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顯柱,薛英英
(1.閩江學院外國語學院,福建 福州 350108;2.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出版社,陜西 西安 710071)
新聞報道一直以來都是讀者獲取資訊的重要窗口,有些媒體號稱言論自由,公正客觀,但對于類似抗疫行動的報道卻持有不同態(tài)度,原因在于其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傾向。這似乎不可避免,因為所有語言使用者在使用語言過程中都無法免受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1],而報道則通過這種方式,“潤物細無聲”地影響讀者。因此,對新聞報道進行分析并剖析其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傾向,對國家意識形態(tài)安全與意識形態(tài)傳播具有重要意義。
2020年,全球遭遇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侵襲,鮮有國家能免受其影響,對于新冠疫情的報道及各國相關行動的報道更是屢見報端。在這樣的特殊時期,新聞報道對于意識形態(tài)傳播的特殊作用與顯著效果體現(xiàn)得更加明顯。美國作為世界頭號強國,在意識形態(tài)傳播領域占據(jù)著主導權,也經(jīng)常借助其優(yōu)勢地位傳播“事實”。批評話語分析作為跨學科研究,具有以語言學理論為基礎、強調(diào)對文本進行分析的特殊性,適用于新聞話語分析?!都~約時報》在美國及全世界具有巨大影響力,本文選擇《紐約時報》對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報道作為語料進行分析,揭示其報道的虛偽性、片面性,提醒讀者需提高意識形態(tài)安全警覺性,以批判的眼光閱讀新聞報道。
1979年,英國語言學家Roger Fowler主編的《語言與控制》(LanguageandControl)[2]首次提出了批評語言學。1989年,批評話語分析開始從批評視角研究話語[3],二十余年前,批評話語分析逐漸在國內(nèi)發(fā)展。批評語言學的主題是語言學,工具為系統(tǒng)功能語法等語言學理論,是一門綜合社會學、語言學、哲學等多門學科的跨學科研究。[3]1992年,費爾克勞提出語篇、話語實踐及社會實踐3個概念,他還表示,意識形態(tài)以“常識”形式滲透于話語實踐過程。
近年來,將批評話語分析與社會問題結合進行研究在社會學領域已逐漸吸引學者關注。將費爾克勞的批評話語分析模式應用于新聞話語分析這種方法也逐漸為學界認同并應用。[4]本文以費爾克勞的經(jīng)典三維分析模式為理論框架,從描述、解釋與闡釋三個步驟對新聞語篇進行分析。根據(jù)中國知網(wǎng)關鍵詞的搜索結果,批評話語分析自1931年在國內(nèi)文獻中首次出現(xiàn)以來,逐漸獲得了更為廣泛的關注。2006年為分水嶺,2007年相關文獻數(shù)量同比增長78%。
近年來,批評話語分析更是以廣告[5]、新聞話語[6]、教學材料[7]、詩歌[8]為材料對話語進行分析,得到了更多關注。2008年,基于話語三維概念,王澤霞與楊忠[9]引入意識形態(tài),將三者成功連接,形成“話語三維動態(tài)模式”,意識形態(tài)彌散于社會實踐、話語實踐與文本中,話語是意識形態(tài)在社會中發(fā)揮作用的載體。2009年,紀衛(wèi)寧等[10]對費爾克勞自19世紀80年代之后20年間的著作和文章進行了歸納與梳理,并對費爾克勞的思想進行了批判性評價。這篇文章對于此前批評話語分析在國內(nèi)學界“多描述、少分析”的局面有一定改善。隨后數(shù)年,國內(nèi)學界對于批評話語的關注與日俱增,2012年,耿芳[11]對《紐約時報》的意識形態(tài)傾向從批評話語視角,通過“分類”和“轉換”進行闡發(fā)。2015年,以CNN的英語新聞標題和導語為例,龔文靜等人[12]從及物性角度對新聞話語中的意識形態(tài)進行了分析。2017年,學者從批評話語分析視角對中英“兩會”的新聞進行對比分析,分析材料來自《經(jīng)濟學人》與《中國日報》。[3]2019年,張杰[13]基于費爾克勞的話語分析模式從分類(概念)、情態(tài)(人際)與連接(語篇)3個方面考察《紐約時報》對于中國青年的形象刻畫,尤其是對中國科學家的形象扭曲。
筆者通過辛斌提出的批評話語分析三步驟,即:描寫、闡釋與解釋,分析新聞報道及其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14]借助批評話語分析,本文的寫作目的不但在于揭示報道內(nèi)容的潛在意義,而且試圖揭示報道中的意識形態(tài)問題。通常情況下,讀者對于話語中的意識形態(tài)渾然不覺,在新聞報道中,意識形態(tài)正是這樣不知不覺傳播的。[15]
研究語料均來源于美國《紐約時報》(TheNewYorkTimes)官網(wǎng),通過關鍵詞China Lockdown與Italy Lockdown,搜索該報刊發(fā)于封城當日[武漢為2020年1月23日(北京時間),意大利為2020年3月8日(歐洲時間)]至之后3日內(nèi)的報道,因而本研究受后續(xù)事態(tài)發(fā)展情況影響較弱,分析也更為客觀。
據(jù)世衛(wèi)組織2020年1月23日報道,中國新冠肺炎總確診病例為571例[16];而2020年3月8日世衛(wèi)組織報道,意大利總確診病例5 883例,日新增病例1 247例,死亡病例總數(shù)為234例,新增死亡病例37例[17]。在2020年1月23日至1月25日3日內(nèi),《紐約時報》關于武漢封城報道共14篇,本文選取10篇,其余4篇中,1篇為圖片報道;Today’s Paper版塊的報道未包含意大利封城這一關鍵詞,故剔除;Briefing版塊共4篇,23日、24日各兩篇,當日簡報內(nèi)容相似,故只選擇當日與關鍵詞貼合度較高的報道進行分析。在2020年3月8日及3月10日區(qū)間,《紐約時報》關于意大利封城報道共20篇,為保證分析的客觀性,語料選取時,未關注Opinion版塊,優(yōu)先選擇相關度高的前10篇進行分析,具體見表1。確定以上語料后,本文按照批評性分析的三步驟——描述、解釋與闡釋[18],從詞語層、句段層、篇章層對報道文本、文本與社會語境的關系進行分析,并比較同一報社對相似事實的消息源選取,描寫與呈現(xiàn)對中意兩國抗疫行動報道的不同話語特征,揭示其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
表1 案例來源
該媒體在報道過程中,引用了諸多消息源。消息源話語在報道的上下文中扮演著特定的角色,因為話語必須在特定的語境中才有特定的意義[19],即話語的互文性。費爾克勞的互文性理論包括顯性互文性與成構互文性[20],其中顯性互文性意為明顯的互文,指代互文的表層特征,在文本中有明顯標識如引號,斜體等[21]。顯性互文在本文語料中主要表現(xiàn)為引用,即直接引語與間接引語。本文主要從顯性互文性的角度對選材中的直接引語的消息源與具體內(nèi)容的情感態(tài)度進行分析。
描述涉及文本的形式及結構特征[22],主要是對語言層面的分析,屬于微觀層面。從《紐約時報》的兩國封城報道用詞入手,選取有代表性意義的標題、簡報等加以分析,從微觀角度分析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CN表示《紐約時報》對中國封城的報道,ITA則表示對意大利封城的報道。
(1)《紐約時報》在標題處直接描述兩國封城行動,附以描述與評價。具體如下:
CN: China Expands Virus Lockdown, Encircling 35 Million[23]
ITA:Virus Lockdown Tests Italians’ Commitment to the Common Good[24]
眾所周知,新聞報道中,讀者最先注意到的是新聞標題,標題重要性大大高于報道內(nèi)容。報道武漢封城,該媒體使用了encircle一詞描述3 500萬當?shù)鼐用袷芙煌ü苤疲鶕?jù)Cambridge Dictionary,encircle表示 to surround something and form a circle around it。而對意大利的報道則是意大利的行為是履行“我為人人”的承諾。此標題對于中國報道帶有負面感情色彩,暗示武漢居民面臨交通管制;對于意大利的報道,帶有贊揚之情,贊賞其為了歐洲大局的犧牲精神。
(2)兩國封城當日簡報分別提及新冠病毒,同一種病毒卻用不同的指代詞描述,具體如下:
CN:Wuhan Coronavirus, Australia Firefighters, Myanmar Ruling: Your Friday Briefing.[25]
ITA: Coronavirus, Mount Everest, International Women’s Day: Your Monday Briefing.[26]
簡報匯總當日重大事件,是意識形態(tài)表現(xiàn)最充分之處,代表作者的立場與態(tài)度。[27]2020年1月23日,武漢封城,彼時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未被正式命名為COVID-19,該病毒亦未被正式命名為SARS-CoV-2。當日簡報中,《紐約時報》公然稱該病毒為“武漢病毒”,違反世界衛(wèi)生組織對于新型病毒及疾病命名方法的規(guī)定,帶有強烈的種族歧視色彩,公然向讀者傳遞歧視華人信息。據(jù)統(tǒng)計,1月23日至2月11日期間《紐約時報》發(fā)布及轉載的報道中,China Virus被選用273次,Wuhan Virus被選用215次;世界衛(wèi)生組織于2月11日宣布將該疾病命名為2019冠狀病毒病(COVID-19)[28],2月11日至3月10日間, China Virus又被選用636次, Wuhan Virus被選用185次。世界各地反華情緒高漲與《紐約時報》及其他媒體報道中將病毒稱為“中國病毒”“武漢病毒”不無關系。
(3)《紐約時報》把相同的封城行動標簽化為“中國式”和“意大利式”,含義大相徑庭,具體如下:
CN: No, this is no China-style lockdown. Italy is a Western democracy and scofflaws will be scofflaws. At most, Italians risk a fine if they violate the new regulations and it’s likely that if they drag on, violators will abound.[24]
ITA: More Countries will have to adopt Italy-style Virus Steps: Austria’s Kurz.[29]
在報道中,中國式封城與西方式封城區(qū)別明顯,該媒體稱意大利違規(guī)者最多只是罰款而已,實則不然。事實是意大利無證出行者會遭罰款,患者出行感染弱勢群體或獲刑,最高獲刑21年?!都~約時報》報道顯然與事實不符。
解釋涉及文本與互動的關系[8],新聞報道中經(jīng)常引用相關人士的話語,以增強報道可信度[30]。通過對直接引語及其引用的內(nèi)容進行解釋與分析,可體現(xiàn)媒體對兩國抗疫行動的態(tài)度與評價。有關兩國人民態(tài)度及兩國政府評價的所有相關直接引語,中意報道中各有30條。筆者先統(tǒng)計了20篇語料中引語的消息來源比例和態(tài)度比例,隨后對于特定群體的表態(tài)作進一步分析,以揭示其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統(tǒng)計及分析結果通過圖1~4所示。消息來源主要分為普通民眾、病人及病人家屬、醫(yī)學界專業(yè)人士與機構、國際關系分析學者與媒體人士,政府領導人等5類30人,具體見圖1、圖2。
圖1 對中國疫情報道的消息來源分布Fig.1 The proportion of reports resources of China
圖2 對意大利疫情報道的消息來源分布Fig.2 The proportion of reports resources of Italy
圖3 對中國疫情報道的態(tài)度來源分布Fig.3 The proportion of attitudes towards China
圖4 對意大利疫情報道的態(tài)度來源分布Fig.4 The proportion of attitudes towards Italy
情感態(tài)度主要分為否定、中性、肯定。“愚蠢、憤怒、無能、本該做好、失職、人民感到恐懼”等態(tài)度屬于否定,“合理、必要、應該保障醫(yī)療設備充足”等態(tài)度屬于中性,“做得很好、犧牲很多、很團結、認可、支持、有效”等態(tài)度屬于肯定。
根據(jù)圖1、2,《紐約時報》選取的消息來源中,50%及以上均為普通民眾,對中國報道中,10%為醫(yī)學界專業(yè)人士。意大利報道中,則有34%為醫(yī)學界專業(yè)人士,其中引用的3位專業(yè)人士對中國的態(tài)度均為否定。此外,該媒體給予中國病人及病人家屬以特別報道,特地提及兩位家屬焦急地在醫(yī)院外等待,他們的態(tài)度也均為否定。
圖3、4中,消息源對于兩國行動持中性態(tài)度占比差距不大,而對于中國行動持否定態(tài)度的為50%,有15人對中國行動不滿;對意大利持否定態(tài)度的有17%,僅5人,前者比后者多出2倍。對中國行動持肯定態(tài)度的僅有7%,即2人,分別為中國國家主席與美國總統(tǒng),受訪的17名普通民眾與其他人士共28人,無一人對中國行動持肯定態(tài)度;而對于意大利行動持肯定態(tài)度的為33%,為10人,后者比前者多4倍,似乎在肯定中國的行動時,相關人士紛紛“失聲”[31]。
根據(jù)《紐約時報》的報道,中國行動不力,封城措施合理性有待商榷,政策認同性極低且落實度不高;意大利政策則合理民主,公眾對于政策雖頗有微詞,但整體形勢向好,人民基本認可政府行動。具體的差異詳見以下例子。
(1)為了增強新聞的可信度,《紐約時報》在封城當日報道中均直接引用了專業(yè)人士的觀點。
CN:“I consider myself a veteran in battles”, Dr. Guan Yi said, citing his experience with bird flu, SARS, and other outbreaks. “But with this Wuhan pneumonia, I feel extremely powerless.”[32]
ITA:“It’s a reasoning that our colleagues make”, Dr. Guido Giustetto, head of the association of doctors in northern Piedmont, said Monday. “It becomes dramatic if, rather than doing it under normal situations, they do it because the beds are so scarce that someone might not have access to medical care.”[33]
報道中上下文均提及了醫(yī)生的專業(yè)背景,《紐約時報》的報道是,中國醫(yī)生面對此次疾病,雖久經(jīng)沙場,卻無能為力;而意大利醫(yī)生在此危難時刻,條件艱苦卻心懷病人安危,同事之間相互支持鼓勵。對中國醫(yī)生與意大利醫(yī)生的報道,呈現(xiàn)的形象截然相反。誠然,新聞報道選用直接引語,增強報道可信度,雖所言不虛,但中國同樣有很多心懷患者的醫(yī)生,《紐約時報》對此選擇視而不見,足可見其報道的偏見。
(2)封城之下,民眾態(tài)度如何也能夠體現(xiàn)國家執(zhí)政能力與政府公信力?!都~約時報》對此有數(shù)例報道如:
CN:“It’s serious but not that serious”, said Mr. Wang, who works in an electronics parts factory. “We’re trying to figure out how we can get home. If we can’t get out on a train, we’ll try putting together a car with a driver.”Asked if they were motivated to leave by fear of the virus, Mr. Han said: “No, we are not scared.”“It’s the New Year, we just have to go home”, he said.[34]
ITA: “We are the new Wuhan”, said Elena Lofino, 39, who works in a shopping center in the closed-off northern region of Lombardy, referring to the locked-down Chinese city of 11 million people where the virus is believed to have originated. As she hung out with her friends, Ms. Lofino said she thought the measures made sense. “It’s going to be a huge sacrifice”, she said, “but we’ll accept it.”[32]
《紐約時報》報道中的受訪者均是疫情之下的普通人,可以拉近與讀者的距離,引起共鳴。普通人的態(tài)度代表部分國民的態(tài)度。中國受訪者是一名電子器件廠職工,意大利受訪者則是一位購物中心職工。報道中,中國民眾表示雖然情況危急,交通管制,但是總有辦法回家,且無論如何都要回家,暗示政府政策不得民心,落實不到位,看似交通管制,實則政策漏洞不少,普通民眾只要有意愿即可找到漏洞,利用漏洞。而意大利民眾表示,雖然要做出巨大犧牲,但是國家的政策很有意義,人民都接受。言辭反映出西方主流媒體對于中國政府及其政策的不認同。
(3) 社交媒體作為普通網(wǎng)民最大的集聚地之一,是民眾自發(fā)表達情感態(tài)度的場所。社交媒體上網(wǎng)民意見領袖態(tài)度如何,往往會影響和引導民眾的看法和情緒,因此社交媒體成為意識形態(tài)爭奪的高地。具體如:
CN: On the Twitter-like platform Weibo, Li Haipeng, a former journalist, wrote: “What is happening in Wuhan is really outrageous. Can it be hollow to this extent, incompetent to this degree?”His post was shared more than 41,000 times and received more than 5,000 comments.[25]
ITA:Italy’s social media feeds on Sunday were filled with famous singers and media personalities engaging in a mingle-shaming campaign “You need to stay home!” Barbara Balanzoni, a doctor, said in a video that went viral in Italy. She said there were not enough respirators to help people sick from the virus.[33]
《紐約時報》選取中國最大的公共社交媒體微博進行報道,微博有影響力人士表達對當前情況的不滿,對地方政府行動力度不夠的憤怒。《紐約時報》借助一則具有41 000條轉發(fā)量與5 000條評論的微博描繪出這樣一幅畫面:中國民眾憤怒不已,社交媒體上滿是負面情緒。而反觀意大利,各界影響人士及公眾人物號召公眾居家,同政府合作,共渡難關,一片祥和友愛。其實中國公眾人物同樣做出貢獻與表率,韓紅基金會及其他或官方或私人的有影響力人士捐助物資,此類事件國內(nèi)屢見報端[35],而《紐約時報》對此完全視而不見。社交媒體上各界有影響力人士眾說紛紜,誠然有批評的聲音,也有贊揚的聲音。報道材料的選擇很大程度上顯示出新聞媒體的公正程度,社會公眾態(tài)度各有不同,新聞媒體的責任是讓讀者了解到所有的聲音,而后讀者自行判斷,而不是一味地有選擇性地對于一類聲音進行“專項報道”,這樣不僅會損害新聞的公正性,讀者也會受到媒體“專項報道”的影響而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闡釋涉及互動與社會語境之間的關系[8],說明語言運用如何反映特定的意識形態(tài)。話語是一種社會行為的模式[36],媒體使用的話語更是如此。20世紀40年代,美國認為“反共已經(jīng)不能僅僅停留于一種姿態(tài),而應該成為一種信條與行動”[37]。蘇聯(lián)解體后,隨著中國從富起來到強起來,美國政府對于“反共”的力度逐步加大,該政府公開借助社交媒體、新聞報道為亂港分子背書。新聞媒體作為“第四權力”儼然是美國“反共”的戰(zhàn)場之一,美國媒體對于他國熱點、國際熱點問題進行價值觀指揮,在對事實的報道中,不時以“專業(yè)態(tài)度”進行“理性的專業(yè)化”曲解[38],借機傳播本國意識形態(tài),攻擊他國意識形態(tài),這其中,民主人權乃西方媒體擅用的兩大武器。以下從篇章層面對《紐約時報》的報道進行分析。
(1)中西方對于民主的定義不同,理解也不同[3],該媒體向來擅長模糊自由與法治之間的界限。如:
CN: Japanese attitudes about China may be shaped more by criticism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 than its people, said Atsushi Kondo, a professor of immigration policy studies at Meijo University in Nagoya.“More people question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over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policy against the Uighurs or Hong Kong”, said Mr. Kondo, referring 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detention of Muslim ethnic minorities in internment camps and its repression of the pro-democracy movement in Hong Kong.[39]
ITA: But unlike China, where the outbreak began, this is a democracy, and debate erupted immediately over how well the government will be able to enforce the new rules—and whether Italians will actually obey them.[33]
民主與人權向來是西方媒體借助的兩桿大旗。對于中方的報道,則借助日本人之口,表達對中國香港人民沒有“人權”的深切同情,對少數(shù)民族宗教自由受到“管制”的關注。香港集會在有心之人的挑唆之下已逐漸演變?yōu)轭伾锩?,擾亂公共秩序,傷害無辜民眾,自由民主與知法犯法已經(jīng)融為一體,《紐約時報》刻意模糊界限,誤導公眾,傳播其所宣揚的扭曲的意識形態(tài)。[40]至于少數(shù)民族宗教自由,報道只談“拘留穆斯林”,卻對于拘留原因閉口不提,給民眾造成錯覺,認為少數(shù)民族穆斯林與拘留是因果關系,而事實是被拘留者為恐怖分子。而反觀意大利公眾,他們“言論自由”,可以公開討論贊揚或批評政府。事實上,中國民眾享受充分的民主,如可以向中央政府提意見與建議,國務院借助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征求公眾意見,普通民眾可以直接向國務院舉報、投訴等?!都~約時報》的報道掐頭去尾,斷章取義,誤導讀者,暗中影響讀者的判斷力。
(2)疫情蔓延之下,封城、交通管制屬不屬于剝奪自由,應如何管制,管制政策應如何制定?見引文:
CN:The shutdown of Italy’s economic powerhouse could be a test for the West: Can China’s heavy-handed measures, which it says is a success, work in a place fiercely protective of personal liberties?[19]
ITA:He (Giovanni Rezza, director of the infective illness department at the National Health Institute) said Italy was essentially faced with two choices, a Wuhan-style lockdown in which people could not leave their towns, including in the economic capital of Milan, or the option the government took, imposing partial travel restrictions and social distancing by closing bars and sporting events and thus keeping people away from one another.[41]
《紐約時報》對于中國交通管制政策的評價是高壓粗暴,而且似是而非地引用中國政府的言論。3月9日報道稱,意大利面前有兩條道路:其一,武漢式封城,人民無法離開所在小鎮(zhèn);其二,意大利政府采取公正合理的交通管制,關閉娛樂場所、保持社交距離。該媒體自問自答,第一種方法顯然不可行,畢竟意大利“充分保護人民自由”。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爆發(fā),究竟是性命更重要還是出行自由更重要?科學界人士表示,阻止病毒從武漢輸出是取得抗擊新型肺炎斗爭勝利的關鍵[42],武漢封城是特殊形勢下的特殊行動,需要特殊對待。為何意大利封城是奉獻自我,保全歐洲,而武漢封城就是剝奪自由?《紐約時報》不顧事實,忽視意大利行動的“后發(fā)優(yōu)勢”,帶有明顯的意識形態(tài)偏見,評論中對于中國的一切皆持否定態(tài)度,而對于客觀事實的描述中又摻雜過多的情感因素。由此可見,媒體總用自身持有的刻板印象影響讀者觀念[43],因此,讀者在獲取信息時應帶有批判的眼光,盡量多視角了解同一事件,避免“有心之報”傳播的“特定事實”的誤導。
如今,意識形態(tài)爭奪已成為“軟實力”較量的關鍵因素,意識形態(tài)對外輸出是美國對外戰(zhàn)略的重要組成部分。[44]健康的國際社會應容忍差異,求同存異,具備包容性。美國向來以文化熔爐自居,那么為何其主流媒體關于中國新聞的上述報道都是負面的?這足見其傳播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
本文以《紐約時報》2020年1月23日至1月25日及3月8日至3月10日間的34篇中意兩國封城報道為語料來源,選擇其中的20篇為樣本,根據(jù)費爾克勞的三維分析模式,經(jīng)詞語層描述、句段層解釋及篇章層闡釋3個步驟,對該媒體的用詞及語篇通過互文性進行分析,揭示其意識形態(tài)滲透的政治目的。
西方媒體長期擁有話語霸權,《紐約時報》報道中國相關事件時多帶有偏見,對別國與中國持雙重評價標準,公然違反新聞公正原則,表面崇尚新聞自由,實則充滿偏見。因此,在閱讀《紐約時報》等媒體報道時,我們應以批判的態(tài)度,正確區(qū)分報道中的事實與觀點,深入思考其傳播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不被別有用心之人“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