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志剛, 蔣國軍, 戴 婷, 王 健
(江蘇省宜興市人民醫(yī)院, 江蘇 宜興 214200)
腫瘤壞死因子相關凋亡誘導配體(TNF-related apoptosis-inducing ligand,TRAIL)屬于腫瘤壞死因子(TNF)超家族成員,是繼FasL、TNF之后的第3死亡因子。它能與靶細胞膜上相應的功能受體(死亡受體DR4和 DR5)結合,通過激活相關信號傳導通路選擇性的誘導腫瘤細胞凋亡。而國外有研究已經證實卵巢癌等部分惡性腫瘤患者的體內可產生高水平的護骨素(osteoprotegerin,OPG)以保護腫瘤細胞逃逸TRAIL所誘導的凋亡,而且在誘導淋巴結和臟器轉移中也有一定的作用[1]。因此,本研究擬檢測食管癌患者血清中OPG、TRAIL和腫瘤組織中caspase的水平,探討TRAIL介導的細胞凋亡途徑在食管癌淋巴轉移中的作用以及OPG、TRAIL用于術前評價食管癌淋巴轉移的價值。
1.1一般資料:選取2017年1月至2018年12月在宜興市人民醫(yī)院胸外科行食管癌根治術的住院患者48例。所有患者經術后病理均明確診斷為鱗癌,其中有淋巴轉移患者24例(研究組),無淋巴轉移患者24例(對照組)。研究組,男10例,女14例,平均年齡(58.5±12.7)歲,病理分級:中高分化15例,低分化9例。對照組,男12例,女12例,平均年齡(59.0±9.1)歲,病理分級:中高分化18例,低分化6例。兩組患者性別、年齡和病理分級無統(tǒng)計學差異(P>0.05)。所有患者術前均未接受過放療、化療或生物治療等干預措施。排除標準:近期骨折、感染、肝腎疾病、心力衰竭、糖尿病、紅斑狼瘡、風濕性關節(jié)炎等疾病。所有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并得到醫(yī)院倫理委員會的批準。
1.2記錄患者的人口學資料和臨床資料,包括文化程度、職業(yè)、婚姻狀況、飲食習慣、家族史及手術方式、術后病理分期及并發(fā)癥發(fā)生等情況。
1.3指標檢測:所有患者于入院當日早晨抽取空腹靜脈血5mL,離心分離血清,-20℃冰箱保存。血清OPG、TRAIL的檢測采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測定法(ELISA),試劑盒購自捷克BioVendor公司。術中取少許患者的食管癌組織,用無菌生理鹽水沖洗后裝入標記好的凍存管中放入液氮快速冷凍后再置于-70℃低溫冰箱保存。腫瘤組織caspase蛋白的檢測采用蛋白免疫印跡法(Western blot),試劑盒購自美國Pierce公司。
2.1兩組患者血清OPG、TRAIL水平及腫瘤組織caspase蛋白表達水平的比較:食管癌合并淋巴轉移患者的血清OPG水平顯著高于無淋巴轉移患者,而血清TRAIL水平卻低于無淋巴結轉移患者,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有淋巴轉移患者的食管腫瘤組織caspase蛋白的表達水平顯著低于無淋巴結轉移患者(P<0.01);進一步比較兩組的TRAIL/OPG比值發(fā)現(xiàn),有淋巴轉移患者的TRAIL/OPG比值低于無淋巴轉移患者,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血清OPG TRAIL水平及腫瘤組織caspase蛋白表達水平的比較
表2 血清OPG TRAIL和TRAIL/OPG比值術前評價食管癌淋巴轉移的效能
2.2ROC曲線評價血清OPG、TRAIL水平和TRAIL/OPG比值用于術前評價食管癌患者有無合并淋巴轉移的效能:根據(jù)最大約登指數(shù)為最佳診斷界點的原則,得到OPG和TRAIL的最佳截斷點分別為0.495和0.485,計算曲線下面積(AUC)分別為0.694(0.547~0.842)和0.674(0.522~0.827)。最佳截斷點上OPG、TRAIL判斷食管癌有合并淋巴轉移的敏感性、特異性和正確率分別為91.7%、37.5%、64.6%和75.0%、58.3%、67.0%。而TRAIL/OPG比值在最佳截斷點(<0.693)判斷食管癌合并淋巴轉移的敏感性、特異性和正確率分別為79.2%、83.3%和81.3%,見表2。
食管癌(esophageal cancer,EC)是最常見的消化道惡性腫瘤之一,早期因無癥狀或僅有輕微癥狀而診斷困難,而且由于食管粘膜下含有豐富的血管和淋巴管,發(fā)生轉移的機會非常高,所以大多數(shù)患者在確診時已屬臨床晚期。臨床工作中,術前對淋巴結轉移的判斷主要根據(jù)CT下對縱隔窗腫大淋巴結的經驗性猜測,常無法制定完善的手術治療方案;術中主要依靠手感或外形判斷轉移淋巴結,缺乏客觀依據(jù),多數(shù)情況只能做到“腫大淋巴結摘除”,術后也容易復發(fā)或出現(xiàn)臟器轉移,預后比較差。因此,探討食管癌淋巴轉移機制并尋找簡便、可靠的實驗室指標用于術前評估是否合并淋巴轉移至關重要。
研究表明,TRAIL能與腫瘤靶細胞膜上的功能受體DR4(death receptor 4)和 DR5(death receptor 5)結合,而DR4和DR5有完整的胞內死亡結構域,能通過胞內信號傳導通路進一步激活caspase蛋白酶解級聯(lián)反應,導致細胞死亡;而且TRAIL僅誘導轉化細胞、 腫瘤細胞和病毒感染細胞發(fā)生凋亡,而使正常細胞逃逸其殺傷作用[2]。Ma Z等[3]研究發(fā)現(xiàn),在食管癌患者體內有死亡受體DR的高度表達,但腫瘤細胞卻表現(xiàn)出對DR/TRAIL介導的凋亡的一定耐受,提示TRAIL可能與食管癌的發(fā)生發(fā)展及侵襲轉移有關。我們研究發(fā)現(xiàn),食管癌合并淋巴轉移患者血清TRAIL及腫瘤組織中caspase蛋白的表達水平顯著低于無淋巴轉移的患者,提示TRAIL介導的細胞凋亡途徑可能與食管癌的淋巴轉移有關。推測可能對于TRAIL低表達的患者,機體誘導腫瘤細胞凋亡的能力可能較弱,播散至淋巴結的腫瘤細胞(disseminated tumor cells,DTCs)可能更容易存活,因此淋巴轉移情況更容易發(fā)生。
護骨素(osteoprotegerin,OPG)是腫瘤壞死因子受體(TNFR)家族成員,最初發(fā)現(xiàn)它的作用主要是參與骨密度的調節(jié),但研究發(fā)現(xiàn)部分腫瘤患者體內OPG與 TRAIL的表達有明顯的相關性,這表明可能存在某種通過上調OPG水平造成受體分布及表達異常的免疫逃逸機制,在腫瘤的發(fā)生發(fā)展過程中發(fā)揮作用。進一步的研究發(fā)現(xiàn),在浸潤性乳腺癌患者體內,OPG可作為可溶性受體與TRAIL結合,競爭性地抑制TRAIL與相應功能受體的結合,使腫瘤細胞逃逸TRAIL所介導的凋亡[4]。而另外有研究發(fā)現(xiàn),OPG在非小細胞肺癌有淋巴轉移或臨床分期較晚的癌組織中的表達均高于無淋巴轉移或臨床分期較早的癌組織,推測OPG可能在誘導腫瘤細胞淋巴轉移方面也有著一定的作用[5]。本研究直接檢測血清OPG的水平發(fā)現(xiàn),食管癌合并淋巴轉移患者血清中OPG的水平顯著高于無淋巴結轉移的患者,而TRAIL/OPG比值則顯著降低,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因此,綜合前面的研究結果我們推測,OPG可能通過抑制TRAIL介導的凋亡途徑參與了食管癌淋巴轉移的調節(jié)過程。
此外,本研究分析了血清OPG、TRAIL以及TRAIL/OPG比值在評估食管癌淋巴轉移中的價值,發(fā)現(xiàn)TRAIL/OPG比值<0.693判斷食管癌淋巴轉移具有較高的敏感性、特異性和正確率。因此,待進一步大樣本的驗證性研究證實后,可用于術前評估淋巴轉移情況和臨床分期,或指導淋巴結清除范圍的制定,并可作為術后監(jiān)測食管癌復發(fā)和轉移的一項敏感而方便的臨床指標。另外,TRAIL誘導的凋亡途徑甚至有可能成為臨床延緩食管癌發(fā)生淋巴轉移或淋巴轉移后靶向治療的靶點,為中晚期食管癌的治療提供新思路[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