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波
對于古代埃及國家起源問題的探討涉及多種理論的介入,
BAndelkovic, “Models of State Formation in Predynastic Egypt,” Karla Kroeper, Marek Chodnicki, Micha Kobusiewicz, eds, Archaeology of Early Northeastern Africa: In Memory of Lech Krzyaniak, Poznan: Poznan Archaeological Museum, 2006, pp593-609; Roderick Campbell, ed, Violence and Civilization: Studies of Social Violence in History and Prehistory, Oxford and Oakville: Berforts Information Press, 2014; ECKhler, “Theories of State Formation,” WWendrich, ed, Egyptian Archaeology, Wiley: Wiley-Blackwell, 2010, pp36-54;[美]埃爾曼·塞維斯著,龔辛、郭璐莎、陳力子譯:《國家與文明的起源:文化演進的過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金壽福:《論古代埃及早期地區(qū)國家的形成》,謝維揚,趙爭主編:《國家起源問題研究的理論與方法——“國家起源研究的理論與方法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中西書局2020年版,第178-207頁。但是,以考古證據(jù)為基礎的對國家起源實際歷史進程的描述在埃及學領域成果更為豐富。隨著考古和文字資料的積累,近年來對于前王朝時期以及早王朝初期埃及對域外的認知問題尤其受到關注。整體而言,相關認知可以大致分為三個階段:涅伽達文化IIB—IIIA時期、零王朝時期(涅伽達IIIB—IIIC1早期)
因為涅伽達文化各個階段所對應的時間斷限是相對的,不同學者的意見差別較大。為行文方便,本文僅以涅伽達文化的不同階段作為時間標記,與公元前年代的具體對應情況可參見Alice Stevenson,“The Egyptian Predynastic and State Formation,”J Archaeol Res, Vol24(2016), p424; Fekri AHassan, “The Sequence and Chronology of the Protodynastic and Dynasty I rulers,”MChlodnicki, KKroeper & MKobusiewicz, eds, Archaeology of Northeast Africa: Studies in Memory of Lech Krzyaniak, Poznań: Archaeological Museum, 2006, pp687-722和早王朝初期。
在第一個階段里,下埃及在涅伽達文化占據(jù)主導地位之前比上埃及文化呈現(xiàn)出更多的豐富性。而且三角洲地區(qū)的一些遺址中存在與域外商業(yè)、文化交流的證據(jù)。比如三角洲西北部的布陀(Buto),與敘利亞、巴勒斯坦和美索不達米亞有聯(lián)系,在近東地區(qū)廣泛進行貴重材料的貿(mào)易交換。布陀一地還出土美索不達米亞風格的黏土釘,這表明其建筑風格也受到兩河流域的影響。在所謂烏魯克文化擴張期間,美索不達米亞文化廣泛延伸,對伊朗、敘利亞、安納托利亞和埃及文化都產(chǎn)生了影響,處于上埃及通往三角洲交通要道上的馬底(Maadi),也與巴勒斯坦銅器時代存在聯(lián)系。在馬底和法爾卡(Tell eFarkha)發(fā)現(xiàn)的驢的遺骸,可以證明這些地方在陸路運輸方面對跨文化貿(mào)易所起到的中介作用。整體而言,這一時期下埃及和兩河流域、巴勒斯坦等地區(qū)存在著廣泛的文化和貿(mào)易聯(lián)系。
但是在上埃及,與域外相關的信息即便在涅伽達文化IIC時期還是少見的,而且域外信息或者物品很明顯是當時社會精英階層社會地位的重要標志。在這一時期的希拉康波里100號墓的裝飾壁畫中,標志戰(zhàn)爭勝利的“打擊敵酋”,用于水路運輸和貿(mào)易交流的鐮刀形大船,利用陷阱狩獵以及大人物力分雙獅等場景,都包含著當時社會精英階層在制造武器、獲取食物、交流協(xié)作、權力展示等方面的特權。
SHendrickx, “Iconography of the Predynastic and Early Dynastic Periods,” Emily Teeter, Before the Pyramids: The Origins of Egyptian Civilization, Chicago: Oriental Institute of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2011,p77其中大人物力分雙獅的形象帶有兩河流域的藝術特征。涅伽達文化III初期,進口物品更多地是在隨葬品豐厚的墓葬中出現(xiàn)。定年于涅伽達文化IIIA1(或IIIA2)時期的阿貝多斯Uj墓出土的象征王權的權杖、帶有最早文字信息的標簽、[英]
伊恩·肖著,顏海英譯:《重構古埃及》,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7年版,第262頁。工藝精湛的黑曜石碗等物品,足以證明“蝎王”王國高度發(fā)達的管理體系,盡管其王國范圍仍無從知曉。最主要的是,墓中有來自黎凡特南部的約800罐、4200升葡萄酒。從黎凡特進口物品必經(jīng)三角洲,再結合標明物品產(chǎn)地的標簽所顯示的布托以及下埃及的其他地點,可以證明上埃及對下埃及貿(mào)易的控制。
然而,王權與王國的信息實則存在更早。涅伽達IID時期的阿比多斯U-547號墓中出土了權杖的碎片,大約屬于涅伽達III初期的阿比多斯Ua和Uk墓中也發(fā)現(xiàn)了大量從黎凡特南部進口的器皿。
Stan Hendrickx, “The Emergence of the Egyptian State,” CRenfrew, PBahn, eds, Cambridge World Prehistory,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4, pp259-278這說明,此時的上埃及阿貝多斯的統(tǒng)治者不但控制了三角洲地區(qū),而且極有可能與域外建立了直接的貿(mào)易聯(lián)系。
SHendrickx & LBavay, “The Relative Chronological Position of Egyptian Predynastic and Early Dynastic Tombs with Objects Imported from the Near East and the Nature of Interregional Contacts,” ECMvan den Brink & TELevy, eds, Egypt and the Levant: Interrelations from the 4th Through the Early 3rd Millennium BCE, London: Leicester University Press, 2002, p72在涅伽達文化IID時期的法爾卡發(fā)掘出的大型矩形泥磚建筑,也被認為是來自上埃及政治中心的定居者為了控制北方貿(mào)易路線而建造的。
Alice Stevenson, “The Egyptian Predynastic and State Formation,”p441
同樣屬于涅伽達IID時期的,在阿貝多斯U127號墓發(fā)現(xiàn)的象牙刀柄的兩塊碎片之上雕刻了“外國人”進貢的場景。較小的碎片尚存五個人物形象,都是長發(fā)、濃須并身著長袍。右側的兩人將陶罐舉過頭頂,第三、第四、第五人分別拿著權杖、項鏈和皮毛。在另一塊較大的碎片之上,雕刻著上、下兩排被捆綁的敵人,其中下面一排的人物形象不完全相同,至少有兩個被俘者的頭型、服飾與較小碎片上的5人有差別。德雷爾(Dreyer)認為刀柄較小碎片上的陶器與早期的黎凡特南部青銅時代的陶器類型非常相似,這些陶器及其搬運者也都來自近東地區(qū)。
GDreyer, “Motive und Datierung der dekorierten prdynastischen Messergriffe,” CZiegler, ed, Lart de lAncien Empire égyptien: actes du colloque organisé au Musée du Louvre par le Service Culturel les 3 et 4 avril 1998, Paris: La Documentation Franaise, 1999, p205如果這種解釋成立的話,涅伽達文化在此時的影響和控制范圍或許不止于下埃及地區(qū)。
AJack Josephson, GDreyer, “Naqada IId: The Birth of an Empire Kingship, Writing, Organized Religion,”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Research Center in Egypt, Vol51(2015), p166
斷代于涅伽達IIIA時期的戈貝爾·艾爾-阿拉克刀柄(Gebel elArak Knife Handle),一般被認為是埃及前王朝時期便受到美索不達米亞影響的最有力證據(jù)。在刀柄一面的上部,有一個大人物正在力分雙獅,他身著長袍,蓄有胡須,頭戴氈帽。這種主題和形象顯然是兩河流域烏魯克時代晚期(Uruk IV,約公元前3350年—前3200年)或者敘利亞的藝術風格。下方是獵犬、獅子、山羊等動物,似乎是狩獵場景。刀柄的另一面,展示了陸戰(zhàn)和水戰(zhàn)的情景,但是戰(zhàn)爭雙方人物形象除了頭發(fā)長短的區(qū)分外,其他方面無從區(qū)分。刀柄兩面淺浮雕所表現(xiàn)的主題,和100號墓的主題有明顯的重合之處:大人物力分雙獅、打擊戰(zhàn)俘、狩獵、鐮刀形大船。
lisabeth Delange, Le poignard égyptien dit “du Gebel elArak”, Paris: Musée du Louvre, 2009
早期兩河流域文化對埃及前王朝的印章、文字、
Orly Goldwasser, “Cuneiform and Hieroglyphs in the Bronze Age: Script Contact and the Creation of New Scripts,” Pearce Paul Creasman and Richard HWilkinson, eds, Pharaohs Land and Beyond: Ancient Egypt and Its Neighbors,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7, pp183-193權杖、陶器風格等方面的影響并無太大爭議,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在零王朝之前,上埃及的精英階層已經(jīng)完成了對兩河流域藝術主題和風格的篩選,選用了其中展示王權的內(nèi)容和方式,在前王朝和早王朝之交的納爾邁調(diào)色板上,這種影響依然有所反映。納爾邁調(diào)色板上的兩只長頸怪獸頸部纏繞的形象明顯來自烏魯克滾筒印章上面的藝術形象。
Glenn MSchwartz, Jerrold SCooper, “The Study of the Ancient Near East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The William Foxwell Albright Centennial Conference, 1996, p14同時,埃及的精英階層形成了對埃及已知世界邊緣的一種認知,從中也有可能發(fā)展出對混亂與秩序主題的關注。戈貝爾·艾爾-阿拉克刀柄中對動物的狩獵極有可能是遏制混亂、建立秩序的一種象征性表達。這在以后的歷史時期是反復出現(xiàn)的藝術主題。
零王朝時期是王權觀念和國家職能形成的最為關鍵的時期。這一時期的王權職能、國王身份和國家邊界發(fā)生了巨大變化。荷魯斯、王名框(serekh)
等證據(jù)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表明王權與宗教信仰結合在一起,國王的權力具備了更為權威的來源。從蝎王權標頭、布魯克林刀柄、戰(zhàn)場調(diào)色板等文物判斷,不但王權的形象和權力體系逐漸清晰,而且零王朝時期不同地方政權之間的爭霸以及國家的統(tǒng)一已經(jīng)是大勢所趨。雖然從考古證據(jù)來看,這一進程既不是從上埃及到下埃及這樣的單一線索,也不一定是通過武力征服來實現(xiàn)。
Marcin Czarnowicz, “Between Core and Periphery: Early Contacts between Egypt and the southern Levant in Light of Excavations at Tell el Farkha, Eastern Nile Delta,” JanaMynáová, ed, Egypt and the Near East: the Crossroads, Proceedings of a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the Relations of Egypt and the Near East in the Bronze Age, Prague, 2010, p17單純從下埃及的考古情況來看,這一進程是模糊的。大約涅伽達IIIBC1時期,在塔爾汗(Tarkhan)和赫爾萬(Helwan)發(fā)現(xiàn)了最早的書寫在王名框里的塞肯/卡的王名,按照早王朝時期的情況,載有國王名字的器物通常發(fā)現(xiàn)在國王治下的高官墓中,因此,如果塞肯/卡不是地方性質(zhì)的君主,那么此時的下埃及已經(jīng)處于上埃及的支配與管理之下。
另外,從相關的證據(jù)來看,零王朝時期的戰(zhàn)爭、狩獵等場景增多。蝎王權標頭上的浮雕便傳遞出一種基本信息:國王是國家職能的承擔者,人民的福祉、社會的安寧、國家的安全皆系于國王一身。在這一時期的諸多文物之上,“他者”的象形也愈發(fā)鮮明。比如定位在這一時期的“戰(zhàn)場調(diào)色板”,在正面下部刻繪了一場軍事勝利的場景。上部有兩個敵人被帶有朱鹮和鷹隼的旗幟所俘獲,旗幟伸出人的手臂抓住被捆綁的戰(zhàn)俘前行。旗幟下方是一組無序的“敵人”被獅子、兀鷲所撕咬、啄擊的場景,敵人或被捆綁,或匍匐逃亡。他們?nèi)沓嗦?,頭發(fā)卷曲并帶有胡須。需要注意的是,在右上方描繪了一個被捆綁的囚犯,他的身后是一個穿著斑點長袍的男人。因上半部分缺失,無法斷定其身份。學者們對調(diào)色板上的敵人身份的解釋也有分歧,有利比亞人、三角洲居民和上埃及居民等不同的觀點。
KMCiaowicz, La naissance dun royaume: lEgypte dès la période prédynastique à la fin de la Ière dynastie, Kraków: Uniwersytet Jagiellonski, 2001, p178
文字的運用使零王朝時期器物上的信息更為明確。城市調(diào)色板(或稱利比亞調(diào)色板)上便有表示“利比亞”的象形字符的運用,調(diào)色板兩面所雕刻的防御工事,牛、驢和羊三排動物以及一排灌木叢,可能表示對利比亞一些城市的征服。雖然“城市”上面的鋤頭符號也可能意味著“建設”而不是“征服”,但是早期象形文字的運用情況已非常明顯,其上表示“利比亞”的符號也與后來的納爾邁象牙標簽上面的符號極為相似。
努比亞布罕(Buhen)附近的戈貝爾·蘇萊曼(Gebel Sheikh Suleiman)巖畫展示了關于努比亞的信息。畫面左側有一個荷魯斯立于王宮之上的王名框,王名框前面是一個雙手縛于背后的戰(zhàn)俘。戰(zhàn)俘前面是兩個類似于表示城鎮(zhèn)的埃及象形文字符號,每個符號標志上面都站著一只鳥。畫面的右側則是很明顯的敵人戰(zhàn)敗場景:一艘船的下方有四具敵人尸體,船的左側跪著雙手被綁在身后的戰(zhàn)俘,他的前胸被箭射中,脖頸似乎被一根繩索系在船上。
TAHWilkinson, Early Dynastic Egypt, London: Routledge Press, 1999, p179結合刻畫的地點分析,這幅巖畫展示的是對努比亞人的一次軍事勝利。
在零王朝時期,有關他者或者域外的信息器物類型包括調(diào)色板、權標頭、刀柄、巖畫、石質(zhì)器皿等,此處不做一一分析。很多器物本身就是權力象征的標志,如權標頭便有蝎王權標頭、皮特里博物館UC 14898A號權標頭等??偨Y這些器物上的人物形象,具有如下特征:他者的形象通常是被俘者或者進貢者,呈明顯的被捆綁狀態(tài),他們的肢體動作顯示了其卑微可憐的神態(tài);這些被俘者通常是裸體的,長發(fā)并有胡須。當然,單純地從發(fā)式、胡須、辮子等特征來判斷這些“他者”的形象還是有難度的。雖然A維特在這方面進行了細致的研究,但是前王朝時期域外人物形象的模糊性也是非常明顯的。
AJde Wit, Enemies of the State: Perceptions of “otherness” and State Formation in Egypt, part 1, Text, Leiden University: Faculty of Archaeology, 2008,p74
至前王朝早期,對域外觀念的建構已經(jīng)臻于成熟。文字的運用可以更為明確地表明器物所指代的人物身份,如納爾邁的調(diào)色板、印章上面的“瓦什”“利比亞”等字符。登王的象牙標簽上打擊敵酋的畫面,也明確地指明敵酋是“東方人”,威爾金森認為是亞洲人。
TAHWilkinson, Early Dynastic Egypt, p157卡阿王統(tǒng)治時期的一個象牙投槍之上雕刻著典型的亞洲人形象。投槍最上部刻著兩個讀作“亞洲”的象形符號,這無疑標明了下面人物的身份。這個亞洲人長發(fā)、長須,雙手被綁在身后。他的頭發(fā)從圖像上判斷明顯是編成辮子的。
AJde Wit, Enemies of the State: Perceptions of “otherness” and State Formation in Egypt, part 2, Appendices,p219
隨著王權觀念的成熟,一些有關域外的場景具有了儀式化特征,同時也具備了模式化特征,在納爾邁的權標頭的浮雕圖案上,納爾邁坐在神龕里帶著俘虜前行。俘虜?shù)膬蓚仁恰敖缡钡臉酥?,在下方顯示了戰(zhàn)利品的數(shù)量:40萬頭牛、1422萬只山羊,以及12萬名俘虜。納爾邁權標頭上的信息已明確地把埃及和域外截然分開,國王是秩序的維護者,是戰(zhàn)利品的獲取者,也受到神祇的眷顧和保護。從“界石”的符號來判斷,正是從早王朝初期開始,保持王國的秩序(瑪阿特)明確地被規(guī)定為古代埃及國王的重要職責,
Ellen FMorris, “Propaganda and Performance at the Dawn of the State,” Jane AHill, Philip Jones and Antonio JMorales, eds, Experiencing Power, Generating Authority: Cosmos, Politics, and the Ideology of Kingship in Ancient Egypt and Mesopotamia, Philadelphi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Museum of Archaeology and Anthropology, 2013, pp33-64秩序與混亂的對立是各個歷史時期諸多王室銘文和官方文獻的主題,這種對立可以通過多種比喻和象征的方式表達出來。
Stan Hendrickx and Merel Eyckerman, “Visual representation and state development in Egypt,” ArchéoNil, No22(2012), pp58-62
雖然古代埃及的很多儀式化場景都具有重復和模式化的特征,但是不等于說這些場景完全沒有真實的歷史內(nèi)核,而且,一些儀式化的重復不等于對“歷史”場景的照搬挪用。如果第一王朝初期埃及和域外聯(lián)系減少甚至中斷是事實的話,
AJde Wit, Enemies of the State: Perceptions of “otherness” and State Formation in Egypt, part 1, Text,pp90-120
那么,古代埃及將域外視為蠻荒邪惡之地便是從前王朝開始的,到早王朝初期正式成為一種官方和王室意識形態(tài)。而這種建構并不一定完全來源于外部,早王朝時期的國家統(tǒng)一依然是統(tǒng)治者所面臨的嚴峻問題,所以“惡化”外界形象,強調(diào)內(nèi)部統(tǒng)一有序,這是對君主權力和國家職能的一種確認。
* 吉林大學青年學術骨干支持計劃“西周時期北方邊域與族群研究”(2019FRGG05)的階段性成果。
① (漢)孔安國傳,(唐)孔穎達等疏:《尚書正義》卷一四,(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438頁。
②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2786號。
③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第4340號。
④ 朱鳳瀚:《商周家族形態(tài)研究》(增訂本),天津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331頁。
⑤ (漢)孔安國傳,(唐)孔穎達等疏:《尚書正義》卷一九,(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519頁。
⑥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第2836號。
⑦ (晉)杜預注,(唐)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一五,(清)阮元??蹋骸妒?jīng)注疏》,第394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