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隨著社會科技的發(fā)展，人們的權利意識正在增加，就知識產權領域來說，所有權人對于自己創(chuàng)作的作品越來越注重保護。以音樂作品為例，以前聽歌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歌曲都是免費的，而且各個播放器是通用的。但是現(xiàn)如今大部分歌曲都要收費而且各個播放器不是通用的，這很大程度地體現(xiàn)了人們對于作品的權利意識增加了，但是這樣是在保護作品還是讓音樂作品淪為了行業(yè)競爭的犧牲品？這是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本文將針對這一問題進行分析，并結合知識產權法提出對于音樂作品更為合理的保護方法。

關鍵詞 音樂作品 競爭牟利 著作權

作者簡介：孫昊，新疆大學法學院2018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法學理論、刑法學。

中圖分類號：D923.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9.259

一、問題的提出

音樂已經(jīng)成為人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音樂的魅力在生活中是極其大的，不同的國家、不同語言的人，可以從音樂中體會到相同的情感，可以加強人與人之間的聯(lián)系，我們也可以從音樂中了解他國，因為音樂是人類共同的食糧，它也可以讓身體放輕松，紓解壓力。正是由于音樂獨有的特點使得它越來越重要，而承載音樂的“容器”就是音樂播放器。

如圖一 ，我們看一組2016年的音樂數(shù)據(jù)，從這組數(shù)據(jù)我們可以看出85后、90后構成的主要用戶群體極大影響了數(shù)字音樂的移動化和社交化。傳統(tǒng)PC端的競爭已經(jīng)逐漸延伸到現(xiàn)在的移動端的競爭，音樂產品既有QQ音樂、網(wǎng)易云音樂、蝦米音樂等為代表的綜合播放器，電臺廣播競爭產品如豆瓣FM、喜馬拉雅等。音樂播放器的種類可謂是多如牛毛，當然各個播放器之間的競爭也是各出奇招，以2018年QQ音樂、網(wǎng)易云音樂、蝦米音樂為代表主要從文案推出的角度對三者簡要分析。QQ音樂推出了用戶專屬寫真，寫真以一個簡化版的小人兒為主，并輔以幾個詞匯介紹，如金主爸爸、聽歌日當午、愛流行等;蝦米音樂：深度用戶行為和音樂品味分析，與今年的主題音樂故事展相對應。網(wǎng)易云音樂，以小眾有粘性的用戶起家，這次也推出了小眾的歌曲介紹。在你的音樂品味中，也藏著高冷的一面，比如會說：“這首有些小眾的《星光璀璨》在今年你一共聽了70次?！?/p>

我認為音樂播放器只是音樂作品的一個載體，不應該讓音樂作品淪為播放器的“吸金”的一種方式。近年來各個播放器為了吸引消費者總是與音樂作品簽訂霸王條款，即獨家版權，只能在這個播放器上播放歌曲，其他播放器沒有版權。一些歌曲是VIP播放，但是當你下載后發(fā)現(xiàn)在其他播放器上竟然不兼容，這究竟是對音樂作品知識產權的保護還是播放器之間的變相競爭手段，是需要我們思考的。另外對于QQ音樂來說還有更為可笑的事情，對于只對VIP用戶開放的一些音樂，但你下載好以后，會發(fā)現(xiàn)當你不是VIP以后音樂奇跡般地消失了，不能欣賞了。這到底是對作品的嚴苛保護還是播放器利用作品變相超額盈利的一種手段，這是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歸結到知識產權的問題上主要就是音樂作品的保護和對音樂作品載體的保護是一樣的嗎？這還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二、音樂作品

（一）音樂作品的著作權

大眾所理解的音樂作品就是歌曲或者是以MV的形式形成的畫面，但是音樂作品其實還包括有歌詞或者沒有歌詞的純音樂演奏。音樂作品的分類，主要包括兩大類，即歌唱和演奏。所謂歌唱類出版作品，包括了中外民歌、藝術歌曲、歌劇選曲、影視歌曲、流行歌曲、音樂劇等音樂體裁，主要是以簡譜和五線譜記譜方式出版。演奏作品主要是指中外各種題材的獨奏、重奏、合奏作品。我國民族器樂作品一般采用簡譜記譜，隨著音樂事業(yè)蓬勃發(fā)展，簡譜記譜和五線譜記譜是當下演奏作品出版中最普遍的記譜方式。其實，音樂作品的表現(xiàn)形式不僅于此，還包括目前新型的抖音、快手上的作品，也可以歸為音樂作品這是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展的音樂產物。

與其他版權作品的分類不同，音樂作品主要是以載體進行分類。包括紙質出版和媒介出版兩類。具體來說媒介出版是指，將音樂作品通過真人演唱或者表演的形式，同時經(jīng)過后期處理，以錄音或者錄像的形式通過媒介出版;而紙質出版，是指將音樂作品以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通過印刷、排版，以書籍的形式出版，供讀者閱讀。但是本文討論的音樂作品不同于傳統(tǒng)的音樂作品的概念，我們討論的音樂作品是通過各種播放器所承載的音樂，即通過第三方平臺所展現(xiàn)的音樂作品。在對音樂作品有所了解之后，我們必須談及音樂作品的著作權。

音樂作品的著作權是指“創(chuàng)作音樂作品的所有權人對其所創(chuàng)作的音樂作品而享有的各種權利。主要包括： 發(fā)表權、署名權、修改權、保護作品完整權、復制權、發(fā)行權、表演權、廣播權、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等。音樂作品著作權人有權支配對其作品的表演、復制、發(fā)行、改編、編輯和許可他人以這些方式使用作品并由此獲得報酬的權利?！币魳纷髌返闹鳈嗳?，包括詞曲創(chuàng)作者、對音樂改編的權利人、音樂作者的繼承人以及其他通過合法途徑獲得音樂著作權的人。在歌曲作品中，詞、曲作者是一首歌著作權的共有者，對作品均享著作權; 影視音樂作品，只有在影視播出中的音樂作品的權利屬于影視制片人所享有，除此之外的使用權歸音樂作品創(chuàng)作人所有。

（二） 為什么要保護音樂作品

1992 年 12 月 17 日我國音樂著作權協(xié)會建立，它是由國家版權局和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共同發(fā)起成立的音樂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是專門保護詞曲作者和其他音樂著作權人合法權益的非營利性機構。我國 《著作權法》第八條明文規(guī)定： “著作權人和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人可以授權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行使著作權或者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被授權后，可以自己的名義為著作權人和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人主張權利，并可以作為當事人進行涉及著作權或者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的訴訟、仲裁活動。”說到底音樂作品的保護主要是保護音樂作品背后的著作權人，是對著作權人智力勞動成果的保護。

對于VCD、DVD，相信我們這一代人并不陌生，當然現(xiàn)在來說的話這一產品已經(jīng)銷聲匿跡了。但是在當時中國生產這樣的產品就要向美國繳納10美金的專利使用費，這個專利使用費其實就是向發(fā)明VCD、DVD的企業(yè)交的，因為他們發(fā)明了這款產品，就享有這款產品的知識產權。但是為什么光盤還會有很大的差異呢？差距就在知識產權，因為光盤本身的成本價是一個方面，但是光盤里面的作品是智力勞動的成果，而這部分的價格不是光盤本身的價值所能比較的。這就和我們的音樂作品一樣，各個播放器本身是免費下載的，但是播放器上的音樂作品由于智力成果的不同，可能需要支付大大小小的費用，這是比合理的。但是當對音樂作品支付相應的對價后，選擇何種播放器就是消費者的權利，不能因為是從這種播放器上下載下來的就只能在這種播放器上欣賞，這其實就是沒有將音樂作品的知識產權與載體的知識產權相區(qū)別，這是現(xiàn)如今播放器橫行的本質。

（三） 音樂作品的競爭盈利

在傳統(tǒng)的網(wǎng)絡音樂模式中，作為橋梁的網(wǎng)絡音樂平臺將音樂作品所有權人、網(wǎng)絡用戶、第三方聯(lián)系起來。首先，音樂平臺，先向所有權人付費從而獲得所有權人的授權;其次，音樂網(wǎng)絡平臺將這些音樂作品提供給用戶使用，以前用戶可以免費的在音樂平臺上進行下載和轉存，雖然會有一些“增值服務”的付費模式，但其基礎仍是免費模式;再者，網(wǎng)絡音樂平臺為使免費模式繼續(xù)運行，只有通過與廣告、游戲等平臺的合作，通過在音樂平臺上刊登廣告的方式分享利益。所有權人的收益主要是從網(wǎng)絡音樂平臺的付費獲得。在這種模式中，網(wǎng)絡音樂平臺與傳統(tǒng)版權中“使用者”的角色一樣，對網(wǎng)絡音樂所有權人付費，就網(wǎng)絡音樂平臺而言，他與網(wǎng)絡用戶之間的服務市場基本屬于免費模式，但是與權利人之間的市場卻是付費模式。網(wǎng)絡音樂平臺為了維持用戶的人數(shù)，必須將從第三方獲得的利益分成向權利人付費，從而保證向用戶提供免費服務，如圖二 。從所有權人角度來看，所有權人通過向網(wǎng)絡音樂平臺收費進而授權網(wǎng)絡音樂平臺使用音樂作品，網(wǎng)絡音樂平臺為用戶供免費服務，用戶不在是傳統(tǒng)模式中的直接消費者，此時，所有權人的收益屬于間接收益。而網(wǎng)絡音樂平臺則通過在其他市場中的收入來為用戶買單。所有權人在這種模式中授權網(wǎng)絡音樂平臺使用作品，不同的授權方式會直接影響到所有權人的收益?，F(xiàn)有的授權方式有三種方式：第一，一攬子授權即所有權人將音樂作品獨家全部授權給音樂平臺;第二，所有權人通過中間人即代理商進行推廣;第三，所有權人單獨授權。

通過圖二的運營模式可以看出本身音樂播放器對于用戶來說是想達到免費，但是為什么現(xiàn)在卻轉變成了大量收費呢？自從我國對知識產權進行大量保護以來，音樂作品開始頻繁收費，商家正是通過與原著作權簽訂轉讓合同后，將音樂載入自己的播放器，設置某種程序，向用戶進行收費播放進而賺取利潤。問題的本質不在于作品的著作權者，而是由于平臺的收費導致音樂作品成為了牟利的一種手段。

三、權利保護與重新思考

（一）與音樂作品相關的權利

正如《互聯(lián)網(wǎng)視角下音樂作品保護》一文中提出的各種權利，參考該篇文章，其實音樂作品主要涉及到的權利有：

1.復制權與臨時復制

在互聯(lián)網(wǎng)不斷發(fā)展的過程中，數(shù)字技術作為新的產物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而其中的“臨時復制”成為了著作權理論中的一個新的議題和焦點?！恫疇柲峁s》有規(guī)定指出，只要法律認可，使用者在不侵害作者所有權以及可能對作品構成侵犯的情況下，可以對作品進行復制。這里的復制在數(shù)字技術中同樣適用，尤其是以 0 和 1 出現(xiàn)的數(shù)字化作品。臨時復制我認為就是指當音樂作品被下載下來以后，使用者可能會將下載好的音樂作品傳到網(wǎng)路的各個平臺，這其實是臨時復制與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的交叉點。

2.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

P2P（ 點對點） 技術的誕生，對于信息的傳播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信息的傳播不再像過去一樣只能通過線路傳播。 P2P 技術的出現(xiàn)，使得網(wǎng)絡使用者能夠在網(wǎng)絡上將私有變公有，只要使用者愿意他可以將自己的私人文件轉化為公共資源供其他用戶查閱。這種技術使得信息的傳播不再有地域和時間的限制，不管何時何地，只要用戶登錄自己的賬戶，就能夠直接保存或者下載所需的資源。根據(jù)數(shù)據(jù)顯示在 2000 年至 2003 年之間，世界范圍內唱片銷售量下降14% ，造成了巨大的直接或間接的經(jīng)濟損失，相反數(shù)字音樂正在蓬勃興起。但是由于法律的滯后性顯然不能完全適應社會的發(fā)展，新的法律能否能夠完全應對互聯(lián)網(wǎng)的發(fā)展進而提出相應的措施，這是我們需要關注的問題。

（二）重新思考

正如上文所述，音樂作品與音樂作品的載體是不同的性質。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把這兩種權利分開考慮。首先涉及到音樂作品的保護主要有兩方面的權利，即復制權和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這兩方面的權利對于音樂作品的保護是完整的，也是符合人們的觀念的，但是由于沒有將音樂作品的權利與載體的權利分開所以在現(xiàn)實生活中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音樂作品載體的權利 ，是指承載音樂作品的播放器或者其他軟件對于音樂作品所享有的權利，其核心在于載體對音樂作品所享有的權利。載體的權利不同于音樂作品的權利，首先載體對于音樂作品當然享有復制權和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但是具有限制性的權利。載體不能憑借自己與音樂作品的著作權人簽訂了合同后對于音樂作品過度限制其傳播與發(fā)展。最為重要的就是，載體不能憑借自己的權利對音樂作品進行壟斷，特別是對于VIP和收費數(shù)字專輯不應該限制他們的傳播，當消費者下載下來以后，載體不能對于消費者選擇其他載體而有所限制，最為常見的就是各種載體互相不兼容，這一做法是對音樂作品極大的侵犯和限制，不利于音樂作品的交流傳播，對于消費者來說更是極其不便。筆者曾經(jīng)問過諸多朋友，每個人的手機里都是裝有最少兩個的音樂播放器，究其原因是因為播放器的不兼容，我認為這就是載體對音樂與作品的過度限制。解決這一問題的辦法有兩種。其一是在載體與音樂作品的著作權人簽訂合同時，詳細列舉載體對于音樂作品享有的權利或者是以法條的形式規(guī)定載體對于音樂作品不享有的權利，即否定式列舉。我認為以法條的形式進行列舉是明智之舉，因為合同是遵循意思自治的一項民事行為，對于意思自治的內容法律不應該過多的加以干涉。所以以法條的形式列舉是較為可靠的方式。其二是直接對載體權利的規(guī)定，像其他著作權一樣規(guī)定載體對于音樂作品享有的著作權，以列舉的方式規(guī)定。這中間最大的問題在于，載體對音樂作品所享有的權利是著作權嗎？還是其他權利？我認為對于這部分權利還是規(guī)定在知識產權法中的著作權中比較合理。試想下載體本身也是一種知識產權，即專利權的一種，而音樂作品毫無疑問是著作權。那么一個專利對著作所享有的權利等于知識產權。載體對于音樂作品的權利屬于知識產權的領域，對于知識產權保護的規(guī)定同樣適用于載體對音樂作品的權利。

總而言之，載體對于音樂作品所享有的權利一定要與作品本身的權利區(qū)別開，對于音樂作品的保護可以采用雙重的保護法則，即作品本身的保護和載體對音樂作品的保護。為了防止在現(xiàn)實生活中音樂載體對作品的過度限制必須將二者區(qū)分開來。對于這一想法還不夠成熟，有待數(shù)據(jù)和理論的進一步考證，期待各位老師學者的批評指正。

注釋：

圖片來源丫丫產品對比研究。

來源于中國知識產權雜志。

下文稱載體的權利。

參考文獻：

[1]中國知識產權雜志研究公眾號.

[2]王英杰，劉宇然.音樂作品出版著作權問題的窺察與反思[J].當代音樂，2019（1）.

[3]李丁.互聯(lián)網(wǎng)視閾下音樂作品著作權的保護[J].法制博覽，2019（5）.

[4]劉蕾.數(shù)字音樂產業(yè)版權保護的路徑探討[J].民主與法制時報，2018-01-12.

[5]孟兆平，等.網(wǎng)絡音樂版權治理難題及路徑思考[J].中國版權，20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