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鏡澤

［內容提要］本文采用“自上而下”的方法，探究云南旅游碳排放的時序特征，從旅游交通、旅游住宿和其他旅游活動入手，測算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量，并結合Tapio 脫鉤模型分析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與旅游經濟增長兩者之間的脫鉤狀態(tài)。結果顯示：第一，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總量不斷增加，人均碳排放顯著下降。第二，三個領域中旅游交通產生的排放量占比最大，為72.85%，旅游住宿占14.4%，其他旅游活動占12.75%。第三，弱脫鉤狀態(tài)是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與旅游經濟之間的顯著關系，低碳旅游的發(fā)展?jié)摿^大。

引言

氣候變化是全球面臨的重大風險和長期挑戰(zhàn)，旅游業(yè)的發(fā)展與氣候變化息息相關，旅行過程中交通、住宿、游憩等環(huán)節(jié)都會直接或間接產生碳排放，隨著旅游業(yè)的快速發(fā)展，碳排放問題日益受到關注，不少國內外學者開展相關領域的研究，研究主要集中區(qū)域和行業(yè)旅游碳排放測度及時空演化分析、旅游經濟與碳排放的脫鉤關系上。旅游業(yè)作為支柱產業(yè)，發(fā)展迅速，碳排放量水漲船高，在“雙碳”目標背景下，估算旅游業(yè)碳排放量，厘清旅游業(yè)碳排放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有利于推進旅游業(yè)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一 研究區(qū)域概況

云南省，簡稱云或滇，位于我國西南地區(qū)，省會昆明，全省轄16 個州市。云南旅游資源十分豐富，有多姿多彩的少數民族風情、獨特的高原風光和別具一格的熱帶、亞熱帶邊疆風物，吸引著四面八方的游客。在國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下，旅游業(yè)蓬勃發(fā)展，是全國熱門旅游目的地和文旅大省。

二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旅游碳排放測度

采用“自下而上”的方法，以分總的方式，先分別測算旅游業(yè)中交通、住宿、其他活動三個方面的碳排放量，相加得出總的碳排放量，其公式為：

式（Ⅰ）中，代表對應年份二氧化碳排放總量，CJ為旅游交通、CZ為旅游住宿、CH為其他旅游活動在對應年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

1 旅游交通碳排放測算

根據UN-WTO 的計算方法，即每種客運交通方式的碳排放量是將各種交通方式的旅客周轉量乘以與之相對應的碳排放系數來估算的，測算公式為：

式（Ⅱ）中，CJ為旅游交通二氧化碳排放量，Li、Xi、Bi分別為i 種交通方式的旅客周轉量、碳排放系數和旅游者在客運量中所占比重。參考吳文華相關研究，公路、航空、鐵路、水運的碳排放系數為133、137、27、106gCO2/pkm；對應的Bi值為13.8%、64.7%、31.6%、10.6%。

2 旅游住宿業(yè)碳排放測算

旅游住宿的統(tǒng)計數據只涉及星級飯店的信息，結合實際情況，以云南省星級酒店為研究對象進行碳排放量估算，公式為：

式（Ⅲ）中，CZ為旅游住宿二氧化碳排放量，Ni、Ji、Pi為星級旅游飯店床位出租量、單位能耗值（43.2gC/MJ）、酒店每床每晚二氧化碳排放量；參照石培華研究成果，一至五星級酒店的Pi值分別為40、70、110、130、155MJ/per bn；44/12 是從C 到CO2的轉換系數。

3 其他旅游活動碳排放測算

采取《中國旅游統(tǒng)計年鑒》中對旅游類型的分類，包括觀光旅游、休閑度假、商務會議、探親訪友和其他活動五類，計算公式為：

式（Ⅳ）中為其他旅游活動二氧化碳排放量，Yi為i 種旅游活動的游客數，Ki為旅游活動i 的二氧化碳排放系數，根據石培華的研究成果，觀光旅游、商務會議、探親訪友、休閑度假和其他活動的碳排放系數分別是417、786、591、1670、172g/per capita。

（二）脫鉤關系分析

Tapio 脫鉤關系模型是以OECD 脫鉤模型為基礎而產生的，反映了經濟發(fā)展與外部環(huán)境壓力敏感程度，規(guī)避OECD 模型在基期的困境，側重微觀層面，易于觀察各個年份的差別，是近年分析經濟環(huán)境等脫鉤關系的主要研究方法，Tapio 模型公式如下：

式（Ⅴ）中，e 表示脫鉤指數；ZC為旅游業(yè)碳排放的增長率；ZJ為旅游經濟的增長率（用旅游收入表示）。

（三）數據來源及說明

研究時段為2011—2020 年，涉及四種交通方式的旅客周轉量，五種星級酒店的床位數和客房出租率以及不同旅游活動類型游客人數等數據來源于2012-2021 年的《云南省統(tǒng)計年鑒》《中國旅游統(tǒng)計年鑒》《旅游抽樣調查資料》。

三 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結果與分析

（一）旅游業(yè)碳排放總量分析

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特征（見圖1）。

圖1 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總量變化

一是從總的排放量上來看，呈上升趨勢。旅游業(yè)碳排放量從2011 年的216.66×104t 增加到2019 年的334.50×104t，增加了117.84×104t，增幅54%，增加超過了1 倍以上，直到新冠感染疫情發(fā)生，旅游業(yè)首當其沖，碳排放量陡降，2020 年迅速下降至2011 年水平。

二是從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內部結構來看，旅游交通是碳排放的主體。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碳排放為2666.14×104t，其中旅游交通1942.21×104t，占72.85%，為云南省旅游業(yè)最主要的碳排放領域，旅游住宿碳排放383.94×104t，占14.4%；旅游活動340×104t，占12.75%，在云南省旅游碳排放構成中占比最小。

三是從人均旅游碳排放趨勢來看，呈下降趨勢。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業(yè)人均碳排放量不斷下降，2011 年的13kg/ 人到2020 年的4kg/ 人，10 年下降69.23%。不難看出，旅游人數的增加，伴隨的是人均旅游碳排放量不斷減少，低碳旅游不斷融入旅游行業(yè)。

（二）旅游交通碳排放量分析

2011—2019 年云南省旅游交通碳排放總量不斷增長，2020 年受疫情影響，排放量顯著下降。從比重上看，四種交通方式碳排放量占比從大到小依次是航空、公路、鐵路、水運。從發(fā)展速度上來看，比起公路和水運，航空平均增長速度最快，鐵路次之，可能是云南航空運輸業(yè)的蓬勃發(fā)展，機場、班次、航線的增加，以及云南接入全國高鐵網，使得航空、鐵路旅客周轉量不斷增加，交通便利程度的提升，也影響出行方式選擇，選擇公路出行的游客逐漸減少；而云南水上客運的發(fā)展受地理位置和地形條件的限制，可供游客選擇的較少（見圖2）。

圖2 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交通碳排放量的歷時變化

（三）旅游住宿碳排放量分析

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住宿碳排放量的變化呈波浪狀。其中，2011—2016 年間星級酒店快速發(fā)展，酒店床位出租量增長，碳排放量的變化也與之相對應；2016 年以后，伴隨著二星級和三星級酒店在數量上的遞減，碳排放量下降明顯，由于有未評星級的比如民宿、快捷酒店、家庭旅館等其他住宿企業(yè)的發(fā)展產生的影響，星級酒店碳排放量不能代表整個行業(yè)。從構成比例來看，三星級酒店的碳排放量最多，而且量的變化趨勢和總量變化的趨勢基本一致，影響最大；其次是四星級、五星級、二星級，一星級酒店數量少，排放量最低，微乎其微。云南星級酒店以三、四星級為主，同樣也是碳排放的主力軍，而且隨著其他形式的住宿業(yè)發(fā)展，未來旅游住宿碳排放量會只增不減（見圖3）。

圖3 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住宿碳排放量的歷時變化

（四）其他旅游活動碳排放量分析

2011—2019 年云南省其他旅游活動碳排放量日趨增加，從2011 年12.82×104t 增長到2019 年60.19×104t，增加了47.37×104t，增幅369.5%，直到2020 年因疫情碳排放量大幅下降至39.48×104t。從構成比例上來看，五種類型的旅游活動有一定差距，觀光旅游、商務出差、休閑度假、探親訪友和其他活動碳排放量的占比分別是12.31%、14.16%、48.44%、23.62%、1.46%，其中休閑度假所占比重最大，其他活動比重最小，側面看出旅游觀念悄然變化，休閑度假成為主要選擇（見圖4）。

圖4 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活動碳排放量的歷時變化

（五）旅游業(yè)碳排放脫鉤指數分析

基于脫鉤彈性公式（Ⅴ），計算得出2011—2020年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與旅游經濟增長之間的脫鉤指數（見表1），這十年間總體上以弱脫鉤為主，通俗來說是旅游經濟增長速度快于旅游碳排放量的增長速度，健康發(fā)展；其中2016—2017 年旅游業(yè)碳排放量負增長，旅游收入正增長，達到強脫鉤狀態(tài)，也是最理想的發(fā)展狀態(tài)；2019—2020 年云南省旅游業(yè)受疫情影響，旅游業(yè)碳排放量和旅游收入同時負增長，指數介于0.8 與1.2 之間，處于衰退連結狀態(tài)。

表1 2011-2020 年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與旅游經濟發(fā)展的脫鉤狀態(tài)

四 結語

云南省旅游業(yè)碳排放脫鉤效應總體偏弱，實現旅游過程低碳化還有一定距離，為了降低云南旅游業(yè)碳排放量，推動低碳旅游的發(fā)展，必須加快旅游業(yè)的節(jié)能減排。建議相關部門加強旅游發(fā)展規(guī)劃引導，做好頂層設計；相關企業(yè)加快科技創(chuàng)新，將低碳技術應用于交通、住宿、餐飲等行業(yè)，減少排放；旅游參與者知行合一，踐行低碳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