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以《體驗漢語·留學篇》為例，分析短期漢語零起點口語教材練習的設置理念，闡述練習在教材中的整體安排，從詞語和句子練習、會話練習、綜合練習等類別論述練習題型的設置，提出交際性練習的設計包括連貫一體的練習設置方式、實用有趣的練習內容設計、多元豐富的練習參與方式。

【關鍵詞】短期漢語教材 口語教材 練習設置 零起點漢語教學

【中圖分類號】G?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50-9889（2020）27-0129-03

隨著來華留學生的日益增多，學習者層次悄然發(fā)生著變化，其中短期來華學習者大量增加，相應教材的需求也不斷增加，尤其對短期漢語零起點口語教材的需求最為突出，而這類教材一直較為稀缺。《體驗漢語·留學篇》是較早的一部短期漢語口語教材，最早出版于2005年（2019年修訂）。教材以短期留學生的需求為依據(jù)、以實用的交際任務為主線編寫而成。教學對象是零起點漢語學習者和初學者。研究者趙金銘認為，《體驗漢語·留學篇》是國內第一部嘗試運用體驗式教學理念的短期漢語教材，在國內外具有較大的影響力。本文以《體驗漢語·留學篇》為個案，探討短期漢語零起點口語教材練習設置理念、練習在教材中的整體安排、練習題型以及交際性練習的設計等問題，以期為短期漢語零起點口語教材練習的設計與編寫提供一定的啟示。

一、短期漢語零起點口語教材練習設置理念

短期來華留學生在來華以前生活在母語環(huán)境下，較少接觸漢語，很多學生完全沒有接觸過漢語，或只有一點漢語基礎知識，缺乏在生活中使用漢語的經驗。他們來到中國后最緊迫的需求就是盡快掌握基本的漢語交流能力，滿足生活需要。為完成培養(yǎng)學生漢語交際能力的任務，短期漢語口語教學需要進行大量科學有效的課堂訓練。此外，為鞏固和拓展課上所學知識，短期漢語口語教學還需開展一些課堂活動，以實現(xiàn)有效學習，如通過小組交流以及活動化的口語表達方式練習口語。

基于以上需求，《體驗漢語·留學篇》從內容到形式都進行了一定的創(chuàng)新，并運用了較為先進的練習設置理念。

第一，以學習者為中心的理念。以往，人們把“教”視作教學的出發(fā)點。后來強調從學習者的角度出發(fā)，將教學立足于“學”。關注“教”還是關注“學”，反映出是以教師為中心還是以為學習者中心，也產生了完全不同的教材編寫結果。如果漢語教學關注“教”，在教材編排過程中按照語言知識體系進行，則會出現(xiàn)學習者缺失的狀態(tài)，“學習者的心理過程沒有受到應有的關注”。而關注“學”，即以學習者為中心，則會從關注結構、功能和系統(tǒng)轉變?yōu)殛P注認知和習得過程，促使學生在學習和練習的過程中成為教學的主體?！扼w驗漢語·留學篇》堅持以學習者為中心，始終從學習者的視角來設計練習。

第二，體驗式學習理念。體驗式學習理念強調學習者“在做中學”，“在學中練”，注重學習者學習的主觀能動性，激發(fā)學習者的學習潛力。用活動和練習貫穿教材，幫助學習者在練習和活動中獲取學習經驗，掌握漢語技能。《體驗漢語·留學篇》作為國內第一部運用體驗式教學理念編寫的短期漢語口語教材，貫徹體驗學習理念，鼓勵學習者在做中學，在練中學。

第三，任務化和交際化理念。《體驗漢語·留學篇》根據(jù)學生實際需求設置語言功能和練習，以任務化、交際化為出發(fā)點設計練習，增強學習者的參與意識。在完成任務化、交際化練習的過程中，學習者會感受到課堂練習具有實用價值，其課堂投入必然會大大加強。

第四，互動性和趣味性理念。由于教學對象為短期漢語學習者，因此如何在短時間內迅速吸引學習者，就成為教材和練習的重點之一?；诖?，《體驗漢語·留學篇》高度重視課堂氣氛的營造，運用互動性、趣味性強的練習吸引學習者投入更多的注意力。

此外，《體驗漢語·留學篇》練習的整體安排還考慮到短期速成漢語教學的特點，在時間安排上注重靈活性，使教材具有較好的伸縮性，以適用于不同層次和需求的學習者。

二、練習在教材中的整體安排

國內主流的漢語教材每課一般設有5～6個板塊，其板塊設置通常為課文、生詞、語法、注釋、練習。總體而言，基本按照“主體+練習”的二元結構來設計。《體驗漢語·留學篇》沒有采用傳統(tǒng)的“主體部分+練習”的二分法設計練習，而是采用了“多元整合法”整體安排練習，將練習巧妙地融合在每一課中。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短期漢語教學靈活性極強，因此教材也必須具有一定的伸縮性。《體驗漢語·留學篇》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提供了可以靈活使用的練習，如“寫漢字”和“自測練習”?！皩憹h字”是為了讓學生對漢字和漢字文化有一個感性認識而安排的練習環(huán)節(jié)。此外，每3節(jié)課后設有一個“自測練習”，便于師生在課堂上選用或者進行自測。

從《體驗漢語·留學篇》每一課的練習整體設計可以看出，練習始終貫穿于教材的每個部分，課文等主體部分和練習部分有機整合，沒有輸出和輸入的明顯界線，學習者的“注意間距”被縮小。這既符合記憶規(guī)律，又有益于消除學習者的疲勞情緒。這種層遞式的練習設置方式在短期漢語口語教材中頗有特色。

三、練習題型的設置

有關練習的分類很多，本文依照“詞語和句子練習”“會話練習”“綜合練習”等類別進行分析。

（一）詞語和句子練習

1.詞語練習。詞語是交際的基礎，詞語練習不是孤立的，應該體現(xiàn)可運用性?！扼w驗漢語·留學篇》的詞語也是在使用中學習，在創(chuàng)設的語境中學習，目的是使學習者能夠活用詞語，引導學生在理解的基礎上運用。此外，練習中“小詞庫”的靈活設置，為學生靈活選擇和運用詞語提供了很好的幫助。據(jù)統(tǒng)計，《體驗漢語·留學篇》的小詞庫主要運用在“替換練習”“看圖選擇”“雙人活動”“看圖比較”等多種題型中?！靶≡~庫”為非正式的學習方式，將詞語學習嵌入句子學習和會話練習中，極具靈活性和個性化，是對詞語學習的全新解讀和運用。

2.句子練習。句子練習體現(xiàn)了詞語與句子練習的結合，是口語表達的基礎?！扼w驗漢語·留學篇》句子練習題型包括“替換練習”“看圖選擇”等。如果說“替換練習”具有機械性練習的特點，那么“看圖選擇”則是根據(jù)圖片的內容尋找相應的句子，具有一定的應用性、實用性和趣味性。

（二）會話練習

會話練習主要包括機械性會話練習和創(chuàng)設情景型會話練習，具體題型有“看圖會話”“選擇搭配”“問與答”等。在“看圖練習”中，學習者需要看圖片完成對話。該練習幫助學生及時掌握本單元關鍵句的使用方法，并在情境中鞏固口語輸出能力。會話練習為隨后以表達意義為目的的自由語言運用的練習做好準備，旨在訓練語言的準確性和場景性。

（三）綜合練習

綜合練習具有一定的開放性和綜合性，具有半開放性和自由練習的特質，而且題型也十分多樣。具體題型包括“看圖比較”“雙人活動”“小組活動”“全班活動”等。

總體而言，《體驗漢語·留學篇》題型較為豐富，從“模仿練習”到“半自由表達練習”再到“創(chuàng)造性練習”，且練習目的較為明確，設計也較為合理。豐富多樣的題型可以激發(fā)學生學習漢語的熱情和興趣，也便于老師靈活地組織課堂教學。

從詞語到句子到會話再到綜合練習，通過諸多的練習題型，《體驗漢語·留學篇》嘗試為學習者提供盡可能多的復習、接觸、擴展目的語的機會，使學習者在此基礎上更好地進行復習總結，逐步提高對目的語的使用能力，有序地幫助學習者向更高層次的目的語水平前進。

四、交際性練習的設計

在語言教學中，交際性原則至關重要，即“在實踐中為學生設計和提供盡可能真實的交際情景，使學生感到有交際需要而進行內容合乎實踐的模擬性交際，學會用最合宜的方式進行表達”。此外，有研究者提出，衡量教材練習的標準有兩個：一是認知標準;二是交際標準。認知標準體現(xiàn)認知規(guī)律，而交際標準則是衡量一部口語教材的綜合標準。因此在某種程度上，交際性練習是教材特別是口語教材編寫的關鍵。

交際性練習常被作為目的語學習在中高級階段的任務。那么，在初級階段甚至是從零起點開始，練習的交際性是否能夠實現(xiàn)、怎么體現(xiàn)，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體驗漢語·留學篇》十分注重練習的交際性，在這方面進行了積極的嘗試，這也成為本教材的一個亮點。

（一）連貫一體的練習設置方式

研究者楊惠元提出了“一條龍練習法”，該練習法強調教材應依照“語音—詞語—會話—成段表達”等步驟進行自成系統(tǒng)的練習。盡管該框架略顯粗糙，且與口語教材的實際并不能完全對應，但是其提到的練習之間的關聯(lián)性和接續(xù)性值得關注。教材設計應注重完整的學習過程以及循環(huán)的一體式學習方式，并不斷追蹤習得結果，以獲得最佳的學習效果，因此練習之間形成自上而下的統(tǒng)一性和連貫性十分重要。如果各個練習之間不具備緊密的縱向練習，學習者很難對所學內容和自身水平進行全面整體深入的評估，各個練習“各自為戰(zhàn)”，無法形成合力，也就無法達到最佳效果。

《體驗漢語·留學篇》在練習的接續(xù)性方面非常用心，練習之間的組合設計得合理科學。以第八課《請問，去銀行怎么走？》為例，在“活動”（即綜合練習）部分，練習的接續(xù)性是這樣體現(xiàn)的：“語音練習—問與答—替換練習—看圖選擇—雙人活動—看圖比較”。研究者周健將交際能力訓練分成模擬交際、接近真實的交際和真實的交際幾類。練習之間的關聯(lián)也要注重從模擬交際到接近真實的交際到真實交際這樣的步驟?！扼w驗漢語·留學篇》秉承這一理念，注重學習過程，有效避免了片段式、割裂式的學習。

（二）實用有趣的練習內容設計

《體驗漢語·留學篇》在內容方面堅持有趣、實用的原則，以滿足短期漢語學習者的需求，練習中最有特色的部分是雙人練習部分。

短期漢語口語教材應該幫助學習者從被動接受知識向主動獲取吸收知識轉化，因此重視學習者實際交際認知特點和情感需求就顯得十分重要，在交際性練習內容的設計上也要盡量體現(xiàn)實用性和趣味性。對于這一點，《體驗漢語·留學篇》一直十分注重。

此外，雙人練習也經常利用表格等形式進行互動，雙方要通過交際才能獲得對方的信息。學習者雙方通過課堂活動的互動過程體驗真實自然的交際活動，達到身臨其境的效果，這在很大程度上也增加了練習的趣味性。

（三）多元豐富的練習參與方式

學習者在互動中可以滿足關系需求、交往需求以及自我實現(xiàn)的需求。《體驗漢語·留學篇》在練習設計時關注學習者之間的交流和互動，強調學習需要通過交流與合作的互動過程實現(xiàn)，而不是學習者個體的簡單積累、加工、獲取過程。

《體驗漢語·留學篇》練習在參與方式上較為多元，具體形式包括“單人練習”“雙人練習”“小組練習”“全班練習”。教材中的雙人練習比例很大，學習者個人先針對活動準備詞語和句子，隨后和同伴及小組成員一起完成任務，最后分組向全班匯報。在雙人活動、小組活動及全班活動中，學習者之間進行互動。高質量、高效率的互動過程促進“意義協(xié)商”的產生，并進一步促進對目的語的習得。而在互動過程中，學習者通過大量的語言交流加深了解、增進感情，可以在一個相對輕松的語言環(huán)境中參與課堂活動，從而營造一種最接近目的語環(huán)境的學習氛圍，逐步逐層地向目的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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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周永強（1977— ），滿族，遼寧人，深圳大學（見習）講師。

（責編 黎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