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英,劉婷,李明波,陳弘嚴,張健豪
(宜賓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四川 宜賓)
隨著現(xiàn)代人生活工作習慣的改變,頸椎病的發(fā)病率呈上升趨勢[1],神經根型頸椎病(cervical spondylotic radiculopathy,CSR)在頸椎病中約占60%[2]。臨床觀察中發(fā)現(xiàn)其中最易受累的神經根位于C5-C6之間,C6-C7間次之,也有大量病例多表現(xiàn)為兩個頸椎節(jié)段以上的受累[3,4]。因此找到最佳針刺穴位用以毫火針針刺治療CSR顯得尤為迫切。
有研究嘗試普通針刺“下頸夾脊穴”(雙側 C5~6、C6~7夾脊穴為主)在臨床上取得了一定成果,目前針灸療法已被廣泛接受并應用于治療CSR且效果顯著[5],然而由于所選針和穴位的不同,所得療效存在差異,臨床上并未明確治療CSR的最佳針灸療法?!跋骂i夾脊穴”取于雙側C5/6、C6/7頸椎棘突下旁開0.5寸的頸夾脊穴,頸夾脊穴位于督脈和足太陽膀胱經之間,督脈為“陽脈之?!?,有推動溫煦固攝作用,足太陽膀胱經為巨陽,兩陽氣交匯,從而達到溫通陽氣、內養(yǎng)元神、外柔筋的效果[8-10]。通過針刺“下頸夾脊穴”則可疏通督脈與足太陽膀胱經經氣,達到疏通氣血、調節(jié)經絡、止痛的功效。針灸治療CSR的常用穴位有12個,以夾脊穴最為常用[11-13],針刺夾脊穴可改善頸椎病患者椎動脈血流動力學的紊亂、緩解疼痛和局部肌肉緊張度、改善組織缺血缺氧狀態(tài)[7],相較于對照組的傳統(tǒng)選穴,“下頸夾脊穴”可顯著改善血液循環(huán),促進炎癥吸收,加快損傷組織修復[14,15]。多數(shù)研究將針刺“下頸夾脊穴”與其他診療手段如推拿、中藥相結合治療CSR[16,17],關于單純“下頸夾脊穴”的療效探究減少。毫火針在火針基礎上發(fā)展演變而來,兼具毫針與火針二者的功效,對穴位同時具有機械和溫熱的物理剌激和有無菌性灼傷的生理剌激,有活血化瘀,調和止痛的作用。
從中醫(yī)臟腑辨證角度選穴治療神經根型頸椎病,調理臟腑以治本和針刺“下頸夾脊穴”以治標的方法提出針刺“下頸夾脊穴法”,此法內治臟腑,外調經絡,標本兼治。為頸椎病的治療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
選取2017年7月至2018年7月于宜賓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就診的神經根型頸椎病患者50例為研究對象,對50例患者依據(jù)其就診時間先后進行編號,奇數(shù)號計入治療組25例,偶數(shù)組計入對照組25例。治療組平均(3.2±12.11),其中年齡最大71歲、最小38歲;男性11例、女性14例。對照組平均(49.82±9.12),其中年齡最大63歲、最小32歲,男性16例、女性9例。經統(tǒng)計學對比,在治療組與對照組組間,性別、年齡等一般資料未發(fā)現(xiàn)統(tǒng)計學差異(P<0.05),兩組具有可比性。本次研究已通過醫(yī)學倫理審查,且取得患者同意。
1.2.1 西醫(yī)診斷標準
采用1992年全國第二屆頸椎病專題座談會上制定的診斷標準:
(1)具有較典型神經根型癥狀(麻木、疼痛),且范圍與頸脊神經所支配的區(qū)域相一致。
(2)壓頸試驗或臂叢牽拉試驗陽性。
(3)影像學所見與臨床表現(xiàn)相符合。
(4)痛點封閉無顯效(診斷明確者可不作此試驗)。
(5)除外頸椎病變(胸廓出口綜合癥、網球肘、腕管綜合癥、肘管綜合癥、肩周炎、肱頭肌腱鞘炎)所致以上肢疼痛為主的疾患。
1.2.2 中醫(yī)診斷標準
據(jù)國家中醫(yī)藥管理局1994年頒布的《中醫(y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中的診斷標準:
(1)有慢性勞損病史或者外傷史,或者有頸椎先天畸形,頸椎退行改變等。
(2)多見于40歲以上的中年人,長期埋頭工作者或者長時間看電視、錄像者,多呈慢性發(fā)病過程。
(3)頸部僵硬,頸肩疼痛伴上肢放射痛,頸后伸時加重。
(4)頸部功能可受限,病變頸椎棘突及椎旁常有壓痛及向上肢的放射痛,患側肩胛骨內上角處多有壓痛和條索樣硬結,受壓神經根皮膚節(jié)段分布區(qū)感覺減弱,腱反射異常,肌萎縮,肌力減退,臂叢神經牽拉試驗陽性,壓頭試驗陽性。
(5)頸椎X線示:頸椎曲度變直或呈反弓,椎體增生,鉤椎關節(jié)增生明顯,椎間隙變窄,椎間孔變小,CT可見椎體后贅生物及神經根管變窄。
(1)符合上述的中、西醫(yī)診斷標準,診斷確切者;
(2)年齡在20~75歲之間,意識清晰,能夠配合采集臨床資料者;
(3)知情同意并能按醫(yī)生要求完成各項治療及調查者。
(1)其他型頸椎病患者及頸椎外病變患者;
(2)有手術適應癥者;
(3)僅有影像學表現(xiàn)異常,而無頸椎病臨床癥狀者;
(4)X線片顯示有骨結核、骨質疏松和椎體融合的病例;
(5)合并妊娠或哺乳期婦女及其他嚴重疾病,精神病患者;
(6)合并有其他嚴重的心腦血管、肝、腎、血液系統(tǒng)、內分泌系統(tǒng)疾病的患者;
(7)患部皮膚有感染及皮損者以及精神病患者;
(8)不能按本觀察要求治療者,無法判斷療效者及資料不全者。
觀察指標:后頸部肌肉肌電圖、局部神經傳導、視覺模擬評分。
1.6.1 實驗組
選取“下頸夾脊穴”(C5/6、C6/7棘突下旁開0.5寸)為主穴,肩井、天宗、肩三針、曲池、后溪、阿是穴為配穴?!跋骂i夾脊穴”為雙側取穴,其余穴位均為患側取穴。針具選擇“劉氏毫火針”(0.25×40mm,中國中醫(yī)特色療法研究有限公司監(jiān)制)。患者取坐位或俯臥位,施針穴位用記號筆標記“+”,常規(guī)消毒,將毫火針用酒精燈燒紅后,迅速刺入所選穴位,深度約為0.5~1.0寸,所有穴位均直刺,20min后出針。隔日1次,3次為1個療程。療程間休息3天,3個療程后統(tǒng)計效果。
1.6.2 對照組
選取大椎、天柱、阿是穴、肩井、風府、風池、百會、曲池、后溪(是兩側均有的穴位均雙側取穴)。針具選擇“劉氏毫火針”(0.25×40mm,中國中醫(yī)特色療法研究有限公司監(jiān)制)。患者取坐位或俯臥位,施針穴位用記號筆標記“+”,常規(guī)消毒,將毫火針用酒精燈燒紅后,迅速刺入所選穴位,深度約為0.5~1.0mm,所有穴位均直刺,20min后出針。隔日 1次,3次為1個療程。療程間間隔3天,3個療程后統(tǒng)計效果。
采用SPSS 19.0統(tǒng)計軟件,計量資料以均數(shù)和標準差表示,組內治療前后比較用配對T檢驗,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
兩組在治療后肌電圖動作電位峰值相比治療前均有明顯提升(P<0.05);在治療后,實驗組相比于對照組有更明顯的提升(P<0.05)。見表 1。
表1 實驗組與對照組在治療前后肌電圖動作電位峰值對比( , UV)
表1 實驗組與對照組在治療前后肌電圖動作電位峰值對比( , UV)
注:與治療前對比a P<0.05;與對照組對比b P<0.05。
組別 n 治療前 治療后實驗組 25 697±23 842±17ab對照組 25 671±25 781±23a
兩組在治療后腋神經神經傳導速度相比治療前均有明顯提升(P<0.05);在治療后,實驗組相比于對照組有更明顯的提升(P<0.05)。見表 2。
表2 實驗組與對照組在治療前后腋神經神經傳導速度對比( , ms)
表2 實驗組與對照組在治療前后腋神經神經傳導速度對比( , ms)
注:與治療前對比a P<0.05;與對照組對比b P<0.05。
組別 n 治療前 治療后實驗組 25 5.9±1.7 3.8±1.4ab對照組 25 5.5±2.1 4.3±1.8a
兩組在治療后視覺模擬評分對比相比治療前均有明顯提升(P<0.05);在治療后,實驗組相比于對照組有更明顯的提升(P<0.05)。見表 3。
表3 實驗組與對照組在治療前后視覺模擬評分對比( )
表3 實驗組與對照組在治療前后視覺模擬評分對比( )
注:與治療前對比a P<0.05;與對照組對比b P<0.05。
組別 n 治療前 治療后實驗組 25 7.2±2.5 3.4±2.3ab對照組 25 7.6±3.1 4.2±2.1a
神經根型頸椎病是一種常見的頸椎退行性疾病,椎間盤退變、脊神經根受壓迫均會導致出現(xiàn)相應癥狀,臨床典型表現(xiàn)主要為持續(xù)強烈性頸肩背部疼痛、麻木及腱反射發(fā)生改變。
肌電圖在CSR的定位診斷中有重要價值,能動態(tài)觀察神經電活動,幫助受損神經定位[6]。李琳[1]研究發(fā)現(xiàn)神經根型頸椎病在綜合治療前后,肌肉電活動發(fā)生改變,脊神經根受損產生的自發(fā)收縮電位明顯減弱,因此可通過測量治療前后肌電圖動作電位峰值來判斷治療效果。大部分神經根型頸椎病患者發(fā)病時疼痛分布范圍與腋神經支配區(qū)域大致相同[2],陳雨函等[3]發(fā)現(xiàn)神經根發(fā)生病變后,周圍的近端神經傳導速度發(fā)生減慢,而遠端神經傳導速度則無明顯變化,林敏嬋等[4]通過實驗證實了神經根型頸椎病患者腋神經的傳導速度有所減慢,通過測量治療前后腋神經神經傳導速度能反映出治療的效果。本實驗中測量了兩組對照組患者的肌電圖動作電位峰值、腋神經神經傳導速度及疼痛度前后改善情況。兩組患者的肌電圖動作電位峰值中,實驗組較對照組有明顯的改善;患者的腋神經神經傳導速度中,實驗組較對照組有明顯的改善;患者的疼痛度實驗組較對照組有明顯的改善,差值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梢姾粱疳樶槾獭跋骂i夾脊穴”比針刺傳統(tǒng)穴位治療神經根型頸椎病有更好的療效。
綜上所述,毫火針刺“下頸夾脊穴”對比針刺傳統(tǒng)選穴治療神經根型頸椎病,能更顯著降低肌電圖動作電位峰值、腋神經神經傳導速度及疼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