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卜華
(貴州工程應(yīng)用技術(shù)學(xué)院 人文學(xué)院,貴州 畢節(jié) 551700)
21世紀(jì)以來,一大批子弟書文獻(xiàn)以影印形式重新公諸于世,其中包括“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俗文學(xué)叢刊編輯小組編輯的《俗文學(xué)叢刊》[1],故宮博物院編輯的《岔曲 大鼓 蓮花落 秧歌 快書 子弟書》[2],劉烈茂、郭精銳主編的《清車王府鈔藏曲本?子弟書集》[3],北京大學(xué)圖書館編輯的《未刊清車王府藏曲本》[4],黃仕忠、大木康主編的《日本東京大學(xué)東洋文化研究所雙紅堂文庫藏稀見中國鈔本曲本匯刊》[5]等。子弟書被稱為“古人高山流水之遺韻”[6],其保存文獻(xiàn)數(shù)量巨大,字跡清晰,并且大多是手抄本,為學(xué)界提供了一批珍貴的清代中葉至民國初期民間俗文字研究資料。值得注意的是,子弟書中包含有大量近代俗文字形體,是文字學(xué)界尚未充分挖掘的俗字寶庫,可以為《中華字?!罚ㄒ韵潞喎Q《字海》)[7]、《漢語大字典》(以下簡稱《大字典》)[8]等大型字典辭書的修訂提供相關(guān)材料。
《中華字?!肥兆忠砸?guī)模宏富著稱,不過,仍包含了很多音義待考字。雖然已有學(xué)者對其中的一些疑難字進(jìn)行了研究,但時(shí)至今日還有一些字需要考證。本研究以子弟書文獻(xiàn)或子弟書中的俗字演變?yōu)橐罁?jù),對《字?!分械囊袅x待考字進(jìn)行考釋,探究其源流演變線索,希望能為以后的研究提供一定幫助。正如鄭賢章所說,理清俗字的來龍去脈,探究其源流演變,是研究俗字的一個(gè)很重要的方面[9](P69),我們不僅要考釋疑難俗字,而且要對常用漢字在形體方面的傳承演變加以研究[9](P76)。
從子弟書的實(shí)際用例來看,正如張涌泉在《漢語俗字叢考》中所說:“‘’疑為‘蹼’的訛俗字。蓋‘蹼’字改易偏旁作‘’,‘’又訛變作‘’?!盵11](P659)受意義類化的影響,“蹼”中的構(gòu)件“足”改換為“月(肉)”而作“”;“菐”“業(yè)”形近訛混,“”又訛作“”,故“”為“蹼”之訛俗字,并有中間字形“”。在子弟書中,“”又與“脯”之俗字同形?!吨芪髌隆罚骸巴Ρ胲|,低垂雙手胸兒覥,難描畫那坦然的壯烈,別樣的從容。”[1](第386冊,P355)《背子入府》:“恬(腆)胸昂首闊步朝前走,不隄防被耿老絆了個(gè)倒栽蔥。”[1](第399冊,P575)此處的“”“”,皆為“脯”之改換聲符構(gòu)件俗字。
音義待考。字出《ISO—IECDIS 10646通用編碼字符集》。[7](P1777)
按:《字?!分械摹颁墶弊?,或?yàn)椤拌\”之改換構(gòu)件俗字。在子弟書中,“鑌”有作“”者?!段妓印罚骸奥暼缗Z唇如紅焰,須如鐵牙似銀條?!盵3](第51冊,P129)其異文作“[1](第384冊,P41)。同時(shí),在子弟書中,構(gòu)件“賓”常改換為“兵”?!队挝鋸R》:“田單樂毅燕孫,廉頗李牧共吳起?!盵1](第393冊,P286)這里的“”即“臏”?!稌r(shí)打朝》:“吃榔到處搭訕要蘆子,裝葉子連三騙吃蒲城煙?!盵1](第387冊,P289)這里的“”即“檳”。
音義待考。字出《ISO—IECDIS 10646通用編碼字符集》。[7](P1777)
音義待考。字出《信息交換用漢字編碼字符集?第四輔助集》。[7](P1767)
音義待考。字出《ISO—IECDIS 10646通用編碼字符集》。[7](P1772)
音義待考。字出《ISO—IECDIS 10646通用編碼字符集》。[7](P1765)
汪維輝指出:“人們在造字的時(shí)候,所造的俗字恰巧與已有的一個(gè)字(往往是僻字)形體重合了,即這個(gè)俗字的字形與甲字相同,音義卻與乙字相同。這類俗字的音義常為大型字典所遺漏,也很容易引起誤解。”[19]《大字典》《字?!冯m然對同形字的收錄已經(jīng)比較完備,但由于諸多因素,仍然有很多同形俗字未被收錄。子弟書作為一種還未被充分重視的俗字材料,可以為大型字典中的一些文字增補(bǔ)新音新義。
同“嗾”。見《正字通》。[7](P425)
慧琳《一切經(jīng)音義》所角反。同“嗽”。吮吸。唐慧琳《一切經(jīng)音義》卷二十六“欶乳”:“(欶),又作‘嗽’?!度n》云:‘欶,吮也。’《通俗文》:‘含吸曰嗽?!督?jīng)文》作,俗字也?!薄洞笾嵌日?婆伽姿論釋》:“還令虵,毒氣乃盡?!薄都崱冯p遇切,去遇生。使狗聲。《集韻?遇韻》:“,使犬聲?!薄墩滞?口部》:“,俗嗾字?!盵8](P754)
關(guān)于字典是否有必要為每一個(gè)漢字類推出一個(gè)簡化字,學(xué)界有不同看法,其中,張涌泉對此持否定意見。他曾經(jīng)指出,《字海》濫用類推簡化的法寶,不但收入了大量生僻字的類推簡化字,而且為許多異體俗字作了類推簡化[11](P8-9)。如上所述,《字?!肪蜑椤啊鳖愅瞥隽艘粋€(gè)簡化字“”,因此,為《字海》等辭書此類文字找到能夠印證的語料也是我們的任務(wù)之一。《春香鬧學(xué)子弟書》:“女孩兒家嘴里也由著性兒,撒村禱(搗)怪信口兒說。”[5](第29冊,P77)此處的“”表示數(shù)落、責(zé)備義,其異文作“”[3](第53冊,P254)、“”[2](第3冊,P286)。由此可知,“”為“”之類推簡化字,可補(bǔ)《字海》等大型字典例證。
義待考字。音姐陽平,義未詳。見《龍龕》。[7](P419)
值得注意的是,子弟書中往往由于增加形符構(gòu)件“口”而產(chǎn)生很多俗體字。《玉簪記》:“奉祈尊兄彈一,必正說小生何敢弄斧班門?!盵1](第391冊,P369)這里的“曲”因增加形符構(gòu)件“口”而作“”,與表“問罪”之“?”同形?!端伪居衿罚骸?,去鳳切。問罪。”[22](P106)《賣胭脂》:“這郭華滿心歡喜眉開眼笑,吐丁香口對唇送過舌來?!盵1](第389冊,P594)這里的“朱”因增加形符構(gòu)件“口”而作“”,與表“鳥口”之“咮”同形?!墩f文解字?口部》:“咮,鳥口也。從口朱聲。”[23](P244)再如,“愛”作“”[1](第386冊,P592)、“牟尼”作“”[1](第391冊,P665)等。
“哶”的訛字?!墩滞?口部》:“吀,羋姓之訛。《集韻》:‘羋,或作?!瘡母?,今從千,誤。俗加口?!盵8](P626)
按:在子弟書中,“吀”為“鹐”之新造形聲字,從口千聲,表示鳥禽用嘴啄東西?!度珤咔亍罚骸翱谥胁蛔〉陌言罓斀?,叩頭如雞將米?!盵1](第392冊,P320)《全掃秦》:“何立跪倒頻叩首,恰像雞米一般?!盵1](第392冊,P550)由此可見,子弟書中“鹐”之俗字“”,與“哶”之俗字“吀”同形,可補(bǔ)字典“吀”字新音新義。
①相并的兩船。見《說文系傳》。②同“航”。《后漢書?杜篤傳》:“造舟于渭,北~涇流?!盵7](P944)
按:在子弟書中,“斻”為“旐”之訛俗字,指旗幟。《雀橋密誓子弟書》:“遍地干戈連塞北,連天旗指帝幾(畿)?!盵5](第28冊,P563《)游武廟》:“執(zhí)扇掌扇龍鳳扇,纓舞纓燥大旗?!盵1](第393冊,P263)此處的“旐”作“”“”,或因構(gòu)件“兆”俗作“”[24](P171),又省作“幾”而俗化。同時(shí),“幾”又可訛作“凡”,如《游武廟》異文作“”[3](第54冊,P133)??梢姡拥軙小皵怼敝鬃峙c“斻”同形,可補(bǔ)字典“斻”字新音新義。
辭書的主要任務(wù)就是提供字詞的準(zhǔn)確釋義,所以釋義精確和義項(xiàng)全面是詞典編撰的重要目標(biāo)。從這一角度來說,清代中葉至民國初期的子弟書可以為部分字詞增補(bǔ)義項(xiàng)和語例。
同“奔”。[7](P640)
同“奔”。疾走;投向、掙扎。[8](P4104)
按:在子弟書中,“逩”為“奔”之增旁俗字,多用來指為某種目的而竭盡全力去做某事?!都t拂私奔》:“他夫妻重整行囊離野店,收拾鞍馬前程?!盵1](第386冊,P247)《盜令》:“夫哇,料奴也不久于人世,你也早些兒去罷你的前程。”[1](第386冊,P309)《投店》:“只為功名心念重,因此上不辭千里途程?!盵1](第387冊,P415)《全德報(bào)》:“只為安頓了我,他好功名得路一條。”[1](第388冊,P538)因此,子弟書中的用例可以增補(bǔ)字典中“逩”字的義項(xiàng)和例證。
同“抿”。嘴唇輕輕地沾一下碗或杯子,略微喝一點(diǎn)。[8](P658)
按:在子弟書中,“呡”為“抿”之換旁俗字,常用來指(嘴唇等)收斂,稍稍合攏?!度鲙罚骸凹t
同“嘗”,品嘗,辨別滋味。[7](P423)
同“嘗”。以口辨味。[8](P750)
同“煎燴”。把已熟的蔬菜或肉類,調(diào)和濃汁煎炒而成。[7](P969)
“嘈囃”同“嘈雜”,(聲音)雜亂;喧鬧。見《正字通》。跳舞時(shí)的音樂伴奏聲。[7](P428)
按:在子弟書中,“囃”字實(shí)為“雜”之增旁俗字,表示混合的、多種多樣的?!都t旗捷報(bào)》:“眾余黨亂躥沖突俱逃性命,大馬草深樹密去隱身形?!盵1](第397冊,P619)這里的“”字,系“雜”的左邊部分訛為“親”。因此,子弟書中的用例可以增補(bǔ)字典中“囃”字的義項(xiàng)和例證。
語例是大型辭書的重要組成部分,“一部沒有例子的字典就是一具骷髏”[25](P358)。語例有助于文字意義的理解,正如張涌泉所說,字典辭書輯錄時(shí)最好用摘句的方式而不要摘字,因?yàn)殡x開一定的上下文就無從取信;只有提供了一定的上下文,才能給讀者以進(jìn)一步研究的余地[26](P330)。在《字海》《大字典》中,部分字頭有釋義而無語例,清代中葉至民國初期的子弟書能夠?yàn)槠溲a(bǔ)充語例。
同“轟”。字出《ISO—IECDIS 10646通用編碼字符集》。[7](P1776)
可以說,符號(hào)代替是簡省字體的一種有效方式。在子弟書中,采用重文符號(hào)代替重復(fù)構(gòu)件而產(chǎn)生的俗字有很多,大致可分為兩種:
一種是重復(fù)構(gòu)件部分被重文符號(hào)所代替,字體中仍保留一重復(fù)構(gòu)件,如“轟”之俗字“”“”和“桑”之俗字“”[12](P529)?!侗匙尤敫罚骸跋鐞炋@堂摹擬《溫涼》,信筆寫莫笑不聞?wù)堈ㄕ└呙??!盵1](第399冊,P583)這里的“盞”作“”,重文符號(hào)只代替其中的一個(gè)構(gòu)件“戈”。又如《游龍戲鳳》:“笑唏唏手高擎重又跪倒,說小民女不知禮路爺且恕奴這遭。”[1](第393冊,P633)這里的“雙”作“”,重文符號(hào)只代替其中的一個(gè)構(gòu)件“隹”。再如《劉高手》:“正南方,丙丁火,火梨、火、火鼠、火杴?!盵1](第392冊,P666)這里的“棗”作“”,亦用重文符號(hào)來代替其中的一個(gè)構(gòu)件“朿”。
另一種是重復(fù)構(gòu)件完全被重文符號(hào)所代替。《梅花夢》:“胸肉一已隨鋼刀同擲地,張夢晉強(qiáng)忍疼痛臥床頭?!盵1](第394冊,P148)這里的“臠”作“”,兩個(gè)重復(fù)構(gòu)件“糹”皆被重文符號(hào)所代替。又如《薛蛟觀畫》:“致使那王侯門中成瓦,功勛家內(nèi)起妖氣?!盵1](第387冊,P526)這里的“礫”作“”,兩個(gè)重復(fù)構(gòu)件“幺”皆被重文符號(hào)所代替。再如《玉簪記》:“暗想道:‘他年紀(jì)雖輕人又正氣,難得他春詞兒埋沒著一兒心?!盵1](第391冊,P372)“兜”字,從從皃??;《說文解字?部》:“,廱蔽也。從人,象左右皆蔽形?!盵23](P177)“兜”之構(gòu)件“”左右兩部分皆用重文符號(hào)代替而作“”??梢钥闯?,這類情況大多是“糹”“幺”等構(gòu)件被重文符號(hào)所代替,如“轡”作“”[1](第396冊,P613),“樂”作“”[1](第392冊,P52),“藥”作“”[1](第391冊,P433)等。
同“?”。[8](P3553)
〔~笠〕同“斗笠”,見“笠”。[7](P1236)
同“堿”。[8](P495)
按:“堿”為“堿”之俗字?!队耵⒂洝罚骸案吒邤?shù)行道傍樹,洼洼幾畝禾田?!盵1](第391冊,P327)在子弟書中,構(gòu)件“咸”又可簡省訛變?yōu)椤啊?,所以“堿”亦作“”?!逗麎簟罚骸蚌畷r(shí)似槐花水洗了面,傾刻如靛葉涂唇眼頻翻。”[3](第51冊,P194)因此,子弟書語例可增補(bǔ)字典例證。
一種烹飪方法,跟炒相似,作料里加淀粉汁。如:熘肉片;酸熘白菜。[8](P2383)
按:“熘”,從火留聲,本為一種烹飪方法。《須子譜》:“毛三說:‘我要炒蝦仁鹵牲口。’勾四說:‘我吃菜西肌膸(髓)力子南煎?!盵1](第397冊,P406)因此,子弟書語例可增補(bǔ)字典例證。
音梯。踐踏。見《玉篇》。[7](P1416)
眾所周知,字典辭書應(yīng)力求列出最早書證,因此,書證溯源也是辭典編撰的重要工作。從這一角度來說,清代中葉至民國初期的子弟書可以為部分書證滯后者提供更早書證。
同“努”。凸出。茅盾《小圈圈里的人物》:“說著用嘴巴向貝師母一呶?!比阒均N《給我一支槍》:“她沒有回答,還是用嘴向村外呶了呶。”[8](P659)
按:“呶”,同“努”,表示突出嘴巴,嘟嘴?!队锡垜蝤P》:“將菜端來,朱唇一說:‘軍爺你請走!’天子說:‘飯既端來怎不容我吃?!盵1](第393冊,P575)《大字典》所引例證皆為現(xiàn)當(dāng)代語例,子弟書用例更早。
張開大拇指和中指量長度。王綬青等《斗天圖》:“抱起望水石,伸開手指量又拃?!绷吭~。表示張開大拇指和中指(或小指)兩端間的距離。阮章競《漳河水?盼喜報(bào)》:“那天給你剪鞋幫,多大多小我不用想,一拃拃長來再加三指,不肥不瘦合腳樣。”郭澄清《大刀記》第二卷第六章:“他將大拇指頂在自己的頭皮上,又伸直中指頂在大爺?shù)氖中睦铮缓笳f:‘還差一拃呀!’”[8](P1960)
譏諷人軟弱無能。如:?包;這人真?。[8](P1050)
按:“?”指人軟弱無能,在現(xiàn)代方言中普遍使用,因此,《大字典》自擬當(dāng)代語例。《桃花岸》:“我這小婦要命熬膠么,蹄子死就死?!盵1](第400冊,P137)《桃花岸》:“怎奈你又不是個(gè)無能耐的業(yè)障,無事生非還要吊猴。”[1](第400冊,P146)子弟書可增補(bǔ)時(shí)代更早的書證。
亂走動(dòng)。陳荒煤《何拐子》四:“碼頭上陰慘慘地,人影子黑魆魆地在船艙里、跳板上上下。”李瑛《阿爾卑斯山?洛?!罚骸澳趋缂诟蹫车男⌒〉挠瓮?,上下動(dòng),像渴望出航。”[8](P3999)
同“捅”。李劼人《大波》第三部第九章:“傅隆盛搖頭嘆道:‘我看軍政府開張不利,要倒灶!’田街正忙用手肘在他腰眼上一道:‘莫亂說!’”[8](P2054)
同“遛”。慢慢走。趙樹理《北京人寫什么?》:“可是自從皇帝垮臺(tái)以后,他們的氣派漸漸小起來,搖搖擺擺蹓鳥的人也漸漸不存在了。”[8](P3976)
按:“蹓”是“遛”的換形符俗字,指慢慢走。《風(fēng)流詞客》:“緊接著鬧個(gè)謝情湊湊趣,打個(gè)皮科鋼。”《大字典》所引例證為當(dāng)代語例,子弟書用例更早。
總的來看,與傳統(tǒng)古文字(小篆及其以前的漢字)相比,近代文字(隸書以后的漢字)一直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重視,對它的研究也不夠充分。正如張涌泉所指出的,傳統(tǒng)古文字研究和近代文字研究是車之兩輪、鳥之兩翼,不可偏廢,而以往的研究有重前者而輕后者的傾向[29]。清代中期至民國初年主要以抄本形式在北京、天津以至沈陽地區(qū)廣為流傳的子弟書,就是這樣一批還沒有被充分挖掘的俗文字材料。子弟書文本絕大多數(shù)是手抄本,由于抄手的文化層次參差不齊,同時(shí),在輾轉(zhuǎn)傳抄的過程中,受到北京乃至東北地區(qū)方言的影響,因此,它含有大量的近代俗文字形體。子弟書不僅能夠?yàn)榻淖盅芯刻峁┴S富的俗字資料,也能夠?yàn)椤吨腥A字?!贰稘h語大字典》等大型字典辭書的修訂提供有益的參考,如為音義待考字增補(bǔ)音義、為少數(shù)文字增補(bǔ)新音新義、為義項(xiàng)不全者增補(bǔ)義項(xiàng)、為語例厥如者增補(bǔ)例證、為書證滯后者提供更早例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