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一 王亞男 王貴平

（1.四川大學商學院 成都 610064；2.云南大學工商管理與旅游管理學院 昆明 650504）

網絡安全伴隨著互聯網的興起而產生[1]，事關國家的穩(wěn)定與發(fā)展，在國家安全體系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2]。自20 世紀90年代末期，“網絡安全”一詞出現在我國學術界，便引發(fā)了政府和學術界的廣泛關注[3]。2000年《全國人大常委會關于維護互聯網安全的決定》可以視為我國最早的與網絡安全有關的官方文件。隨后，2012 黨的十八大正式提出了“信息安全”、“網絡空間安全”等相關概念。2018年11月，在第五次世界互聯網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攜手共建網絡空間命運體”的重要論斷。

當前，在實現網絡強國的國家戰(zhàn)略背景下，國內學者已經從多個視角、多個層面對網絡安全進行了深入解讀，但仍然存在著局限性。例如：現有的文獻多以定性研究為主，缺乏數據和計量分析的支持；有的學者采用了可視化工具對研究的熱點、前沿問題進行了探索，但主要是聚焦于某一子課題得出結論，對網絡安全領域的全局性、系統(tǒng)性缺乏把握。在新的時代背景下，網絡安全的發(fā)展呈現出怎樣的新趨勢和新特點，缺乏必要的文獻依據。

因此，筆者試圖以CSSCI 論文為研究對象，借助Citespace 分析軟件，對我國社會科學領域網絡安全研究的路徑、脈絡進行系統(tǒng)全面的梳理，為今后的研究拋磚引玉。

1 數據采集與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的文獻樣本來源于中國知網（CNKI）學術期刊庫。為了保證文獻的科學性和代表性，在CNKI 中選擇“高級檢索”，并選擇南京大學建立的“中文社會科學期刊引文索引（CSSCI）”作為約束條件。在表1所設置的檢索條件下，對1998-2020年間的研究文獻進行了檢索，初步得到文獻2 247 篇。在此基礎上，為了提升研究結論的精確性，對檢索到的文獻進行了篩選，人工剔除會議綜述、政策解讀、專題訪談及重復和無效文獻累積226 篇，最終得到有效文獻2 021 篇，樣本有效率為89.94%。

表1 文獻檢索及剔除情況

文獻計量法是基于數學和統(tǒng)計學的理論基礎，以科技文獻的外部特征為對象的定量分析方法[4]，借助文獻計量法可以較快了解各學科領域的發(fā)展現狀和規(guī)律。本文擬采用Citespace 5.7.R2和5.6.R2 作為研究工具，對網絡安全研究的脈絡、熱點及趨勢進行分析。

2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基本情況分析

2.1 論文發(fā)表時間分布

文獻的發(fā)表數量是衡量某一研究領域在給定時段內發(fā)展態(tài)勢的重要指標，對于分析該領域的發(fā)展動態(tài)和預測未來趨勢具有重要的意義[5]。在我國，最早能夠檢索到的有關網絡安全的研究文獻是在20 世紀90年代末期——鄭朝暉（1998）[3]對網絡信息安全的思考。隨后，周運清和蘇娜（1999）[6]對網絡行為的特征進行了分析，并從技術層面、教育層面和社會層面對凈化網絡空間提出了對策與建議[6]。

為了準確反映我國社會科學領域網絡安全研究的演化歷程，本文對2 021 篇有效文獻的發(fā)表時間進行了統(tǒng)計（如圖1所示）。由圖1可知，1998 到2020年間，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發(fā)文數量總體呈現出穩(wěn)步增長的態(tài)勢，且在2019年迎來了發(fā)文量的峰值（峰值為283 篇）。依據文獻發(fā)表數量和發(fā)表時間，我國社會科學領域網絡安全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四個階段。

圖1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發(fā)文量時間分布

①第一階段（1998年-2003年）：網絡安全研究的起步階段。1998年，張怡[7]和王詠[8]從防火墻技術的角度出發(fā)，對計算機安全問題進行了探究。隨后，在新舊世紀之交，伴隨著黑客技術與病毒技術的出現，“網絡恐怖主義”首次出現在學術界，如何應對網絡威脅成為了學術界研討的重要話題[9]。從檢索的文獻來看，在這一階段，學者們關注的重點主要集中在計算安全、網絡防火墻設計等技術層面。結合圖1可知，在這一階段，文獻數量呈現出了上升的趨勢。

②第二階段（2004年-2013年）：網絡安全研究的發(fā)展階段。伴隨著互聯網在國內的普及，以電子商務、電子政務為代表的新技術模式投入應用，信息安全成為這一階段關注的核心問題。謝海洋、顧宏革（2005）較早闡述了數字檔案的構建，并從網絡攻擊、信息存儲與傳輸、數據恢復等角度出發(fā)，對數字檔案的網絡安全體系進行了探討[10]。隨后，伴隨著國際聯系的日益緊密，以沈逸[11]、汪曉風[12]等為代表的學者開始將網絡安全上升到國際關系的層面，論述了網絡安全對國家發(fā)展、國家戰(zhàn)略的影響。結合圖1可知，這一階段，我國關于網絡安全的研究文獻數量雖然有一定的波動，但總體仍然保持了相對穩(wěn)定的增長。

③第三階段（2014年-2018年）：網絡安全研究的快速增長階段。這一階段屬于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快速增長期。伴隨著信息技術與實體產業(yè)的相互融合，互聯網金融、網絡平臺等一系列新興產業(yè)相繼出現。信息安全、網絡空間安全、網絡安全等一系列新概念成為了學術界關注的焦點[13]。這一階段，網絡安全的研究呈現出多模態(tài)、多學科相互交融的趨勢。例如，曾建光（2015）[14]從經濟學視角論述了風險感知與互聯網金融之間的資產定價問題；李源粒（2014）[15]從司法角度對在線電商的責任與義務問題進行了法理方面的研究?？偟膩砜?，這一階段的發(fā)文數量呈現爆炸式增長的趨勢，并且學者們研究的視角、學科等都呈現出多樣化和相互交融的趨勢。

④第四階段（2019年至今）：網絡安全研究的新時期。伴隨著5G 通訊、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發(fā)展，網絡安全與網絡風險問題成為了國內學者關注的焦點。這一階段，個人信息、網絡安全義務、網民意識等話題成為了關注的焦點。從發(fā)表的文獻數量來看，在2019年文獻的發(fā)表達到了峰值（283 篇），說明針對網絡安全的研究具有較強的時代意義和理論價值。因此，系統(tǒng)總結當前我國網絡安全的研究脈絡和熱點問題，為后續(xù)的理論研究提供引導，仍然具有意義。

2.2 重要作者分布

探究網絡安全研究領域的重要作者分布，可以通過構建合作網絡關系圖來實現。合作網絡關系圖除進行重要作者分布分析外，還可以分析不同作者在該領域中的影響力、高產量作者群體以及合作關系[16-17]。借助Citespace 5.7.R2 與5.6.R2進行重要作者分布，得到作者之間的合作圖譜（如圖2、圖3）。

圖2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作者合作關系分布圖

圖3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被引作者時區(qū)分布圖

從圖2展示的合作關系圖譜可知，圖中共有168 個節(jié)點和61 條連接線，網絡密度為0.004 3。因此可以看出，1998年-2020年間，在我國網絡安全的研究中，學者之間的合作關系較為疏散，并沒有形成較強的凝聚力。通過對CNKI 數據的進一步挖掘可知，在CSSCI 數據庫收錄的文獻中，發(fā)文前五的作者分別是：馬民虎（17 篇）、魯傳穎（11 篇）、洪?。? 篇）、曾潤喜（9 篇）、劉楊鉞（9 篇）。

從圖3被引作者的時區(qū)分布（Time Zone）圖中可以看出，以馬民虎（2003）為代表的作者在研究的早期起到了重要作用，因此可以將他視為網絡安全理論研究的重要奠基者之一。隨后，研究者的數量呈現出穩(wěn)步上升的趨勢，在2014以后，研究者的數量顯著增加，并保持了較為穩(wěn)定的增長趨勢。其中，以沈逸（2010）、齊愛民（2014）、熊光清（2017）、魯傳穎（2019）為代表的研究者在網絡安全的研究領域起到了重要作用?？偟膩砜?，上述學者均為國內有影響力的學者，他們的研究起到了方向性的指導作用。

2.3 關鍵研究機構分布

對某一領域的研究機構進行分析，可以了解到該領域的主要科研力量分布。在本文中，關鍵研究機構是指在CSSCI 數據庫中發(fā)表論文被引量較高的科研機構，它們在該領域的研究成果具有較強的影響力。根據陳超美教授的觀點，在Citespace 中節(jié)點的輪廓越大，表示該節(jié)點越具影響力（即：頻次數越多）[18]。運行軟件后可以得到關鍵研究機構的分布，如圖4所示。

圖4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關鍵機構分布

從圖4中可以看出，最具影響力的研究機構是西安交通大學法學院、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中國政法大學、華中科技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這表明這5 個機構在網絡安全的研究領域中處于領先地位。此外，圖中顯示的科研機構共有157 個，連線僅為34 條，網絡密度僅為0.002 8，說明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較弱、聯系不夠密切。

通過對數據的挖掘可以得到表2。從地區(qū)來看，國內網絡安全研究的主要科研機構大多數分布在經濟較為發(fā)達的中、東部地區(qū)。這說明不同區(qū)域對網絡安全的關注存在較大的差異。從發(fā)文的領域來看，大多數集中在法學院、信息學院和國際關系學院，并且研究陣地主要以高等院校為主，其中211、“雙一流”院校占據主要地位。

表2 1998-2020年社會科學領域網絡安全研究發(fā)文量前10 的機構分布

3 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脈絡、熱點與前沿問題分析

3.1 研究脈絡分析

共詞分析能夠統(tǒng)計某一關鍵詞在不同文章中出現的次數，反映某個研究主題中學者們重點關注的問題[19-20]，是探究某一研究主題研究脈絡演化歷程的有效方法。根據張立（2020）的觀點，頻次（Count）能夠反映研究者在一定時間內共同關注的熱點問題，而中心性（Centrality）越高則表明該節(jié)點在該領域越重要[21]。因此，筆者借助Citespace，以每一年出現頻率位于前10%的關鍵詞作為對象，繪制了網絡安全1998-2020年間的演化脈絡圖譜（圖5）和關鍵詞共現表（表3）。觀察圖5所示的網絡安全脈絡圖并結合網絡安全發(fā)展階段劃分標準，本研究對網絡安全的研究脈絡進行如下梳理：

表3 2000-2020年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關鍵詞共現表

注：數據來源于對Citespace 的聚類分析結果的整理；篩選條件為：頻次位次≥5。

圖5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脈絡

（1）起步階段（1998年-2003年）。此階段的關鍵詞包括了信息安全（174）、網絡空間（156）、國家安全（77）、網絡犯罪（53）、電子政務（32）等，這表明這一階段的研究主要聚焦于網絡安全研究的理論探索和基本現象的分析。從理論視角來看，網絡時代的倫理問題、文化安全、網絡道德建設成為這一時期學者們關注的重點[22-24]，并呈現出了互聯網技術對現實影響的思考[6]。

（2）發(fā)展階段（2004年-2013年）。此階段的關鍵詞包括了網絡空間安全（29）、全球治理（23）、大學生（21）、意識形態(tài)安全（15）、高校（15）等。這表明前期學術界對網絡安全的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在這一階段，學者們關注的焦點開始涉及到其他領域，網絡安全的研究的內容體系逐步得到豐富和完善。

（3）快速增長期（2014年-2018年）。此階段的關鍵詞包括了大數據（48）、互聯網治理（32）、個人信息（28）、網絡主權（27）、意識形態(tài)（17）等。這說明隨著互聯網技術的普及，信息安全、數據安全等成為學者們關注的主題[25,26]。

（4）網絡安全研究的新時期（2019年-至今）。此階段的關鍵詞包括安全保障義務（5）、數據開放（4）、個人數據（4）、數字貿易（3）、網絡內容治理（3）等。此階段是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新時期。在這一時期，以人工智能（AI）、5G 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革命產物廣泛應用于各行各業(yè)并推動了國際經濟貿易的發(fā)展，信息安全不僅僅限定于單個國家層面，而且如何保護個人隱私、個人數據等問題成為了全球范圍內需要探討的重要話題。

總體上看，伴隨著1998-2020年間我國網絡安全實踐的逐漸擴大和理論研究的豐富，結合發(fā)文階段和研究脈絡分析，網絡安全領域總體上呈現出以下演進特征：研究層面向下從信息安全逐漸深化至個人數據和網絡義務層面，向上從技術安全、網絡防火墻等拓展至國家安全、網絡治理等主題；研究選題從單一的數據安全到意識形態(tài)治理，再到個人信息與網絡義務的協調關系探究；研究內容視角從單學科逐漸向跨學科的綜合視角轉變、基礎的技術公關向行為治理等方向轉變。

3.2 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是文章主題的高度概括，是一篇文章的精髓與核心[21]。本部分對2000-2020年間的文獻進行關鍵詞分析，以時間（Timeline）線圖和聚類（Cluster）視圖展示過去20年的發(fā)文狀況（見圖6、圖7）。在圖6、圖7中，共包含了379 個節(jié)點，783 條連接線、9 個聚類網絡。其中，網絡密度Density=0.010 9、Modularity Q=0.582 4 ＞0.3（聚類結構顯著）、Mean Silhouette=0.508 7 ＞0.5（聚類是合理的），說明關鍵詞的聚類圖譜具有較好的信度。結合圖6、圖7的聚類標簽以及關鍵文獻的解讀，可以將我國網絡安全的研究熱點做出如下歸納：

圖6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關鍵詞的聚類視圖

圖7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關鍵詞時間線視圖

（1）信息安全與網絡安全。2004年，黨中央發(fā)布《加強黨的執(zhí)政能力建設的決定》，首次將信息安全與國家政治安全、文化安全、經濟安全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2006年，國家信息化工作小組首次提出“信息安全風險評估”的概念，將信息安全視為國家安全的重要維度[13]。伴隨著互聯網的普及，信息安全更多地體現在網絡空間中，因此“信息安全”成為了與“網絡安全”、“網絡空間安全”并舉的概念[13]。在2012年黨的十八大和國務院《關于大力推進信息化發(fā)展和切實保障信息安全的若干意見》中，“信息安全”成為了與“網絡與信息安全”對應的概念。

該研究主題包括：#0 網絡意識形態(tài)安全、#1信息安全、#2 安全、#3 信息泄露四個聚類。其中，#0 網絡意識形態(tài)安全中包括的關鍵詞有網絡時代、網絡政治安全、非傳統(tǒng)安全等；#1 信息安全包含的關鍵詞有國家戰(zhàn)略、網絡文化、文化安全、網絡交易等；#2 安全包含的關鍵詞有企業(yè)、信息交流、圖書館等；#3 信息泄露包含的關鍵詞有數據安全、信息共享、數據開放、信息披露等。沈偉光（1990）指出，信息安全與國家安全密切相關。王世偉（2015）指出信息安全、網絡空間安全、網絡安全是一組相互關聯的概念，都屬于非傳統(tǒng)安全領域，三者相互交融，各有側重[13]。總的來看，信息安全與網絡安全成為一組相互關聯的概念，并且成為當前理論研究的熱點之一。

（2）網絡輿情與網絡治理。根據資料顯示，截至2020年6月，我國的網民規(guī)模達到9.4 億人，占全球網民人數的1/5。伴隨著互聯網2.0 時代的到來，以微信、微博為主要載體的社交媒體平臺得到廣泛應用[27]。網民的情緒以突發(fā)事件為載體，感染到其他用戶，并且最終擴散到整個網絡[28]。例如，2019年陜西奔馳女車主維權事件、2019年翟天臨論文造假以及2020年“清華學姐”到“清華腚姐”的輿論反轉，這一系列網絡事件表明，如何管理網絡信息、引導正確的網絡輿論成為當前研究應該繼續(xù)解決的問題。

該研究主題包括：#4 網絡服務提供者、#7 主流意識形態(tài)、#8 網絡治理三個聚類。其中，#4 網絡服務提供者包括的關鍵詞有網絡安全保障義務、信息網絡安全等；#7 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關鍵詞包括安全評估、突發(fā)事件、社會網絡等；#8 網絡治理的關鍵詞包括網絡軍事化、數據經濟、國家治理等。有研究表明，網絡輿情所帶來的輿情影響會經歷“潛伏期→明顯期→高潮期→消退期”，其中在高潮期到來前，政府的輿論監(jiān)管能夠大大降低突發(fā)輿論事件帶來的破壞程度[29]。在網絡社會中，信息安全成為影響國家文化傳承、價值觀和社會穩(wěn)定的關鍵問題[30]，維護國家信息安全、預防網絡犯罪，對經濟社會的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

（3）網絡主權與網絡強國。網絡主權是一個國家進行互聯網內部治理與獨立開展國際網絡合作的能力[31]。當前，伴隨著西方國家貿易保護主義和“泛”國家安全主義的抬頭，維護國家網絡主權成為焦點問題。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二界互聯網大會上強調維護網絡主權，并且提出了“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這成為維護網絡主權，保障發(fā)展中國家網絡利益的重要力量。

該主題包括：#5 新時代、#6 美國、#9 國際規(guī)則三個聚類。其中，#5 新時代的關鍵詞包括網絡社會、主體責任、命運共同體等；#6 美國的關鍵詞包括國家競爭情報、網絡軍備競賽、個人數據、網絡強國戰(zhàn)略等；#9 國際規(guī)則的關鍵詞包括信息社會、云計算、國際治理等。楊嶸均（2014）指出，全球網絡發(fā)展的不平衡性、秩序不合理性等問題，使得全球數字鴻溝日益加大，國際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分歧以及發(fā)展中國家網絡空間缺乏發(fā)言權等問題，造成了新的不平等[32]?？偟膩砜?，維護網絡主權、實現網絡強國成為當前我國發(fā)展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

3.3 前沿問題探析

研究前沿分析可以探究網絡安全研究領域的焦點議題。本部分借助Citespace 中的Burstness功能，通過將時間參數設置為“From 1998 JAN To 2020 DEC”并以此突現詞的強弱排序，可以得到突現表格（見表4）。

表4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關注問題（突現強度Top10）

從表4中的信息可以看出，信息安全、網絡、防火墻、圖書館、個人信息等曾經一度成為我國網絡安全研究領域中學者們關注的主要研究問題。

但是，在新的時代背景下，伴隨著西方國家對我國網絡安全的影響[33]，我國網絡安全的研究也呈現出新的趨勢與脈絡。因此，為了更好地預測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前沿趨勢，本部分選擇突現詞的截至時間區(qū)間為“End 2020”，并根據突現詞的強弱，得到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突現表格（見表5）。

表5 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前沿問題及趨勢（突現強度Top10）

從表5中可以看出，學者們的關注焦點主要在個人信息、網絡空間治理、意識形態(tài)、政治安全、網絡強國、數字經濟、網絡主權、社會網絡等領域。結合表5與表6可以看出，網絡空間中，個人信息安全、意識形態(tài)、網絡主權問題一直是學者們關注的焦點。

4 研究結論與未來研究趨勢展望

本研究以1998-2020年在CNKI 檢索到的2 021 篇CSSCI 收錄的文獻作為有效樣本，運用Citespace 系統(tǒng)梳理了我國社會科學領域網絡安全研究的基本狀況、演化脈絡、研究熱點與研究前沿[34]，得到了以下結論：

（1）基本狀況層面。從時間分布看，我國網絡安全的研究最早源自20 世紀90年底末期，進入21 世紀以后，結合文獻的發(fā)表數量和發(fā)表時間，可以劃分為起步階段（1998-2003年）、發(fā)展階段（2004-2013）、快速增長期（2014 -2018）、新時期（2019-今）。從重要作者的分布看，以馬民虎、魯傳穎、洪巍、曾潤喜、劉楊鉞為代表的學者在我國網絡安全的研究領域中具有較強的影響力。從研究的機構分布看，網絡安全研究的主要陣地仍然是高等院校，并以211、“雙一流”高校為主。

（2）研究脈絡與熱點問題層面。從研究的脈絡看，網絡安全的研究在不同的階段關注點不同，研究內容、視角、層面、選題逐步深化。從研究的熱點問題看，信息安全與網絡安全、網絡輿情與網絡治理、網絡主權與網絡強國是我國網絡安全研究的熱點問題。

（3）研究前沿問題層面。學者們的關注的焦點由信息安全、網絡、防火墻、圖書館等具體問題轉向研究個人信息、網絡空間治理、網絡意識形態(tài)、互聯網治理、政治安全等領域。

本文從社會科學視角對我國網絡安全的研究現狀、脈絡等進行了分析，并且得到了相關結論。但總體來看，現階段的研究仍然存在著不足：

（1）從概念界定來看，現有的文獻大多是聚焦于某一具體視角下的基礎性、技術性研究，缺少必要的實證分析與探討?，F階段網絡安全的研究基本都是在技術驅動和國家政策導向下進行的，很少真正與網絡用戶的需要相結合。在網絡安全的界定上，學者們并未達成一致的共識。在網絡安全的表述上，大多數研究重點關注安全本身，忽視了網絡與信息的使用者。因此，如何充分反映用戶的需求，實現不同層次、類型的用戶需求，成為后續(xù)研究值得關注的問題。

（2）從研究內容來看，現有研究呈現出宏觀規(guī)制與微觀需求相結合的趨勢，并且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國家意志。從信息安全、網絡空間安全概念的提出，再到共建“網絡空間命運體”論斷的提出，表明網絡安全在國家安全中具有重要地位。因此，如何探究、構建和維護國家信息安全，還有待相關理論的進一步指導。

（3）從研究領域來看，現階段網絡安全的研究呈現出多學科相互交叉的趨勢，但主要聚焦于軍事學、計算機科學、法學、國際關系學等領域。社會科學領域的研究主要圍繞國際關系、法律法規(guī)的建設展開；在情報學領域，如何準確識別輿情動態(tài)、分析網絡用戶的行為、建立輿情信息的統(tǒng)籌和應急機制，成為后續(xù)研究的重要關注點。

5 結語

本文通過對2 021 篇CSSCI 文獻的進行計量和可視化分析，從基本概況、演化脈絡、熱點問題三個方面系統(tǒng)分析了社會科學視角下我國網絡安全研究領域的研究現狀。同時，結合新形勢下的時態(tài)背景，進一步分析了國內學者在網絡安全研究領域關注的新熱點與新趨勢，為后續(xù)研究思路與方向的選擇提供了參考與借鑒。但本文也存在著一定的局限：網絡安全不僅是社會科學領域的關注話題，在自然科學領域內也受到學者們的廣泛關注，而本文選取的是CSSCI 收錄的社會科學領域期刊，因此得到的結論具有一定的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