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guī)r

摘要：對于柏拉圖進行政治思考和創(chuàng)作的語境，之前存在兩種典型說法：蘇格拉底之死或城邦內(nèi)亂。通過檢驗《國家篇》第八卷，可以發(fā)現(xiàn)“內(nèi)亂”的語境確實貫徹于柏拉圖著作之中。但從《第七封信》來看，柏拉圖的政治思考的語境在隨著時代變化而變化。比照同時代中國孔子的思想變化過程，可以確認動態(tài)的政治思想語境應該更符合歷史事實。

關鍵詞：柏拉圖;城邦內(nèi)亂;孔子;政治思想

引言

現(xiàn)在人們普遍認為，柏拉圖進行政治思考和創(chuàng)作的歷史背景是蘇格拉底之死。人教版高中《歷史必修3》在介紹柏拉圖時就說到：“蘇格拉底死后，柏拉圖對雅典的民主制度徹底失望，覺得由于個人利益的存在，人們沒有辦法正確認識真理。”（1）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北京大學張新剛老師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城邦內(nèi)亂是古典希臘城邦最重要的政治現(xiàn)象，也被希臘作家視為城邦的最大的疾患?！瓋?nèi)亂構(gòu)成了柏拉圖政治思考的基本語境。”（2）“綜覽柏拉圖的政治思想，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對城邦內(nèi)亂的關注始終占據(jù)其思想的核心位置，與對外戰(zhàn)爭相比，城邦內(nèi)部的和平要更為重要?！保?）

那么，柏拉圖政治哲學的語境，究竟是蘇格拉底之死還是城邦內(nèi)亂？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必須對雙方的證據(jù)加以檢驗和分析。

一、城邦內(nèi)亂與柏拉圖政治哲學

張新剛老師在《柏拉圖政治思想的問題意識》和《城邦內(nèi)亂與理想政制的自然基礎——柏拉圖〈法篇〉卷十解析》這兩篇文章中，主要從三個方面論證了“內(nèi)亂構(gòu)成了柏拉圖政治思考和寫作的基本語境”：一是《國家篇》中柏拉圖的正義論;二是《國家篇》中“善”的概念;三是《法篇》中自然秩序與人類秩序的優(yōu)先問題。柏拉圖所有思想的指向，都是要診斷和解決城邦內(nèi)亂的問題。

例如，柏拉圖分析“強權(quán)即正義”這一觀點，認為人們都是渴望權(quán)力和力量的，所以自然會追求強力。張新剛老師指出：

“這一邏輯最終的基礎是色拉敘馬霍斯等人的自然觀，他們對人性的界定促使了人對與權(quán)力/力量的渴望，之后，以政治統(tǒng)治面目出現(xiàn)的權(quán)力成為服務于滿足私利的手段?！保?）

一旦城邦的人們認為“強權(quán)即正義”是天然合理的，那么城邦離內(nèi)亂就不遠了?！耙罁?jù)自然，強力是通行的規(guī)則，將這一規(guī)則引入人倫秩序中來，則必將造成對統(tǒng)治權(quán)力的爭斗，而這就是城邦內(nèi)亂的直接表現(xiàn)形態(tài)?！保?）

事實上，除了張新剛老師所指出的這些篇章外，在柏拉圖的作品中，他對城邦內(nèi)亂的關注確實經(jīng)常能夠見到。柏拉圖在他的著作《國家篇》第八卷集中闡述柏拉圖政治哲學，其中談到了榮譽制、寡頭制、民主制、僭主制四種城邦的主要特征，以及一個城邦如何由榮譽制逐漸墮落為僭主制。這一卷內(nèi)容中，柏拉圖的落腳點就始終都在城邦內(nèi)亂問題上。

首先，柏拉圖論證了一個城邦是怎樣由榮譽制墮落為榮譽政制的：

“那么，讓我們來談談榮譽政制是怎樣從貴族政制產(chǎn)生出來的……如果他們團結(jié)一致，哪怕只有很少的一致，政治制度變動也是不可能的?！保?）

通過這段材料，我們可以看到，柏拉圖認為，任何政治制度的變動都是“由領導階層的不合而起的”，而且一定是完全的不和?！拌F和銀、銅和金一經(jīng)混雜起來…你都必須認為這就是這種血統(tǒng)的沖突?！保?）在這段材料中，柏拉圖指出了榮譽制城邦內(nèi)亂的源頭：“血統(tǒng)的沖突”。他認為，在一個榮譽制城邦中，有各種各樣不同資質(zhì)的人。而這些不同資質(zhì)的人混雜在一起，自然就會產(chǎn)生“不一致和不和諧?！?/p>

其次，柏拉圖討論了寡頭制城邦的特點：“這是一種根據(jù)財產(chǎn)資格的制度。政治權(quán)利在富人手里，不在窮人手里?！保?）可見，寡頭制城邦的政治權(quán)利是根據(jù)財產(chǎn)多少而定的。而內(nèi)亂的來源就是財產(chǎn)的不均等：

“這樣的城邦必然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一個是富人的國家，一個是窮人的國家，住在一個城里，總是在互相陰謀對付對方。”城邦中的窮人們“負債累累……他們急切地希望革命?！保?）

從這段材料中，我們可以了解到，城邦中的眾多窮人們飽受凄慘的待遇，和同他們住在一起的富人差別過大。他們一旦有了武裝，就積極地籌劃革命。

最后，柏拉圖又論證了民主制城邦的特點及其內(nèi)亂產(chǎn)生的原因。他認為，一個民主制城邦有兩個特點：第一，一個民主制城邦過分追求自由：“那么民主主義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善的依據(jù)…這是民主制國家的最大優(yōu)點?！钡诙粋€民主國家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由領導者組成，第二部分是富翁，第三部分人即是平民。（10）

在有著如此特征的民主城邦下，潛伏著三個危機：第一，一些壞人會利用人們對自由的追求當上領導，欺騙民眾。第二，一群“懶惰浪費之徒”和他們的首領會制造混亂：“這兩類人一旦在城邦里出現(xiàn)…就像人體里的黏液與膽液造成混亂一樣?！保?1）

第三，一些反對派會把富翁打為寡頭派，控告他們反對貧民，把他們的財產(chǎn)剝削一空，分一些“殘羹剩飯”給平民。由此看來，一個民主城邦雖然有著自由的優(yōu)點，但其實危機四伏。一旦這些危害興起，城邦就會淪為僭主制了。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柏拉圖的著作中，確實非常關注城邦內(nèi)亂的問題。這不僅存在于柏拉圖著作的篇與篇之間，而且一卷的內(nèi)部也是如此。但是，這種總結(jié)歸納式的尋找線索，其實大量忽略掉了柏拉圖作品中與城邦內(nèi)亂同時出現(xiàn)的其他豐富內(nèi)容?！俺前顑?nèi)亂”是否就是柏拉圖政治思考的全部語境？這個問題值得再思考。

二、柏拉圖政治哲學的其他語境

張新剛老師論文中提出，柏拉圖的思想主線形成，主要受到了“三十僭主”內(nèi)亂的影響。他所依據(jù)的材料是著名的《第七封信》。目前學界普遍承認《第七封信》確實是反映柏拉圖晚年思想的作品（12）。當我們重新認真閱讀柏拉圖的《第七封信》，柏拉圖老年時回顧的歷史和自我總結(jié)的思想主線，似乎不僅止于城邦內(nèi)亂。他提出了三大治國目標：第一，合適地安排一個國家的政治;第二、阻止城邦道德和法律的敗壞;第三、建立新的道德。這三個目標無不受到了他個人經(jīng)歷的影響。

首先，三十僭主作亂確實啟發(fā)了柏拉圖思考如何 正確安排國家事務。在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中，民主制的雅典敗給了寡頭制的斯巴達，這也讓人們看到了民主政治的一些缺陷。因此，雅典決定進行寡頭制政府的嘗試。當時，柏拉圖對于參與政治有著極大的興趣，而他的兩個舅舅正好在三十僭主之列。面對親人的邀請，柏拉圖表現(xiàn)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靜，決定持觀望態(tài)度。不久后，人們認為寡頭政制反而不如之前的民主制，三十僭主也很快被推翻。在此期間，柏拉圖清楚地認識到民主制存在問題，而寡頭制的失敗打消了他從政的欲望，使他產(chǎn)生了新的思考。既然寡頭制和民主制都已失敗告終，如何正確安排國家的事務確實成了令人苦惱的問題。（13）

其次，蘇格拉底之死對柏拉圖并不是無所觸動的。從此柏拉圖開始思考如何建立新的道德標準。在三十僭主時期，柏拉圖的老師蘇格拉底被強迫參與寡頭派的政治活動，這無論如何都是既不合道德又不合法律的。柏拉圖對這一切深惡痛疾，決定遠離政治活動。不久后，民主派復辟，蘇格拉底就被以不敬神以及敗壞青年的罪名處死。實際上，蘇格拉底的死是由于民主派懷疑他受三十僭主恩惠以及宣傳反民主的思想，即使他曾反對處死一位民主派。三十僭主試圖推行新的道德標準，結(jié)果以失敗告終;蘇格拉底又試圖建立一種非民主的道德標準，結(jié)果竟被處死?？梢?，此時建立一種新的道德標準幾乎是不可能的。

最后，柏拉圖到了晚年，目睹希臘城邦民主制的普遍衰落，很有可能思考的方向已經(jīng)進一步轉(zhuǎn)向阻止法律和習俗的衰敗。他回顧自己的一生，感嘆希臘晚期城邦的衰落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所有現(xiàn)存的城邦無一例外都治理得不好，它們的法律制度除非有驚人的計劃并伴隨好運氣，否則是難以治理的?！保?4）柏拉圖一生屢次想發(fā)揚自己的政治思想，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讓他看到了民主制的弊端，寡頭制的嘗試以失敗告終，民主制的復辟也大不如前。在晚年時，柏拉圖曾懷著滿腔希望兩次奔赴敘拉古，在這個僭主制國家試圖推行自己的哲學思想，結(jié)果不但沒有成功反而險些喪命。此時，他心灰意冷，認識到了無論是民主、寡頭還是僭主制的希臘城邦，法律和習俗的衰敗已經(jīng)不可避免了。

綜上所述，柏拉圖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地豐富自己的思想。在青年時期，他目睹了自己的城邦雅典所經(jīng)歷的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三十僭主之亂和蘇格拉底之死，開啟了他的政治思考。在游歷過其他城邦后，柏拉圖在老年時期能夠以一個泛希臘的視角看到希臘所有城邦的不足，提出了一個更有大局觀的觀點——阻止希臘城邦的衰敗。可見，柏拉圖隨著閱歷的增多，不斷完善自己的思想，形成了一個動態(tài)的過程。

人的思考隨著時代和空間環(huán)境的變化而變化，可能比一生一直圍繞同一個不變的主題思考，更符合歷史真實的情況。在西方哲學思想萌芽的同時，中國春秋戰(zhàn)國時期也涌現(xiàn)出了很多杰出的思想家，出現(xiàn)了百家爭鳴的盛況?？鬃拥慕?jīng)歷和思想變化過程，就跟柏拉圖非常類似。如果我們將二者進行比較，更能看出一般政治哲學思考語境的變化規(guī)律。

三、孔子思想的語境及其變化

學術界很早就注意到世界歷史上發(fā)生過“哲學突破”（又被稱為“軸心時代”）（15）的情況：在公元前四五百年前后，希臘、以色列、印度和中國都對產(chǎn)生了一種超越性的思想，打破了舊的傳統(tǒng)，整個文化邁入更高的境界。柏拉圖和孔子，都是“哲學突破”時代的人物，而他們的人生經(jīng)歷和思想也有頗多可以比較之處。

余英時先生在《士與中國文化》中就認為儒、墨、道等學派都是因為“禮崩樂壞”的大時代背景而興起的：“古代中國的‘哲學的突破或‘超越的突破則是起于文化秩序的‘崩壞?！保?6）這也就是說，重建禮樂秩序是諸子政治思考的語境。但是，當我們具體分析孔子的政治思考情況時，還是有一些新的發(fā)現(xiàn)。

首先，孔子的政治思想有著非常強烈的現(xiàn)實性。當孔子被問及為政的話題時，他會根據(jù)不同國家社會現(xiàn)實的特殊性，做出不同的回答。《史記·孔子世家》記載：

“孔子年三十五，而季平子與郈昭伯以斗雞故得罪魯昭公，昭公率師擊平子，平子與孟氏、叔孫氏三家共攻昭公，昭公師敗，奔於齊……景公問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豈得而食諸！他日又復問政於孔子，孔子曰：‘政在節(jié)財?！保?7）

公元前517年，孔子在動亂中逃到了齊國，做了高昭子的家臣。齊景公向孔子問政時，孔子回答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18）孔子的這番話是孔子這段話是針對齊國的狀況所說的，《史記·齊太公世家》曰：“九年，景公使晏嬰之晉，與叔向私語曰：‘齊政卒歸田氏。田氏雖無大德，以公權(quán)私，有德於民，民愛之?！保?9）齊國的田氏雖然德行一般，但善于籠絡民心?？鬃釉邶R國看到田氏收買人心，大有取代姜齊之勢?？鬃勇犃速濏炛芪耐醯纳貥罚挚吹教锸系馁栽叫袨?，不由得深刻懷念周文王時期君臣尊卑有序的狀況。《韓非子》中還有更加細節(jié)的解說：

“葉公子高，問政于仲尼，仲尼曰：‘政在悅近而來遠。哀公問政于仲尼，仲尼曰：‘政在選賢。齊景公，問政于仲尼，仲尼曰：‘政在節(jié)財。三公出，子貢問曰：‘三公問夫子政一也。夫子對之不同，何也？仲尼曰：“葉都大而國小，民有背心，故曰：「政在悅近而來遠」。魯哀公有大臣三人，外障距諸侯四鄰之士，內(nèi)比周而以愚其君，使宗廟不掃除，社稷不血食者，必是三臣也，故曰「政在選賢」。齊景公筑雍門，為路寢，一朝而以三百乘之家賜者三，故曰「政在節(jié)財」?！保?0）

葉國的公子高、魯哀公、齊景公都向孔子詢問如何治理，孔子卻根據(jù)三國的國情給出了不同的答復。這些都是孔子思想具有強烈現(xiàn)實性的例子。

其次，孔子的思想會適應時代環(huán)境的變化。前文已經(jīng)講到，在公元前517年，孔子對季孫、孟孫、叔孫三卿反攻魯昭公感到不滿，體現(xiàn)了他擁護君主執(zhí)政的思想。在齊國二十年后，孔子得以回國，當上了大司寇，施展自己的抱負，《史記·孔子世家》稱：

“定公十三年夏，孔子言於定公曰：‘臣無藏甲，大夫毋百雉之城。使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保?1）

當費邑和郈邑被拆毀后，孔子又準備毀掉成邑，但是在三家卿大夫的干涉下，“隳三都”最終宣告失敗。這次經(jīng)歷體現(xiàn)了孔子反對三卿僭越君權(quán)。由此可見公元前517年到497年這20年間，孔子的思想主線一直是堅持君臣之間職務分明，父子之間各安其位的。在“隳三都”事件失敗后，齊國勾結(jié)魯國三卿，將孔子從魯國趕了出去。

在春秋時代末期，各個諸侯國都走向了禮崩樂壞，小宗取代大宗的事情層出不窮。魯國的“三桓”把持了朝政，屢次作出了僭越禮儀的行為：他們不但修建了各自的都城，擁有能打敗國君的軍隊，還在朝堂上演奏天子才能欣賞的“八佾舞”，使孔子發(fā)出了“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22）的感嘆。齊國的田氏用私財收買人心，取得了公室與國人的支持。公元前489年，齊景公死后，田僖子田乞驅(qū)逐了有權(quán)勢的國、高二氏，自立為相。而春秋時期最強大的諸侯之一國晉國則早就有了禮崩樂壞的趨勢：公元前636年，晉文公設立六卿，后來發(fā)展為韓氏、趙氏、魏氏等十一氏共同支撐晉國的局面。晉平公之后，晉國公室?guī)缀鯊氐资チ藱?quán)力。公元前554年，“吳延陵季子來使，與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語，曰：‘晉國之政，卒歸此三家矣。”（23）孔子離開衛(wèi)國后，準備投奔晉國的趙簡子。然而他聽聞趙簡子殺了他的恩人竇鳴犢和舜華，把持晉國國政，深感于晉國已經(jīng)禮崩樂壞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于是便打消了去晉國的念頭。

孔子在老年時期，終于返回了魯國。在多年周游列國后，他明白小宗代替大宗已成不可挽回之勢?！墩撜Z·顏淵》中記載：

“季康子問政于孔子?？鬃訉υ唬骸哒?。子帥以正，孰敢不正？”（24）

季康子問政于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對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保?5）

在這兩段對話中，孔子竟然要求季康子為人民做出表率，而不是魯國國君?！白訛檎捎脷?？”這句話更是已經(jīng)默認了季康子的執(zhí)政地位。這表明，晚年的孔子已經(jīng)不再反對卿大夫代替公室執(zhí)政，但仍希望他們用自己的思想治國。

最后總結(jié)來看，思想家們的政治思考雖然大都有著一個宏觀的語境，但是隨著時間和空間的變化，這個語境是會動態(tài)變化的。

結(jié)語

本文認為，柏拉圖政治哲學的語境，有一個動態(tài)變化的過程。柏拉圖早年的政治思考，主要是受到“三十僭主”事件和蘇格拉底之死的影響，一直在探討如何解決城邦內(nèi)亂的問題。因此如張新剛老師所言，柏拉圖在《國家篇》、《法律篇》等文獻中，嘗試從多個方面給這個問題一個邏輯統(tǒng)一的解答。但是，隨著柏拉圖年歲日增，實際上他思考的領域也在擴展，從《第七封信》中可以看出，柏拉圖晚年關心的問題是如何合適地安排一個國家的政治、阻止城邦道德法律的敗壞和建立新的道德。

這種思想動態(tài)變化的軌跡，可能更加符合歷史的真實情況。我們可以把柏拉圖的思想軌跡和同處于“哲學突破”時代的孔子的思想軌跡相比較?？鬃拥乃枷霕O具現(xiàn)實性，會根據(jù)不同的國家之間社會現(xiàn)實差異，給出為政的方案。同時，孔子思想雖然也有一個大的語境，但并不是隨著時間線性演進，而是也會根據(jù)時代環(huán)境的變化而改變。

注釋：

人民出版社課程教材研究所編：《歷史必修3》，人民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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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圖：《理想國》，商務印書館，1986年，第315頁。

柏拉圖：《理想國》，第316頁。

柏拉圖：《理想國》，第321頁。

柏拉圖：《理想國》，第323頁。

柏拉圖：《理想國》，第339-341頁。

柏拉圖：《理想國》，第342頁。

王宏文、宋潔人：《柏拉圖研究》，山東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00-218頁。

柏拉圖：《第七封信》，收入《柏拉圖全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7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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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史記》，中華書局，1982年，第1910-1911頁。

司馬遷：《史記》，第19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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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慎：《韓非子集解》，中華書局，1998年，第373-37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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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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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柏拉圖：《理想國》，商務印書館，1986年。

[3]張新剛：《城邦內(nèi)亂與理想政制的自然基礎——柏拉圖〈法篇〉卷十解析》，《政治思想史》，2013年01期。

[4]余英時：《士與中國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

[5]司馬遷：《史記》，中華書局，1982年。

[6]王先慎：《韓非子集解》，中華書局，1998年。

[7]柏拉圖：《柏拉圖全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2003年。

[8]王宏文、宋潔人：《柏拉圖研究》，山東人民出版社，1991年。

[9]理查德·克諾特編：《劍橋柏拉圖研究指南》，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8年。

[10]柏拉圖：《法律篇》，商務印書館，2016年。

[11]人民出版社課程教材研究所編：《歷史必修3》，人民教育出版社，2002年。

[12]程樹德：《論語集釋》，中華書局，1990年。

[13]張新剛：《朋友政治：一項基于古希臘政治思想的考察》，《歷史法學》，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