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艷麗
我在執(zhí)教《你一定會聽見的》這篇課文時遇到了困惑:作者為何能聽到蒲公英梳頭、螞蟻搬家、雪花飄落的聲音,而且描寫得如此美妙,如何引導學生體會賞析朗讀呢。帶著種種疑惑請教經(jīng)驗豐富的名師。老師只告訴我一句話:你該去讀讀作者的書,尋找她的寫作風格和特色。就是這句話一直激勵著我讀完了桂文亞女士的《美麗眼睛看世界》。
桂文亞的散文,描繪著各地的“風情美”。讀著這些清秀的文字仿佛跟隨作者的腳步欣賞著各地的風情。同她在江南欣賞一望無際的荷花田,同她在臺北音樂廳聆聽悠揚甜潤的小提琴,同她在尼泊爾與印度交接的喜馬拉雅山脈上裹緊棉衣等待日出,同她一起尋訪瑪雅古文明遺跡,享受失落文明的蒼涼美。她的喜愛旅行,為她的散文帶來豐富的寫作題材,也為她的散文帶來一種隱性的豪氣。
她的散文里,折射出俗人看不到的“視角美”。當生長在鄉(xiāng)下的堂妹指著一片紅花草向作者介紹:紅花草嫩葉可當蔬菜吃、花凋謝后可成為土地的豐盛大餐。可在作者的眼中,紅花草并不只是“有用的”。她們像春天里的地毯,大大方方地鋪開著,跳著叫著鬧著,擁抱著輕撫著歡笑著。讀到這里我豁然開朗:原來作者是帶著審美的視角來看待自然的一草一木的。
她的散文里,滲透著親人離別后的“味道美”。父母離異后隨父親繼母住在鄉(xiāng)下,每隔一個周末外婆從城里看望她,夜間就寢前,外婆和她在一個房間打開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偷吃”,這些爸爸和新媽媽都不會知道,當?shù)谝豢谇煽肆Τ韵氯r“媽媽的味道”便出來了。這一點超脫了眾作家筆下的離別之苦,讀著讀著仿佛嘗到了媽媽在身邊的“甜甜的味道”。
她的散文里,出現(xiàn)了神妙的文學“評論美”。她在《美在顏色》一文中寫道唐詩詩句給人的色感:春眠不知曉,是“綠”,花落知多少,是“紅”;床前明月光,是“銀”,疑是地上霜,是“白”;空山松子落,是“茶褐”,幽人應未眠,是“淺灰”;朱雀橋邊野草花,是“淡淡的紫”,烏衣巷口夕陽斜,是“冷冷的金”。在她的獨特的有思想的筆下,詩歌如國畫,有一種空闊流動的淡雅之美。
她的筆下竟有一種尷尬的“暴力美”。她在印第安人聚居的市鎮(zhèn)為一群賣花婦人照相時,一個賣花婦人憤怒的抄起一束花,擲飛鏢似的朝她臉上扔過來,猶如“仙女散花”或“花如雨下”,她賠笑臉、鞠躬、作揖、打手勢,在“花雨”中知難而退。
在朋友看來,桂文亞是一個愛好旅游的女子,但她不只是一個隨到隨拍的溫柔美麗的小婦人,她在旅行中有欣賞有思考,她就像是爬行在地球儀上的一只會思想的螞蟻,球體上的每一個色塊,都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她的身影,讀了那些有溫度有思想的文字后,會發(fā)現(xiàn)她是一位行萬里路的散文人。
感謝那堂課,感謝在我困惑時提醒我的名師,感謝桂文亞女士的《美麗眼睛看世界》,是他們開啟了我美妙的閱讀之旅,學會了用眼看、用耳聽、用心想的生活方式,領(lǐng)略了身邊存在著在別人看來或許并不美麗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