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農民工群體是社會長期關注的焦點。目前我國農民工群體人口總量大,收入與教育水平不斷提高,新生代與老一代農民工出現明顯的代際差異。本文采用內容分析法,對《人民日報》微博近3年有關“農民工”的新聞報道進行整理,分析當前新聞報道中農民工群體的媒介形象,將“農民工”新聞報道中的媒介形象與社會現實對比,反思當下新聞報道的不足。
關鍵詞:農民工;媒介形象;《人民日報》;新生代農民工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0)08-0052-02
農民工是指擁有農村戶籍,在本地或外出從事非農業(yè)產業(yè)的勞動者。2018年,我國農民工總人數達2.88億,其中外出務工者達1.72億人,[1]隨著城鎮(zhèn)發(fā)展而水漲船高的工資是農民工涌入大都市的誘因。[2]2002年后,《人民日報》中農民工相關報道開始顯著增加,[3]農民工“討薪”新聞成為常年的社會議題。2018年,外出務工的農民工月均收入4107元,略低于城鎮(zhèn)私營單位人均年工資49575元(月均4131元)。[4]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農民工群體的內部結構也在發(fā)生變化。2018年,80年代后出生的“新生代”占農民工總量的51.5%,高等教育以上學歷占比為10.9%,38%進城農民工自認為是居住城鎮(zhèn)的“本地人”。[1]教育、身份認同的轉變使“新生代”等群體與“城鎮(zhèn)人口”之間的差異性逐漸彌合,“舊生代”標簽已不能描述比重過半的“新生代”。
本次研究旨在通過調查媒體報道中有關農民工群體的報道呈現來分析主流媒體報道中農民工的媒介形象特點,探究近年來農民工新聞中的媒介形象能否代表現實中的農民工群體、體現農民工群體的變化與發(fā)展。
一、研究方法與樣本采集
研究者選取《人民日報》微博賬號下關于農民工的新聞報道作為研究文本,使用“農民工”“務工”為檢索詞對2017年1月1日到2019年12月31日期間的新聞進行高級搜索,篩除無關報道后,共獲得54篇新聞報道作為最終研究樣本,并從報道主題、人物狀態(tài)、人物行為、報道目的等方面對新聞報道中“農民工”媒介形象建構進行研究。
二、數據統計與分析
研究者使用Excel軟件對樣本從報道主題、人物狀態(tài)、人物行為等方面進行分析和研究。2017年的新聞報道共23篇,2018年19篇,2019年12篇,新聞報道數量呈現逐年遞減趨勢。
(一)新聞報道主題
通過分析圖1數據,近3年31%的報道涉及農民工的社會保障、權益維護等議題,其中包括高頻的“討薪”議題:“討薪”事件新聞、“討薪”法律宣傳、兩會“討薪”議題等。同時,“醫(yī)療保障”“就業(yè)扶持”等議題也占據相當數量。這反映了農民工群體近3年仍面臨著“討薪難”、收入保障不足,社會保障缺失等困境,同時也體現了主流媒體對農民工群體基本生存權益與保障問題的關注。
第二高頻主題為“社會關懷”,達到26%,這體現了主流媒體對于關懷農民工群體的大力宣導。而第三高頻主題為“反映生活”,占比達到22%。這類報道包括反映農民工群體生活節(jié)約、生存條件差以及“留守兒童”問題等。前3類報道總共占比79%,間接地反映了農民工群體相對弱勢的社會地位。
(二)農民工群體人物狀態(tài)統計與分析
按照人物狀態(tài)類目對新聞樣本中涉及的農民工群體或個體狀態(tài)的新聞進行分析,得到圖2:體現農民工“生活條件差”狀態(tài)的報道數量最多,共計16例;體現“友善或奮進”品質、“經濟困難”的報道皆為7例;“外表臟”“生活得到改善”“危難或身故”的報道分別為4例、3例、2例。
通過數據分析,新聞報道中的“農民工”群體人物總體呈現負面狀態(tài)。具體表現為生活條件差、經濟條件差等,部分新聞報道中涉及的農民工個體還有“外表臟”的負面特點。而涉及積極狀態(tài)的報道主要體現了人物友善奮進的品質,涉及人物生活改善的報道較少。
(三)農民工群體人物行為分析
如圖3所示,農民工的人物行為中,“被關懷”的報道數量最多,為7例,其次行為分別為“討薪”5例、“怕影響他人”4例、“艱苦度日”3例、“遭遇不幸”3例、“奉獻”2例、“關懷他人”1例、“落戶”1例。
盡管包含“討薪”關鍵詞的新聞報道數量較多,但其中部分新聞報道為政策性宣傳、社會議題討論等,樣本中涉及“討薪”行為的新聞僅有5例。此外,“被關懷”“怕影響他人”行為新聞較多,體現了農民工群體在與其他群體發(fā)生社會交往時常處于主動權與話語權弱勢的一方。
三、不足與反思
在隨著市場經濟崛起而日漸繁榮的都市文化和“精英階層”視野中,農村的落后使農民被視為主流文化環(huán)境下的邊緣人物。在二元化的城鄉(xiāng)戶籍制度下,農民身份也包含了“次等公民”的隱喻。[5]文化、技能、教育、習俗、收入等多方面差異使農民工成為被社會排斥、被主流思想“關懷”的弱勢群體。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農民工群體內部出現明顯的代際分隔。自2010年“新生代農民工”出現在中央文件中起,這個群體的生存現狀與需求開始受到廣泛關注。[6]他們擁有相對更高的受教育水平,他們的身份認同也正向“城里人”轉變。[3]文化、教育、身份認同的轉變使比重過半的“新生代”與“城鎮(zhèn)人口”之間的屬性漸漸趨同。
《人民日報》微博近3年來發(fā)布的新聞與農民工這個龐大群體的發(fā)展相背離,隨著時代的變化,“農民工”的媒介形象持久而穩(wěn)定。在樣本統計中,發(fā)布于春運時期倡導關懷農民工的微博新聞共計5則,其中“他們可能不會網絡訂票……”的內容于2017年和2019年兩次發(fā)布;“怕弄臟”新聞共計4則,其中一則農民工“脫鞋進入便利店”的內容有矯枉過正之嫌。另外,通過微博高級搜索,《人民日報》微博發(fā)布的有關農民工“怕弄臟”的內容共計16條,最早可追溯到2013年1月16日。多年來,農民工群體“不會訂票”“怕弄臟”的媒介形象通過相似的周期性新聞不斷固化。依照農民工的定義,這個2.88億人口的龐大群體成分復雜,也正不斷發(fā)展。當農民工群體內部結構發(fā)生改變,不同代際農民工也面臨著不同的困境和未來,農民工“不會訂票”“怕弄臟”的傳統媒介形象已不能描述比重過半的“新生代”。第一代農民工的弱勢與失語固然需要主流媒體為他們發(fā)聲,但以“整體”名義為部分群體發(fā)聲,不僅會影響社會公眾對這一群體的正確認知與改觀,也會降低明日“考古”時的今日新聞的史料價值。
四、結語
本文對農民工的媒介形象進行剖析,對其媒介形象與客觀現實產生一定背離的現象進行了反思。農民工是我國第二產業(yè)和部分第三產業(yè)的勞動力支柱,相關議題也是多年的新聞報道與學術研究熱點,如今農民工內部結構發(fā)生了一定的轉變,關注農民工報道的與時俱進對解決當下社會中的一些農民工問題也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參考文獻:
[1] 國家統計局. 2018年農民工監(jiān)測調查報告[R]. 2019-04-29.
[2] 王建國,李實.大城市的農民工工資水平高嗎?[J].管理世界,2015(1):51.
[3] 盧暉臨,潘毅.當代中國第二代農民工的身份認同、情感與集體行動[J].社會,2014(4):1.
[4]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統計局.中國統計年鑒-2019[M].北京:中國統計出版社,2019:125-127.
[5] 黃典林.從“盲流”到“新工人階級”——近三十年《人民日報》新聞話語對農民工群體的意識形態(tài)重構[J].現代傳播,2013(9):43.
[6] 魏靜.《人民日報》新生代農民工報道的敘事研究[D].重慶工商大學,2018.
作者簡介:雷鳴(1994—),女,山東青島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新聞與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