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銳 王競杰

摘 要：面對重大突發(fā)疫情，治理情境的復雜性及治理主體的局限性倒逼農村應急合作。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應急合作易出現治理疲憊，誘發(fā)治理主體非合作博弈行為。針對農村應急合作中的非合作博弈行為，運用演化博弈方法，以村“兩委”與基層政府為研究主體，分析農村應急合作策略組合的演進路徑及其影響因素，并進行模擬仿真分析。研究發(fā)現，影響基層政府、村“兩委”應急合作策略選擇的因素分別為監(jiān)管成本、應急成本與獎懲力度，農村應急合作路徑為自治力量推動行政力量介入的“自下而上”型?；趯嵶C結果提出了建立“縣、鄉(xiāng)、村”三級協(xié)調聯(lián)動機制、完善農村應急監(jiān)管機制和懲戒機制、賦能農村應急治理、減負基層政府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應急合作;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農村應急;治理疲憊;演化博弈

中圖分類號：F3.8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22）06-0110-11

收稿日期：2022-02-14 DOI：10.13968/j.cnki.1009-9107.2022.06.13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18CGL3）;北京市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0GLC4）

作者簡介：南銳，男，中國礦業(yè)大學（北京）副教授，管理學博士，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公共安全與應急管理。

*通信作者

一、問題的提出

近年來，非典（SARS）、H7N9禽流感、新冠肺炎（COVID-19）等重大突發(fā)疫情的爆發(fā)給世界各國政府和全人類帶來威脅，造成巨大生命財產損失。重大突發(fā)疫情的重大和突發(fā)的雙重特征導致了應急場景的高度復雜性，對世界各國政府疫情防控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當下階段，全球新冠疫情持續(xù)蔓延。在黨和政府的強有力領導下，我國疫情防控取得了卓越成效，向世界貢獻了疫情防控的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成為新的時代背景。為此，黨和政府十分重視疫情常態(tài)化防控并多次出臺政策進行引導。2020年4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召開會議并指出，“疫情防控這根弦必須時刻繃緊，決不能前功盡棄。各地區(qū)各部門要抓緊抓實抓細常態(tài)化疫情防控”。2020年5月，國務院聯(lián)防聯(lián)控機制印發(fā)《關于做好新冠肺炎疫情常態(tài)化防控工作的指導意見》，明確提出了具有針對性和可操作性的常態(tài)化防控措施。因此，在當前背景下，如何平衡好常態(tài)化疫情防控與經濟社會發(fā)展成為重要議題。

農村作為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的“大后方”，專業(yè)人才的缺乏和醫(yī)療資源的匱乏致使農村應急管理存在明顯短板;尤其在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疫情防控壓力相對較大。習近平在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研究應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工作時的講話》（下文簡稱《講話》）中指出，“要以疫情防治為切入點，加強鄉(xiāng)村人居環(huán)境整治和公共衛(wèi)生體系建設”。目前，我國農村疫情防控主要依靠基層政府和村“兩委” ，二者進行合作應急。作為基層政府，鄉(xiāng)政府主要進行應急指揮與決策、資源協(xié)助以及監(jiān)管;作為自治組織，村“兩委”主要進行群眾組織與動員、應急決策執(zhí)行、相關信息的搜集與傳遞。在重大突發(fā)疫情的沖擊下，短時間內，合作雙方基于共同目的在上級政府的指導下，積極開展應急工作，并取得顯著成效。然而，當疫情防控進入常態(tài)化階段，隨著抗疫戰(zhàn)線的不斷拉長，治理難度和壓力出現逆漲，易誘發(fā)應急治理疲憊風險，導致應急合作中的非合作博弈行為。應急治理疲憊是指治理主體在完成某些超出治理能力之外的應急問題時展示出的倦怠和無力的不健康狀態(tài)，主要表現為消極應急行為與極端應急行為，如懶政怠政、形式主義、集體失能等這種在治理過程中治理靈活性弱、疲于應付的消極應急行為以及耗能過高、行動過激的極端治理行為。具體來說，村“兩委”可能出現“坐等靠”、消極動員民眾、形式主義等一系列消極應急行為，寄希望于政府的統(tǒng)包統(tǒng)攬;基層政府是大部分政策的最終執(zhí)行者，基層干部大多在滿負荷甚至超負荷運轉，在防控常態(tài)化階段，也可能會出現松懈和懶政怠政問題，希冀農村更多依靠自身力量進行自發(fā)、自主應急。因此，面對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的復雜性和長期性，如何平衡好基層政府與村“兩委”的利益，實現高效的農村應急合作是值得關注的議題。

總體而言，目前我國應急管理研究重點集中在城市層面，對農村應急管理問題的探討相對較少，而直接聚焦農村應急合作問題的研究則更少，為數不多的研究主要觀點如下：一是多重特性疊加催生農村應急合作。重大突發(fā)疫情的突發(fā)性、多樣性、群體性、社會性等特點，使得單一主體無法有效應對危機。加之農村社會組織管理的局限性、信息獲取的有限性、地形地貌的復雜多樣性、文化環(huán)境的閉塞性導致農村在疫情面前的脆弱性表現更為突出。農村應急管理兼具特殊性與復雜性，需要多元主體協(xié)同應急。二是雙重難題交雜阻礙農村應急合作。目前在農村應急合作中，存在著內部自治力量單一與行政主導色彩濃重的雙重難題，前者表現在單純依靠鄉(xiāng)村干部進行應急自救，不重視對村民和農村社區(qū)社會組織的動員，后者體現在農村應急管理的外部支援力量幾乎全部由政府包攬，呈現出政府獨當一面的局面。另外，農村應急合作還存在著相關法律規(guī)范體系不健全、基層政府回應速度遲緩、公共服務體系城鄉(xiāng)發(fā)展失衡等問題，且受各主體利益博弈掣肘，應急合作成效也難以得到保障。三是多重措施并舉改善農村應急合作。針對農村應急合作的現存問題，應推進社會組織與企業(yè)下沉農村，通過動員多元主體參與構建“上下聯(lián)動，多向互動”的應急處置機制。要結合農村特點，構建具有農村特色的應急合作模式。即通過搭建“鄉(xiāng)賢+”模式，發(fā)揮農村精英人士及鄉(xiāng)賢理事會等群眾性自治組織的帶頭作用，強化村民危機意識，提高村民參與的積極性與自覺性。

總之，現有研究對相關實踐具有較強的指導與借鑒價值。但仍存在以下不足：一是現有研究更加關注疫情應急攻堅階段，對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后疫情階段的重視度不夠;二是現有研究以理論探討、案例研究等方法為主，對模型建構、定量研究工具的運用不足;三是現有研究重點集中在對未來多元化應急合作格局的展望，而對當下農村應急合作出現的問題及紓解策略鮮有關注。

本文創(chuàng)新和特色體現在三方面：一是研究背景方面，直接關注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的背景，針對該背景探討農村應急合作問題，使研究更具有針對性。二是研究方法方面，運用演化博弈方法對農村應急合作主體——基層政府與村“兩委”出現的非合作博弈行為進行定量分析，并進行仿真，使其更具現實意義。三是研究結論方面，研究發(fā)現農村應急合作的路徑為自治力量推動行政介入的“自下而上”型，而非傳統(tǒng)觀念中“自上而下”的行政控制式應急合作路徑。

二、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應急合作的博弈機理

應急合作是指在復雜治理場景下，多元應急治理主體為達到共同目標，進行信息、物資、設施、人員等在組織間流動和交換的集體行動過程。目前，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應急合作是指在該特定情境與治理場域中，基層政府與村“兩委”之間通過信息互通、資源共享、職責分擔實現應急效益和效能的提升，從而更好地鞏固農村疫情防控成果，防止農村疫情反復，維護農村社會穩(wěn)定，旨在為區(qū)域應急提供穩(wěn)定的后方環(huán)境。其中，基層政府具備更先進的技術設備以及更優(yōu)秀的應急人才，能夠較為迅速、高效地結合農村應急實情制定具體的應急決策;基層政府也具備更加充足的物資，可通過下沉資源提升農村應急實力，協(xié)助農村應急工作的順利開展。村“兩委”具有動員村民的天然組織優(yōu)勢，相比于政府的行政控制型應急動員，村“兩委”能夠在較短時間內喚起村民的內生應急意愿，主動配合進行應急工作;且村“兩委”作為村內自治組織，具有信息采集的便利，能夠為政府決策提供最真實的應急實情。因此，在復雜治理情境下，村“兩委”與基層政府優(yōu)勢互補促成合作應急，但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治理情境誘發(fā)應急治理疲憊，加之應急合作的集體行動屬性易誘發(fā)消極應急傾向，雙重因素疊加導致農村應急主體間的博弈行為（見圖1）。

（一）復雜治理情境引發(fā)農村應急集體行動

重大突發(fā)疫情的特性要求多元主體介入進行協(xié)同應急，加之應急管理的公共物品屬性，致使農村應急管理需要政府介入，通過行政力量協(xié)助自治力量實現應急合作。

一是重大突發(fā)疫情的特性要求農村合作應急。首先，突發(fā)性衍生不確定性，致使常規(guī)治理手段與程序無效，需要合作應急。由于突發(fā)事件已呈現出前兆隱蔽、演化復雜、次生衍生災害易發(fā)等特征，打破了既有體系的運行規(guī)律，產生了異質性、不確定性的外部環(huán)境，常規(guī)情境下支撐單個組織運作的手段和程序失效，必須打破基于規(guī)則的推理，通過應急合作打破常規(guī)手段的囹圄。據此，中共中央十分重視農村的應急合作問題，并在《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進鄉(xiāng)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中明確指出，要健全農村新冠肺炎疫情常態(tài)化防控工作體系，嚴格落實聯(lián)防聯(lián)控、群防群控措施。其次，重大性標志治理內容超出自治范圍，需要外界力量協(xié)助應急。農村雖是自治平臺，村“兩委”是其自治組織，但重大突發(fā)事件造成的嚴重影響使其超出了農村自身的承受極限，單一應急主體難以獨當一面，必須動員多元主體實施應急合作。再次，疫情衍生傳播特性要求區(qū)域間協(xié)同應急。重大突發(fā)疫情屬于公共衛(wèi)生事件，具有傳染性強的特征，其強烈的負外部性導致區(qū)域間的公共安全具有高度相關性，村外應急力量也難以“獨善其身”，需要合作應急以實現共同利益最大化。

二是應急管理的準公共物品屬性致使農村應急管理需要行政力量的介入。首先，應急管理的準公共物品屬性致使市場力量參與意愿不強。應急管理由于其效用的不可分割性、成果的非排他性以及受益的不可阻止性導致企業(yè)應急存在公共性與逐利性之間的張力，因此不具備較強的參與意愿。其次，社會力量發(fā)育不良致使社會組織參與能力有限。我國社會力量發(fā)育時間較短，社會組織尚不具備完備的參與能力，因此政府成為農村應急合作的第一選擇。

（二）雙重風險疊加引發(fā)合作主體博弈行為

復雜的治理情境及主體間的優(yōu)勢互補促成農村應急合作的集體行動。但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易導致主體應急疲憊，應急合作易誘發(fā)集體行動的困境的風險，雙重風險交織疊加、相互激蕩引發(fā)基層政府與村“兩委”間的博弈行為。

一是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易導致主體應急疲憊，產生消極應急傾向。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指出，“在疫情防控工作中，有些地方出現了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現象……還有些干部作風飄浮、不深入疫情防控第一線，疫情防控基本情況一問三不知?！保梢姂逼v問題廣泛存在于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階段。在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各應急主體長時間應急，易產生消極應急情緒，導致應急治理疲憊。村“兩委”由于自身資源、能力、意識的欠缺使其長期“抗戰(zhàn)”力有未逮，易衍生消極應急傾向，產生“坐等靠”政府幫扶的思想。針對村“兩委”的消極應急策略，基層政府兼有監(jiān)管農村應急工作的職責，可通過積極監(jiān)管進而規(guī)范村“兩委”應急行為，促成良好應急集體行動。但由于長時間的應急持久戰(zhàn)已使其疲憊不堪、自顧不暇，加之監(jiān)管工作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人力和物力，導致基層政府也會產生基于自身收益最大化的寬松監(jiān)管傾向。

二是應急合作的內在張力易誘發(fā)集體行動的困境?！洞迕裎瘑T會組織法》規(guī)定，“村民委員會是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的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鄉(xiāng)鎮(zhèn)政府與村民委員之間屬于指導和協(xié)作關系”。可見基層政府與村“兩委”之間身份相對獨立，但應急合作因責任風險共擔、利益共享具有準公共物品屬性，主體身份的相對獨立與合作治理事項的準公共物品屬性導致應急合作的集體行動存在公利與私利之間的內在張力，易誘發(fā)主體從自身“成本-收益”最大化角度出發(fā)選擇合作策略，產生“搭便車”傾向。由此，村“兩委”與基層政府在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產生了應急合作策略選擇的經濟性行為，亦即產生了應急主體間博弈行為。

三、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應急合作博弈模型的構建與分析

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我國目前的農村應急合作表現為基于疫情防控的共同利益，通過基層政府與村“兩委”的合作，以自治助行政，實現高質量的農村應急管理。應急合作衍生演化博弈行為，演化博弈假定雙方均為有限理性，在博弈中根據其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選擇相應的行為策略。結合集體行動的邏輯理論，應急合作雙方組成了合作集體，而集體的共同利益可以類似于一種公共物品，集體成員在公共物品的消費和供給上存在“搭便車”的動機，即政府會存在（嚴格監(jiān)管、寬松監(jiān)管）策略，村“兩委”會存在（積極應急，消極應急）動機。雙方在重復博弈中根據對方的行為策略，以成本-收益最大化為原則不斷修改自身的行為策略，多次博弈后確定最終策略選擇，直到雙方達成穩(wěn)定狀態(tài)，形成一種動態(tài)的均衡。

（一） 模型假設

基于上述理論分析并結合農村應急合作的實際情況，構建基層政府和村“兩委”的演化博弈模型，模型假設如下：

假設1：博弈主體為基層政府與村“兩委”，村民間接參與?；鶎诱疄檗r村應急的直接主體，是離農村最近的行政力量，在應急過程中有責任向農村提供資源協(xié)助、下沉應急人員、監(jiān)管農村應急行為;村“兩委”作為農村的自治組織，是農村應對突發(fā)事件的主要治理力量，二者是農村應急合作博弈策略選擇的直接參與者。村民在應急管理中通過向村“兩委”反饋意見影響決策制定，但并不能直接決定策略選擇，因此不適宜作為博弈主體。

假設2：基層政府的策略集為（嚴格監(jiān)管、寬松監(jiān)管）?；鶎诱O(jiān)管需要付出成本，且面臨應急壓力，因此可供其選擇的策略集為（嚴格監(jiān)管、寬松監(jiān)管）?；鶎诱膰栏癖O(jiān)管需要付出一定的監(jiān)管成本C，包括監(jiān)管所消耗的人力、物力與時間成本。同時，基層政府也會獲得相應的收益R，即根據績效而帶來的上級財政撥付的增加與民眾滿意度的上升，也包括溢出收益，如公眾參與的動力和熱情增加，對政府其他措施配合程度顯著增加等。當基層政府寬松監(jiān)管時，其所付出的成本C主要為受到的名譽損失以及民眾對政府配合度的降低等，相應帶來的收益R為上級政府的正常撥付以及寬松監(jiān)管節(jié)省的資源與時間。其中C>C，R>R。

假設3：村“兩委”的策略集為（積極應急、消極應急）。村“兩委”積極應急需要支付一定的人力、物力與時間成本，加之應急戰(zhàn)線的持續(xù)性拉長以及村民應急意識的淡薄，可供村“兩委”選擇的策略為（積極應急、消極應急）。當村“兩委”積極應急時，需要付出的成本C主要指動員村民的成本以及防控所需的人力物力成本、民主決策成本以及同村外應急力量協(xié)調的信息溝通成本。同時獲得的收益R為積極應急時的成效，依據績效上級資助的增加及民眾滿意度的提升。當基層政府積極監(jiān)管、村“兩委”積極應急時，村“兩委”會得到基層政府的獎勵W。村“兩委”消極應急需付出的成本C為自身職能未充分發(fā)揮所導致應急效果不佳的損失，其中也包括村民信任與認可度降低的溢出成本，其對應收益R為應急成效及上級政府的正常資助。當村“兩委”消極應急被發(fā)現，將受到基層政府一定程度的懲罰F。其中C>C，R> R。

假設4：政府嚴格監(jiān)管時，村“兩委”的消極應急行為一定會被發(fā)現;當政府寬松監(jiān)管時，村“兩委”消極應急被發(fā)現的概率為p （0<p<1）（見表1）。

基于上述假設，基層政府與村“兩委”的收益支付如表2所示：

（二） 演化博弈分析

假設基層政府選擇嚴格監(jiān)管的概率為x，則選擇寬松監(jiān)管的概率為1-x;村“兩委”選擇積極應急的概率為y，則選擇消極應急的概率為1-y。

基層政府嚴格監(jiān)管的期望收益μ和寬松監(jiān)管的期望收益μ分別為：

代入均衡點（x，y）的值，得雅可比矩陣在各均衡點處的行列式和跡值（見表3）。

由于均衡點（x，y）的行列式與跡值為0，不滿足det（J）>0和tr（J）<0，因此（x，y）不是進化穩(wěn)定策略（ESS）。

四、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應急合作演化博弈的仿真分析

根據動態(tài)演化博弈模型，構建算例進行模擬仿真分析（見圖2）。

由圖2可知，當博弈雙方的概率（x，y）分別取不同的初始值，最終的博弈演化結果都收斂于（1，1），即基層政府積極監(jiān)管，村“兩委”積極應急的博弈策略。驗證了上述論證的策略演變路徑，并證明了雙方策略的演化結果對（x，y）初始值不具有依賴性，即在重大突發(fā)疫情外生變量的沖擊下，不管應急主體初始合作意愿為何，應急合作為綜合收益最大化的應急策略組合，應急主體的策略選擇最終都會收斂于應急合作。

由博弈可知，當（R-C）-（R-C）<且（R-C）-（R-C）>-F-W時，系統(tǒng)會向可期均衡（1，1）演化。設滿足（R-C）-（R-C）<且（R-C）-（R-C）>-F-W條件的參數值C=5，C=2，C=3，C=5，R=10，R=5，R=6，R=18，F=8，W=4，p=0.5，對x、y的初始值分別設0.4、0.7、0.9進行仿真得到圖3。此時，無論x、y的初始值如何選取，系統(tǒng)都會向（1，1）即（政府積極監(jiān)管，村“兩委”積極應急）的期望方向演化，初始值越大，達成均衡的時間越短。且通過圖3對比可知，村“兩委”到達均衡狀態(tài)的時間較基層政府更早，證明村“兩委”的應急策略演進速度較基層政府更快。

以圖3的初始值參數為基準，且設定參數值x=0.5、y=0.5分別討論F、W、C、C對演化結果的影響。

（一）基層政府對村“兩委”的處罰F對演化結果的影響

設定F=6、8、10，仿真得出基層政府和村“兩委”的策略演化（見圖4）。其中，基層政府對F值反應不敏感;村“兩委”對F值敏感，變化較顯著。并且F值越高，達成基層政府積極監(jiān)管的時間愈短?？梢姡诂F實生活中適當設置較高的罰金將有利于村“兩委”進行積極應急管理，有利于推進農村應急治理現代化進程。

（二）基層政府對村“兩委”的獎勵W對演化結果的影響

設定W=4、6、8，仿真得出基層政府和村“兩委”的策略演化（見圖5）。對比分析可知，基層政府對W的變化反應不敏感，達到均衡的時間無明顯變化。村“兩委”對W的變化反應顯著，隨著W的增大，達到均衡的時間明顯加快，也即村“兩委”選取積極應急策略的概率與基層政府對其積極應急的獎勵成正相關?？梢?，在實際應急工作中，提高積極應急獎勵可以提升村“兩委”的應急能動性，提高其積極應急的概率。

（三）村“兩委”積極應急成本C對演化結果的影響

設定C=6、4、1，仿真得出基層政府與村“兩委”的策略演化（見圖6），對比分析可知，基層政府對C的反應并不靈敏，達到均衡的時間并無明顯差別。村“兩委”對C的變化反應顯著，達到均衡的時間隨著C的增加而明顯延長，也即村“兩委”采取積極應急策略的概率與C呈負相關。因此，需要通過一系列措施手段不斷降低村“兩委”應急成本，消除其應急治理疲憊成因，提高村“兩委”的應急積極性。

（四）基層政府消極應急成本C對演化結果的影響

設定C=1、3、5，仿真得出基層政府與村“兩委”的博弈策略演化（見圖7）。對比分析可知，村“兩委”對C的變化反應并不明顯?；鶎诱畬ο麡O監(jiān)管所帶來的名譽損失以及民眾對其配合度的降低反應顯著，達到均衡的時間隨著C的增加而縮短。

（五）雙方動態(tài)博弈演變路徑與分析

結合上述博弈模型與數值仿真分析可知，基層政府和村“兩委”共同作用，經歷四種策略組合演變，即（0，0）、（0，1）、（1，0）、（1，1）。依據現實經驗與現有文獻，探尋兩條策略組合路徑，具體分析如下（見圖8）。

根據仿真結果（圖3），村“兩委”到達均衡狀態(tài)的時間較基層政府早，因此路徑二為現實路徑。即在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情境下，農村應急合作是通過自治力量推動行政介入的路徑達成。

1.自治力量驅動下的雙方動態(tài)博弈演變路徑：

基層政府寬松監(jiān)管、村“兩委”消極應急策略的條件。當x=y=0時，由雅可比矩陣的行列式［R-R-C+C+（1-p）F］（R-R-C+C+pF）>0，得R-R-C+C+（1-p）F<0，R-R-C+C+pF<0或R-R-C+C+（1-p）F>0，R-R-C+C+pF>0。并且，結合矩陣的跡R-R-C+C+R-R-C+C+F<0，得當x=y=0時，需滿足條件為：

村“兩委”轉變?yōu)榉e極應急、基層政府消極監(jiān)管策略的條件。當村“兩委”采取積極應急策略后，策略組合向（0，1）演變。當策略組合（0，0）向（0，1）演變時，同上，當x=0，y=1時，需滿足條件：

政府轉變?yōu)閲栏癖O(jiān)管、村“兩委”積極應急策略的條件。當村“兩委”積極應急一段時間后，策略組合將由（0，1）向（1，1）演變。同上，當x=1，y=1時，需滿足條件：

由上述論證可知，村“兩委”應急態(tài)度的轉變是驅動博弈策略演進的關鍵因素，由自治力量驅動的動態(tài)博弈演變過程中，需滿足的條件如表4所示。

2.自治力量驅動下的雙方動態(tài)博弈演變路徑分析：

第一，初始階段（0，0）。在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的初期，一方面由于從應急攻堅轉換為防控常態(tài)化狀態(tài)不久，基層政府自身還承擔較重的防疫負擔，自身職責較多;監(jiān)管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人力、物力成本，再加上政府部門監(jiān)管職責不清、監(jiān)管法規(guī)不完善，致使監(jiān)管成本較高，導致其對村“兩委”進行監(jiān)管的成本（C）較大。并且在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初期，由于前期的應急成果較為顯著，因此政府該階段的監(jiān)管很難在短期內獲得可觀的成效，加之政府此時懲罰力度又相對較弱，容易出現（R-C）-（R-C）<（p-1）F，政府傾向于寬松監(jiān)管。另一方面，由應急攻堅轉換為防控常態(tài)化狀態(tài)的初期，由長期積極應急所帶來的邊際應急凈收益遞減，加之村民應急意識普遍欠缺，村“兩委”易產生錯誤的局勢研判;長期應急拉鋸戰(zhàn)的消磨導致其應急耐力消耗殆盡，積極應急成本較高，造成（R-C）-（R-C）<-pF，村“兩委”傾向于消極應急。從而形成（0，0），即基層政府寬松監(jiān)管、村“兩委”消極應急的局面。

第二，村“兩委”向積極應急策略轉變階段（0，1）。這種情況一般發(fā)生在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應急合作的轉折期。村民“兩委”方面，由于疫情的反復加之疫情影響的高度相關性，導致其迅速轉變應急策略，但由于農村應急技術的欠缺、應急設備的缺失以及專業(yè)人員的缺位容易造成疫情研判過度;由于應急知識的缺乏以及應急能力的低下容易引發(fā)恐慌;應急資源的有限狀態(tài)容易引起悲觀應急情緒，產生治理疲憊心理，從而導致村“兩委”在緊急情況下以集體為單位，大規(guī)模集中采取偏激的、非科學的、急功近利的極端應急行為，如“堅壁清野”“封村封路”“土法消毒”等措施，以期阻止疫情的反復，出現（R-C）-（R-C）>-pF，即使積極應急策略并不一定會比消極應急策略收益更多，但是由于農村的自身特性，村“兩委”還是會自主轉變策略?；鶎诱矫妫皇怯捎诨鶎诱袚溯^多的應急職能，且自身也存在應急資源不足的困境，缺乏人力、物力與財力支撐;而嚴格監(jiān)管將花費較大成本C，導致其缺乏監(jiān)管意愿。二是由于農村的極端應急行為在初期會產生較為明顯的正向效果，使得基層政府此時的嚴格監(jiān)管收益R較低，因此出現（R-C）-（R-C ）<0 的情況，從而導致（0，1）策略組合，即基層政府寬松監(jiān)管、村“兩委”積極應急。

第三，基層政府向嚴格監(jiān)管策略轉變階段（1，1）。這種情況一般出現在農村應急管理的規(guī)范期。一是村“兩委”極端應急行為的弊病逐漸顯現，造成的負外部影響逐漸被上級政府察覺，中央及地方政府決定整改這種極端運動式應急行為，因此將責任下放至基層，要求基層政府執(zhí)行嚴格監(jiān)管職責。二是隨著基層政府的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監(jiān)管工作逐步向縱深推進，監(jiān)管機制逐漸完善，形成了獎懲適度的雙向激勵監(jiān)管方式，基層政府的監(jiān)管成本得到有效控制，監(jiān)管效果逐步顯現，出現（R-C）-（R-C）<0的情況，基層政府傾向于采取積極監(jiān)管的策略。村“兩委”方面，一是隨著極端應急行為的弊端逐漸顯現，一方面面臨村民的反抗，另一方面需要接受基層政府的監(jiān)管，內外雙重壓力迫使其轉變應急思路。二是隨著專業(yè)人士的指導以及應急知識的普及，村“兩委”對應急局勢的明辨能力逐漸增強，恐慌心理逐漸褪去，并開始接受科學可行的應急方法。三是由于上級資源的下沉與農村自身應急能力的增強，村“兩委”的應急成本C逐漸下降，加之相對成熟的獎懲機制對村“兩委”的應急行為起到良好的引導與規(guī)范作用，出現（R-C）-（R-C）>-F-W的情況，村“兩委”傾向于選取科學的積極應急策略。此時，農村的公共安全基本能夠得到保障，是一定時期內可以實現的較為理想的農村應急狀態(tài)。

五、結 語

在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本研究從基層政府與村“兩委”博弈出發(fā)，構建農村應急合作行為博弈模型，并借助Matlab軟件進行仿真分析，對現階段農村應急合作問題進行探析，最終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應急合作是通過“自下而上”的推進型路徑達成，即自治力量推動行政介入。即由農村的極端應急行為撞響基層政府監(jiān)管警鐘，倒逼基層政府嚴格監(jiān)管，從而形成合理的應急合作格局。

第二，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應急主體間的博弈演化結果對初始值不具有依賴性，應急合作的達成具有必然性，即不論雙方初始策略為何，雙方都會朝著基層政府積極監(jiān)管、村“兩委”積極應急的狀態(tài)演化，但演化均衡所需時間同初始值呈反比。

第三，應急成本對基層政府應急合作策略的選擇影響較大。應急成本對政府應急監(jiān)管策略選擇影響較大，且政府監(jiān)管形象和民眾對政府的配合度對政府嚴格監(jiān)管概率的提升具有正向影響作用。

第四，獎懲力度與應急成本對村“兩委”應急策略的選擇影響較大。較高的應急成本與較低的獎懲力度均會導致農村消極應急;提高對村“兩委”積極應急的獎勵力度、消極應急的懲罰力度，降低村“兩委”積極應急的成本均能促進村“兩委”采取積極應急策略。

針對重大突發(fā)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農村應急合作中的非合作博弈行為和應急治理疲憊問題，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建立三級協(xié)調聯(lián)動機制，實現協(xié)同應急。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情境下，應構建“縣、鄉(xiāng)（鎮(zhèn)）、村”三級協(xié)調聯(lián)動機制，通過層級間聯(lián)防聯(lián)控實現信息互通、資源互享以降低農村應急成本，促進農村應急合作。一是推動層級間信息共享?？h政府應積極推行農村應急管理服務站建設，通過構建村級應急服務平臺整合全域應急資源，并下沉應急觀察員與通訊員，建立“縣、鄉(xiāng)（鎮(zhèn)）、村”三級實時信息互通機制，促進層級間信息互通，打通應急管理的“最后一公里”。二是推動層級間資源互享。物資共享方面，在充分了解農村真實需求的基礎上，縣、鄉(xiāng)（鎮(zhèn)）政府應加大應急物資向基層延伸的速度和力度，克服應急資源不足、資源配置滯后的困境;人力資源共享方面，可通過縣、鄉(xiāng)各單位及所屬人員派駐農村的方式，在實踐中提升農村應對重大突發(fā)疫情的能力。

第二，完善農村應急監(jiān)管機制，打通應急監(jiān)管的“毛細血管”。監(jiān)管機制的建立與完善是規(guī)制農村應急行為的外部保障，因此應完善農村應急監(jiān)管機制，打通應急監(jiān)管的“毛細血管”。一是加強鄉(xiāng)（鎮(zhèn)）政府對農村應急的監(jiān)管力度?？山Y合網格化管理與領導包村負責制，通過與問責掛鉤保障監(jiān)管力度。即以農村為網格劃分依據，將其分配給各基層政府領導負責，實現責任分配到人，保障對農村應急的監(jiān)管力度，并堅持考核問責，將農村應急體系、能力建設工作納入領導干部政績指標考核體系，嚴格實行責任倒查和問責追究。二是完善農村自身的應急監(jiān)管機制。主要通過發(fā)揮村民的力量對村“兩委”的應急行為進行監(jiān)管。通過簡化舉報流程和擴增舉報途徑等方式助力村民監(jiān)管，如開通網上公眾號和微博等監(jiān)管平臺，為村民監(jiān)管村“兩委”應急行為提供便利。

第三，完善懲戒機制，保障應急合作成效。完善的懲戒機制是監(jiān)管政策得以落地的重要保障。因此應完善基層政府與村“兩委”之間的懲戒機制，保障應急合作成效。一是提高農村消極應急的懲罰力度，可通過進一步細化有關農村應急管理的法律法規(guī)，提高農村消極應急成本，杜絕農村應急中的機會主義行為。二是提高農村積極應急的獎勵力度，可通過對積極應急的村“兩委”進行榮譽表彰、宣傳報道以及相應的物質獎勵等形式提高其積極應急的收益，從而提升其應急管理的積極性與持久性，保障應急合作成效。

第四，賦能農村應急治理，提高應急合作能動性。長效穩(wěn)定的農村應急合作需要提高能動性以為其提供持續(xù)動力，因此應通過宣傳與培訓增強農村應急意識、提升應急技能，賦能農村應急管理，提升農村應急內生能動性。一是加強宣傳教育，增強農村應急意識。政府可通過召開應急知識宣講會、張貼宣傳海報、發(fā)放應急知識科普手冊等方式提高村“兩委”以及村民的應急意識與應急知識儲備。二是通過集中培訓提升農村應急能力?；鶎诱蓪Υ濉皟晌敝饕蓡T進行集中培訓指導，通過培訓向村“兩委”成員傳授專業(yè)應急知識與技能，提高村“兩委”的應急管理能力，從而降低其應急管理中的人力成本。

總之，疫情防控常態(tài)化背景下，不斷提高農村應急合作水平對構建城鄉(xiāng)統(tǒng)籌應急管理體系、全面推行鄉(xiāng)村振興具有重要意義。在當前背景下，應建立三級協(xié)調聯(lián)動機制，實現協(xié)同應急以提升基層政府監(jiān)管的積極性;應加大農村應急管理資源的下沉力度，構建完善的農村應急監(jiān)管機制與獎懲機制，并通過賦能農村應急管理以實現農村積極應急合作的長效機制，持續(xù)推進農村應急管理體系和能力現代化。

參考文獻：

［1］ 王珂園，常雪梅.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召開會議 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主持會議［EB/OL］. （2020-04-30）［2022-03-09］.http：//cpc.people.com.cn/n1/2020/0430/c64094-31693726.html.

［2］ 習近平.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研究應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工作時的講話［EB/OL］.（2020-02-15）［2022-03-09］.http：//www.gov.cn/xinwen/2020-02/15/content_5479271.htm.

［3］ 孔靜靜，韓傳峰.應急組織合作的結構邏輯及運行機制——以2008年汶川地震應對為例［J］.公共管理學報，2013，10（04）： 88-101.

［4］ 高紅霞，韓丹，候貴林.基于脆弱性對農村縣域重大疫情應對能力的思考［J］.中國衛(wèi)生事業(yè)管理，2021，38（04）：285-288.

［5］ 武春燕，趙李洋，胡善菊，等.基于疫情防控的農村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應急系統(tǒng)脆弱性分析［J］.衛(wèi)生經濟研究，2021，38（03）：3-5.

［6］ 曹舒，米樂平.農村應對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的多重困境與優(yōu)化治理——基于典型案例的分析［J］.中國農村觀察，2020（03）：2-15.

［7］ 桂華.疫情考驗鄉(xiāng)村治理能力［J］.中國合作經濟，2020（02）：32-33.

［8］ 胡揚名，李燕凌.城鄉(xiāng)統(tǒng)籌發(fā)展背景下農村社會突發(fā)事件管理問題研究［J］.湖南社會科學，2013（04）：102-105.

［9］ 張慧瑤，李長健.多元主體參與鄉(xiāng)村治理的風險防范研究［J］.農業(yè)經濟，2019（03）：6-8.

［10］ 李秀義，邢曉燕，劉云.韌性視角下統(tǒng)籌推進鄉(xiāng)村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fā)展問題研究［J］.山東農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23（04）：19-30.

［11］ 陳朋，王宏偉.農村社會組織與農村公共危機管理［J］.重慶社會科學，2013（04）：18-23.

［12］ 劉濤.風險社會下農村重大疫情防控策略及其治理邏輯——基于河南省H村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分析［J］.天津行政學院學報，2020，22（03）：87-95.

［13］ 高雪靜，魏永忠.論我國農村社會安全突發(fā)事件協(xié)同治理機制的完善［J］.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30（01）：116-121.

［14］ 金瑩，劉艷靈.抗逆力塑造：鄉(xiāng)村社區(qū)應急治理新框架［J］.農業(yè)經濟問題，2021（10）：1-12.

［15］ 張海波.新時代國家應急管理體制機制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J］.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19（05）：6-15.

［16］ 王旭，王蘭，楊有德.重大突發(fā)事件背景下應急型組織合作模式與運作邏輯［J］.科研管理，2020，41（12）：22-31.

［17］ KAPUCU N，BRYER T，GARAYEV V，et al.Interorganizational Network Coordination Under Stress Caused by Repeated Threats of Disasters［J］.Journal of Homeland Security and Emergency Management，2010，7（01）：276-292.

［18］ 宋巖.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進鄉(xiāng)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EB/OL］.（2022-02-22）［2022-03-09］.http：//www.gov.cn/zhengce/2022-02-22/content_5675035.htm.

［19］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Z］.2018-12-29.

［20］ TIAN Y，GOVINDAN K，ZHU Q.A System Dynamics Model Based on Evolutionary Game Theory for Green Supply Chain Management Diffusion Among Chinese Manufacturers［J］.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14，80（01）：96-105.

Evolutionary Game Analysis of Rural Emergency Cooperat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Normalization of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NAN Rui，WANG Jingjie

（School of Law and Humanities，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ogy Beijing，Beijing 100083，China）

Abstract：The complexity of governance situation and the limitation of its own ability require rural emergency cooperation.The normalization of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puts forward higher requirements for the durability and endurance of rural emergency management.Based on the non-cooperative game behavior existing in the current rural emergency cooperation，using the evolutionary game method，taking the village two committees and grassroots government as the research subject，this paper analyzes the evolutionary path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combination of rural emergency cooperation strategies.With the help of simulation tools，the dynamic evolution process of game participants and the influence process of parameter adjustment on the strategy choice of both sides are displayed.Through the research，it is found that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choice of government emergency cooperation strategy are supervision cost，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choice of emergency cooperation strategy of the two village committees are emergency cost and reward and punishment，and it is innovatively found that the path of rural emergency cooperation is “bottom up” autonomous forces to promote administrative intervention.Based on the empirical results，the paper gives policy suggestions to overcome the dilemma of rural emergency cooperation under the situation of normalization of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in order to promote rural modernization.

Key words：emergency cooperation;normalization of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rural emergency governance;exhaustion of governance;evolutionary game

（責任編輯：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