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涵
回婆婆家過年,聽戲是不變的傳統(tǒng)。搭上戲臺子,畫上大花臉,唱個通宵是常有的事。
在我三四歲的時候,就被婆婆拎著去聽戲了。臺下滿滿當當坐著人,里里外外包圍住了戲臺。那時我還太小,談不上愛不愛聽戲,只知道臺上的人又是哭又是笑,不知道他們在干嘛。只見一個抹成白臉的人走到臺上,然后被黑面老者一個掃堂腿狠狠地撂倒,一時間臺下的老爺爺們熱烈地鼓起掌,大喝道:“死得好!”那“白面”便走下幕臺。我更生疑惑了,這戲真是有意思,能將這些個老古董逗得像三歲孩童般。
最受歡迎的哪能少了賣糖人的小販,每每我都會被那小販的吆喝聲吸引過去。那是溫軟的江南語調,聽不明白卻覺得很舒服。那各式各樣的糖人早化得沒了樣子。小伙伴們便拿著癟了肚子的“豬八戒”,沒了“金箍棒”的“孫悟空”到處跑,我也樂意跟他們追鬧。
直到到了懂事的年紀,才明白戲里的意思。蕓蕓眾生中,歡樂的、痛苦的,在小小的一方戲臺上輪番上演。你方唱罷我登場,為人們演繹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人生。
有一年,我隨父母去了古樸的浙江紹興,投宿在一條老巷中。晚上,路上行人都朝著巷口趕去。我也跟著去湊熱鬧。遠遠望去,一個精美的大戲臺被人們層層圍住,臺下水泄不通。無奈,我只能站在遠處觀看。臺上的人舉步輕盈,唱腔溫婉。臺下仍舊是人們的叫好聲。
再回婆婆家,我與她說起這次觀看越劇的經(jīng)歷,她兩眼忽地明亮起來。
一曲唱罷,余音繞梁。人生如戲,且行且惜;歲月如歌,且行且唱。
(指導教師:周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