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 值,張 振
(南京師范大學,江蘇 南京 210046)
“同志”稱謂具有天然的政治色彩,與信仰、民主、革命等概念緊密相關,這也使其區(qū)別于其他社會稱謂,成為中國共產黨唯一一個在不同時期經由中央專門下文倡導的稱呼。稱謂反映人的社會屬性與人際關系的價值觀念,與整個社會的政治、文化和傳統(tǒng)習慣密切相關?!巴尽币辉~在中國古漢語典文中便存在,但直到進入20世紀才真正產生名詞凝固化趨向,完成了語義現(xiàn)代轉換,成為與中國政治密切相關的時代性稱謂語。通過對該概念的剖析能更好地理解當代中國政治發(fā)展的歷史嬗變與內在機理。
目前,關于“同志”概念的研究主要有三種視角。第一,基于漢語言文字學視角,聚焦不同歷史時期的語義,把“同志”語義發(fā)展劃分為四個階段。一是“同志”詞匯在古漢語中的使用含義,明確在古代其并非作為稱謂語使用;二是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從日語引入“同志”稱謂語以翻譯“comrade”一詞開始,考察該詞稱謂語功能近代化轉換和語義轉變;三是以1921年為節(jié)點,探討在《中國共產黨綱領》中明確提及的“同志”一詞,研究馬克思主義“同志”稱呼的內涵;四是在改革開放后,中國香港地區(qū)開始賦予“同志”新語義。該視角研究成果滿足于對語義的梳理,缺乏對“同志”語義變化背后所折射的時代任務和歷史背景分析。第二,基于語言社會學視角,研究通用稱謂語“同志”在交際中發(fā)揮的現(xiàn)實作用和使用語境。該視角對近現(xiàn)代開始流行的社會稱謂語概念,如“先生”“同志”“師傅”等,進行橫向對比。改革開放前后過度使用“同志”稱謂,并急劇轉變使用語境,使得改革開放后產生了“稱謂缺環(huán)”現(xiàn)象,在當代社會交往中出現(xiàn)“無稱可呼”的窘境。從該視角來看,研究者們發(fā)現(xiàn)了在普遍共識性社會稱謂語缺失后存在的稱呼缺位現(xiàn)象極大地影響了人們的社會交際,但忽略了此期間黨內稱謂語的缺環(huán)變化和淡化趨勢。第三,基于對政治規(guī)矩探討的視角,研究中共黨史上提倡“同志”稱呼的經典文獻。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對黨內稱呼提出明確規(guī)定,“黨內一律稱同志”[1](P3)。這是時隔36年后以寫入黨的文獻的形式強調黨內稱呼問題。1980年黨的十一屆五中全會通過的《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規(guī)定,“在黨內所有黨員盡管工作分工有所不同,都是平等的同志和戰(zhàn)友,黨內要互稱同志,不稱官銜”[2](P12)。由此,部分學者嘗試對“同志”進行概念史梳理,并著重從黨史文獻中探究領導人相關論述。
漢語稱謂體系分為親屬稱謂和社會稱謂兩個亞系統(tǒng),廣泛應用于黨內稱呼中的“同志”概念屬于后者。社會稱謂系統(tǒng)發(fā)揮著定位身份、地位、角色進而維護社會秩序的作用。稱謂背后反映的實質是“平等”“和諧”理念的廣泛傳播,這是政治發(fā)展在社會生活領域的具體反映,也是新型社會人際關系形成的體現(xiàn)。人民群眾通過“同志”這一詞匯符號的聯(lián)想,重新認識一種社會秩序,強化認同新社會人人平等、和諧共處的社會關系。這也解釋了黨內專門發(fā)文倡導“同志”稱呼的原因所在,封建社會明確劃分階層身份的稱呼被“同志”取代,社會秩序得到規(guī)范,建國前社會關系較為單一,文字符號成為改造社會的真實力量。
黨內稱謂屬于政治學范疇,它反映黨員與群眾、上級與下級、黨員與組織之間的關系,同時也是黨的革命、建設和改革方略變遷的鮮明印記?!巴尽币辉~使用的歷史嬗變過程反映了社會文化、政治背景、價值觀念的更替變遷,同時也體現(xiàn)了語言使用演變規(guī)律與社會現(xiàn)實相互作用、同頻共變的態(tài)勢,但無論如何變化,“同志”始終是黨內稱呼的核心概念。毛澤東同志在總結革命經驗時提出:“統(tǒng)一戰(zhàn)線,武裝斗爭,黨的建設,是中國共產黨在中國革命中戰(zhàn)勝敵人的三個主要的法寶?!盵3](P606)革命戰(zhàn)爭時期統(tǒng)一戰(zhàn)線發(fā)揮出匯集革命力量、戰(zhàn)勝反革命力量的重要作用,“同志”基于階級基礎劃分出“依靠對象”和“革命對象”,有效發(fā)揮出統(tǒng)一戰(zhàn)線團結社會政治力量的戰(zhàn)略作用。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黨的工作重心轉移至社會主義建設上,“同志”一詞成為黨內外、社會各界的普遍性尊稱(見表1),與公有制、集體主義、追求共產主義等國家建設方略緊密聯(lián)系,體現(xiàn)出全社會對新生國家的認同感和歸屬感。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作出把黨的工作中心放到經濟建設上來、實行改革開放的戰(zhàn)略決策,“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時代成為歷史。為了適應改革開放后經濟、政治、文化和社會等多領域同社會發(fā)展能夠同頻共振,全社會呈現(xiàn)出以“開放”為特征的新環(huán)境,同時因“文革”時期“同志”稱呼的泛化套用,“同志”稱呼逐漸淡出歷史舞臺,被一系列適應新形勢的稱呼所代替,即使在黨政機關內,“同志”互稱也逐漸被稱呼職務所代替。時至今日,黨內稱謂官職化、市場化、江湖化、親戚化等傾向仍需警惕。鑒于此,本文基于話語分析視角探討黨內稱謂中“同志”概念的發(fā)展演變。
表1 稱謂語“同志”概念階段趨勢
現(xiàn)代政治發(fā)展態(tài)勢體現(xiàn)出一種顯著特征:地區(qū)文化異同產生的差異性越來越被社會內部所重視。這種現(xiàn)象被稱為“差異政治”或“認同政治”。認同使個人與社會相連接,使認同主體嵌入到特定的社會、文化和意識形態(tài)背景中并反作用于社會。這種認同基于社會、民族、信仰、性別等,建構于個體選擇能力之中,也是政治主體是否認同政黨政策、能力、價值觀的一種心理反映和情感表達?!巴尽狈Q呼在社會稱謂系統(tǒng)由黨內專用到社會通用的轉變,體現(xiàn)了對政黨理念認同、中國社會結構和社會價值觀的變革,它超越了傳統(tǒng)宗法意義上的倫理觀念束縛。差序化的關系內核與無產階級利益極度契合,明確劃分了敵我陣營的區(qū)別,形成“同志—群眾—敵人”的關系劃分,不斷吸引著“群眾”群體加入并成為“同志”的一員,使中國共產黨能夠最大限度地獲得各個階級的支持與肯定,體現(xiàn)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自我選擇和多元文化的意識認同?!巴尽彼N含的平等親和體現(xiàn)了黨在階級基礎上的政治團結和價值觀升華。
“同志”的使用體現(xiàn)出較強的政黨認同性。“同志”稱謂的使用變遷,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對人民群眾的引領力和主導力。意識形態(tài)是引領實踐活動在思想層面的具體反映。意識形態(tài)的形成受其所處經濟基礎、上層建筑的直接影響,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在社會主義社會處于絕對主導地位,反映人們日常生活的思想狀態(tài)并推動現(xiàn)實社會協(xié)調發(fā)展。延安時期是黨內使用“同志”稱呼的興起階段。隨著毛澤東同志的《紀念白求恩》《關心群眾生活,注意工作方法》等著作的學習與傳播,“同志”成為革命隊伍中普遍而又光榮的稱謂。新中國成立后,隨著社會主義改造的基本完成,階級敵人業(yè)已消滅,“同志”稱呼的使用進入盛行時期。廣大人民樹立起走社會主義道路的意識,社會主義新型社會關系及與此相適應的社會道德規(guī)范逐步形成,“同志”稱呼成為人民日常生活交際中使用頻率最高、適用范圍最廣的稱謂。
“同志”稱呼在社會稱謂系統(tǒng)中的核心地位被逐步取代,社會稱呼呈現(xiàn)多元化特征?!皫煾怠薄跋壬薄芭俊钡壬顐惱碓~匯回歸日常生活。目前黨內稱呼出現(xiàn)四種不良傾向:官職化、市場化、江湖化、親戚化。可將其分為兩種類型:一是“江湖稱謂”,在非正式場合習慣把領導稱為“老大”“老板”“老總”“頭兒”等,把同事稱為“兄弟”“哥們”,這種稱呼習慣嚴重沖擊著黨性原則和黨的政治規(guī)矩;二是“官銜稱謂”,這與“江湖稱謂”的非正式場合使用相對應,更多使用于正式場合?!胺觊L必叫,叫大不叫小,叫正不叫副,叫高不叫低”,往往被認為是最“正統(tǒng)”的稱呼方式,已成習慣。這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官本位”思想和官僚主義作風,反映出黨員干部黨性修養(yǎng)需要進一步提升。
在黨內互稱同志是中國共產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1943年劉少奇同志提出:“我們應該有意識地造成健全的布爾什維克傳統(tǒng)……發(fā)言一律稱同志,不稱首長?!盵4](P430-431)1959年,毛澤東同志建議“黨內一律稱‘同志’”。1965年中央通過《關于黨內同志之間的稱呼問題的通知》要求,“今后對擔任黨內職務的所有人員,一律互稱同志”。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強調,“黨內一律互稱同志,不要叫官銜;任何負責黨員包括中央領導同志的個人意見,不要叫‘指示’”[5](P13)。2003年湖北省委、黑龍江省委、深圳市委等通知黨內所有人員無論書面行文或日常工作一律稱“同志”不得稱職務職級。2014年,中央在全面清理黨內法規(guī)歷史性文件時,明確表明1965年頒布的《關于黨內同志之間的稱呼問題的通知》應繼續(xù)履行黨內一律稱同志的規(guī)定。2016年,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通過《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再次明確強調:“黨內一律稱同志?!贝撕螅芏嗟胤匠雠_相關政策規(guī)定積極響應。中央反復強調黨內稱謂問題,一是希望在黨的全面領導過程中充分發(fā)揚黨內民主,尊重每個黨員的基本權利與義務,加強黨內監(jiān)督的同志關系;二是繼承發(fā)揚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克服官僚作風,嚴明黨的政治規(guī)矩。
為了對“同志”概念背后的社會歷史變遷與黨內稱謂話語演進進行深入分析,本文基于話語分析范式,選取典型語料剖析“同志”概念的政治內涵和時代內涵。話語以獨有的形式將人們置于社會的主體地位,其社會作用在于描述相關實體以揭示社會意識形態(tài)與權力對社會身份、社會思潮、信仰和知識體系的構建性作用。緊密聯(lián)系語言語境是話語分析法的最大特點。通過結合社會條件觀察歷史演進中的話語變遷、發(fā)展趨勢和競爭走向來闡述社會歷史的變化與發(fā)展。需要注意的是區(qū)分內容分析法與話語分析法,前者體現(xiàn)“建設性”,通過具體的材料內容提出切實可行的對策建議;后者關注“批判性”,側重揭露問題、表達意識形態(tài)以啟迪思考。通過對語言的深度剖析,生冷的文字表達可以傳遞出明確的目的性信息——如身份識別、信息傳遞、社會層級等,屬于“小寫”的“話語”;除此之外,語言表達附加非語言要素,如動作、神態(tài)、技術手段和價值觀等要素,就屬于“大寫”的話語。通過搜集不同群體(包括共產黨員、公職人員、社交媒體、研究人員和人民群眾等)在不同場合(日常交流、文字表達、學術研究、政府文件等)使用“同志”的語料信息,運用話語分析法解讀表述主體所持思想、觀點、意識形態(tài)以揭示相關概念所蘊含的超語言意蘊。針對研究樣本所表達語言除分析文本自身結構、作用、語義等要素外,著重分析“同志”一詞在不同政治話語體系層面體現(xiàn)的政治原則、分類梳理研究“同志”在書面表達中使用的結構形式,結合語義變化解讀發(fā)展過程中所體現(xiàn)的政治內涵,探討中國共產黨百年發(fā)展過程中的黨內稱呼的使用變遷折射出的社會歷史發(fā)展線索,明確規(guī)范黨內稱呼是堅持群眾路線的客觀要求,進一步思考“同志”一詞,在現(xiàn)代生活中使用頻率的變化所折射出的價值理念和意識形態(tài)。
本文選取兩份語料作為話語分析實例,以話語分析理論的代表人物詹姆斯·保羅·吉的分析框架展開論述。該方法包括七種語言構建要素:語言怎樣使事物有“意義”;語言促成何種“活動”;語言促成何種“身份”;語言表明人與人之間的哪種“關系”;語言傳達主體何種“價值觀念”;語言如何構建或切斷事物之間的“聯(lián)系”;語言增強或削減了哪種“知識和符號系統(tǒng)”[6](P12-14)。本文選取兩份語料,借鑒詹姆斯·保羅·吉話語分析框架解讀“同志”一詞使用背后的獨特語義和復雜的政治內涵。
第一份材料以《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一至第三卷為研究樣本。除外交場合使用“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開場稱謂頻次較多外,在講話、批示、賀信等書面稱謂使用頻次最高的主要是“同志”,共使用864次,“同事”共出現(xiàn)46次。二者使用頻次相差較大,“同志”語法表現(xiàn)形式更加多樣并且增添了擁有共同理想和為共同事業(yè)而奮斗的政治色彩。通過對語料進行定量分析,《習近平談治國理政》中“同志”稱謂使用形式主要由四類構成(見表2)。
表2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一至第三卷中“同志”稱謂表述形式統(tǒng)計
四種語法使用分類中,“稱呼單用”多以“同志們”的表述作為演講開頭稱謂語使用,共出現(xiàn)136次,且使用頻次在第一至第三卷中呈上升趨勢,尤其在第三卷中出現(xiàn)了116次,占一至三卷總數(shù)的85%,這與第三卷收錄的文獻數(shù)量增加相關,同時也反映出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之后黨內稱謂的使用規(guī)范性要求明顯增強?!叭h同志”在講話(談話)中使用頻次最高,凸顯了在談話中號召群體性共鳴的常態(tài)化表述?!岸ㄕZ+同志”多以“領導同志”“年輕同志”等形式出現(xiàn),主要用于對群體范圍進行歸納使用,比如在第三卷第六章《準確把握“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的目標要求》一文中的表述——“各級黨委(黨組)要把主體責任扛起來,主要領導同志要擔負起第一責任人責任”[7](P414)。“定語+同志”的語法形式在第三卷原文中共計出現(xiàn)252次,是“同志”稱謂使用方法最多的一類?!靶彰尽毙问绞褂妙l次最高、應用類型最廣,在一至三卷原文中總計出現(xiàn)337次,占“同志”稱謂使用總數(shù)39%,使用范圍包括講話、演講、批示等,比如在第二卷第五章《做焦裕祿式的縣委書記》一文中寫到,“我一直認為,焦裕祿同志為縣委書記樹立了榜樣”[8](P139)。
話語分析的素材來源還有貼近生活的優(yōu)秀文學作品。與以官方話語體系為主要表述形式的語料不同,小說著重刻畫人物形象,是通過完整的故事情節(jié)和時代環(huán)境描寫反映現(xiàn)實社會生活的文學載體。此類素材雖不乏虛構成分,但卻扎根現(xiàn)實,蘊含著豐富的時代內涵和歷史回憶。本文選取《平凡的世界》作為話語分析素材?!镀椒驳氖澜纭酚?986年首次出版,是展現(xiàn)新中國文學發(fā)展水平的經典之作,2019年被人民文學出版社、學習出版社評為“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該小說描述了1975年至1985年這十年間現(xiàn)實社會中普通階層民眾在面對生活變故、信仰崩塌、渴望現(xiàn)代文明等境況時的思想矛盾和內心變化。材料具有鮮明的時代性和典型性,內含著豐富的時代記憶和現(xiàn)實痕跡,可以通過它來理解所處時代的意識形態(tài)與價值觀念?!镀椒驳氖澜纭吩诠适虑楣?jié)上安排了三條線索展開,以孫少平、孫少安、田福軍為中心。書中使用“同志”一詞的頻率高達369次,是稱謂使用頻率最高的詞匯,富有深刻的時代意蘊和真實的情感信息。本文將以其中若干重要情節(jié)進行展開,分析“同志”在社會轉折時期發(fā)揮出怎樣的社會作用,進一步探討在“同志”一詞使用中,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社會價值觀發(fā)生了怎樣的變化。其一,“同志”一詞在“文革”后期仍舊體現(xiàn)出較強的“敵—我”識別意識?!镀椒驳氖澜纭分校詫O少平為主線的故事中有這樣一個情節(jié)——孫玉亭在擴音器中盡量提升自己有些沙啞的嗓音說:“各位同志,把階級敵人帶上來”,隨后人群一陣騷亂,臺下的民兵把幾個勞教的“階級敵人”帶了出來[9](P64)。這段情節(jié)描述的場景明確把“同志”稱呼作為階級劃分的重要標準,是區(qū)分敵我的顯著標志。其二,“同志”概念是區(qū)分黨員與群眾身份的重要標志。以田福軍為主要線索展開的故事中,在面對結婚問題上他說到“她只是一名普通群眾,并不是我們的同志”[10](P412)。這里所說的普通群眾指社會個體,同志則指黨員身份。這里明確表明,普通群眾并不能再被稱為“同志”,反映出政黨認同與社會價值觀。
“同志”一詞以其獨特的社會稱謂成為黨內唯一一個在不同時期經由中央專門下文倡導的稱呼。但鮮有系統(tǒng)深入地從政治學角度探討其復雜的政治內涵和實際應用情況。本文希望通過對“同志”概念的話語分析揭示其折射的社會變遷、歷史發(fā)展、意識形態(tài)演變和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等重要信息?!巴尽狈Q呼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仍然面臨著“停留于紙面、運用于高層”的窘況,但自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重新明確強調“黨內一律稱同志”后,各地紛紛積極響應并出臺相關政策規(guī)定。這些政策規(guī)定的出臺有效促進了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的傳承,對嚴肅黨內政治生活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新時代進一步規(guī)范黨內對“同志”稱謂的使用,有助于加強黨的政治建設,大力發(fā)展黨內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