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江 郭 渲 洪昕晨 張雪葳
城市噪聲污染是影響城市居民身心健康的主要因素之一。應對噪聲污染的傳統(tǒng)途徑是控制聲源或采用隔音屏障及吸聲材料。然而,僅通過控制噪聲并不能有效滿足人們的需求,城市中令人愉悅的自然聲、人文聲等在提升聲環(huán)境品質方面的作用未受到足夠關注。聲景研究關注積極聲音的作用、探討個體對聲環(huán)境的主觀感知,為尋求多樣化的噪聲解決途徑、塑造良好的聲環(huán)境指明了方向[1]。
自然環(huán)境對人體身心健康具有促進作用。已有學者通過實驗室實驗、問卷調查、訪談等方法對聲景恢復性效益進行了驗證和量化。例如,通過對比暴露在不同聲音場景下的生理指標的前后變化,驗證了自然聲對于生理恢復具有顯著影響[2-4]。研究者還通過主觀評價的方式收集聲景恢復數據,包括情緒自省量表(BMIS)、恢復感知量表(PRS),以及針對聲景的恢復性感知量表(PRSS)等,研究結果都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城市公園等綠色空間中聲景恢復性效益的存在[5-6],也識別出了一些影響聲景恢復性效益的因素。在一項城市公園的研究中發(fā)現,對公園的評價及在公園中的行為都會影響人們對聲景恢復性效益的感知[7];而在高密度城市中,公園不同區(qū)域的聲學事件組成和景觀特征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具有直接影響[8]。值得注意的是,現有聲景和恢復性環(huán)境研究均已考慮到個人的社會人口特征、心理狀態(tài)及生活方式等會對聲景的感知和恢復性感知產生影響[9-10]。如Payne發(fā)現游覽公園頻率越高的人,其聲景恢復性感知越高[7];Shu等發(fā)現,不同于成人認為的建筑環(huán)境中的自然聲音更具恢復性,兒童認為歌唱聲和音樂聲是教室里最能放松身心的聲音[11];Jeon等在人格特征對感知聲景恢復性效益的影響研究中發(fā)現,基于獲得經驗的特質對感知城市聲景恢復效果的影響大于先天特質[12]。城市公園自然景觀相對集中,其聲景的恢復性效益也愈發(fā)受到關注[5,13-14]。在“人本設計”的理念下,學界已逐漸重視不同群體的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差異,但尚未有研究開展個體因素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影響的系統(tǒng)分析。而設計師在恢復性聲景設計營造實踐中,需要更多的理論依據來確定不同特征人群對聲景恢復的偏好和需求,以及不同類型聲源的恢復性潛力。
因此,本研究以福州市5個城市公園為例,基于對公園游客的公眾調查,探究不同類型城市公園中的聲景恢復性效益特征及差異,并從游客的心理狀態(tài)、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以及與居住、游玩時間相關的因素等多方面探究個體因素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影響,識別影響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關鍵個體因素,以期為城市公園聲景營造提供理論依據。
本研究綜合考慮福州城市公園的區(qū)位分布、公園內部環(huán)境及公園的游客數量,選取了福州市5個具有典型代表性的城市公園作為研究區(qū)域(圖1),包括西湖公園(42.51hm2)——福州現保留最完整的古典園林,公園內近3/4的面積為水體;左海公園(35.47hm2)——以“五洲主題”為特色的多風格融合公園;福州國家森林公園(以下簡稱“森林公園”,859.33hm2)——福建首個國家級森林公園,是具有豐富植物資源的科教基地;溫泉公園(10hm2)——具有豐富水景的典型歐式風格公園;晉安公園(68.27hm2)——近期依據現代城市公園和生態(tài)工程設計理念建成。這些公園具有良好的環(huán)境且各具特色,在福州有著很高的知名度,人流量較大,游客來源豐富,能夠較好地滿足研究多類型人群的樣本需求。在前期調研中,對公園中的典型聲源進行記錄和分類(表1),包括自然聲、人類聲、機械聲三大類共15種典型聲源,其中自然聲共7種。
圖1 福州市5個案例公園的區(qū)位及影像圖(底圖引自“規(guī)劃云”網站,影像圖引自谷歌地球)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的方法收集數據,問卷包含四部分內容。第一部分是對受訪者的基本信息進行調查,內容包括性別(男、女)、年齡(<18、18~24、25~40、41~60、>60歲)、職業(yè)(學生、有工作、無工作)、教育背景(小學及以下、初中、高中或中專、本科或大專、研究生及以上)、游覽公園的頻率(偶爾來、至少2周1次、每周2~4次、每周5~7次、每周7次以上)、每次在公園游玩的時間(1 h 以內、1~2h、2~3h、3~4h、6h及以上),以及從家到公園所需的時間(15min以內、15~30min、30~45min、45~60min、60min及以上)。
第二部分是對受訪者的心理狀態(tài)進行調查,包含壓力水平、噪聲敏感度、受噪聲干擾程度、自然聯結程度及對恢復的需求5個部分。其中壓力水平選自情緒自評量表(DASS-21)中的壓力量表,共7個描述語,采用4級量表進行評價(1-不符合,4-總是符合),最終分數通過7個描述語評價分數相加后乘以2得出[15];噪聲敏感度[16]和自然聯結程度[17]選自各自對應的量表;受噪聲干擾程度和對恢復的需求題項為研究人員設計,均采用7級量表進行評價(1-非常不贊同,7-非常贊同)。各量表具體題項如表2所示。
表2 各心理狀態(tài)測量量表具體題項
第三部分是受訪者對前期調研中整理出的各種聲源的感知程度(表1),通過問題“以下哪些聲源是您在這個公園中聽到的?”來收集,而后通過問題“在聽到的聲音中哪些讓您覺得能夠緩解壓力、放松心情?”辨別具有恢復性效益的聲源。
表1 城市公園中典型聲源構成
第四部分是調查受訪者對聲景恢復性效益的評價。Payne在恢復性感知量表的基礎上[18],通過實驗得出了聲景恢復性量表(Perceived Restorativeness Soundscape Scale,PRSS)[14]。本研究在PRSS的基礎上進行適當改編,形成包含5個維度共16個題項的聲景恢復性效益評價量表,采用李克特7級量表進行評價(1-非常不贊同,7-非常贊同)(表3)。
表3 城市公園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量表
研究在2020年10—11月開展,選擇天氣狀況良好(無雨)的時間,在5個城市公園中隨機選擇受訪者進行調查,調查時間為7:30—18:00。獲得受訪者的同意后,調查人員與受訪者進行簡短交談,告知他們本次調研的目的,并指導問卷填寫。本次調查共發(fā)放問卷482份,回收有效問卷419份(西湖公園83份;左海公園54份;溫泉公園68份;晉安公園101份;森林公園113份),有效率為86.74%,滿足研究數據分析需求,并對受訪者的基本信息進行統(tǒng)計(圖2)。
圖2 受訪者基本信息統(tǒng)計
將收集的數據統(tǒng)一錄入SPSS中進行統(tǒng)計分析,并對問卷的信度進行了檢驗(表4)。結果表明,各部分量表的Cronbach's alpha值均大于0.6,數值范圍在0.804~0.973,說明數據具有較高的可靠性。
表4 各變量的信度檢驗
本研究所使用的統(tǒng)計方法包括Spearman's rho相關性分析、獨立樣本非參數檢驗及多元回歸分析等。
對5個城市公園中典型聲源感知的敏感度進行統(tǒng)計,圖3展示了聽到某特定聲源的人數占該公園所有樣本人數的比重??傮w來看,5個城市公園中鳥鳴聲的感知程度最高,其次為成人談話聲和兒童嬉鬧聲,最低的為瀑布聲。進一步通過非參數檢驗對同種聲源在不同公園中的差異性進行檢驗,可以發(fā)現除風聲外,其他自然聲在不同公園中均存在顯著差異;人類聲中僅有兒童嬉鬧聲存在差異;城市交通聲和施工聲2種城市噪聲在5個公園中均存在顯著差異。
圖3 典型聲源感知敏感度特征分析
為進一步探究城市公園中具有恢復性效益的聲源種類,將受訪者認為某種聲源具有恢復性效益的頻次與該聲源被聽到的頻次的比值定義為該聲源的恢復性效益感知敏感度。結果如圖4所示,被認為最具有恢復性效益的聲源為鳥鳴聲(0.88),其次為流水聲(0.75)和風吹樹葉聲(0.73)。自然聲是被廣泛驗證具有較高恢復性效益的聲源[19-21],與本研究結論一致。
圖4 典型聲源恢復性效益感知敏感度特征分析
對5個城市公園中受訪者的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結果進行統(tǒng)計分析。從圖5可以發(fā)現,溫泉公園和森林公園在聲景恢復性量表的5個維度的得分明顯高于其他3個公園,5個維度得分最低的是左海公園。為驗證5個公園在聲景恢復性各維度上的評分是否具有顯著差異,采用非參數檢驗中的Kruskal-Wallis test方法進行檢驗。結果表明,5個維度中僅有“程度”在5個公園中不存在顯著差異。分析各公園的PRSS總分的差異,發(fā)現同樣存在顯著差異(p<0.05)。由于5個城市公園的聲源感知存在顯著差異特征,因此進一步分析聲源感知(是否聽到特定聲源)與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之間的關系。采用非參數檢驗中的Mann-Whitney U test進行檢驗(表5),發(fā)現城市交通聲、成人談話聲及施工聲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影響最大;其次為鳥鳴聲和瀑布聲,僅使得某一維度上未呈現顯著差異;最后為流水聲、腳步聲、噴泉聲和昆蟲叫聲,使得某2個或1個維度存在顯著差異。同時,在聲景恢復性效益評分最低的左海公園內,有著遠高于其他公園的城市交通聲、施工聲及成人談話聲,這些聲源影響了受訪者從聲環(huán)境中感知恢復性。此外,在迷人維度上,溫泉公園有著遠高于其他公園的評分,其內部也有著遠高于其他公園的噴泉聲感知,這些發(fā)現均與上述分析一致。有研究指出,如何協(xié)調環(huán)境中人們所感知的聲源構成是城市綠地中具有健康恢復性聲景設計的重要組成部分[22]。因此,增加自然聲、降低環(huán)境噪聲是營造恢復性聲景的關鍵。
表5 聲源感知與聲景恢復性效益各維度感知的差異性分析
圖5 案例城市公園中聲景恢復性效益各維度評價均值
2.3.1 游客心理狀態(tài)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影響
公園中游客5種心理狀態(tài)與游客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左海公園中,受訪者的聲景恢復性效益評價與5種心理狀態(tài)均呈顯著正相關,即受訪者的壓力水平越高、噪聲敏感度越高、受噪聲干擾程度越高、自然聯結程度越高、對恢復的需求越高,受訪者所感知的恢復性效益越高。這可能是由于有著這些心理狀態(tài)的受訪者相較于其他人會更容易從聲環(huán)境相對不好的環(huán)境中獲得恢復性效益。而在聲景恢復性效益評價較高的溫泉公園和森林公園中,除自然聯結程度外,受訪者的其他4種心理狀態(tài)與聲景恢復性效益幾乎不呈現顯著相關關系。這表明,在有著較好聲景恢復性的環(huán)境中,受訪者在感知恢復性效益時相對不會受到自身心理狀態(tài)的影響。同時還可以發(fā)現,在5個公園中受訪者的自然聯結程度均與其感知的聲景恢復性效益呈顯著正相關,說明自然聯結程度是受訪者感知聲景恢復性的一個重要因素。從相關系數來看,在左海公園中,自然聯結程度與聲景恢復性效益之間的相關性最高,而在溫泉公園和森林公園中則相對較低。從對全部公園樣本的統(tǒng)計分析來看,除噪聲敏感度和自然聯結程度2種對人的環(huán)境恢復性效益有影響的因素外[10],游客的恢復需求與聲景恢復性效益也有密切關系。
2.3.2 游客人口統(tǒng)計學因素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影響
公園中游客人口統(tǒng)計學因素與游客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相關性分析/差異性檢驗(性別、職業(yè))結果如表6所示。性別及職業(yè)與聲景恢復性效益的關聯程度最低,僅在西湖公園中呈顯著的差異性;關聯程度最高的是教育背景,在西湖公園、左海公園及所有公園總體樣本分析的情況下,與聲景恢復性效益呈顯著負相關;年齡則在西湖公園和左海公園中呈顯著正相關。對5個公園進行對比分析,可以發(fā)現在溫泉公園和森林公園中,人口統(tǒng)計學因素與聲景恢復性效益的關系均不顯著。相反的是,在西湖公園中,4種人口統(tǒng)計學因素均與聲景恢復性效益呈顯著相關關系。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對聲景偏好及整體聲景感知的影響已被廣泛證實[23-24]。例如有研究指出,人們對聲景愉悅感的評價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愈發(fā)積極[25],而愉悅感是人們感知恢復性效益的關鍵因素[26]。
2.3.3 時間因素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影響
公園中時間因素與游客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受訪者在當地居住的時間,以及從家到達公園的時間均未發(fā)現與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有顯著的關系。從游覽頻率與游玩時間來看,在西湖公園中,隨著游覽頻率的增加,游客所感知的恢復性效益也相應增加,與Payne的研究結論一致[7]。在森林公園中,游玩時間與聲景恢復性效益呈顯著正相關,即游玩時間越長,所感知的聲景恢復性效益越高。從對全部公園樣本的統(tǒng)計分析來看,游覽頻率和游玩時間均與聲景恢復性效益具有密切的聯系,進一步證實了有越多機會接觸城市綠地的人群,身心越健康[27]。
表6 游客個體因素與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總分)的相關性分析/差異性檢驗
結合上述分析可以發(fā)現,在不同類型的公園中,個體因素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影響既有共性又有特性。共性表現在心理狀態(tài)中的自然聯結程度在所有公園中均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具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但相關性程度在不同公園中存在差異。而特性則表現在,有些個體因素對聲景恢復性效益的影響僅在某個公園中出現,例如壓力水平僅在左海公園中呈顯著正相關,年齡和職業(yè)僅在西湖公園中分別呈顯著正相關和顯著負相關。這種特性的產生既受到聲源構成的影響,也受到公園視覺景觀特征的影響。前者是由于不同個體所偏好的聲源不同:聲源是直接影響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因素[22],這導致在不同聲源構成的公園中,游客本身的特征影響了其感知的聲景恢復性效益。而后者則與游客對公園視覺景觀特征的偏好相關聯:不同個體偏好的公園類型存在差異,這種個體偏好差異也會影響其感知的聲景恢復性效益[28]。例如,本研究中西湖公園的古典園林特征、左海公園的多風格融合,以及晉安公園的現代景觀特征等都對應著不同偏好的人群。此外,從呈顯著相關性的個體因素數量來看,有些類型的公園,如有著多樣化水景的溫泉公園和有著近自然化環(huán)境的森林公園,游客在其中感知的聲景恢復性效益幾乎不受個體因素的影響,表明這些類型的公園是人們所共同偏好的。
為進一步明確個體因素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影響,采用多元逐步回歸分析,以PRSS總分為因變量,所有個體因素為自變量,識別影響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關鍵個體因素。根據共線性診斷規(guī)則,當自變量的容差(Tolerance)>0.1、方差膨脹因子(VIF)<5,表明自變量之間沒有共線性問題,具體模型如表7所示。所有個體因素中,自然聯結程度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影響最大,其次為教育背景和游玩時間,而年齡僅被選入左海公園的回歸模型中。其中,年齡與游玩時間均為顯著的積極影響;受教育程度為顯著的負面影響,即受教育程度越高,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要求也越高。
表7 游客個體因素與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總分)的多元逐步回歸分析
個體差異導致不同人群對聲景有著不同需求和感知,并進一步體現在聲景恢復性效益中。本研究在前人基礎上,對游客個體因素如何影響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進行了更為系統(tǒng)和深入的探究。從研究結果可以發(fā)現,自然聯結程度是影響游客感知恢復的最重要的個體因素,反映的是個體與自然環(huán)境關系的強弱,個體的自然聯結程度越高,游客能夠感知的恢復性效益也越高,而且,這種關系可以隨著與自然接觸時間的增加而提升。因此,通過增加接觸綠地的機會來增加個體與自然的關聯程度,將有利于個體從聲環(huán)境中獲得高恢復性效益。這也表明,自然環(huán)境除了可以直接影響人們的身心健康,還能夠通過影響個體的心理狀態(tài),進而影響其感知恢復的能力,證實了增加個體綠地暴露程度的重要性。
聲源是城市公園中聲景恢復性效益產生的基礎,不同聲源的恢復性潛力不同。不同群體之間在聲源偏好和聲景感知上既存在共性也具有差異性。這意味著在聲景營造和設計時,需要優(yōu)先考慮營造全部人群偏好的聲源和聲景,如鳥鳴聲等自然聲的引入;而后考慮特定群體偏好,營造面向不同人群的高恢復性效益綠地空間,如老年人對廣場舞音樂聲的需求。當然,從聲源到整體聲環(huán)境,再到聲景感知,最后到恢復性效益產生,城市公園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機制會受到包括個體因素在內的多種因素影響,這還需要在后續(xù)研究中進一步探究,從而形成更有效的城市公園聲景營造策略。
本研究探討了城市公園中游客的聲景恢復性感知特征,以及游客個體因素與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之間的關系,得出如下結論。
1)不同類型公園中的典型聲源構成存在顯著差異。差異主要體現在自然聲和城市噪聲上,并導致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程度的差異。聲景恢復性效益較高的公園中有較高的自然聲感知,尤其是鳥鳴聲和噴泉聲等,而聲景恢復性效益較低的公園中則有較高的負面聲源感知。此外,城市交通聲、施工聲和成人談話聲對聲景恢復性效益多個維度的感知具有負面影響,與之相反,鳥鳴聲在多個維度正向影響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同時,鳥鳴聲、噴泉聲和瀑布聲在感知恢復的第一步,即吸引個體注意上具有顯著作用。因此,在引入鳥鳴聲、風吹樹葉聲和與水聲有關的聲源的同時,可通過掩蔽或控制環(huán)境中的負面聲源來營造更具恢復性的城市公園環(huán)境。
2)在不同類型的公園中,游客個體因素對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影響既有共性又有特性??傮w來看,游客心理狀態(tài)中噪聲敏感度、對恢復的需求和自然聯結程度均與聲景恢復性效益密切相關。其中,自然聯結程度在所有類型的公園中均與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呈顯著正相關,是聲景恢復性效益預測模型中的關鍵因素,這反映了城市綠地規(guī)劃中提升城市居民日常生活中綠地暴露的機會及綠地可達性的重要性。人口統(tǒng)計學因素中影響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的關鍵因素為教育背景,教育背景越高的人群對滿足聲景恢復性效益的聲景品質要求越高;年齡也在特定類型的公園中表現出與聲景恢復性效益的顯著正相關關系,其中老年群體具有更高的聲景恢復性效益感知。此外,增加在城市公園中的游玩時間,對聲景恢復性效益的產生也具有積極作用。
注:文中圖片除注明外,均由郭渲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