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項目:西南民族大學2020年研究生創(chuàng)新型科研項目資助碩士一般項目。項目名稱:“陌生女人”與“安娜”——同而不同的為愛癡狂,項目編號:CX2020SP29。
摘? 要:安娜和“陌生女人”作為女性悲劇典型,在作品中的性格行為相去甚遠,但結局卻相似。兩位不同的女性形象實質上仍都是男性作者單向建構,是含有男性中心主義思想和話語的表述。本文將以這二者為例,對比分析這兩位女性形象建構中的異質性與同質性,以此審視西方文學中的男性中心主義話語和女性社會地位。
關鍵詞:陌生女人;安娜;建構;異質性;同質性
作者簡介:冉佩艷(1997.1-),女,漢族,四川達州人,西南民族大學2019級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yè)碩士在讀。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20--04
“陌生女人”與安娜是托爾斯泰和茨威格筆下的兩個性格迥異的女性形象,“陌生女人”一生選擇卑微等待,是女性倫理道德的順從者,安娜的積極人格促使她選擇勇敢爭取幸福,她是女性倫理道德的叛逆者,而二人不同的性格和人生軌跡而有著相似的命運結局,都在不幸與痛苦中死去。究其根本還是在于她們都是被男性中心話語所建構的“另一性”,是男性期待下的產物。本文意圖通過比較兩個人物形象建構中的異質性與同質性,審視西方文學中的男性中心主義話語和女性社會地位。
一.人物形象的異質性對比
《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的“陌生女人”和《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安娜”同為愛情悲劇中女性形象,在作品中卻是完全不同的呈現(xiàn),社會地位的差距與性格強弱等方面都顯示出兩人形象的巨大不同。
(一)面對人生的消極人格與積極人格
“陌生女人”自幼喪父,與母親過著簡單清貧的生活,既不善與人往來,鄰居也吵吵嚷嚷,她在糟糕的環(huán)境中小心地成長著。那些養(yǎng)成安娜自信自嬌的因素“陌生女人”顯然都不具備,她怯懦又平凡,并沒有特別吸引人的氣質。她將遇見R的那天才視為她真正的生命的開始,而在這之前,她沒有發(fā)現(xiàn)過自己人生的意義。如果沒有將R視為她的生命之光,她就會在惶惶中得過且過直到生命終結,沒有任何個人理想和自主人格意識,因為無論是內心還是自身之外皆沒有支撐她追求幸福的精神動力和物質力量。
安娜的人生則相反,在富足顯貴中成長的安娜是自矜而優(yōu)雅的,令人驚嘆的美貌和幽默得體的談吐又使得她在社交界頗受歡迎,這些都是安娜強烈自信和底氣的來源,也造就她面對生活的積極人格,對人對事總是熱情又熱心。安娜到莫斯科就是要幫助調解哥哥的家庭矛盾;她會為被壓死的鐵路工人的家庭生活擔憂;吉娣和伏倫斯基也都能從安娜的神態(tài)中發(fā)現(xiàn)她內心壓抑不住的勃勃生氣。安娜內心并未完全融入貴族婦女的圈子中,她??床簧夏切扇崽搨蔚淖雠?。她的生命力在卡列寧的漠視中煎熬著但又未完全湮滅,“平淡的現(xiàn)實與躁動的內心極度反差,無處安置空虛而焦躁的靈魂”[1],這就是她在陷入伏倫斯基的愛情之前的生活狀態(tài)。這樣的矛盾張力中有她對現(xiàn)狀的不甘和渴望變化的沖動,在她女性的溫柔中含有的這股韌性的力量使她從沒有放棄追求幸福的目標。總體上,20世紀之前的西方社會女性的地位仍然不高,社會中很多像“陌生女人”一樣具有消極人格的女性,她們依附男人而活,沒有社會地位和財富,面對生活始終是自卑的消極態(tài)度而非自信的積極向上,而安娜身上所體現(xiàn)的這些積極的人格特質則是那個時代很多女性都并不具備的。
(二)面對愛情時的卑微與進取
在遇到R之前“陌生女人”生活黯淡,沒有激情,而驟然搬來的R先生,外表英俊,談吐優(yōu)雅,已是著名作家,這些條件恰恰贏得了贏得剛剛進入青春期的“陌生女人”的愛情。但她的生活條件和社會地位都遠遠比不上R,而年齡和閱歷上的差距又進一步加深了“陌生女人”在R面前的自卑感。在成長中由于缺乏父親的引導,她在心理上從小女孩到成人世界的過程是由R啟蒙,在她看的認知中,與這樣的R發(fā)生愛情是奢侈的,她的處境和心理都不會允許她能作出和安娜同樣的選擇。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R迷住陷入愛情的時候,她不敢暴露心意而是選擇暗中觀望R的生活,仿佛滿足這種好奇心就已經是享受愛情了;在R一次次地將她當成妓女隨意拋棄的時候,她也總是選擇毫無抱怨的黯然離去。無論是少女時期的好奇迷戀,還是少婦時期的守望絕戀,她一向是“愛對方卻又覺得高不可攀,只好把感情深藏在心中,自我折磨著?!盵2]在這樣的卑微的感情中,“陌生女人”唯一的期待只是想被R認出來,這種將幸福完全寄予他人的被動恰與安娜的主動爭取是相反的。
與卡列寧的結合并未使安娜感受到愛情,她形容卡列寧是“一架機器”,而機器是不懂得體會人的感受的。在這場無愛的婚姻中,安娜只是扮演了卡列寧所認為的妻子的角色。當安娜被伏倫斯基熱情追求的時候,她身體中那被壓抑已久的旺盛生命力像是重新找到了燃燒的方向,安娜選擇爭取過她自己所認為的真正的生活,正如她自己的吶喊:“我要愛情,我要生活?!薄八獩_破虛偽家庭的牢籠,追求真正的愛情,實現(xiàn)做人的權利,既然這權利在卡列寧那里得不到,她就只有背叛卡列寧,去享受真正的生活?!盵3]在賽馬場上,她選擇不顧卡列寧的警告對伏倫斯基表現(xiàn)出過度的關心;她會在不堪與其他人的虛與委蛇中選擇將她的愛情公之于眾;也會大膽的選擇和伏倫斯基私奔到國外旅行;最后甚至導致她選擇自殺的導火索也是由于感到愛情的消散。安娜的強勢性格也決定了她會為了爭取幸福的愛情生活不顧一切,實際上她也總是想要掌控住給予她愛情的男人,一刻也不能容忍伏倫斯基的遠離,為此她織就了一張甚至使伏倫斯基感到窒息的愛情籠網,想要將伏倫斯基牢牢地套在身邊,盡管結果反而造成了伏倫斯基沉重的心理負擔。
(三)面對父權制下的女性倫理道德——女性的順從與反抗
在男性中心主義的思想形態(tài)控制下,文化和社會規(guī)則皆由男性來制定,于是有了男性專為女性制定的女性倫理道德。因此有女性主義批評認為,女性的成長歷史總是被裹挾在被男權壓制的陰影之中,女性尋求自我主體意識的覺醒之路也總是充滿壓抑與反抗。20世紀以來女性主義者們從精神分析學說的視角將文學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分類為“在壓抑中認同,將壓抑轉化為內在的自我需求,完全屈從與父權制的女性形象;在壓抑中反叛,乃至于瘋狂,勇敢地反抗父權制的女斗士形象;在壓抑和反壓抑中尋求平衡和協(xié)調而導致了人格分裂的女性形象?!盵4]“陌生女人”和安娜同為被男性建構的女性倫理道德所壓抑的對主體對象,她們所選擇的人生道路正體現(xiàn)的是女性在壓抑中的不同反應。
在《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中的“陌生女人”是一個在壓抑中趨于使自我認同父權制壓迫的典型,她將自己完全置于R的從屬地位,將R對她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內化為本身的需求,她的思想和行為表明了她順從于男權中心主義附加在她身上的女性倫理道德。她既沒有想要獲得真正精神自由的個體自覺意識,也沒有獲得真正的愛情,她對扮演一個永遠癡心等待的角色不是感到壓抑和桎梏,而是將這種無盡的等待視為她的幸福,將壓抑內化為自身的愿望。她在信中對R說,“我不愿拴住自己的手腳,我要隨時為你保持自由。”[5]這種“自由”是她可以隨時為R獻上自己的“肉體自由”,而不是真正的“心靈自由”?!澳吧恕迸R終寫信傾訴的對象卻根本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認識過她,兩人之間在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澳吧恕彼膬刃闹挥袑ψ约旱陌鴱臎]有對R的怨恨,她被隱晦地建構成了兩性關系的典范,她在愛情中對她所愛的另一半的容忍、付出和犧牲使得她成為女性道德的模范。
托爾斯泰塑造的安娜,是一個對女性倫理道德進行過反抗然而最終失敗的女性,是一個在壓抑和反壓抑中人格分裂的典型,為爭取自由愛情不惜反抗籠罩著整個社會的女性道德倫理,但她又長期受封建女性道德倫理的教化,在叛逆的過程中又時時感到不知所措。她原本真誠又直率,不喜歡生活在虛偽的卡列寧身邊,也不想在上流社會中時時作出欺瞞的言行,所以她在一番心里掙扎之后終于還是要選擇和公然伏倫斯基在一起。但很快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社會批判不良行徑的倫理道德準則卻是有選擇的施加于人。如同波伏娃所說“一個人之為女人,與其說是‘天生的,不如說是‘形成的?!盵6]如果女性是在男性話語中被形成的,那么父權制社會文化中女性所遵循的道德倫理自然也就對男性無效,如同伏倫斯基和安娜在同一樁私奔事件中卻承受不同的后果。人們會認為伏倫斯基作為一個年輕富有的貴族軍官去追求貴婦人是一件值得夸耀的風流韻事,卻認為安娜作為一個有夫之婦想要與丈夫離婚和情人結合是違背道德之舉。伏倫斯基可以照常出入的社交場合卻對安娜大門緊閉,一旦她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就會被議論被言語侮辱,男性與女性之間社會地位的差距顯露無遺。安娜是一個勇敢但失敗了的反抗者,她在這樣的壓抑中產生人格分裂。安娜剛陷入與伏倫斯基的愛情時,“她覺得不能用言語來表達那種又羞愧又快樂又恐懼的心情?!盵7]她的羞愧與恐懼是與她的反抗叛逆同時而生的;在分娩病重時,她向卡列寧懺悔說與伏倫斯基相愛的是住在她身體里的另一個女人而不是原本的她,從而希望得到卡列寧的寬恕;最后,她在伏倫斯基的疏離冷淡中精神恍惚,她一面想要喚回伏倫斯基的愛情,一面又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虛偽的,她在與附加在她身上的女性倫理道德的對抗中未得平衡而瘋魔。她在精神錯亂中走向滅亡,在躺倒在鐵軌上的那一刻她還仍在迷糊地想著“我這是在哪里?我這是在做什么?為了什么呀?”[8]
二.同為被建構的“另一性”
受父權制社會文化的潛移默化,不僅女性的身體勞動被狹隘地限制在家庭生活的小小天地之中,就連她們的內在心靈也被貶抑為毫無創(chuàng)造性的男性附庸,仿佛總是處于被菲勒斯崇拜的支配下,菲勒斯中心主義即男權中心主義,在這樣的社會意識中,女性對于男性來說是作為被定義的客體和被闡釋的對象——“他者”而存在,然而“一個男人對于女人的認識還是非常錯亂而偏頗的,就像一個女人對于男人的認識一樣?!盵9]所以在這樣不完全的認識中,男性將“他者”依自己的想象類型化為“房間里安琪兒”和“閣樓上的瘋女人”或說“天使”與“妖婦”。
(一)被闡釋的“他者”
在過去的文學傳統(tǒng)中,男性文化是主宰集團的生成物,而女性則是失聲的集團?!耙磺姓Z言都是主宰階級的語言,女人如要說話,須通過主宰階級的語言才能說出?!盵10]女性愛情觀總是由男性視角的話語來建構的,表面上無論她們是被愛人熱切的追求還是執(zhí)著地渴望著愛人,實質上她們卻始終從屬于男性之后,“陌生女人”始終等待著R的愛情自不必說,安娜則是在伏倫斯基的激情消退之后絕望自殺。她們的人生選擇是基于男性視角作出的,作者所采用的敘述話語在潛意識里仍是以男性中心主義思想奠基,即“女性的定義依靠丈夫的身份,丈夫做出理性和意志的決策,女性的自信和尊嚴來自母親身份的獲得,并且必須保持一種具有男性特征的文化成就?!盵11]所以作為相對于男性的“他者”,她們總是被言說的“另一性”,無論是安娜還是“陌生女人”,她們的幸福與否都無法自主而仍取決于自身之外的另一個男性,爭取自由幸福就意味著挑戰(zhàn)父權制權威,她們無法言愛,在愛情中要么被動等待,要么頭破血流,終是落得不幸結局,她們的人生悲劇昭示著男性地位穩(wěn)固無虞地立于女性之上,或如“陌生女人”般的女性就屈從于這樣的道德倫理之中享受被施舍的幸福,或如安娜一般,“女性在追求個體意識時的反叛一旦觸及到破壞家庭、背棄子女,就必定走向絕望和死亡?!盵12]即便是具有人道主義關懷的托爾斯泰和茨威格,他們筆下的安娜和“陌生女人”也都在自己選擇中付出了悲慘的代價,而無論是被設定為不知情的R,還是被安娜牢牢束縛的伏倫斯基,都被置于情有可原的處境而獲得讀者的理解。兩位作家的文本中對男性與女性有意無意地偏向性闡釋,都在一定程度上引導了讀者的情感流動,使讀者在對女性人物產生同情的同時又發(fā)現(xiàn)她們自身的性格缺陷,隱晦地消弭了讀者探尋壓迫女性的根本社會原因的動力。
(二)被想象的“天使”
在女權主義名著《閣樓上的瘋女人》一書中,吉爾伯特和古芭提出了“天使與妖婦”兩種女性形象,這便是廣泛存在與19世紀以前的男性文學作品的被建構的女性典型,這種典型是將男女兩性都實際存在的人格缺陷片面的在女性身上放大來加以刻畫。“男性通過把女性塑造成為天使,表現(xiàn)了自己的審美理想和愿望需求,并將這種歪曲的幻象強加于現(xiàn)實的女性身上去對婦女進行塑造”[13]。文學史中經典的女性形象常被粗淺的塑造為正反兩類人,溫柔而順服、美麗而忠貞的女性形象則為“天使”,叛逆而自私、淫蕩而潑辣的則是與之相反的“妖婦”?!耙欢茸鳛槲ㄒ坏穆曇舫霈F(xiàn)的男權話語按照臆測和潛意識中的意愿用文字塑造出如期所愿的女性形象,并且形成了巨大的知識積累,其中的無意謬識和有意變形阻礙著真實的婦女認知。”[14]即便女性人物以天使面貌出現(xiàn)于文學作品中,但也只是以男性作家所期望的形態(tài)創(chuàng)造出的不同產物。例如“陌生女人”寧愿自己扛下一切苦難也不愿去麻煩R,在與R的關系中,她將自我的地位貶低到了塵埃里,對于男性而言,這是一個標準的美麗溫順而忠心的女人,是心甘情愿付出的天使形象。但這其實只是一個在男性作家筆下缺失了女性自我獨立意識,自我價值觀扭曲的畸形天使,作者利用“陌生女人”充滿悲情而執(zhí)著的口吻去引起讀者的同情,從而令讀者忽視了社會對女性原本可以自尊自愛的個性的壓抑,而R卻由于被作者置于不知情的處境而消減了讀者對他的譴責?!澳吧恕弊鳛橐粋€愛情中的天使典范形象,讀者除了同情之外,還應該更多思考她的背后所隱藏著的男性期待,毫無疑問“陌生女人”是典型的男性心理幻象的具象化。
重觀安娜,也會發(fā)現(xiàn)托爾斯泰本人在塑造這一人物形象時的矛盾心理。一方面,他稱贊安娜的美貌與優(yōu)雅,通過伏倫斯基的母親、吉娣等人之口,首先為讀者建構了一個美好的女性形象,伏倫斯基伯爵夫人贊嘆“她挺可愛”,吉娣認為她“單純、自然、雅致、快樂而充滿生氣?!盵15]也肯定安娜追求幸福的勇敢和蔑視上流社會虛偽人情的叛逆,在欺瞞丈夫卡列寧時,她“在心底里卻覺得她的處境的確是虛偽和可恥的,她衷心希望改變這樣的處境。”[16]當她激動之下把秘密和盤托出時她卻反而為不用再“虛偽和欺騙”感到輕松高興,安娜既成為了男性眼中外表迷人的天使,也成為了女性眼中內心充滿激情和叛逆的天使,即便如此,托爾斯泰最終還是為安娜安排了一個陷入迷狂而自殺的結局。面對伏倫斯基的冷淡,她變得善妒暴躁又神經質,從“迷人的貴婦人”崩塌為“不可理喻的潑婦”。作者先給予安娜高度的贊美,再展現(xiàn)由于她自身天使形象的崩塌而引起的悲劇,這是托爾斯泰塑造女性天使的方式,也是托爾斯泰即便受到女權主義影響也無法完全背離的男性中心主義桎梏的痕跡。
“想象力終究無法逃脫性別特征的潛意識結構的先行建構”[17],無論以哪種方式呈現(xiàn)出來的“他者”和“天使”形象,都始終是囿于作者自己內心潛藏的男性中心主義思想的類型化建構,“陌生女人”和安娜都是夸大了部分女性特質的男性話語表述,都是被建構的男性之外的“另一性”,無論是安琪兒或是瘋女人,這種被男性所期待所創(chuàng)造的“模式化女性”都不會是真正的女性。
三.總結
“陌生女人”性格懦弱,愛的卑微,從未反抗過男性權威對她自身精神的隱性壓迫,已然麻木于其中。安娜以其強勢的性格,勇敢追求自由與愛情,激進地以自殺來懲罰負心的男人,她對男女不對等的社會地位感到憤怒,她反抗過,但最終敗給社會這個強大的敵人。“陌生女人”與安娜是兩個作者所塑造的兩個性格地位、人生軌跡都大不相同的女性形象,盡管作者以人道主義情懷給予女性角色一定的關懷,在一些方面美化了這兩個人物,但無論有意或是無意的,不管是委屈隱忍的“陌生女人”,還是勇于抗爭的安娜,基于男性中心主義文化下的作者們都使得她們最終落得一無所有、頭破血流這一殊途同歸的下場。女性身上所背負的道德枷鎖遠比男性要厚重得多,男性通過建構他們想象中的女性形象來推動和維持壓抑女性的社會倫理道德,盡管這樣的建構手段呈現(xiàn)的方式不盡相同,但背后所隱含的男性期待本質上卻是相同的,即以保證父權制的威嚴,隱晦地增加女性對男性中心主義的認同。西方的女性主義倫理學已經“用性別意識的自省來摧毀倫理話語中的男性中心主義的建制,拒絕那些使得女性受壓抑的道德規(guī)范和準則的運行”[18],因此,從這兩個女性形象中挖掘出其被建構的同質性和異質性,更有助于我們更好地了解審視西方文學中的男性中心主義話語和女性社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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