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意潔

（作者單位：上海師范大學）

中國書法源遠流長，流派眾多，很多名家都留下了精美之作。唐代是書法發(fā)展的鼎盛時期，出現(xiàn)了很多偉大的書法家。顏真卿作為唐朝著名書法家，他的作品《祭侄文稿》被世人稱為“天下第二行書”。他真情實感以及機身強大的感染力，構成了自身獨特的行書風格，其書法魅力讓每位觀賞者所震撼，同時也豐富了我國書法史。

一、顏真卿生平簡歷

顏真卿（709—785年）是我國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和書法家，字清臣，籍貫是今山東臨沂人，玄宗開元年間中進士，曾經(jīng)四次被錄用為監(jiān)察御史，遷殿中侍御史，但是在朝廷中受到楊國忠的排擠，被貶為太守，在今山東地帶任職，又經(jīng)歷了安史之亂，提拔為吏部尚書，最后因為李希烈的叛亂，顏真卿最終被縊殺。任官時期堅貞一志，被后人緬懷。顏真卿出身書香門第，家學淵博，從小就秉承法度第一的書法原則，由母族親自教導，之后又拜師于張旭，學習初唐四家在書法中的藝術風格，并且根據(jù)自身特點自成一家，改變了唐代以往的書法風格，將書法的橫輕豎重與自身崇高的精神品格相結合，不僅在楷書領域具有很多優(yōu)秀的作品，比如《麻姑仙壇記》《多寶塔碑》等等，在行書領域也名震天下，其中他的《祭侄文稿》的名聲最大，并且與王羲之的《蘭亭序》所媲美被譽為“天下第二行書”，促進了我國書法藝術的不斷發(fā)展和壯大。

二、《祭侄文稿》的背景

顏真卿的《祭侄文稿》創(chuàng)作于唐天寶年十四年，當時安祿山對朝廷謀反，顏真卿作為常山郡太守被叛軍緊緊逼迫，顏真卿的侄子顏季明和顏杲卿起兵討伐叛軍，不想被叛兵俘虜，最終顏季明未能生還。在這種背景下，五十歲的顏真卿創(chuàng)作了《祭侄文稿》，又被稱為《祭侄季明文稿》。該文稿寬二十八點八厘米，長七十五點五厘米，共有二十三行，二百三十五個字符，涂抹痕跡為三十四處。文稿真跡在明代時期存入了吳延家中，之后到了清朝有轉(zhuǎn)入內(nèi)服，現(xiàn)在在臺灣省“故宮博物館”保存。

三、《祭侄文稿》的行書風格

（一）用筆

《祭侄文稿》在用筆中面對筆勢的應用惟妙惟肖，在文稿中出現(xiàn)了很多粗重肥厚的筆勢，毛筆多以逆勢頂峰落紙，起筆的時候經(jīng)常用藏鋒的手法，減少對筆鋒的裸露，氣勢上藏頭護尾，氣勢軒昂。這種用筆手法把每個字的線條處理得扎實有力，并且具有彈性。為整篇文稿都增加了含蓄醇厚，渾圓轉(zhuǎn)曲，豐富文稿中的筆法。

顏真卿在《祭侄文稿》的創(chuàng)作中增加了大量原始外擴的鋪毫筆法，將整個字體的勢氣從內(nèi)向外擴張，然給每個字的線條像張開的弓箭一樣瓊勁有力，每個字體都盡顯沉著痛快，字體形態(tài)上的方圓變化更好的突出整篇文稿的氣勢磅礴。從文稿中可以看出顏真卿在書寫時候的速度也發(fā)生著變化，運用線條的圓轉(zhuǎn)力道表現(xiàn)出飛白和枯筆現(xiàn)象，豐富了線條的內(nèi)容，這種現(xiàn)象給文稿帶來了古樸蒼茫的氣象。

（二）結字

《祭侄文稿》中，顏真卿對每個字體的分割空間并不是均勻一致的，字體內(nèi)部空間的對比可以看出他是通過對字體的點畫和移動來達到的這種效果。顏真卿不同于唐代時期其他行書書法家利用空間均勻的對文字進行分割，而是運用較大的留白形成一套專屬自己的行書的風格，這種空間留白的關系也增強了黑白作品的黑白對比。顏真卿在很多字體的處理上都是通過中間稀疏，周圍密集的書寫手法來打造字體的虛實關系，打破了對文字均勻空間的限制，讓字體由內(nèi)向外運動擴散，表現(xiàn)出他對文字空間感的強烈把控。在對文字的處理上更是體現(xiàn)了顏真卿“密不透風”的書寫技巧，文字之間的虛實對比和強有力的對比更是體現(xiàn)了自足之間的清晰明確，為作品增添了豐富的視覺效果。

圖1 《祭侄文稿》局部圖

從《祭侄文稿》中的字組關系來看，可以發(fā)現(xiàn)顏真卿對文字之間的收方具有很明顯的輕重關系，例如“山”“作”“郡”“余”這四個大字中，“山”字雖然筆順稀少，但是通過結構的調(diào)整，讓“山”字變得更為緊湊。對“作”運用拉伸手法，讓中間多出空白，與“山”字進行比較，讓“作”字的更加疏朗。運用筆畫的輕重來將“郡”字的線條顯得更為濃重，整體來看沒這幾個字在重量上就形成了比較明顯的收房關系，“山”“作”“余”三字打破了線條的一致性，同時又為整體的章法保證了流動性。文稿中對線條的關系采用了多種連接的手法，不僅有大量的虛連和實連，還會經(jīng)常地將最后一筆與下一個字的第一筆進行連接，增強了字體之間的連貫性，產(chǎn)生多種意連。

（三）章法

線條的連接方式把握這通篇文章的整體節(jié)奏，對于墨水顏色的深淺變化也能表現(xiàn)出在章法的板塊性。顏真卿《祭侄文稿》從文字上可以看出，從文稿墨色的深淺變化的前五行共沾墨兩次，這樣循環(huán)往復的對墨色調(diào)節(jié)，給全文增添了快面性，有利于加強章法的虛實，從而讓侯然感受到文稿情感的波瀾起伏。在行書的字體中創(chuàng)意性地加入了草書的風格，讓線條更加的瓊勁有力。例如文稿中的“有”“知”兩字的書寫速度越來越快，到了最后更隨意進行書寫。最后“無嗟”兩個字，雖然在字體上是行書，但是行筆已經(jīng)更接近狂草。這種任意書寫的豪邁，奇趣橫生，從文稿開篇的行筆中帶有概述的莊嚴，到后來行書中帶有草書的奔放，更能夠表達顏真卿當時從悲痛到無法壓抑自己悲憤之情，再到對叛軍的憤怒的內(nèi)心波瀾?！都乐段母濉房梢钥闯?，顏真卿在書法創(chuàng)作的時候，更注重文字空間關系的處理，不僅僅局限于對單個字體結構的構建，而是著眼于整體的角度，完善筆法、章法以及空間組織之間的關系，讓成稿更加的具有藝術渲染能力。

四、顏真卿《祭侄文稿》的藝術價值

（一）把握時代脈搏

從時代背景來看，唐代的發(fā)展是我國發(fā)展的上升時期，不論是國家力量還是社會經(jīng)濟都比較繁榮鼎盛，文化的多元化交流，不同地區(qū)和民族之間的文化碰撞，都展現(xiàn)了唐代的蓬勃發(fā)展。這一時期的書法藝術，具有寬博厚重，秀麗雄渾的藝術特色。顏真卿正是在這種背景下，緊跟時代審美潮流，不僅吸收篆隸書法中的圓渾寬博，同時也形成了自己的書法特色，將時代潮流與自己的精神品格相互交融，形式個人獨具魅力的風格。他的“屋漏痕”的筆法，不僅是時代發(fā)展的結晶，也是適合自己的筆墨風格。

（二）人生經(jīng)歷和情感表達

回歸個人角度，顏真卿的書法風格與自己的學問和見識息息相關，他的作品更是反映了自身剛烈忠義，忍受磨礪的博大氣象。《祭侄文稿》作為顏真卿在國家陷入危難之時，自己的親人遇害的情況下帶著悲憤之情完成的。這也成就了《祭侄文稿》與其他書法作品的不同之處。每個字的線條像張開的弓箭一樣瓊勁有力，每個字體都盡顯沉著痛快，字體形態(tài)上的方圓變化更好的突出整篇文稿的氣勢磅礴。悲痛、憤怒的情緒影響顏真卿的落筆和行筆的快慢和輕重，盡顯蒼茫頓挫。

五、結語

書法作為中華民族偉大的文化結晶，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正是因為我國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讓中華民族能在幾千年間，依然屹立在世界文化的前端。書法不僅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代表，更是中華兒女作為表達真情實感的一種工具，一直深受人們喜愛。我國書法史上，顏真卿的《祭侄文稿》作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對后人的鑒賞和解讀有重大的藝術價值。不僅在對筆勢的運用惟妙惟肖，字體結構精心處理，在整體章法中具有秀麗雄渾，更人們從他的書法中感受顏真卿內(nèi)心的悲痛，感人肺腑。

在書法創(chuàng)作的時候，不僅僅要學習和研究先人優(yōu)秀的書法成果，熟練地掌握和練習各種書法技巧，可以結合多加門派的書法進行研究分析，吸取精華，結合自身風格形成適合自己、并且能夠擅長運用的書法風格。在書法創(chuàng)作中，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感也是一件比較難的事情。《祭侄文稿》之所以能夠被后人所喜歡和追捧，都離不開顏真卿真情實感的創(chuàng)作。我們在創(chuàng)作的時，也不能一味地應付了事，對待情感要不帶任何修飾，表達自己當下的真實心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