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得兵　李根

摘?要：詹姆斯·特瑞爾（James Turrell），1943 年出生于美國洛杉磯，被認為是“南加州光與空間運動”的先驅與代表藝術家。這位古根海姆獎、麥克阿瑟基金會天才獎以及美國國家藝術獎章的獲得者，是當今全世界最受尊敬、最熱門，也是最神秘的藝術家之一。特瑞爾善于使用“光與空間”作為媒介，來表現(xiàn)與探索人們對于感知、感官刺激、空間轉換的視覺與心理反應。本文以詹姆斯·特瑞爾的展覽裝置為出發(fā)點，分析其獨特的藝術表現(xiàn)形式。

關鍵詞：詹姆斯·特瑞爾;光與空間;空間轉換

中圖分類號：J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8122（2020）02-0146-02

一、引?言

詹姆斯·特瑞爾（James Turrell）在其童年時代，對光、心理學、航天、宗教、藝術等十分著迷，這些學科及技術構成了其藝術表現(xiàn)的首要組成部分。在其藝術作品中一共包括：空間投影裝置、空間分割構造、淺空間、墻角裝置、楔形空間、全域裝置、全息圖、羅登火山口、高玻璃/寬玻璃光裝置九種表現(xiàn)形式，這些藝術作品不僅有自身的藝術特色，同時將現(xiàn)代科技與心理學、光學、宗教學及藝術相結合，呈現(xiàn)出不同的藝術表現(xiàn)形式，在給予觀眾藝術沖擊的同時，感受視覺的震撼。

二、作品分析

（一）空間投影裝置

建立在其童年時代對光的著迷，以及心理學、航天、宗教、藝術等背景之上，特瑞爾對光和感知的探討很大程度受到了“柏拉圖地穴”寓言的啟發(fā)?？臻g投影裝置作為特瑞爾最早期，同時也是影響最為深遠的作品之一，就是他將自己的封閉工作室當作“柏拉圖地穴”在黑暗墻壁上投射光線創(chuàng)造而來的。寓言描述了火光投射在洞穴墻壁上產(chǎn)生真實物體的陰影，洞穴里的人卻將視覺感知到的幻象當作真實物體的本體。在此哲學基礎上，特瑞爾則側重于光本身作為物質與實體對空間感知的影響。這段創(chuàng)作時期（1966～1967年）是他對光進行真正意義上的研究的開端，也是其藝術理念與手法的奠基階段。

特瑞爾一共創(chuàng)作了36種不同樣式的投影裝置，并分為兩大類： 角落投影和平面投影。特瑞爾用投影儀將呈現(xiàn)幾何圖形的高強度鋼光束以特定的角度投射到角落或墻壁上。當參觀者從遠處觀察時，便會產(chǎn)生有一個由光構成的三維幾何體懸浮在墻角上方或依靠在墻壁上的錯覺。走近墻壁，光的實體假象以及其形成的虛擬空間就會慢慢褪去，直至觀者只能看到實際映射在平面上的幾何形光斑和墻角墻壁的真實結構。

（二）空間分割構造

特瑞爾于1976年開始進行空間分割構造的創(chuàng)造。該作品由兩個大小相近的室內(nèi)空間構成，中間的格擋墻正中有一個長方形的開口。觀者所處的外部空間的墻壁用低瓦數(shù)的白熾燈點亮，使光線微妙地從開口射入內(nèi)部空間。兩個艙室里的光相互平衡，使墻上的開口看上去像是一個發(fā)光的平面或是單色的油畫。隨著時間的推移，對空間深度和顏色的感知會慢慢恢復。當觀者伸手試圖對看到的平面進行探究時，便會發(fā)現(xiàn)它其實是一個向內(nèi)延伸的空間。當用構成視覺的光代替了空間本身的結構，觀者自身的感知便成為了柏拉圖洞穴巖壁上的圖像。

（三）淺空間

以其投影裝置作品的藝術理念與手法為基礎，淺空間裝置是對投影裝置的顛倒。后者是光的投影將平面圖形轉化為立體結構的錯覺，而前者則是真實的三維空間在光線的塑造下變?yōu)槎S平面的假象。該裝置的結構同全域裝置一樣是完全平滑的空間，光源被隱藏在窗戶形狀的分隔墻內(nèi)部。參觀者站在展廳尾部觀察，從分隔墻背后發(fā)出的輻射光便會制造懸浮格擋的錯覺，同時模糊的空間維度與形狀，使人無法判斷分隔墻與端壁的相對遠近，造成遠近合一甚至里外顛倒的視覺混淆。

（四）墻角裝置

與分為角落和平面兩種類型的投影裝置相似，墻角裝置相當于淺空間裝置的角落版本。在一個向外凸出的墻角上，經(jīng)過調(diào)試的光會形成一個三維立體的幻象。該作品中特瑞爾運用了一個相對淺層的結構來進行光的探索，這種手法也預示著他之后對更加復雜空間的應用。

（五）楔形空間

特瑞爾于1969年開始創(chuàng)作的楔形空間，是由淺空間進一步發(fā)展而來的。通過建造不連貫的多室空間并在格擋墻內(nèi)設置熒光燈，在黑暗的室內(nèi)墻壁中每一圈光線會形成一道透明的“光墻”。參觀者便可以通過無數(shù)道光墻的位置分布來判斷自己身處的空間結構。每個人感知的結構可能會有所不同，其結果也不一定符合真實的空間特征，但重要的并不是感知是否真實（特瑞爾很多作品都旨在揭示感知與真實的差距），而是感知這個過程的存在和光在其中的本質作用。該裝置正向體現(xiàn)了特瑞爾“光為材料，感知為媒介”的藝術創(chuàng)作理念。

（六）GANZFELD 全域裝置

特瑞爾從1976年開始構建全域裝置。該作品是由他與羅伯特·歐文（Robert Irwin）和艾德·沃茲 （Ed Wortz）為1969年洛杉磯郡藝術博物館（LACMA）藝術與科技項目進行的感官剝奪實驗發(fā)展而來的。 特瑞爾通過空間與光的巧妙設置構建了一個產(chǎn)生感官剝奪效應的非結構空間，讓人產(chǎn)生無限空間內(nèi)充滿可觸摸的實體光的錯覺。

（七）全息圖

隨著科學與科技的發(fā)展，特瑞爾也在不斷嘗試用新的技術來輔助詮釋自己的藝術理念與創(chuàng)作。全息圖是他較為近期的作品，采用了全息投影的技術。在該作品中，特瑞爾用激光投射的目標物體不是實體結構而是光本身。其實，所謂“光的全息圖”是需要通過仔細調(diào)試后偶然對全息膠片進行錯誤曝光才得以形成的。該作品借助了新興的全息投影科技，但探討的依舊是他永恒的話題——光的物質性與感知的欺騙性，只不過是以更加直接的方式來進行揭示而已。

（八）羅登火山口

羅登火山口是特瑞爾最具代表性也是規(guī)模最宏大的環(huán)境藝術作品，是他探究光、空間與感知歷程中的巔峰，也是地景藝術史上的不朽杰作。20世紀70年代特瑞爾開始著手將自己的藝術理念與外部環(huán)境相結合。在進行蒼穹（Skyspaces）系列環(huán)境藝術品創(chuàng)作的同時，由于建筑工程還在不斷進行，羅登火山口已不再對公眾開放。在全部完成之后觀測站共將擁有21個觀測室和6條隧道，它融合了諸多著名建筑結構，用光將廣袤無垠的宇宙展現(xiàn)于人類棲息的有形空間，讓人們得以用不同的方式體驗天空與天象。

（九）高玻璃/寬玻璃光裝置

Turrell高玻璃或寬玻璃片是一個孔徑，他會在幾個小時內(nèi)慢慢改變。這些作品的物理構造與20世紀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的“淺層空間結構”系列有關。這個系列的每一件作品都是為了創(chuàng)造一個有形的和物理的光平面。藝術家把這一過程比作音樂系統(tǒng)使用主題和漸變色調(diào)。

三、藝術評價

特瑞爾認為“看”這個行動本身和看到的畫面一樣重要。他就此曾評價說：“人們都生活在自己感官構建出的世界中，并把感官呈現(xiàn)出的意象當作真實的存在，但是很少有人會意識到并了解感知這種媒介的運轉模式”。這個空間裝置便通過制造知覺的混亂，促使參觀者直面自己感知媒介的存在，以及感知過程對光的依賴性。光在這個過程中相較于人類感知構建出的幻覺是一個更加實體的存在。

特瑞爾窮其一生都在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其藝術創(chuàng)作不僅僅只停留在視覺創(chuàng)作上，在裝置藝術方面亦有所涉及，其藝術作品所涵蓋的宗教學、心理學及光學等元素是現(xiàn)代藝術創(chuàng)作中新的表現(xiàn)形式，值得每一位藝術家學習。

參考文獻：

[1]?Holograms[EB/OL].https：//en.wikipedia.org/wiki/Holography， 2019.

[2]?Jamesturrell[EB/OL].http：//jamesturrell.com/about/introduction/， 2019.

[3]?Bishop， Claire. Installation Art： A Critical History[M]. London： Tate Publishing， 2005.

[4]?Baume， Nicholas， ed. Super Vision[M]. Boston： Institute of Contemporary Art， 2006.

[責任編輯：張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