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秀清
摘要:透過李白的《獨坐敬亭山》的講解,看到李白“無奈”而不“妥協(xié)”的內心世界;感受到李白“孤寂”而不“失落”的情感世界。李白的“八級”孤獨,給我們帶來了什么啟發(fā)?希望能走近李白,理解李白,領略到詩人的優(yōu)秀品格,變得豁達,變得靈秀,能接受生活的考驗。
關鍵詞:李白;孤獨;無奈;灑脫;不妥協(xié)
李白的《獨坐敬亭山》是統(tǒng)編版四年級下冊第六單元語文園地·日積月累中的一首詩。解讀時,要透過文本去感受李白的“無奈”而不“妥協(xié)”的內心世界,感受李白“孤寂”而不“失落”的情感世界,再從詩中去獲得啟示。
獨上敬亭山的李白寫下千古絕唱
敬亭山,在哪里呢?在安徽宣州。它既不險峻,也不是很幽深,算不上什么名山,海拔只有286米,遠遠沒有我們深圳的梧桐山(943米)高。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詩仙”李白常來這個地方,曾“七上”敬亭山。李白是這里的???,其知名度自然就高了,引得各地名流來此觀光,特別是詩人,可謂絡繹不絕,白居易、杜牧、劉禹錫等文人墨客來了后都詩興大發(fā),喜留墨寶,安徽的敬亭山儼然成了“江南詩山”。
相傳,公元753年,李白第一次到宣城,引得當?shù)匚膲Z動,達官貴人聞風而來,“追星族”盛情款待,爭相“買單”,以能陪李白游山玩水為榮,以能陪李白吟詩作對為樂。之后的游敬亭山,幾乎都是前呼后擁,當李白吟出“屈盤戲白馬,大笑上青山”“時游敬亭山,閑聽松風眠”“送客謝亭北,逢君縱酒還”“歌舞共謳吟,歡笑相拜賀”等詩句時,總能博得滿堂喝彩:“好詩!好詩!”“妙?。∶畎?!”……李白和“粉絲”們游敬亭山應是盡興的。
“安史之亂”爆發(fā),李白最要好的朋友杜甫被抓,他的另一個好朋友王昌齡丟了性命,他自己則被叛軍追得到處跑,貧困和疾病折磨得他身心疲憊。公元 761年,李白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來到安徽宣城,此時再也沒有高朋滿座的場面了,再也沒有敬亭論詩的瀟灑了。他步履蹣跚地爬上敬亭山,獨坐許久,觸景生情,情不自禁地吟唱出:“眾鳥高飛盡,孤云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李白是“孤獨”而又“灑脫”的
表面看這首詩寫的是“孤獨”,在我看來卻是滿滿的“灑脫”。我看到的是一個豐富而有趣的人。即使一個人,他也能玩得很嗨。這說明了什么呢?說明他的內心很強大。前段時間,網(wǎng)絡上流傳一張《國際孤獨等級表》,從低到高,共十級。李白一個人游敬亭山,屬于第八級——“一個人去游樂園”,比十級——“一個人去做手術”低了兩級,但也接近頂級孤獨,算高級別的了。李白的“八級”孤獨,是灑脫的,這種高級孤獨不知撫慰了多少后人,也不知“收割”了多少“粉絲”。杜甫是李白“粉絲”中的代表,他是最懂李白的,有詩云:“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p>
“眾鳥高飛去,孤云獨去閑。”以前來敬亭山游玩,總是前呼后擁的,現(xiàn)在卻是一個人,不僅如此,連天上飛的鳥兒也好像嫌棄他,一看見他,就遠走高飛,直到消失不見;天上飄著的云彩,看了看李白,也飄然而去?!伴e”在這里不是“悠閑”的意思,而是“空虛”的意思?!叭チ魺o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保?洪應明《菜根譚》)哎,走吧,都走吧,這些年來,親人離他而去,朋友離他而去,現(xiàn)在,連鳥兒和云彩也離他而去?!伴e”字不但準確地寫出云朵飄走速度之慢,也寫出了詩人之“閑”,暗示他已獨坐許久?!坝袝r白云起,天際自舒卷。”(李白《望終南山寄紫閣隱者》)此時的李白,就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他的身邊還剩下誰呢?誰還會對李白不離不棄呢?孤寂的李白,放眼望去,陪伴他的只剩下敬亭山了,只有敬亭山張開懷抱接納他這位年邁的游子。于是,李白不禁發(fā)出了“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的感慨。“厭”在這里不是“討厭”的意思,而是“滿足”的意思。李白和敬亭山互相對望,誰也看不夠誰。能夠欣賞敬亭山的,只剩下李白;而能夠欣賞李白的,也只剩下這座敬亭山了。李白獨自坐在敬亭山上,孤獨像潮水一般涌來:滿腹經(jīng)綸又如何?有人賞識又如何?得到世人尊重又如何?靜下來的李白,也許懷疑起人生來:上天派遣我來到人間,莫非只是要我走一遭、經(jīng)一番磨難而已?
大家可曾記得李白暢游山水、到廬山遙看瀑布時寫下的詩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庇质欠裼浀盟斡[天門山時看到長江沖破山口吟唱出的詩句?“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倍吹骄赐ど侥兀俊跋嗫磧刹粎?,只有敬亭山?!彪m沒有了往日的豪情,但流露出來的是高級孤獨——灑脫。
李白是“無奈”而不“妥協(xié)”的
“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薄傍B”也好,“云”也罷,都是“浮云”,隨它去吧,有敬亭山懂我就夠了。李白原以為“我輩豈是蓬蒿人”(李白《南陵別兒童入京》),可以輔佐朝廷治理國家,卻因稀里糊涂上錯了船,到頭來落了個流放的下場;本來“欲平治天下”,就像他臨終前吶喊出的“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李白《臨路歌》),年紀大了又遇上戰(zhàn)亂,“鳥”飛走了,“云”也飄走了,“王者之師”做不成了,“博施于民而能濟眾”的圣人也做不成了,理想被現(xiàn)實摧毀了,對于一個飽學之士,只能無奈地選擇“隱居”,自己真是失敗啊……李白的“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道出了多少中國古代士大夫的心聲。如南宋詞人辛棄疾也流露過類似的心情:“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賀新郎》)
敬亭山讓李白得到一種慰藉,敬亭山讓李白徹悟:我該遠離世事紛爭,歸隱山林,修仙煉道。耳順之年的“詩仙”再也不會任性地吶喊:“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李白《行路難·其二》)他沉穩(wěn)地輕撫長須,仰天低吟:“眾鳥高飛盡,孤云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這是“仙人”才能達到的“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莊子·天下》)的人生至境。他的仙風道骨,在這首詩里得到了充分體現(xiàn),它代表了文人的尊嚴、本色、隨性。李白蔑視權貴、不同流合污,是當時的一股“清流”。
他看淡一切,放下一切,大道至簡,在大自然中修身養(yǎng)性,參禪悟道,與天地融為一體,做到“天地人和”。在我看來,那種背景下,李白此舉是積極的,是一種超越自我的“不妥協(xié)”的心境。
李白的“八級”孤獨給我們的啟示
培根說:“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靈秀,數(shù)學使人周密,科學使人深刻,倫理學使人莊重,邏輯修辭之學使人善辯?!毕M蠹易x了《獨坐敬亭山》這首詩,能走近李白,愛上李白的詩,從而變得豁達,勇于接受生活的考驗。
“我們經(jīng)歷的所有孤獨,都是成長的必經(jīng)之路?!比蛐鹿诜窝撞《舅僚?,居家隔離的我們,會無所適從嗎?如果會,就去李白的詩中汲取力量,獨善其身,做好自己;如果不會,恭喜你,你也有李白的“八級”孤獨,會和自己相處,享受孤獨。也可以改寫這首詩,舒緩一下焦慮情緒,比如,“父母上工去,唯吾獨守閑。相看兩不厭,只有讀書山?!保üP者即興而作)在困難面前,我們要學會“不妥協(xié)”“不失落”,轉“?!睘椤皺C”,在孤獨中找點利于身心健康的事情做,比如,做做家務、讀讀名著、寫寫書法、看看新聞等,不虛度光陰,把自由時光用好,靜心修養(yǎng),與你的愛好“相看兩不厭”,充實地過好每一天。
參考文獻:
李春芳.孤獨者的狂歡:談李白《獨坐敬亭山》中的心境[J].安徽文學(下半月),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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