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制度經濟學的角度看，經濟法的立法和實施應進行成本效益經濟學分析，通過經濟法規(guī)范國家干預的范圍，完善經濟法中的產權界定，降低經濟法的交易成本和外部性。

關鍵詞：經濟法；交易費用；外部性；產權；制度經濟學

一、研究經濟法交易費用和外部性的必要性

法律在增加交易成本、產生外部性的同時，也創(chuàng)造了巨大的社會經濟價值。從交易成本經濟學的角度來看，法律制度通過降低交易成本來促進效率，但法律制度也造成了巨大的立法成本、執(zhí)法成本和守法成本。從英美普通法的發(fā)展來看，雖然普通法制度的運行和實施需要一定的成本，但這種成本實際上是社會制度制度化的成本。普通法有助于減少交易費用，美國著名法學家波斯納認為普通法是“一種用以促進經濟效率的制度?！闭怯辛素敭a法、契約法和侵權法的制度化規(guī)則的保證，才使市場中的當事人產生了按一定規(guī)則交往和交易的經濟激勵。從法律保障交易秩序、減少交易費用意義上說，盡管市場體系中的民商法、經濟法本身的存在就是市場中交易費用存在的內生原因，但它們的存在與發(fā)展卻是旨在節(jié)省市場運作的交易費用。這體現(xiàn)在它們使市場交換的當事人意識到違反法律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如遇到糾紛時訴諸法律程序解決就需要支付一定的律師費用等訴訟費用，從而促使每個當事人依法行事。當一項民事或經濟糾紛發(fā)生時，當事人是決定自己協(xié)商解決，還是通過訴訟、仲裁來解決，一般取決于雙方當事人考慮自我協(xié)商解決的預期成本和收益高于或低于通過訴訟、仲裁的預期成本和收益，而這一選擇機制實際上也蘊涵著交易費用的計算問題。

二、經濟法交易費用和外部性問題的提出

制度設計可以降低交易費用，制度的存在同樣在增加著交易費用，確認國家干預的經濟法也存在著外部性和巨大的交易費用。法律制度雖然有克服經濟生活中的負外部性的功能，但法律制度自身也存在著外部性。法律機制也會產生成本，通過訴諸法律來解決外部性問題會受到幾個方面的約束：第一，相對于一定的外部性損失而言，如果由私人承擔訴訟的交易成本很大，當事人會認為不值得動用法律武器。第二，由于訴訟費用昂貴，廠商會投機取巧，將外部性的影響削弱到接近但小于受損者訴訟的成本，這就意味著存在效率損失。第三，訴訟的結果具有未來不確定性因素，受害者在預期不足的情況下就不太情愿訴諸法律。第四，當外部性的受害者眾多，個人可能會“無動于衷”，從而出現(xiàn)“理性的無知”的現(xiàn)象。第五，當外部性的受害者眾多時，可能出現(xiàn)訴訟“搭便車”現(xiàn)象。

那么，經濟法的交易費用和負外部性如何克服和減少 基于新制度經濟學的分析框架對此問題進行探討，基本的思路就是對經濟法立法與執(zhí)法進行成本收益經濟分析，通過經濟法規(guī)范國家干預的范圍，完善經濟法對產權的界定來減少經濟法的交易費用和外部性。

三、減少經濟法交易費用的解決途徑

（一）通過經濟法對國家干預范圍的規(guī)范來減少經濟法的交易費用

通過經濟法規(guī)范政府干預，對政府失靈進行約束與控制，要求經濟法法律制度的制定盡量做到科學合理，最大可能地避免由于不合理的制度設計而造成政府失靈這樣一種對社會產生危害的負效應，經濟法應從實體法上、程序法上規(guī)范政府經濟行為，最大限度地克服經濟法立法和執(zhí)法的負外部性。國家干預的范圍涉及到經濟法的交易費用。我國經濟法學界在論證經濟法產生和發(fā)展的原因時，市場失靈論是經濟法得以產生和發(fā)展的理論基礎，但國家干預也存在政府失靈，經濟法也造成巨大的交易費用，這就要重新思考經濟法的干預范圍，做到適度干預?？扑沟恼撐摹镀髽I(yè)的性質》通過對企業(yè)內交易的邊際費用的研究，得出企業(yè)規(guī)模的擴張最終會停止在企業(yè)內交易的邊際費用等于市場交易的邊際費用那一點上，從而可以推斷出國家干預經濟會因交易費用過高而效率低下?？扑箯娏抑鲝垳p少政府管制，認為在解決外部性問題上主要是如何選擇合適的社會安排，任何解決的辦法都需要一定的成本，“而且沒有理由認為由于市場和企業(yè)不能很好解決的問題，因此政府管制就是必要的。”但關鍵是要弄清楚政府和市場的分界線，以確定市場、企業(yè)和政府如何來解決外部性問題。

從經濟法的性質和理念來看，可以為經濟法要求國家減少干預的范圍和程度提供理論依據(jù)。經濟法是私法與公法互動交融之法，經濟法具有私法屬性當屬無疑。經濟法是保證國家適度干預的重要法律形式，是為實現(xiàn)自由競爭的干預。經濟法的重點著眼于實現(xiàn)社會公平正義，而不在于對單個競爭者利益的保護。對于經濟法的產生原因及其功能，可以從它與民商法的關系得到說明。首先，民商法的功能與作用及其局限性是社會關系適用經濟法的法律原因。從法律發(fā)展的角度，民商法對進入壟斷資本主義后的市場經濟的調節(jié)存在著很大的局限性。其次，經濟法是對民商法調整社會經濟關系局限性的必要和有益的補充，經濟法能夠以全局觀念對社會經濟關系進行綜合系統(tǒng)調整，并實現(xiàn)“微觀規(guī)制”與宏觀調控兩種手段的有機結合。經濟法的法律本質就是社會經濟協(xié)調發(fā)展之法，如反壟斷法可以合理界定知識產權的界限，防止知識產權人濫用知識產權，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秩序和公眾合法權益。

經濟法作為分配法具有協(xié)調各種利益沖突的制度優(yōu)勢。在我國經濟發(fā)展的過程中，貧富差距、城鄉(xiāng)差別、地區(qū)差距等問題不僅不利于經濟增長，而且容易導致各種社會問題。由于利益多元化和利益集團的形成，導致改革動力不足，因而制度創(chuàng)新就更加重要。我國要形成一個以公共服務為主的新型公共財政體系，在稅收結構、消費結構、資源稅、環(huán)境稅等方面，向更公平更環(huán)保的方面發(fā)展。在改善民生問題上，如教育、醫(yī)療、養(yǎng)老、就業(yè)、分配等方面，要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建立社會保障體系、養(yǎng)老保障體系，提供更好的教育醫(yī)療服務，完善基礎設施建設，使城鄉(xiāng)公共服務均等化，需要作為分配法的經濟法發(fā)揮作用。經濟法如公司法、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財稅法、社會保障調控法、政策性銀行法、產業(yè)政策法、轉移支付法等就是對不同利益主體利益協(xié)調的法律激勵機制。對于不同的利益主體，經濟法制度可以發(fā)揮其平衡協(xié)調作用。例如，我國如何協(xié)調勞資、效率與公平的矛盾，通過《合同法》、《勞動法》、《勞動合同法》等民商法、社會法自身的制度設計和協(xié)調機制很難得到解決，經濟法卻可以提供新的解決路徑。經濟法本身確立政府干預經濟的合法性，但其目的是為了保護市場自由競爭秩序和經濟協(xié)調發(fā)展，而不是無限地擴大政府干預經濟的范圍，因此可以說，經濟法并不主張政府干預范圍的無限擴展，相反經濟法主張在市場能夠很好地發(fā)揮作用的地方，就不要求國家預。只有在市場不可能克服外部性或交易成本太大，且國家干預成本較小，又不會產生巨大的外部性時，才是經濟法賦予國家干預職權的范圍。如能源開發(fā)利用的外部性問題存在著市場失靈，國家干預是必要的，但應盡量通過市場來激發(fā)企業(yè)和個人的自身動力進行節(jié)能減排，只有市場不能解決的問題，如強制節(jié)能指標和污染控制、投入節(jié)能減排資金、綠色貸款、稅費和特殊政策，才能進行國家干預，不然就會造成政府干預外部性的職能不斷強化，造成巨大的交易費用，甚至使外部性問題放大。在可持續(xù)節(jié)能減排上，要正確認識和有效利用企業(yè)和個人作為節(jié)能減排的主體，盡可能利用市場機制，市場和行政、經濟激勵手段并舉，市場為主，行政為輔，盡量利用經濟手段，例如排污權交易制度。

（二）通過經濟法對產權界定的完善來減少其交易費用和外部性

在研究經濟法的交易費用及其外部性問題時，應從交易費用的視角來研究經濟法對產權的界定能否在不影響經濟法的功能時有效地減少交易費用和外部性。完善經濟法對產權的界定，有助于經濟法減少其外部性和交易費用。根據(jù)科斯定理，在交易費用為正的情況下，不同的權利界定會帶來不同效率的資源配置?？扑拐J為，交易成本的高低是衡量不同產權制度效率優(yōu)劣的標準，即一個有效率的產權制度能有效降低交易成本，而交易成本很高的產權制度必然是低效率的。美國著名制度經濟學家科斯曾經精辟的指出，外部性問題的解決可以有市場方案與政府方案，但是他又認為，任何市場方案都是依賴于一系列由立法者和法院創(chuàng)設的法律規(guī)則來實現(xiàn)的。這里他強調了法律對外部性問題規(guī)制的必然性。奧地利經濟學家米瑟斯也主張，所有負外部性問題都可以通過改革受損責任法律，以及消除妨礙私人所有權實施的制度壁壘得以解決。

法律制度存在著外部性與產權界定有關，法律可以對產權進行保護和限制這種特定的地位，使它在發(fā)生積極作用的同時，亦可能發(fā)生抑制某些能夠節(jié)約交易費用的產權關系發(fā)展的消極作用。因此，法律在解決了某些外部性問題的同時，又為其他的外部性的產生提供了制度的基礎。

經濟法所造成的交易成本既然不可避免，那么值得思考的問題就是，如何發(fā)揮經濟法在促進社會經濟發(fā)展的積極作用時有效地減少其所導致的交易費用和外部性，就要遵循產權界定主要是考慮降低交易費用這一思路。產權的作用和產權的界定不同， 產權的作用是通過產權激勵人們創(chuàng)造財富并進行交易，從而創(chuàng)造財富價值和促進社會物質進步，產權的界定主要考慮的是如何降低交易費用。哈耶克根據(jù)他的知識觀和社會理論認為，從個人知識具有特定時空的分立性來看，不論是個人還是組織，任何秩序的參與者或維護者都不可能完全知道每個人所特有的偏好和需求。從交易費用經濟學、信息經濟學來看，由于存在著代理問題，委托人必須建立一套有效的制衡機制來規(guī)范、約束并激勵代理的行為，減少代理問題，降低代理成本。委托代理理論有兩個邏輯前提，既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的利益沖突與信息不對稱。經濟法的很多制度都是為克服委托代理問題而設計的，如公司法、國有資產法等法律制度就是通過對不同經濟主體產權的界定來克服代理問題，減少交易費用和克服外部性。證券法律制度通過促進信息對稱，減少證券監(jiān)管者、證券投資者的交易成本如信息搜尋成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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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郭婧（1993—），女，甘肅武威人，碩士，研究方向：經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