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記》,一本繾綣溫柔的個人回憶錄,四百年前誕生于江南文人沈復之手,記錄自己與夫人陳蕓的愛情生活故事?!陡∩洝肥且徊克綐O高且影響頗大的自傳體散文,在筆記體文學中占有重要位置。在當代,它的人文美學意義進一步凸顯。沈復與妻子蕓娘二人的生活地域空間,集中于當今長三角一帶。書中以優(yōu)美的文筆,為讀者描繪了一幅普通市民的江南生活圖卷,令人神往。
沐浴在文風昌盛的江南之地,飽受文化熏陶,沈復夫妻身上也有一種對文化的天然敬愛。蕓娘淡泊財物,慷慨把珠花借給別人,但是對于破書殘畫反而極珍惜。遇到殘缺不全的書,她必定搜集分門,匯訂成帙,統(tǒng)名之曰“斷簡殘編”;碰到破損的字畫,她也必定會覓故紙粘補成幅,有破缺處,請沈復補全。這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藝術(shù)的高貴追求。
江南風景優(yōu)美,經(jīng)濟繁榮,文人雅士數(shù)量眾多。沈復曾經(jīng)借住在朋友的蕭爽樓,與一眾朋友有文雅的交往,大家約定好這里有“四忌”:忌談官宦升遷、公廨時事、八股時文、看牌擲色,有犯必罰酒五斤。有“四取”:慷慨豪爽、風流蘊藉、落拓不羈、澄靜緘默。書中描寫的文人風氣、文士生活,是一種詩意的棲居,風流不羈、高雅脫俗。
書中描寫的吳越之地的地域性格,具有豐滿的層次,不是一味沉浸于“雅”,而多維度揭示了其曠達、瀟灑的一面。沈復愛慕蕓娘,不是因為她的小鳥依人,而是敬愛她“具有男子之襟懷才識”,這般見識與風度,就遠遠超脫于當時一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