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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銷金鍋”入詩考及成因分析

        2023-02-09 14:47:31李正愛
        關鍵詞:文化

        李正愛

        (浙江科技學院 人文學院,浙江 杭州 310023)

        “銷金鍋”,又稱“銷金鍋子”,原是民間對冶金坩堝的俗稱,在元代被引入詩歌中,成為專門描摹杭州西湖文化消費極度奢侈的詩歌意象,明清后泛指揮金如土的城市奢侈消費。從元代開始,由于“銷金鍋”非常形象地概括了西湖文化消費的奢侈性特征,同時又有鮮明的文化批判意味,故而被不少著名詩人和散曲家所使用,并產(chǎn)生了巨大的文化影響力。明清時,“銷金鍋”意象的文化影響力更廣,許多史料文獻和詩話都對其有所記載和討論,如《七修類稿》《西湖游覽志余》《詞苑萃編》《元詩紀事》《宋元詩會》等不下百余種。如清人徐士鸞的《宋艷》記載:“《禪寄筆談》:西湖之盛始于唐,至宋南渡建都,則游人士女,畫舫笙歌,日費千金,侈靡極矣。時人目為‘銷金鍋’,相傳到今。其說乃元人上饒熊進德所作竹枝詞,云:‘銷金鍋邊瑪瑙坡,爭似儂家春最多。蝴蝶滿園飛不去,好花紅到翦春羅?!~旨幽婉可玩。予游寶叔山天然閣,評閣上諸作,惟蘇吳杜庠一聯(lián),深恰予意,其詞云:‘分明似鏡憑誰鑄?多少黃金向此銷!’與‘銷金鍋’同意?!盵1]“銷金鍋”意象也被明清時大量詩人所繼承和化用。如清代著名詩人翁方綱的《錢舜舉畫卷》詩就沿用了這一意象:“誰言昔日老詞客,錢唐風物摹升平。銷金鍋子一腐臭,修竹翠袖誰分明。”[2]清人張璇華的《西湖雜詠》則化用了該意象:“一泓漠漠見波心,三尺量來到底深。莫辨是鍋還是鏡,白金銷盡又黃金。”[3]可見,明清時“銷金鍋”成為眾多詩話和文獻關注的對象,也被大量詩人所繼承使用,成為中國詩歌史上的一個典型詩歌意象。

        然而,對“銷金鍋”意象入詩的時間問題,明清以來學界沿襲明人郎瑛的始于元代熊進德說,或不予考究。經(jīng)檢索歷代詩歌作品和有關文獻,筆者發(fā)現(xiàn)有多人的詩作比熊進德更早使用了此一意象,證明郎瑛的說法有誤??颊颁N金鍋”入詩的源頭,不僅可糾正詩史上一個被長期沿襲的錯誤,而且探究其入詩的原因也可揭示其產(chǎn)生的特殊歷史和文化心理因素。故筆者不揣谫陋,以求教于方家。

        一、“銷金鍋”意象在元代詩歌中的出現(xiàn)

        據(jù)現(xiàn)有文獻記載,“銷金鍋”一詞始見于周密的《武林舊事》:“西湖天下景,朝昏晴雨,四序總宜。杭人亦無時而不游,而春游特盛焉?!彰咏疱X,靡有紀極。故杭諺有‘銷金鍋兒’之號,此語不為過也?!盵4]49可知,“銷金鍋”一詞是南宋杭州民間流傳的一句俗諺,嘲諷西湖游賞成風、日常消費奢侈耗費巨大的社會文化現(xiàn)象。一般認為該書成于1 290 年以前的元初。[4]前言2 不過,據(jù)作者自序該書是對南宋初高宗、孝宗時杭州舊事的追記。因可推知,“銷金鍋”這一俗諺在南宋初應已出現(xiàn)并在民間流傳。

        作為詩歌意象,“銷金鍋”在元代的詩與散曲中均有運用。稽按元代詩作可知,除熊進德外,使用過“銷金鍋”意象的詩人還有汪元量、宋無、張可久、薛昂夫、徐再思、張憲等著名詩人、散曲家。汪元量為《西湖舊夢十首》其六云:“月香水影逋梅白,雨色睛光坡柳青。一個銷金鍋子里,舞裾歌扇不曾停?!盵5]156宋無為《西湖》詩:“故都日日望回鑾,錦繡湖山醉里看。戀著銷金鍋子暖,龍沙忘卻兩宮寒?!盵6]1293張可久是散曲《【小令·殿前歡】雪晴舟行》:“憑闌干、銷金鍋熔出爛銀山。白模糊不見蘆花岸、空倚高寒。把西施比玉環(huán)。樽前看、素淡家常扮。新聲象板、清興驢鞍?!盵7]41薛昂夫是散曲《【中呂】山坡羊(〈樂府群珠〉題作“詠金嘆世”)》:“銷金鍋在。涌金門外。戧金船少欠西湖債。列金釵。捧金臺。黃金難買青春再。范蠡也曾金鑄來。金。安在哉。人。安在哉?!盵8]703徐再思為散曲《【中呂】朝天子·西湖》:“里湖、外湖、無處是無春處。真山真水真畫圖、一片玲瓏玉。宜酒宜時、宜晴宜雨。銷金鍋錦繡窟。老蘇、老逋、楊柳隄梅花墓?!盵7]161-162張憲有詩歌《湖上二首》其一云:“綠蓋遮籠菡萏,碧瀾搖蕩鴛鴦。罨畫船中鼓板,銷金鍋里時光?!盵6]1293

        在上述詩人中,誰是將“銷金鍋”入詩的首創(chuàng)者?明人郎瑛認為是元人熊進德,在《七修類稿》中他寫道:“吾杭西湖盛起于唐,至南宋建都則游人仕女畫舫笙歌,日費萬金,盛之至矣,時人目為銷金鍋,相傳到今,然未見其出處也。昨見一竹枝詞,乃元人上饒熊進德所作,乃知果有此語,詞云:‘銷金鍋邊瑪瑙坡,爭似儂家春最多,蝴蝶滿園飛不去,好花紅到剪春羅?!盵9]筆者認為郎瑛此說頗有疑議。熊進德的確切生平雖不可考,但據(jù)陳衍輯錄的《元詩紀事》有關內容,[10]及清人曾燠輯撰的《江西詩征》有“楊廉夫甚稱其詩”的記載,[11]大略可知他為元代中后期人,故可知其作也作于此期。而考察上述幾位詩人生平,除元末明初的張憲外,其余人的主要創(chuàng)作期都要早于熊進德。顯然,郎瑛之說有誤,熊進德并非將“銷金鍋”入詩的第一人。

        二、元代詩人考釋

        “銷金鍋”入詩始于元代何人何時?通過對比所涉詩人的主要活動年代,可將元代中后期的熊進德和元末的張憲排除,而汪元量、宋無、薛昂夫、徐再思、張可久較難確定。但據(jù)現(xiàn)有資料來看,張可久、徐再思和薛昂夫三人雖都生卒年不詳?shù)珵榧冊⑶覠o疑,而汪元量和宋無是由南宋入元的遺民詩人。我們先考察純元代詩人。

        張可久,字小山,呂薇芬、楊鐮先生經(jīng)詳細考證認為“可久之生卒年雖不能確定,經(jīng)考證已能知其大約”[12]在1280—1349 年以后。據(jù)孫楷第先生發(fā)現(xiàn)的元末李祁《云陽集》中一則關于張可久的重要材料,結合鐘嗣成的《錄鬼簿》有關資料,或能較好地確定他的主要活動時期。李祁《跋賀元忠遺墨卷后》文說:“余在浙江省時,領省檄督事昆山”[13]29-31時在驛館見到已七十多歲還在充任昆山幕僚的張可久,并與之當面交流過詩文;而李祁于元至正四年重建過杭州儒學,且至正六、七年時還在江浙等處儒學副提舉任上,因此知至正初張可久七十多歲還在世。而鐘嗣成在第二次修訂《錄鬼簿》時仍將張可久列在“方今才人相知者”[14]132-133之列。據(jù)中國戲劇研究院對《錄鬼簿提要》《錄鬼簿》各種流傳版本和內容記載差異的考證,其最后修訂稿在至正五年(1345)以后。[14]94-95說明至1345 年時張可久仍在世,也可證明李祁的記載不假。故孫先生在考證鐘嗣成傳略時曾指出:“至至正五年補書《錄鬼簿》‘喬夢符’時,年約七十。蓋與張小山年相若?!盵13]149可見張可久與喬夢符、鐘嗣成年齡相差不大,都是主要活動于元中期的人物。

        徐再思,字德可,號甜齋,生卒年不詳,與貫云石并稱“酸甜樂府”。鐘嗣成在第二次修訂《錄鬼簿》時將其列在張可久之后的第七位“方今才人相知者”[14]132-133。又據(jù)《元史》記載貫云石于“泰定元年五月八日卒,年三十九”[15]3422。泰定元年即1324 年,因此可以確知貫云石出生于1286 年,是主要活動于元中期的人物,但因早逝被鐘嗣成列為“前輩已死名公”[14]103。據(jù)此可知,徐再思、張可久是同輩人,至1345 年同樣在世,屬主要活動于元中期的詩人無疑。

        薛昂夫,又名薛超吾、馬昂夫,字九皋,維吾爾族人,生卒年不能確定。寧希元先生考證認為,薛昂夫生于至元四年(1267),卒年在至正十年(1350)以后,活了八十幾歲。[16]楊鐮先生等人考證推斷認為他出生于至元七年(1270)。[17]76-87可見薛昂夫一生幾乎縱跨整個元代。且其家族曾是元代重要開國功臣,1275 年其祖父率兵攻陷南宋隆興府(今南昌)后移家世居之。[17]9而據(jù)元人劉將孫《九皋詩集序》說,他早年入劉辰翁門下學詩,“薛君昂夫馬昂夫以公侯胄子入門,家地如此,顧蕭然如書生,厲志于詩,名其集曰九皋。其志過流俗遠矣”[18]。劉將孫是劉辰翁之子,南宋亡時20 歲左右,①其言當確實可信。劉辰翁是江西廬陵(今吉安)人,死于元大德元年(1297),②是南宋后期的著名學者、詩人。南宋亡后,他隱居廬陵龍須山。[19]“公侯胄子”的身份和劉辰翁的去世時間,說明薛昂夫是在劉辰翁的最后十年內入門的,年歲應在十六七歲。故1297 年前薛昂夫還處在劉門學詩階段。又元人王德淵在《薛昂夫詩集序》中曾說“昂夫之齒尚少,今甫三十有一”[20],寧希元先生據(jù)《天下同文集》所注的王德淵官職考證,認為此序作于元大德二年(1298)剛授職學士時。[21]筆者認為以授職時間考證時間有合理性,雖不能確定此文即授職當年所寫,卻足以說明在大德初薛昂夫才有詩集問世,亦可基本確定薛昂夫的出生年為1267 年。再據(jù)劉將孫“勵志于詩”的說法,及趙孟頫在《薛昂夫詩集序》中只評其詩與樂府的特點而不言其散曲詞令,[22]可知大德前他或只寫詩,或雖有散曲、小令但成就不顯。這似與其著名散曲《【中呂】山坡羊》(又作《詠金嘆世》)取得的成就情況不相稱。另外,從內容、風格上看,這首散曲也應是薛昂夫后期作品。內容上它是對杭州西湖的描寫、評議,與其晚年隱居西湖時的一組散曲《【中呂】山坡羊·西湖雜詠》(七首)自成一體。這首散曲充滿了人生短暫和世事滄桑之感,與他晚年官場失意的心境亦相符。以薛昂夫少年時的家世和人生歷練來看,很難說他的心境能達到如此練達透徹的程度。且此散曲風格清麗,與元后期散曲整體風格一致?!对已Π悍颉分赋觯⑶居泻婪藕颓妍悆膳芍畡e,而“薛昂夫的主要文學活動是在大德之后,屬于元代中后期作者。他雖然不失豪放氣派,卻沒有超脫元后期散曲日趨典雅風氣的影響。其散曲風雅、飄逸,更具文人襟懷”[17]115。據(jù)以上推斷,這首散曲應作于薛昂夫晚年,即元后期。

        由上元代諸家詩人的考證來看,薛昂夫的散曲《【中呂】山坡羊》(又作《詠金嘆世》)為其晚年作品,與熊進德、張憲的作品均作于元代晚期;張可久與徐再思主要活動時間都在元代中期,顯然其有關散曲的創(chuàng)作時間要早于熊進德、張憲等人,由此即可證明郎瑛之說有誤。除純元代詩人外,還有南宋遺民詩人汪元量和宋無的詩作運用“銷金鍋”意象的時間則需進一步考證。

        三、南宋遺民詩人考釋

        宋無和汪元量均是由南宋入元的遺民詩人,其詩作都主要作于元初至中期階段,與以上純元代詩人有較多重疊期,因此難以遽定誰是“銷金鍋”意象的始創(chuàng)者,須細致考辨。

        宋無,字子虛,生卒年在1260—1340 年以后。[21]373今天能看到的宋無作品“有詩集《翠寒集》《啽囈集》《鯨背吟》各一卷(明刊本《翠寒集》又作三卷),今均存?!对娺x》初集選錄宋無詩175 首”[21]373。據(jù)楊鐮先生對三詩集序文標志的時間考察[21]374-375,可知《啽囈集》收錄宋無1292 年初至1294 年春的作品,《西湖》詩即作于此期間,收錄于此集中。一般研究認為“作為元代詩壇較早力主宗晚唐的實力派詩人,宋無也是元代較早受到李賀影響的詩人,特別是古體詩”[21]377。眾所周知,李賀以推敲見稱,創(chuàng)作速度較慢。宋無詩學李賀,其創(chuàng)作速度可能也不快。這似可與宋無《翠寒集自序》印證:“甲子逾耳順,息交卻掃,衰罷寢臥猶念往昔跋涉南北、觸事命題,沖口作語就亦棄去,六七年間所作無幾。閑拾殘余,稗成一卷。”[23]查四庫本《翠寒集》中僅有詩217 首,是其自《啽囈集》編后至晚年所有詩歌的匯編,就數(shù)量來說,與其“六七年所作無幾”的說法基本相符。楊鐮先生又指出:“(《啽囈集》)本集收入101 首詠史(詠歷史人物)詩,始于禹鼎,終于夢炎,并且于每首詩之后各加自注,敘述其人始末?!盵21]374比查該詩集101 首詠史情況,確系以人物時代先后逐次編排,時間為兩年半不到。假設宋無按人物歷史先后創(chuàng)作,按其詩集編排的先后順序就能確定每首詩創(chuàng)作的大致時間,以宋無的作詩速度看,居第79 首的《西湖》詩應不作于1292 年,而應在1293—1294 年春期間,極有可能在1293 年的后半年之后。如他不按人物歷史先后創(chuàng)作,詩集編排的順序就不能反映詩歌創(chuàng)作的先后,那么《西湖》詩可能最早作于1292 年初,最晚為1294 年春。筆者傾向于第一種推測。顯然,無論哪種情況,宋無《西湖》詩的創(chuàng)作時間都要早于以上幾位純元代詩人。

        汪元量,字大有,號水云,錢塘人,生卒年為1241—1317 年以后。[5]235-300孔凡禮先生認為《西湖舊夢十首》組詩作于汪元量自湘、蜀回到杭州后,[5]157但未言具體何年,胡才甫先生推定為1294 年。[24]但這一推論是建立在汪元量“重訪”馬廷鸞的時間基礎上的。此說實本孔凡禮先生之論而略有修正:“詩題‘重訪’,說明汪元量南歸經(jīng)江西時,當曾往樂平訪候。時當在至元二十六年初。詩中‘春風’云云,說明汪元量此次往樂平訪候,在春季?!盵5]123-124因此,汪元量“重訪”馬廷鸞的時間成為關鍵依據(jù),但仔細考察卻發(fā)現(xiàn)頗存疑問。因馬廷鸞《書汪水云詩后》說:“余在武林,別元量已十年矣。一日,來樂平尋見,余且臥病,強欲一起迎肅,不可得也……三月十一日碧梧馬廷鸞翔仲?!盵5]186汪元量《重訪馬碧梧》詩也云:“萬里遠行役,十年良可哀?!盵5]123值得注意的是馬廷鸞文為紀實文體而非詩歌,其對時間記錄更準確可靠。因此,據(jù)兩人所自述的時間“十年”和地點內證,兩先生的時間推論就無法圓通,而以此推出的《西湖舊夢十首》創(chuàng)作時間自然有誤。

        據(jù)《元史》記載,汪元量是于至元十三年(1276)三月隨南宋三宮北上大都的,[15]3112十二年后獲準南歸。又據(jù)汪元量《南歸對客》詩“北行十三載……今年歸湖山……梅花繞庭除”[5]122-123,及《亡宋宮人詩》小序“水云留金臺一紀”[5]204的記述,不難推出其獲準南歸的具體年份。但這里有因計算方法不同而導致時間結果不同的問題。

        古代通常有自然年法和實足十二月為一年法兩種計年法。所謂自然年法是按自然周年來分,其特點是以除夕日為界限標志。如果某一事件發(fā)生,只需看其是除夕日(含)之前還是除夕日之后,之前的為第一年,之后的為第二年。如薛道衡《人日思歸》詩云:“入春才七日,離家已二年”[25],即是一例。孔凡禮先生在《汪元量事跡紀年》中說:“元量留燕凡十二年,即離燕之歲,為至元二十五年(1288)。二十六年(1289)初回抵杭州,《歸南對客》首句‘北行十三載’可證”[5]240,推出汪元量于至元二十五年(1288)冬獲準南歸。但按照自然年法計算,至元二十五年應是汪元量留大都的第十三年,至元二十六年則為北行的第十四年,似與“留金臺一紀”和“北行十三載”的時間記載不吻合。

        實足十二個月為一年法,即從事情發(fā)生開始到實滿十二個月為實際一年。此法特點是打破自然年的限制。如《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印發(fā)<評定檢察官等級實施辦法>的通知》(1998 年11 月17 日)中關于“工作年限”的標準用語的含義:“‘工作年限’,是指按國家有關規(guī)定計算的正式參加工作年限的總和。工作滿十二個月為工作年限滿一年?!盵26]古代文學研究中常用此法:“李白是天寶元年秋入朝,天寶三載春辭闕,從742 年到744 年首尾三年,實為一年有余?!盵27]當年汪元量隨宋室三宮北上和到大都的具體時間,《元史》均有記載:出發(fā)日為至元十三年三月乙亥日,且史載閏三月,[15]3112至大都為五月乙未朔日,[15]182朔日為農(nóng)歷初一。從到達大都時的至元十三年五月朔日開始算起,到至元十四年四月底晦日,才為汪元量滯留北方的第一年。照此,到至元二十四年十二月(冬)時,汪元量實際滯留北地十一年零八個月,到至元二十五年四月底才十二年整。故孫凡禮先生推論時間有誤。

        又據(jù)《亡宋宮人詞》中辭別汪元量時反復出現(xiàn)的“朔風”“朔雪”等字眼,[5]204-205以及劉將孫《湖山隱處記》說汪元量于“燕云朔雪,抱琴來歸”[5]197,不難判斷汪元量南歸時為隆冬時節(jié)。雖到至元二十四年十二月亦未實足十二年,但通常人們又會將大半年約整為一年,即可將十一年零八月約算為十二年。故可以推知其應是至元二十四年(1287)冬獲準南歸的。再據(jù)《南歸對客》詩中“今年歸湖山”、“梅花繞庭除”句,可知該詩作于到家后的冬。從北上之日算起到至元二十五年三月春,以自然年法算為十三年,與自言的“北行十三載”年數(shù)完全吻合。

        據(jù)此再看《重訪馬碧梧》詩的創(chuàng)作時間??追捕Y先生認為該詩寫于至元二十六年(1290)春,汪元量于南歸時繞道樂平訪馬碧梧,并于次年春重訪時。[5]123但以其推論的汪元量訪馬廷鸞的時間間隔和地點卻無法與兩人自述時間吻合。筆者認為孔凡禮之說有誤。古詩中常有將時間久遠以十年概略表達之法,如陶淵明《擬古》其五“三旬九遇食,十年著一冠”句,歐陽修《采桑子》“十年一別流光速,白首相逢”等等。考汪元量南歸途中及訪江西舊友詩作,如《揚州》詩有“重到揚州十載余”[5]115句,《三衢官舍和王府教》詩有“十年牢落走窮荒”[5]118句等近十首,可見他喜用“十年”概言在北的時間。因此《重訪馬碧梧》詩的“十年”也是概略表達。馬廷鸞文中“別元量已十年矣”所用“已”字也充分強調了時間超過十年,且汪元量的《揚州》詩明確說“十載余”,與他滯留北地的時間吻合。這都說明兩人分別確有十余年。因此,筆者認為汪元量獲準南歸在1287 年冬,歸杭后編《湖山稿》并于1289 年春往樂平訪馬廷鸞求序。所謂“重訪”應指他北上前向尚在武林(杭州)的馬廷鸞辭別而言,故樂平會見是兩人間隔十余年后的唯一一次會面,并非南歸后的再訪。這就能印證馬文“余在武林,別元量已十年矣”[28]的說法,及其病情和《樂平縣志》記載的至元二十六(1289)其死日吻合。

        以上文為基礎,《西湖舊夢十首》的創(chuàng)作時間就可重新推定。據(jù)當時汪元量與江西友朋的詩書往來,以及他描寫的湖湘蜀地的詩作看,他兩次往返江西、湘蜀的事跡應屬無疑。而汪元量于訪馬廷鸞后第二年(1290)再次前往江西訪李鈺等友并于秋時入湘蜀,兩年后即1292 年回到杭州。故《西湖舊夢十首》創(chuàng)作于1292 年,而非1294 年。也就是說,汪元量于1292 年在其詩歌中運用了“銷金鍋”這一意象。

        經(jīng)上比對、考證,可知純元代詩人的詩歌創(chuàng)作時間都晚于南宋遺民詩人宋無和汪元量,故明人郎瑛的“銷金鍋”入詩始于熊進德說顯然錯誤。根據(jù)上文考證,宋無和汪元量均有可能在1292 年將該意象入詩。但鑒于宋無詩歌創(chuàng)作時間上的更多不確定性,筆者傾向認為汪元量才是將“銷金鍋”入詩的第一人,其作于1292 年的《西湖舊夢十首》首先創(chuàng)用了該意象。

        四、“銷金鍋”入詩的成因與意義

        “銷金鍋”是從南宋初就開始流行于杭州民間的諺語,但耐人尋味的是這一諺語至元初才進入到南宋遺民著作當中,隨之再進入詩歌當中,成為當時書寫西湖與杭州的一種典型詩歌意象。應該說,這不是偶然巧合而是與南宋覆亡的現(xiàn)實歷史密切相關,其產(chǎn)生有著現(xiàn)實的政治原因和深層的社會文化心理基礎?!颁N金鍋”一語在元初入詩的原因,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具體分析。

        第一,從社會歷史的角度看,“銷金鍋”意象的出現(xiàn)是社會歷史延續(xù)的體現(xiàn)。唐宋時中國經(jīng)濟重心南移,杭州發(fā)展成為繁華大都市,社會經(jīng)濟繁榮,人民能夠追求較好的生活享受。尤其西湖經(jīng)白居易、歐陽修和蘇軾等人的治理經(jīng)營后成為著名的文化娛樂消費場所,吸引著人們日費千金地奢侈享受。這為“銷金鍋”諺語在民間的流行奠定了堅實的社會經(jīng)濟和文化意識基礎。而在元滅南宋過程中,宋皇室的主動投降讓杭州免受戰(zhàn)火破壞,依然保持著高度的物質繁華。如元初關漢卿散曲《【南呂】一枝花·杭州景》歌詠的證實朝代的更替并未使杭州繁華稍減:“這答兒忒富貴,滿城中繡幕風簾。一哄地人煙湊集”,“百十里街衢整齊,萬余家樓閣參差。并無半答兒閑田地。”[8]171西湖那種奢侈繁華的消費之風在元初得以延續(xù)。社會的穩(wěn)定過渡則為元初杭州的奢侈消費歷史延續(xù)提供了普遍的社會意識和文化心理基礎。這為隨之而來的詩人們以“銷金鍋”來進行社會批判和文化觀察提供了現(xiàn)實基礎和文化對象。

        第二,從深層文化心理來看,“銷金鍋”的入詩實際是南宋覆亡對杭州士人階級社會文化心理強烈刺激的結果。王朝的更迭使昔日政治上主導的文化精英失勢,加上蒙元對南人的文化歧視,必然會使整個杭州社會在國滅城降和地位淪落中產(chǎn)生強烈的精神苦悶。但在強兵懾服下,這種精神苦悶的排解無非以兩種基本方式:一種是以物質的占有來麻痹精神,用身體的狂歡來減輕或轉移精神的痛苦。繼續(xù)西湖消費的物質性奢侈,正可以極大地實現(xiàn)這種轉移,故而這也是元代杭州西湖文化消費更加活躍和奢靡的直接體現(xiàn)。另一種是沉醉于往昔文化強盛的自詡和滿足,以更加沉迷的方式建立內心文化精神的獨立來對抗現(xiàn)實的挫敗與自卑。這正是亡國后杭人仍沉湎聲色奢侈的根本原因,也是其維護文化精神勝利的法則。這又具體表現(xiàn)在以下兩點:

        一是,自詡先進的文明被蠻夷征服所引起的痛徹的精神痛苦和強烈文化自尊,刺激著那些遺民去追憶往昔盛世和再述文化繁華,使之擔當起文明守護與文化傳承的責任。成書于元初的《武林舊事》即是此心理刺激與文化意圖的結果。故周密在自序中再清楚不過地闡述了那種深恐歷史湮沒、文化薪火不傳的憂慮,又表達了以傳播往昔文明精神為己任的自覺,因而尤其重視追記前朝往昔的繁華和文化盛事,希冀以盡力言說使傳之后世。[4]1-2正因如此,即使像“銷金鍋”這樣一個粗俗民間諺語,也會被他視作為懷念故舊文化的一個鮮活現(xiàn)實從而寫進書中。

        二是,亡國悲痛和屈為降臣的屈辱心理,也刺激人們從文化精神的層面對南宋奢靡的文化觀念進行反思與拷問,迫使人們對失敗歷史自覺進行文化批判。諷喻傳統(tǒng)讓詩人們首先作出批判。如宋無《西湖》詩末自注云:“南渡駐蹕,留連為歌舞之場,遂忘中原矣。悲夫!”[6]1293同樣的不滿情緒和批判意識在汪元量的詩詞中也有清晰呈現(xiàn),如《西湖舊夢十首》 《憶王孫》詞九首等均有鮮明表達。由于亡國之痛和文化反思的自覺,南宋滅亡于一個被視為野蠻民族的現(xiàn)實教訓使這一諺語的社會文化批判意義被強烈凸顯出來。這一諺語對南宋政治與文化挫敗的強烈批評和現(xiàn)實反思的價值也就被人們所重新認識。統(tǒng)觀元代史料和詩歌對“銷金鍋”這一意象的使用,尤其像汪元量、宋無等親歷家國覆滅的遺民詩人,對故國社會歷史的回顧均有強烈的批判色彩,而這種態(tài)度不見于南宋的詩歌文化中。這就可以合理解釋為什么在整個南宋文人與知識分子對這一諺語視而不見,而到了元初人們卻突然熱衷起述說它。究其根本原因是易朝換代的屈辱和悲憤喚醒了人們早已麻木的心理自覺和文化批判意識。

        第三,《武林舊事》在遺民心理上掀起的巨大文化沖擊,使人們發(fā)現(xiàn)了“銷金鍋”這一民間諺語的重要文化價值。該書的出現(xiàn)曾引起當時杭州文化階層對南宋敗亡的唏噓感嘆。如周密的結社詞友張炎在讀該書后作《思佳客·題周草窗武林舊事》一詞以表達對國仇家恨的無限痛慨。[29]《武林舊事》在元代就有六卷和十卷兩種版本在流通,前者實為被先行刊刻的部分編成書稿,后者是加上續(xù)編四卷的完整稿。[30]前者之所以會被先刊行世,是因其手稿流傳到社會上產(chǎn)生巨大影響所致。周密在元初將“銷金鍋”這樣一具有深刻文化批判價值而被宋人所一直忽略的俗諺記入書中,足以刺激那些文化神經(jīng)敏感的詩人、學者。汪元量就應是自蜀歸杭后閱讀了該書,并受到有關內容的刺激而發(fā)現(xiàn)了“銷金鍋”這一詞語的特殊文化批判價值。這不僅因為《武林舊事》的成書與汪詩的出現(xiàn)有著密切的時間先后關系,還因為汪詩中所用“銷金鍋”意象的內涵與該書俗諺所指高度一致,均非常明確地把西湖比作銷金坩堝,并以之強烈批判以西湖游樂為代表的奢侈性消費對社會財富的耗費和社會文化心理的麻木。事實上,“銷金鍋”一語沒有在宋代文獻中出現(xiàn),卻在元初的文獻和詩歌、散曲中相繼出現(xiàn),證明這是文化心理受到?jīng)_擊的結果。兩宋時杭州的繁榮使整個社會心態(tài)自上而下以驕奢自居,人們以歌頌粉飾為己任。像“銷金鍋”這樣雖夸指杭州、西湖的極度繁榮與奢華但又含有強烈不滿情緒和文化批判意味的詞語意象,自然與南宋社會粉飾繁榮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相沖突,因而被人們有意忽略。但南宋亡后,人們對故國往事的文化追思,則使之進入文獻當中。汪元量的特殊身份和詩作在元初就有“詩史”之譽(李鈺《書汪水云詩后》)的巨大影響力,[5]188使這一意象在元代即被廣泛效法,又足見當時整個杭州社會在文化心理上的一種普遍趨勢。

        “銷金鍋”之所以在元初能夠入詩,與南宋的滅亡在深層文化心理上產(chǎn)生的強烈刺激有關。其中《武林舊事》對故國往事的文化追思,是刺激詩人將“銷金鍋”入詩的直接誘因。顯然,“銷金鍋”入詩是元初南宋遺民詩人為反思歷史和社會文化而有意選擇的結果。

        注釋:

        ①據(jù)劉將孫《游白纻山》詩后注云“咸淳己巳,余年十三”推知。

        ②劉將孫《戴勉齋墓志銘》記戴氏“卒以大德丁酉五月一日”,又云“而乃后先君子四閱月死”,據(jù)以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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