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欣 蘇文弟 梁汝圣 陸 偉 張俊富
天津市第一醫(yī)院消化科 (天津, 300232)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NASH)是由多種疾病和病因引起的肝臟脂肪病變。我們以李皋的“氣火失調”理論自擬中藥肝脂寧方劑,現通過實驗觀察其對NASH大鼠的肝功能、肝纖維化指標的影響,探討其作用機制,為臨床用藥提供實驗依據。
1.1 材料 實驗動物:雄性Wistar SPF級大鼠60只,體質量180~220g,由北京華阜康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提供,許可證號:SCXK(京)2014-0004。動物質量檢測單位為中國醫(yī)學科學院醫(yī)學實驗動物研究所。大鼠飼料按照Sigma公司配方結合中國人膳食營養(yǎng),按比例配成純粉劑基礎飼料,加入豬油、植物油、果糖配成造模飼料。主要儀器:旋蒸器、全自動生化儀、電子秤、計時器等。試驗藥品:脂必妥片、甘草酸二胺、中藥肝脂寧(由炙黃芪、茯苓、蒼術、郁金、茵陳各10g,黃連、澤瀉、厚樸各5g組成),實驗大鼠用藥量利用換算公式計算。假設人的臨床劑量為xmg/kg,換算成大鼠的劑量6.3xmg/kg,中藥湯劑煎成約300 ml,濃縮水提,制成每毫升3 g生藥濃縮劑。大鼠用量按照人與動物體表面積換算法計算等效劑量,低劑量為等效劑量,高劑量為等效劑量4倍。檢測試劑:生化試劑采用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試劑盒,Elisa試劑采用華美生物工程有限公司試劑盒、高脂飼料由北京華阜康提供。
1.2 造模與分組 隨機選取10只大鼠作為正常對照組,其余50只大鼠經喂飼高脂飼料造模16周,隨機分為模型對照組10只,中藥高劑量組10只,中藥低劑量組10只,甘草酸二銨對照組10只,脂必妥對照組10只。除正常對照組外其余50只大鼠參照文獻[1]方法造模。
1.3 實驗方法 正常對照組大鼠喂以普通飼料,飲清潔去離子水;中藥高、低劑量組大鼠造模后按上述劑量肝脂寧濃縮劑灌胃,1次/d;甘草酸二銨對照組大鼠以上述劑量甘草酸二銨灌胃,1次/d;脂必妥對照組大鼠以上述劑量脂必妥灌胃,1次/d;模型對照組大鼠以生理鹽水灌胃,1次/d。于末次給藥后,禁食12 h,共4周。腹腔麻醉大鼠,腹靜脈取血分離血漿,緩慢取血5~6 ml,4 000 r/min離心,去血清,放入凍存管,-80℃冰箱保存待檢。
1.4 實驗指標的檢測 測定空腹血糖(FBG)、空腹胰島素(Fins)含量;按公式計算穩(wěn)態(tài)胰島素評價指數(HOMA-R)。酶聯免疫檢測儀測定游離脂肪酸(FFA)、超氧化物歧化酶(SOD)、丙二醛(MDA)、一氧化氮合酶(NOS)、透明質酸(HA)、層粘連蛋白(LN)、Ⅲ型前膠原(PⅢP)、Ⅳ型膠原(Ⅳ-C)、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細胞介素-6(IL-6)、TOLL樣受體(TLR-4)、谷胱甘肽S轉移酶(GSHST)、脂聯素含量。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測定:三酰甘油(TG)、總膽固醇(TC)、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谷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T)、天門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T)。
2.1 各組大鼠FBG、Fins以及HOMA-IR比較 見表1。
表1 各組NASH大鼠FBG、Fins、HOMA-IR的比較
與正常對照組比較,△P<0.01,與模型對照組比較,*P<0.01
2.2 各組NASH大鼠NOS、MDA、SOD、GSHST的比較 見表2。
表2 各組NASH大鼠NOS、MDA、SOD、GSHST的比較
與正常對照組比較,△P<0.01,與模型對照組比較,*P<0.01
2.3 各組NASH大鼠血脂及脂聯素的比較 見表3。
表3 各組NASH大鼠血脂及脂聯素的比較
與正常對照組比較,△P<0.05,與模型對照組比較,*P<0.05
2.4 各組NASH大鼠肝功能、肝纖維化指標的比較 見表4。
表4 各組NASH大鼠肝功能、肝纖維化指標的比較
與正常對照組比較,△P<0.05,與模型對照組比較,*P<0.05
2.5 各組NASH大鼠炎癥因子的比較 見表5。
表5 各組NASH大鼠炎癥因子的比較 (n=10)
與正常對照組比較,△P<0.01,與模型對照組比較,*P<0.05
國內研究顯示,NASH確診時有5%~15%可發(fā)生纖維化。這些患者10年后30%發(fā)展為肝硬化,3%并發(fā)急性肝衰竭,極個別發(fā)生肝細胞癌[2,3]。新近有研究提出體循環(huán)中的FFA主要來源于腹部皮下脂肪,內臟脂肪脂解使肝門靜脈FFA水平升高,且主要對肝臟發(fā)揮特殊作用。腹型肥胖者脂肪細胞對于胰島素抗脂解作用具有拮抗能力,腹部皮下脂肪、內臟脂肪脂解作用均顯著增強,當FFA的大量釋放超出全身皮下脂肪的吸收儲存能力,TC在肝臟、骨骼肌和胰腺等非脂肪組織中的過多沉積導致脂毒性,抑制胰島素對肝臟和骨骼肌的作用,引起胰島素抵抗,同時胰島β細胞功能受損,所以腹部皮下脂肪堆積與內臟脂肪一樣,在促進胰島素抵抗形成的過程中發(fā)揮關鍵作用。
肝臟是清除腸源性細菌及其內毒素脂多糖(LPS)的重要場所。肝臟的內毒素LPS反應十分復雜,涉及到肝細胞和Kupffer細胞間的相互作用:Kupffer細胞被LPS活化后釋放大量炎癥細胞因子,激活肝細胞,進而擴大炎癥反應的范圍和程度;肝細胞也表達TLR4受體,并在LPS的作用下被激活而釋放炎癥細胞因子,促進肝臟Kupffer細胞活化[4]。Kupffer細胞受腸道細菌、微生物碎片和LPS等因子刺激,釋放細胞因子、類前列腺素、氧化亞氮和活性氧簇,這些因子一方面調控Kupffer細胞自身的功能活性,介導炎癥反應;另一方面又和鄰近細胞(肝細胞、星狀細胞、內皮細胞等)交互調控。在大量LPS作用下,Kupffer細胞LPS信號轉導系統(tǒng)被激活,釋放大量促炎因子,介導肝臟炎癥反應和病理損害。肝臟損害致解毒功能降低,繼而循環(huán)中內毒素水平增高,其反過來又加重了腸黏膜屏障功能,形成瀑布反應。
內毒素不僅對肝細胞有直接損害作用,還促進TNF-α等細胞因子和炎性介質的釋放,從而使內毒素的作用逐漸放大[5]。TNF-α釋放、中性粒細胞浸潤和凝血系統(tǒng)活化是內毒素性肝損傷的關鍵因素。TNF-α誘導中性粒細胞在肝內聚集,一方面導致肝臟炎性損害;另一方面又促進肝內凝血系統(tǒng)活化,迸一步加重肝臟損害。
李皋“氣火失調”學說從兩個方面論述了氣火失調的機制:一為脾胃氣虛,脾虛不受令,心火至而不去,下焦相火起而代之,離位之火即為陰火、賊火、邪火、壯火,陰火熾盛。二為升降失常,脾胃氣虛不運化水谷,濕濁下流肝腎,腎間陰火升騰,陰火熾盛。進而脾肝腎俱傷,濕毒內蓄,諸癥叢生。
本研究根據李皋“氣火失調”理論自擬肝脂寧方NASH,強調病雖在肝但應從脾論治,建立了健脾理氣、燥濕清熱的治療原則。肝脂寧中黃芪、蒼術、茯苓、澤瀉健脾利濕;茵陳、郁金、厚樸疏肝理氣活血;黃連清熱,全方共奏健脾化濁、清熱祛瘀之功效,符合東垣理論治療本病的指導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