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布爾是一位杰出的昆蟲學家和文學家。他成功的重要標志,是他根據(jù)自己幾十年的仔細觀察和悉心研究,又花30年時間寫成了《昆蟲記》。法布爾的《昆蟲記》獲得的成功,與司馬遷的《史記》所獲得的成功有些類似,兩者的文學價值,是兩位作者始料未及的。
法布爾取得這種成功并非易事。因為他92個春秋,有77年是在19世紀度過的。那時的法蘭西,在文學上,是個群情共振的雨果、巴爾扎克、左拉文學時代;那時的西方,在生物學上,是個勢不可當?shù)睦R克、達爾文、魏斯曼生物學時代。在這樣一個時代,要在文學和生物學上都占有一席之地,若非具備高超的文學表達才能和博大精深的昆蟲學造詣于一身,就不可能有這部膾炙人口的《昆蟲記》。
在那個時代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他要跨過兩大高坎,一是貧窮,二是偏見。他生在窮苦人家,靠自己打工,才上了小學、中學,獲得中學教師職位后,又業(yè)余自學,花12年時間,先后取得雙學士和博士學位。此時,他發(fā)表了有關昆蟲及植物的出色的論文,得到達爾文的青睞,好心的教育部長也設法推薦他到大學開課。但是,教育、科學界的權威們,瞧不起他的自學學歷,使他“登上大學講臺”的夢始終沒有實現(xiàn),開辟獨立的昆蟲學實驗室的提議也一直得不到支持。他長年靠著中學教員的薪水維持七口之家的生計。然而,他依然銳意進取。他先是節(jié)衣縮食,擠出一枚枚小錢,購置用于放昆蟲的壇、罐、箱、籠,一寸一寸空間地擴增設備,年復一年地積累研究資料。后來,他索性用積攢下的一小筆錢,在小鎮(zhèn)附近購得一處生荒地上的老舊民宅,將全家搬到這里,并用當?shù)仄樟_旺斯語給這個處所取了個風趣的雅號——荒石園。通過不懈努力,他將這里建成了一座花草爭妍、百蟲匯聚的樂園。他守著這園子,度過了他生命最后的35個春秋。他在這里,不知疲倦地從事獨具特色的昆蟲研究,將研究成果精心寫進一卷又一卷《昆蟲記》。因之,有人把甘于寂寞和清苦、幾十年如一日進行研究與創(chuàng)作的精神,稱為“法布爾精神”。我想,這種精神,也是我們的一面鏡子。
(作者曹建勛,選自《文匯報》,有刪節(jié))
人物速評
法布爾窮畢生之力深入昆蟲世界,在自然環(huán)境中對昆蟲進行觀察與實驗,真實地記錄下昆蟲的本能與習性,著成了《昆蟲記》這部昆蟲學巨著。人們常說文學需要激情,科學需要冷靜。但法布爾卻用自己的一生和《昆蟲記》告訴我們:文學和科學并不是涇渭分明的,它們都需要激情和冷靜,而在這二者之上的是需要真實和真誠。舍此,不論是文學還是科學都不會成功,甚至不能稱之為真正的文學或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