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歲的蔡晴川營長率領全營200多名戰(zhàn)士,抵抗一萬多名敵人,進行了三河壩戰(zhàn)役中最慘烈的一戰(zhàn)。戰(zhàn)士們打完最后一顆子彈,甩出最后一顆手榴彈,跳出戰(zhàn)壕,與敵人展開肉搏。全營除一人外,全部壯烈犧牲。他們被稱為“最后的敢死隊”。
“沒有三河壩戰(zhàn)役,就沒有井岡山會師?!眳⒓舆^南昌起義的開國上將蕭克將軍擲地有聲的這句話,揭出一場鮮為人知的大戰(zhàn)。如今,這句話被刻在大埔縣三河壩戰(zhàn)役紀念園內。
探訪“最后的阻擊戰(zhàn)”陣地
八一起義軍三河壩戰(zhàn)役紀念園的廣場陳列著參加戰(zhàn)役的將帥雕像:朱德、林彪、陳毅、許光達、周士第等,以及參加過戰(zhàn)役、在新中國成立前犧牲的將領。三河壩戰(zhàn)役烈士紀念碑的碑身正面鐫刻著朱德題寫的碑名“八一起義軍三河壩戰(zhàn)役烈士紀念碑”正楷鎏金字。碑座鐫刻著時任起義軍第二十五師師長、開國上將周士第撰寫的碑文。
碑文如下:
八一起義軍一部和大埔等處人民,在三河壩地區(qū)堅決抗擊帝國主義走狗蔣介石、廣東軍閥、廣西軍閥的進攻,激戰(zhàn)數晝夜,殲滅敵人一部,給敵人沉重打擊。這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zhàn)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和毛澤東同志領導中國人民反對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所進行的千千萬萬次英勇戰(zhàn)斗中的一次。在這次戰(zhàn)斗中,起義軍第二十五師參謀處長游步仁同志、第七十五團第三營營長蔡晴川同志和幾百個中國人民優(yōu)秀兒女光榮犧牲。我們與烈士訣別已經有三十六年又二個月了,但是烈士們的堅強革命意志,勇敢戰(zhàn)斗精神無時無刻不鼓舞著我們前進,無時無刻不鞭策著我們前進。烈士們精神不死,永遠活在中國人民的心中。周士第撰寫并書一九六三年十二月。
三河壩地處險要,上扼興梅,下控潮汕,北臨閩贛,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紀念園復原修建了當年的戰(zhàn)壕,并模擬展示戰(zhàn)斗場面,栩栩如生。標示為“最后的阻擊戰(zhàn)場”,紀念“最后的敢死隊”。給敵軍重大殺傷后,指揮部決定“次第掩護,逐步撤退”。第二十五師第七十五團三營留守筆枝尾山,24歲的蔡晴川營長率領全營200多名戰(zhàn)士,抵抗一萬多名敵人,進行了三河壩戰(zhàn)役中最慘烈的一戰(zhàn)。戰(zhàn)士們打完最后一顆子彈,甩出最后一顆手榴彈,跳出戰(zhàn)壕,與敵人展開肉搏。全營除一人外,全部壯烈犧牲。這名幸存者,便是時任三營十一連三排排長、后來的開國大將許光達。
人民軍隊歷史的重要轉折點
1927年8月1日,中國共產黨領導發(fā)動南昌起義,打響了武裝反抗國民黨的第一槍。八一起義軍根據中共中央的預定計劃,撤離南昌,揮師南下,目的是“先得潮、汕、海陸豐,建立工農政權。如情勢許可,自以早取廣州為佳”,再舉北伐,完成中國革命。
起義軍取道臨川、宜黃、廣昌南下廣東。9月18日進抵大埔縣城。20日,實施前委汀州會議分兵軍事決策:周恩來、賀龍、葉挺等率領主力順汀江、韓江而下,向潮州、汕頭進發(fā);第九軍副軍長朱德率領第十一軍二十五師和第九軍軍官教導團共約三千多人,據守三河壩,阻擊梅縣、閩西來敵,掩護主力南下。
朱德和周士第、黨代表李碩勛察看了素有“得此控閩贛,失此失潮汕”之稱的三河壩地形,在筆枝尾山、龍虎坑、下村一帶,挖掘戰(zhàn)壕、構筑工事。10月1日,戰(zhàn)斗打響,起義軍與多于數倍的敵軍惡戰(zhàn)。3日下午,敵軍借江面濃霧和密集炮火,渡過韓江。在敵眾我寡、彈少援絕、三面夾攻之下,為了保存實力,指揮部決定由蔡晴川率部阻擊,余部撤退。
三河壩戰(zhàn)役異常慘烈,據1927年10月18日《新聞報》報道:“此次國共兩軍惡戰(zhàn),為從來所未見。”起義軍待敵船將靠岸,“始開槍射擊,全船軍士連船夫盡遭擊斃?,F韓江兩岸,死尸遍野,野犬食人肉,徹夜嗥叫,如同鬼哭。土人將尸骸曳之投河,河之為塞。七日,潮州湘子橋面一日之間撈起漂尸六百具”。分兵后,朱德率三千起義軍,勝利完成了牽制敵軍、掩護主力進軍潮汕的任務。
此役后,朱德率領余部800多人南下,得知八一起義軍在潮汕已經失敗,在饒平縣茂芝全德學校召開干部會議,作出“隱蔽北上,穿山西進,直奔湘南”的戰(zhàn)略決策并轉而向西。經過“贛南三整”,建立了人民軍隊的基本原則。再到湖南宜章休整,發(fā)動湘南起義,到井岡山與毛澤東領導的秋收起義部隊會師。
三河壩戰(zhàn)役在黨和人民軍隊的發(fā)展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它是勝利的失敗,失敗的勝利,顯示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軍隊的戰(zhàn)斗力和繼續(xù)革命的決心。它保存了革命的火種,逐漸把一支正規(guī)軍事力量打造為新型軍隊,實現井岡山會師,為井岡山工農起義軍注入重要力量。它是中國共產黨人探索革命新道路,實現革命戰(zhàn)略和軍事戰(zhàn)略轉變的重要轉折點。
(《南方都市報》 鄒高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