踐者,在《牛津西方音樂史》的撰寫風格上立場鮮明,對“音樂中的民族主義”傳統(tǒng)敘述方法進行了個性化的重新構建。在其書第3卷《19世紀音樂》中,著重以“民族性”為行文主題,貫穿了19世紀西方音樂史。并且,他不斷豐富、延伸其概念內涵,標題中有民族化(national)、民族主義(nationalism)、超民族化(international),由此又衍生出與之相關的東方主義(orientalism)、世界的(universal)、異域的(exotic)等諸多的新觀念。
在此基礎上,塔拉斯金還對傳統(tǒng)音樂史書中“民族主義音樂”的舊觀念發(fā)出挑戰(zhàn)。他沒有以傳統(tǒng)的邏輯將民族樂派分類為俄羅斯、捷克、挪威等不同的各個樂派,也沒有清晰界定民族樂派間的整體性概念及特點,轉而強調將處于民族樂派中音樂家個體和個體之間進行深入的研究和橫向比較,由此揭述民族樂派整體的本質特點。書中捷克作曲家斯美塔納并沒有與德沃夏克出現(xiàn)在同一章節(jié)中用“捷克民族樂派”進行強調,反而分別被安排在第9章和第14章穿插進不同議題中論述①。塔拉斯金充分挖掘和利用歷史材料,將筆墨更多地書寫在分析論證的反思過程之中,體現(xiàn)于研究作為民族樂派中單個作曲家時,他重點突出關注其音樂創(chuàng)作所透視出的特點與時代、民族、人文環(huán)境、社會背景、政治立場的影響,而不是僅停留于音樂本體中民族音調、節(jié)奏、題材上的借用。由此更強調出他鮮明的觀點,通過不同民族樂派的代表人物的共同特征歸納突出“民族樂派”的整體概念,即通過個體的個性特征推動并構想出整體的共性。塔拉斯金認為,并不是民族樂派的屬性規(guī)定了作曲家的風格特征,而是作曲家用個人的創(chuàng)作才能成就和發(fā)展了民族樂派②。
對于民族主義音樂中的音樂本質的歸屬性問題——民族的還是世界的?塔拉斯金提出了他自己的觀點,并以肖邦的“瑪祖卡”為例。他認為:在某種意義程度上,民族的概念或不存在,而是在歷史的發(fā)展中,由集體觀念所決定。浪漫主義風格與波蘭民族內容的結合取得了歐洲大眾廣泛的喜愛時,民族的概念已被世界的觀念所認同,民族主義的概念或許已然略顯模糊。但在作者眼中,無論是民族化還是世界化,音樂都是以發(fā)展的姿態(tài)在演進和創(chuàng)新。
地緣上,他打破了傳統(tǒng)西方音樂史中最常見的德國中心主義的傳統(tǒng),轉而對中歐、東歐國家給予更多關注。許多國內教材普遍認為19世紀的“民族主義”音樂的地域范疇專指非西歐的、“邊緣性”的地區(qū),如俄羅斯、挪威、波希米亞等地區(qū);并以上述地區(qū)中的代表作曲家格林卡、格里格、斯美塔那等人及其名作為經典范例。然而,塔拉斯金認為這種已然深入人心的觀點是站在“德奧音樂中心論”觀念之上的,包含了將“歐洲中心論”奉為真理的潛在認同,屬于一種“被發(fā)明的傳統(tǒng)”①。他的做法與之相反,即將19世紀德奧作曲家及其名作一并納入19世紀歐洲民族主義音樂的范疇,他的這種做法明確地呈現(xiàn)出其對傳統(tǒng)的“德奧中心論”觀念的突破。例如第3章民族性(Volkstümlichkeit)中的小標題
“門德爾松與公民民族主義”②(Mendelssohn and civic nationalism),以獨特的公民民族主義視角敘述德國作曲家門德爾松;第13章“交響曲歸來”(The Return of thr Symphony)以德國作曲家勃拉姆斯為研究對象,小標題為“一個合唱(和民族主義)插曲”[A choral (and a nationalistic) interlude]、第14章“交響曲走向(超越)民族化”[The Symphony Goes (Inter) National]③中第一位出現(xiàn)的作曲家為德國的布魯克納等等,以上,都可以看出塔拉斯金對于世界各民族音樂文化的平等觀念。
在《牛津西方音樂史》中,塔拉斯金對民族主義音樂的概念和范疇予以了一定程度地拓寬,并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現(xiàn)行的“民族樂派”概念,強調了“民族樂派”是19世紀歐洲藝術音樂整體的全新觀念。在他看來,“民族主義”應該更多地用于民族解放運動和戰(zhàn)爭等政治范疇,而非音樂藝術范疇。在撰寫俄羅斯音樂這一部分時,他認為劃定“民族主義”和“非民族主義”這兩種陣營會讓西方國家隔離和邊緣化,會進一步加深人們對俄羅斯音樂的刻板印象,以至于他甚至提出弱化或取消“民族主義”概念的想法,使俄羅斯音樂成為西方主流音樂文化中的一部分。筆者認為,作者雖勇于跳出傳統(tǒng)框架,但作者作為俄裔在此觀點上帶有一定程度的民族主觀性,俄羅斯音樂除本身的民族性之外也包含著更廣闊的素材和內容,音樂處于寬廣多樣的世界文化之中,對于任何一個國家的音樂來說都很難取消“民族主義”這一概念。
作為一部西方音樂史書,評價敘述一位作曲家所要涉及的問題千絲萬縷,塔拉斯金運用其以小見大的敘事方法,獨辟蹊徑地將民族性作為19世紀音樂創(chuàng)作重點敘述內容之一,用新穎個性的思考路徑、巨細靡遺的史料細節(jié)追查,以及大膽提出的設想和愿景,對此保持追問和思索的態(tài)度,從而延伸出來更為廣闊的歷史研究新視角,為我們國內學者研究西方音樂史提出了很多新的啟示。
二、肖邦音樂創(chuàng)作中民族性的新解讀
塔拉斯金在本書第7章“自我與他者”(Self and Other)①之中,論及肖邦音樂創(chuàng)作風格的個案中,也將重點目光投向民族主義、東方主義等觀點。在復雜多元的19世紀背景中,塔拉斯金循著其民族主義的議題延伸展開其書寫路徑,如第7章中與“民族性”相關的小標題:民族的或世界的?(National or universal?)、或異域的?(Or exotic?)、作為媒介的民族主義(Nationlism as a medium)、作為信息的民族主義(Nationalism as a message),將其延伸稱作“東方主義”(Stereotyping the other “Orientalism”)。塔拉斯金對于經典性作曲家的研究并不止步于原初的史實和傳統(tǒng)的話題敘述,而是將目光投向更加新鮮、動態(tài)的領域,以“民族主義”為題的論述也能從一到多地進行系統(tǒng)性延伸。
大多數(shù)傳統(tǒng)的史書論及肖邦時,都會重點介紹他的生平經歷、音樂成就、創(chuàng)作風格,而塔拉斯金的敘述并沒有拘泥于傳統(tǒng)框架之中,而是開辟了一系列新的觀點與視角。傳統(tǒng)史書中,在具體論述肖邦民族主義特點時,往往會以愛國熱情為切入點,列舉代表性民族體裁及作品,或分析其音樂本體中的民族性音調、節(jié)奏、題材、創(chuàng)作背景等論證其民族性特點。而塔拉斯金將肖邦放入文化空間語境與時代評論語境中,力求搭建外部社會背景與作曲家內在精神追求的連接。他通過對舒曼評論的闡釋,以更廣闊的視野談論關于肖邦“民族主義”作曲家之稱的原因,重新解讀肖邦音樂創(chuàng)作中的民族主義。在19世紀的歐洲對于“異國情調”及“東方主義”的審美語境下,談論肖邦對于聽眾市場音樂接受所受到的影響,尋求民族主義風格的更多成因。
(一)作為“他者”的民族主義
《牛津西方音樂史》中,第7章的標題——“自我和他者”及其內容提要“作為異類的肖邦和戈特沙爾克”,就開宗明義地點出“自我”和“他者”“同類”和“異類”的矛盾關系。塔拉斯金以波蘭的歷史變革作為開篇,引用舒曼的評論解讀“民族主義”一詞潛在的他者性,最后圍繞歐洲語言環(huán)境特點展開論述,細致解讀關于肖邦“民族主義”中的“他者性”。
首先,塔拉斯金梳理了肖邦出生地波蘭的歷史變革,讓讀者清晰地感受到肖邦愛國主義精神之源。1795年的波蘭被背信棄義的強大鄰國吞并——俄國、普魯士和奧地利,直到1918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之中打敗了三個吞噬者之后才得以恢復。波蘭人從此與猶太人一樣構成了一個“分散”在其他民族的流散群體,肖邦在波蘭出生地的部分已被納入俄國,此時的民族也不再是國家的同義詞,且肖邦是絕不可能以俄國人自稱的。之后,塔拉斯金在此處引用了舒曼對肖邦的一段評論,并且認為這段話帶有種族中心論的挖苦性質,“如果北方強大的獨裁者沙皇尼古拉一世,知道在肖邦的作品里有一個多么危險的敵人在威脅著他,他會禁止這種音樂,肖邦的作品是藏在花叢中的大炮?!币虼?,肖邦在國外被吹捧為歐洲第一個作為民族主義者的偉大作曲家。并且,舒曼寫道,“這種民族主義正處于深深的哀悼之中,它更加吸引我們堅定地支持這位有思想的藝術家?!币约啊靶ぐ钤缙诘乃凶髌穾в袕娏业拿褡逯髁x色彩。但是為了藝術需要,他不得不犧牲自己出生土地的小利益來換取世界的利益。肖邦的后期作品開始失去一些他們所有的薩爾馬提亞特質,表達傾向也一點一點地接近最初由神圣的希臘人創(chuàng)造的普遍理想?!雹?/p>
塔拉斯金認為,舒曼能意識到肖邦的民族主義音樂創(chuàng)作意圖,只是因為肖邦的民族性是來源于波蘭的悲慘命運的產物,充滿著被壓迫性和冒犯性。而作為熱衷于浪漫主義的舒曼,顯然沒有將自己看作民族主義者,盡管“浪漫主義”很大程度上是德國民族主義的產物。由此發(fā)現(xiàn),舒曼在發(fā)表這些具有“雙重標準”的觀點時,其深層原因是他的價值觀中具有潛在的種族中心主義,在他的觀念中的“民族主義”的定義,儼然具有固化的“他者”性質。并且,他認為舒曼在有意識地對肖邦的同情之中,同時也延續(xù)了對肖邦及其民族的壓迫。
最后,塔拉斯金延續(xù)著他“事出有因”的敘述模式,將舒曼以及大多數(shù)人類普遍觀念中的“雙重標準”,歸入對現(xiàn)實社會環(huán)境中語言階級性的思考。19世紀早期,多數(shù)斯拉夫語被歐洲人認為是農民的方言,其是在多民族的強大帝國中。作為上帝賦予了其獨特性與平等性的語言,卻轉化為政治權利和社會階級制度時,激發(fā)了斯拉夫文學家尋求民族解放的反叛,他們將斯拉夫方言轉變?yōu)槲膶W語言,這一思想和運動在“肖邦時代”才開始。
(二)音樂接受中異國情調的興趣
在塔拉斯金看來,肖邦作為19世紀活躍于巴黎的浪漫主義作曲家,終其一生保持著對瑪祖卡、波羅乃茲等波蘭民族音樂體裁的強烈熱愛,其原因不能簡單歸于其波蘭愛國主義者身份。所以,塔拉斯金將肖邦放入19世紀的歐洲對于“異國情調”及“東方主義”的審美語境下,追尋當時聽眾市場對于肖邦的音樂接受。
塔拉斯金描述“1829年的維也納,肖邦有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觀眾興趣最為強烈的不是莫扎特歌劇《唐璜》的二重唱改編的鋼琴和樂隊變奏曲(即使是特意為取悅德國聽眾所準備的),而是他的《克拉克維亞》,一首基于切分節(jié)奏的樂隊改編的波蘭舞曲。正如許多其他的東歐作曲家一樣,肖邦的音樂風格更民族化,其職業(yè)生涯就越國際化。這種異國情調的兜售,尤其是以一種民族主義[具有“觀光客式的獵奇”(tourist appeal)的民族主義]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的?!庇纱丝芍?,19世紀的歐洲市民觀眾對于音樂中異國情調的充滿著濃厚的興趣,肖邦對于這一驚奇且意外的發(fā)現(xiàn),出于保證商業(yè)性演出的上座率,以及個性化創(chuàng)作風格和知名度的提升,他在民族性風格的音樂體裁創(chuàng)作及演出選曲上,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在回到華沙后,就創(chuàng)作了帶有波蘭民族舞蹈風格的兩首協(xié)奏曲用于巡演。
塔拉斯金在第7章中“對他者的刻板印象:東方主義”中,提到關于外籍作曲家對于民族主義和異國情調具有高度意識性的觀點,他說“如果肖邦一生都待在家里,就不可能寫出那么多瑪祖卡?!雹谧髡咴诖朔治鲋械贸鼋Y論則是在很大程度上,肖邦是由差異感來反向構建自我,身處于在離開祖國的環(huán)境中,才能讓他更加注重音樂創(chuàng)作中民族精神的加注。并且,肖邦的創(chuàng)作意圖上兩種觀念是同時存在的,對于民族素材的運用、民族精神的抒發(fā)是肖邦本身“民族主義”的體現(xiàn);而對于向往神秘東方、觀光客式獵奇心態(tài)的歐洲其他國家觀眾來說,欣賞肖邦瑪祖卡、波羅乃茲等音樂體裁是一種對“異國情調”產生興趣,所以在音樂接受層次意義上也影響著異國情調音樂創(chuàng)作的傾向。塔拉斯金帶著問題意識深度剖析,同時把握史料中微觀細節(jié)與內在肌理進行論述,從而對肖邦音樂創(chuàng)作意圖的與時代語境、接受過程的關系進行了更為新穎的解讀與詮釋。
縱觀塔拉斯金一生的著述可以看出,他研究中關于“民族主義”的觀念在極力地與傳統(tǒng)西方音樂關系脫離,在民族主題中關于肖邦的專題研究也在他鮮明的立場、別出心裁地史料反思下輔以背景與時代語境,為研究者們呈現(xiàn)出更具層次性的歷史觀點。
結 語
在《牛津西方音樂史》這部鴻篇巨作中,作為新音樂學的領軍人物塔拉斯金對肖邦的“民族性”進行重新解讀時,深描于當時社會背景與歷史語境中,將評論者的立場以及音樂市場歷史接受進行了深度剖析,打開了關于作曲家音樂風格成因的研究視野。誠然,塔拉斯金拓寬了音樂研究問題的邊界,提出了較多大膽的設想和愿景,但也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了一定程度的疏漏和主觀之處,并引起了學界的諸多爭議。筆者認為,塔氏打破傳統(tǒng)的全局概覽性歷史敘述方式,以靈動不拘的修辭手法、批判性的思維模式、語境化的敘述視野,對一切固有概念和認知來源展開的挑戰(zhàn),可將其視為新音樂學發(fā)展中注目的理論碩果,同時對國內的西方音樂史學者的研究也提供了突破性的啟示。
指導教師:李興梧教授
獲獎情況:四川音樂學院第三屆“音樂學杯”音樂評論征文比賽碩士組一等獎。
◎本篇責任編輯 李姝
收稿日期:2022-12-01
作者簡介:何世欣(2000— ),女,四川音樂學院音樂學系2021級西方音樂史專業(yè)碩士研究生(四川成都 610021)。
The New Conception on National Music in The Oxford History of Western Music:
A Case Study of Taruskins Exposition on Nationalism in Chopins Music
HE Shixin
Abstract: The Oxford History of Western Music volume 3 “Music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centers on the subject “national” and is enriched with abundant historical records and cases to illustrate the views on it. Starting from the way of exposition on “national”, the article analyzes Taruskins new conception on national music. It also focuses on the 7th chapter “Self and Other” and analyzes the framing logic, sequencing feature of how Taruskin expounds on nationalism in Chopins music and comments on Taruskins view of it.
Key words: Chopin, national, Taruskin, The Oxford History of Western Mus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