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聲波
從清末至今,“民族”在中國是使用頻率最高的詞匯之一,內涵非常廣泛,總體上可以分為兩類。一類語源來自英文詞根“nation”,如體現(xiàn)歷史概念的古代民族、近代民族、現(xiàn)代民族;體現(xiàn)生活概念的狩獵民族、游牧民族、農耕民族;體現(xiàn)社會概念的資本主義民族、社會主義民族。當近代以來西方殖民帝國將世界瓜分完畢之后,人們又習慣將世界各地人群按穩(wěn)定國別(包括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劃分,如法蘭西民族、美利堅民族、中華民族、日本民族等。這類民族很明顯都是以國家為紐帶結成的人群,亦即基于國家認同形成的政治人群,有人稱其為“國民民族”。一類語源來自英文詞根“ethnic”,多指由社會意識、語言、文化為紐帶結成的人群,亦即基于文化認同形成的文化人群(1)。今日中國之56 個民族,及世界各地由社會意識、語言、文化為紐帶結成的“民族”,都屬此類。推而廣之,世界歷史上非國家層面的文化人群,西語中一般都用ethnic 衍生詞(或rask)來表達,有人稱其為“族裔民族”,也就是傳統(tǒng)民族學的研究對象。
清末梁啟超等人從日文中引進漢字“民族”一詞后,一般用于稱呼中國國民,如其《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一文,首次提到“中華民族”,但同時又稱其為“中國民族”,此“民族”即相當于nation。而于中國國內各族,則使用“種族”一詞,此“種族”即相當于ethnic,其觀點與西方基本一致。此后,孫中山《建國方略》繼承了梁啟超的“中華民族”概念,用來指稱中國國民,倡導漢、滿、蒙、回、藏“五族一家”,共同組成中華民族,受到各族人民響應、認同。但同時孫中山又將漢族稱為“漢人民族”,“民族”與“種族”含義開始混淆。不過,也有人注意到二者的區(qū)別,除用“族”“民族“外,還往往使用“人”“民”來指稱ethnic,如漢人、滿人、藏人、苗人,漢民、回民、藏民、苗民等,皆依各人習慣。但二戰(zhàn)后甚少使用“種族”一詞,大概與法西斯主義曾宣揚種族主義,人們有所忌諱有關。
幾乎與孫中山同時,斯大林也開始關注和研究俄國民族問題,他發(fā)表《馬克思主義和民族問題》首次提出新的民族定義(四大要素):“民族是人們在歷史上形成的一個有共同語言、共同地域、共同經濟活動、以及表現(xiàn)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質的穩(wěn)定的(人群)共同體?!辈⑶覐娬{:“這些特征只要缺少一個,民族就不成其為民族。”我們注意到,斯大林雖然仍將這種新型民族稱為нация(nation),實際上是把ethnic 的定義(文化認同)補充進來,并且用共同地域、共同經濟取代nation定義中關鍵的國家政治認同。
隨著二戰(zhàn)的到來,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建立,以共產國際解散為標志,各國共產黨開始自主領導本國革命,蘇聯(lián)模式的跨國民族不可能繼續(xù)擴大。在戰(zhàn)后國際新秩序的建立和冷戰(zhàn)形勢下,殖民體系逐漸瓦解,各殖民地基本完成獨立。斯大林提出的民族定義,在眾多新建立的社會主義國家特別是在中國這樣一個多民族國家的民族工作中,開始遇到一些問題。其一,新中國成立后的民族識別,本來是針對“族裔民族”的,大原則是尊重各族人民的文化認同,但也要參考斯大林提出的社會主義民族定義,加入地域、經濟要素。于是出現(xiàn)同操一種語言的民族被識別為不同民族(如壯族與布依族),不同語言的民族被識別為同一民族(如藏彝民族走廊中操古羌語的民族都識別為藏族),甚至違背人口占多數的底層人民意愿的民族識別(如白馬氐識別為藏族,摩梭人識別為納西族)等奇異情況。其二,民族理論工作者往往困惑于這樣一個問題:根據斯大林民族定義及近代以來中國政治精英的觀點,中華民族的“民族”仍然用nation 及其衍生詞來表達,而中國國內各民族的“民族”仍然用ethnic 及其衍生詞來表達,但民族識別卻要參考斯大林的民族定義,那么“中華民族”能不能理解為大民族(民族集合體)與小民族(民族集合體組成成分)的關系?或者說中華民族與國內各族是否為同質人群?中華民族究竟是指中國國民,還是指新型民族?它是政治人群還是文化人群?其三,中國古代的各族能否稱為“民族”?它們在西語中屬于nation 概念還是ethnic 概念?兩者能否混同?如果不能,漢語應該怎么區(qū)分?一言以蔽之,古代有沒有nation——即“國民民族”?斯大林的民族定義能否古今通用?其四,對于長期旅居國外,在語言、經濟、文化等方面已經本地化卻依然保留著中國國籍的華僑,能否按照斯大林的民族定義將其納入中華民族或國內某族范圍?
學者們對這些問題給出的解釋迄今仍未統(tǒng)一,而且有些觀點分歧還比較大。如楊堃的《民族學概論》(1984 年)和陳永齡主編的《民族辭典》(1987年)認為,“民族”分為廣義的民族和狹義的民族;廣義的民族即ethnic,狹義的民族即斯大林提到的nation。他們一方面認為:“廣義的‘民族’是指民族共同體而言,它是希臘文?θγο?(ethnos)一詞的中文譯名?!钡硪环矫嬗终J為:“廣義的‘民族’,應包括著四個不同發(fā)展階段的類型,即氏族(Clan)、部落(Tribe)、部族(Nationalitie 或Tribe Nation)和民族(Nation)?!保?)即在ethnos 中包含了nation,nation 是ethnos 的高級階段。換言之,ethnos 可以指稱任何類型、任何性質的民族,而nation 只能指稱第三、四階段的民族。不過,第三階段的nation有專門的名稱Tribe Nation(部族),楊堃主張拿來作為奴隸社會民族和封建社會民族的專稱,以免與第四階段的民族混淆。譚其驤先生主編的《中國歷史地圖集》使用的“政權部族界”,采用的應當就是這個觀點。
其實,第四階段的民族(Nation)也有兩種概念。比如在近現(xiàn)代的中國,既有中華民族的概念,也有國內各民族的概念。楊堃對國內各民族也定性為ethnos(廣義民族):“我國現(xiàn)有五十幾種民族,這一民族概念是廣義的,它在解放前包括若干資本主義民族、部族和部落,今天又全具有社會主義的性質,又一概可稱為社會主義民族?!保?)他認為多民族國家內所有民族的總稱也是ethnos,中華民族包括在內。
費孝通發(fā)現(xiàn)這個觀點存在矛盾,他在1986 年與《民族團結》雜志記者談話時指出:“什么是民族?在我國,‘民族’這個概念似乎一直沒搞得很清楚。”“我們常說的中華民族,就用了‘民族’這個詞。同時又說中華民族包括漢族、滿族、蒙古族、回族等56 個民族。民族中包括民族,在概念上就不太清楚?!薄半m則中華民族和它所包含的50 多個民族都稱為‘民族’,但在層次上是不同的。而且在現(xiàn)在所承認的50 多個民族中,很多本身還各自包含更低一層次的‘民族集團’?!彼J為中華民族是50 多個民族的集合體,兩者之間是大民族包含小民族的關系,只有層次差別,并無性質差別。
綜合上述觀點,我們發(fā)現(xiàn)人們在主張nation 回歸西文原意的同時,也認為它具有雙重屬性:既是國家政治人群的共同體,也是地域文化人群的集合體。這樣,中華民族的英譯從來都是“chinese nation”,沒有譯成“chinese ethnos”的現(xiàn)象,也就順理成章了,因為“中華民族”本身即有中國國民共同體和中國各族集合體的雙重屬性,每一個國民(公民),毫無例外同時具有某個ethnic 的身份。
雖然在中文里,兩種不同的“民族”(政治人群和文化人群)可以在不同的語言環(huán)境中區(qū)分出來,但要準確地翻譯成外文,肯定會造成麻煩甚至誤會。同樣,當我們將兩種不同的西文詞匯nation 和ethnos 翻譯成中文時,如果都譯成“民族”,也會造成一些混淆或誤解。無論是費孝通所說的層次差別,還是楊堃所說的性質差別,總之中文的“民族”一詞同時用來指稱中華民族和國內各族確實是有問題的。因此在中國學術界尤其是民族學界,有一批學者主張“民族”(nation)定義回歸西文的政治人群屬性,“族群”(ethnic group)定義回歸西文的文化人群屬性,以與國際通行話語體系接軌。
早在1995 年,寧騷就主張用“國族”(nation)代替“中華民族”,用“民族”稱56 個民族,“民族”譯為英文時用“ethnic group”(族群)(4)。龐中英也認為:中文的“民族”是一個很廣義的概念,它確實包含了“人民”和“族類”兩種性質不同的含義,是由“民”和“族”兩個東西化合而成,反映了中國的歷史和現(xiàn)實,但也導致了人們在探討民族、民族主義等問題時不能有一個基本一致的民族概念,因而中國境內的漢族以及其他少數民族都是英文的ethnic group(族群),而非nation(民族),但由漢族為主體結合了其他少數民族的中華民族卻是一個nation(民族)(5)。這一類觀點,可以視為“國際接軌”論,即使用不同詞匯區(qū)分nation 與ethnos 的不同屬性。
鄭凡等《傳統(tǒng)民族與現(xiàn)代民族國家》一書(1997)、孫建中《論國家主權與民族自決權的一致性與矛盾性》(1999)、翟德勝《民族譯談》(1999)等文,都認為兩者應當加以區(qū)別,但在名稱上與“族群論”者略有不同,主張用“國族(nation)”來稱謂“中華民族”,用“民族”(ethnic)來稱謂56 個民族。田曉岫則主張:“在單稱一族時,一般用‘族’為量詞,如漢族、藏族等。在稱呼兩族以復數者,則用‘民族’為量詞。中華民族是一個集合名詞,內含56 族,理所當然仍其原稱?!保?)以上諸說,皆屬異曲同工,基本上都與西文中的nation(國民、國族)和ethnic(族裔、種族)劃分相一致,只是名稱各異罷了。
為什么沒有人主張直接用“族裔”“種族”或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上曾經使用過的“人”“民”?在筆者看來,中文的“族裔”和“種族”似乎都多少含有血緣關系味道,與ethnic 的文化人群屬性不是十分吻合,加以對種族主義的忌諱,這都可以理解(其實“族裔”一詞已經普遍用在美國等西方有大量外來移民的國家,只是東方國家還不習慣)。而“人”一詞在中文歷史文獻中是十分廣泛使用的,漢人、滿人、藏人、夷人、越人的稱呼十分普遍、自然,中文以也經常用“人”來翻譯ethnic(或rask)屬性的民族,如斯大林《馬克思主義和民族問題》中文版就說:“現(xiàn)今的意大利民族是由羅馬人、日耳曼人、伊特斯拉斯坎人、希臘人、阿拉伯人等組成的。法蘭西民族是由高盧人、羅馬人、不列顛人、日耳曼人等組成的。英吉利民族、德意志民族等都是如此,都是由不同的種族(расовая,英文rask,與ethnic 相同)和部落(племена,英文tribe)的人們組成的?!钡叭恕币部煞Q呼國民、公民、人民,如“中國人”“美國人”“蘇聯(lián)人”等,含義十分廣泛。何況在講“五族共和”“56 個民族”時,也不能說成“五人共和”“56 個人”或“56種人”。“民”的用法也大抵如此,不便推廣、普及。至于“族”,雖然勝于用“人”“民”,我們也經常用來稱呼ethnic,如漢族、滿族、蒙古族、回族、藏族,但在有些場合也不習慣單獨用一個“族”字來表達,都習慣使用雙聲復合詞,如“民族語言”“民族習慣”“民族事務”“民族政策”等。
也有學者不同意盲目與國際接軌。如阮西湖、郝時遠等學者認為,在國外人類學文獻中“ethnic group”一詞就是指“民族”,在中國共產黨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獻中也未見“族群”的提法,因此不同意直接將“ethnic group”譯為族群(7)。雷海更是明確指出,不應強調與國際學術接軌而盲目使用“族群”概念,否定已經使用了一百余年約定俗成的“民族”概念(8)。持這種意見者,并未提出改變“中華民族”的“民族”稱呼,實際上是默認中文的“民族”可以包含nation 和ethnic 兩種含義?!鞍俣劝倏啤币彩怯胑thnic 的文化屬性來給nation 下定義:“民族(nation),指在文化、語言、歷史與其他人群在客觀上有所區(qū)分的一群人,是近代以來通過研究人類進化史及種族所形成的概念。由于歷史的原因,一個國家可以有不同民族,一個民族可以生活在不同的國家里。”與斯大林民族定義相同的是,仍然不提國家政治認同,而強調文化意識認同,不同的是,沒有提到共同的地域和共同的經濟,似乎進行了修正。這一類觀點,可以視為“約定俗成”論,即仍依歷史習慣使用“民族”一詞指稱nation和ethnic,兩者的性質差異可依語言環(huán)境自由理解。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對國外的理論、概念、話語、方法,要有分析、有鑒別,適用的就拿來用,不適用的就不要生搬硬套?!保?)那么,國際通行的民族理論哪些是適用的,哪些是不適用的呢?首先,國際上并無通行的民族理論。即便是在西方世界,對“民族”的定義也未達到完全一致。其次,西文nation 的政治屬性和ethnic 的文化屬性只是粗略區(qū)分。鑒于此種情況,我們既不能否認nation 與ethnic 的性質存在區(qū)別,也不能做到與國際完全無縫接軌。筆者主張持辯證理念,分兩個方面來看這一問題。
一方面,當今世界政治格局正在以各國綜合國力對比為基礎趨向于多元化、多極化。在國家軟實力方面,各國都在努力提高本國的公民意識,公民的國家認同愈發(fā)強烈,民族(nation)的國家政治屬性——國民性愈發(fā)明顯。哪個國家的國民意識強烈,國家就團結、強盛;哪個國家的國民意識淡薄,國家就分裂、衰弱。所以依托國家形成的國民民族的政治屬性依然是第一性的,它是主導國民民族文化趨同性,提高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驅動力。至少在多民族國家,它不能與以文化屬性為第一性的民族(ethnos)混同,對nation 和ethnos 的中文翻譯原則上應當有所區(qū)別,尤其是在學術研究領域(如民族學、民族史、民族地理等),應當有各自明確的定義,在必要情況下,可與國際上某些通行話語體系有條件接軌。所謂“有條件接軌”,是指既要考慮到中國國情,承認中華民族的“民族”(nation,暫譯為“國民民族”“國族”)以國家政治認同為第一屬性,同時具有文化兼容性和文化趨同性,國內各族的“民族”(ethnic,暫譯為“族裔民族”“民族”)以文化意識認同為第一屬性,同時具有政治兼容性和政治歸屬性。
人們普遍認可國民民族(nation)既是國家政治人群的共同體,也是地域文化人群(ethnic)的集合體。所以,它也具有一定的文化屬性,即文化兼容性和文化趨同性。族裔民族(ethnic)雖然以文化屬性為第一性,但對于跨行政區(qū)、跨國分布的族裔民族來說,也存在政治兼容或分屬的問題,對于一國之內處于軍事分裂狀態(tài)的同一族裔民族來說,則存在回歸政治統(tǒng)一的問題。所以,它具有政治兼容性和政治歸屬性。有一種說法是,中國的民族(ethnic)界線是國家劃分的,具有政治歸屬性,西方的族群(ethnic group)概念則側重民間的界線劃分,不具政治歸屬性。這忽視我國在民族識別工作中充分遵循各族人民意愿的原則,也忽視西方民族的政治歸屬性,是比較片面的。
筆者認為,無論國民民族(nation)還是族裔民族(ethnic),都具有政治屬性和文化屬性。在這個意義上來理解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10)、“文化是一個民族的魂魄,文化認同是民族團結的根脈”(11)的提法,就非常順暢了。只不過兩種“民族”的政治屬性和文化屬性各有差別,并存在主次關系。但鑒于“民族”一詞重新定義事關重大,無論是否與國際接軌,筆者建議最好是通過法律等相關程序來完成,即頒布《國家通用語言文字基本法》,在此基礎上制定科學的中外文翻譯原則,將包括“民族”在內的一批含混的、有歧義的、過時的、非科學的、同名異譯或異名同譯的外來人文社科及政治術語一并加以統(tǒng)一和科學定義。
另一方面,近百年來,在我國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當中,“民族”一詞已經習慣使用于兩種不同概念的人群,在相應的語言環(huán)境中使用時,我們也能將其性質差異區(qū)分出來,即當指稱“中華民族”時,自然理解為政治為第一屬性的“國民民族”(nation),當指稱各族人民時,自然理解為文化為第一屬性的“族裔民族”(ethnic)。所以建議在國家尚未制定科學的中西文翻譯原則,對“民族”一詞加以明確定義之前,暫不用更名,仍依中國國情約定俗成使用,這也符合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相結合的原則。
綜上所述,西文的nation(國民、國族)和ethnic(族裔、種族)兩個詞根衍生詞含義,分別指基于國家政治認同形成的政治人群和基于文化意識認同形成的文化人群。清末民國一般將nation 譯為“民族”而在國家政治生活中廣泛使用,在社會生活中對ethnic 往往“族”“人”“民”“民族”混用。一戰(zhàn)前后,斯大林根據革命需要對“民族”(nation)以四大要素進行重新定義,淡化國家意識,強化文化意識,對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和民族獨立運動產生了重要影響。二戰(zhàn)結束后,隨著共產國際的解散、殖民主義體系的瓦解和國際新秩序的建立,各國走向自主發(fā)展道路,對斯大林的民族定義產生了疑問和分歧。中國民族學界也分為“國際接軌”(即回歸西文概念)和“約定俗成”(即仍依語言環(huán)境自然理解)兩大觀點。筆者主張持辯證理念,一方面,在學術研究領域(如民族學、民族史、民族地理等)或必要情況下可與國際有條件接軌,即承認中華民族(nation)以國家政治認同為第一屬性,同時具有文化兼容性和文化趨同性,國內各族(ethnic)以文化意識認同為第一屬性,同時具有政治兼容性和政治歸屬性;另一方面,在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中仍按中國國情約定俗成使用“民族”一詞,體現(xiàn)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相結合的原則。
注釋:
(1) 陳永齡主編:《民族詞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年版,第344 頁。
(2)(3) 楊堃:《民族學概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4 年版,第188、195 頁。
(4) 參見寧騷:《民族與國家——民族關系與民族政策的國際比較》,北京大學出版社1995 年版,第9 章。
(5) 龐中英:《族群、種族和民族》,《歐洲》1996 年第6 期。
(6) 田曉岫:《中華民族發(fā)展史》,華夏出版社2001 年版,第6 頁。
(7) 阮西湖:《關于術語“族群”》,《世界民族》1998年第2 期;郝時遠:《答“問難‘族群’”——兼談“馬克思主義族群理論”說》,《廣西民族學院學報》2003 年第1期。
(8) 雷海:《對“族群”概念的再認識》,《廣西民族研究》2002 年第2 期。
(9)(10)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 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341、349 頁。
(11)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 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300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