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引墨

剛剛在人藝看完由白樺編劇、藍天野導演的話劇《吳王金戈越王劍》。該劇三十幾年前公演過，這次是復排。越王勾踐由著名演員濮存昕扮演。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這幾日要寫這篇文章，我一直在腦海里思索集體和個人的關系，所以，看戲時，帶了一點這個角度，發(fā)現有很多可以討論的地方，很有意思。

越王勾踐在吳國忍受了難以想象的侮辱，最終獲得吳王的信任，被放回越國。勾踐繼續(xù)臥薪嘗膽，并且還因為親自在皇宮種田而能理解民間的疾苦，得到了老百姓的擁護，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愿意為了這個國家奉獻，甚至犧牲生命都在所不惜。

我想起王鶴梓同學在百度詞條里查到的集體榮譽感的概念：集體榮譽感是指一種熱愛集體，關心集體，自覺地為集體盡義務、做貢獻、爭榮譽的道德情感。假如我們把越國視作一個集體，那么越國的老百姓可說是不僅為了集體榮譽感，還為了救這個集體逃出危難而盡了全力。

但是，越王打敗吳國之后，還沒有返回越國，就派功臣文種先回越國大興土木修復王宮。那些曾經以國家集體為重，對此事有很多疑惑的百姓想要與越王當面對質，卻被攔在了門外。

我其實是想說，有時候，一些美好的詞匯，比如“集體榮譽”，用在力量型的活動上，比如“人心齊，泰山移”這樣的事情當中，會簡單純粹，結果很好判斷。但用在另外一些事情上，比如，為了在運動會上體現班級的集體榮譽，而被迫寫空洞無真情實感稿子的時候，我們恐怕就要問：這樣的集體榮譽，目的是什么？是要積攢大家的力量移動一座“泰山”嗎？還是為了利用“集體榮譽”讓大家做一些浪費時間卻毫無實際意義的事情？

當一個普通人，像一滴水融進集體的海洋里，是很難保持自己的真實想法的，但是，若干年前，胡適先生就在一次講演中說道：“人格方面，是要愛自由和愛獨立，比生命還重要，做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把自由獨立看作最重要的，這樣人格才算圓滿?！?/p>

如果把一個人的自由和獨立思考的權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么，每個人就不會輕易被類似“集體榮譽”這樣的概念所控制，而能夠分析判斷任何一個概念后面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