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洪志 寇冠群
摘要:作為良渚文化的典型代表,在今天“神人獸面紋”擁有著不同的解讀。本文本文在寓意上主要將“神”、“人”兩部分其作為一個整體進行研究,在將其應用于插畫設計時,也為了視覺效果強調統(tǒng)一性。
1.淺析“神人獸面紋”
在距今有5000多年的新石器時代晚期,長江中下游地區(qū)誕生了良渚文化。經過八十多年的考古發(fā)掘,學者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這里曾經存在過一個區(qū)域性早期國家,她的等級制度森嚴,而且神權與王權是高度統(tǒng)一的。提起良渚文化,就不得不贊嘆其在制作玉器方面的精湛工藝,那些雕刻在上面的圖案,給予了后世認識和發(fā)掘良渚文化的寶貴機會。
到了良渚中后期,逐步出現了“神人獸面紋”。這種紋飾常常描繪著一位頭帶羽冠的圣者駕馭著一只巨眼猛獸,它巨眼獠牙,長著大嘴。
除了這種完整的形態(tài),從后續(xù)的考古發(fā)現還可以判斷,“神人獸面紋”在良渚文化的中后期出現了多種變形。良渚文化晚期的“神人獸面紋”在有的情況下只出現下面的獸面部分,而將羽冠簡略為兩條橫線,而這個頭戴羽冠的半人半獸形象恰恰符合了山海經中對人與神的刻畫描寫,改變了研究者們將其單純作為某種野獸的看法。即便如此,“神人獸面紋”作為部落神徽般的存在,代表著擁有者獨一無二的身份和地位。
我國圖騰學研究者們一致認為,在遠古時期,作為代表部落神徽的“神獸”往往象征著大自然的種種強大,無論是鋒利的爪子與獠牙,還是兇惡的眼神,每一部分的靈感都取自于強大的猛獸,是良渚人心中代表神明力量的“聚合體”。人們將其作為圖騰或是瑞獸來進行崇拜,期望獲得神明的庇佑,以及與之相仿的勇氣和力量。
中外學者們根據“神人”形象進行過諸多猜測,良渚人崇拜的神明和許多文明有著相仿的形象:羽蛇神、太陽神、戰(zhàn)神亦或是大母神。這其實不難理解,在科技水平相對落后的時代,能夠掌握死亡、權力、力量與豐收的存在必定會被人們所敬畏,只有這樣的存在,才能夠驅使著“神獸”,行走于人間。至于“神人”,很顯然是良渚人心中能夠同神明溝通的化身。
而“神人獸面紋”是作為裝飾出現在玉琮、玉鉞和玉梳背上的,結合時代背景不難得知玉器是一種奢侈品,也作為祭祀時需要的重要器物,在等級制度森嚴的情況下受到了相當嚴格的把控,往往只有巫師或首領才能擁有。上古時代,通常只有巫師被認為是能夠同“神明”的載體,在部落中擁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甚至巫師本人也掌控著王權。
綜上所訴,“神人獸面像”在良渚時期是作為神徽出現的,彰顯著持有者祭祀權、軍事權與統(tǒng)治權,是部落統(tǒng)一和認同的象征。
2.插畫設計與應用
“神人獸面紋”作為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它的審美在傳統(tǒng)文化與藝術基礎上展示了獨特的風姿和神韻,與插畫形式的結合更是給予人們強烈的視覺刺激和不同的審美享受,體現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內涵與藝術成就。
在遠古時期,插畫藝術就與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在“結繩記事”的年代,勤勞智慧的古人提取相應的元素,發(fā)明了既是文字又是圖畫的“甲骨文”。
與此同時,壁畫也作為一種記錄的載體逐步被人們所接受和完善,即便是有了文字的商周之后,插畫藝術的發(fā)展也依舊枝繁葉茂。由于生產力的改善,描繪插畫的顏料種類也逐步豐富多彩。從單一的黑白插畫到彩繪,隨著歷史的傳承與創(chuàng)造者們的不斷發(fā)掘,現如今的插畫有了更多的表現形式與豐富內涵。
“神人獸面紋”既可以作為一種象征部落精神的圖騰紋樣,又可以作為一個整體的圖案進行研究與再創(chuàng)作,通過插畫的形式更加真實生動的還原良渚文明在今人眼中的風采。
在插畫創(chuàng)作中,單一粗細的線條往往不會得到理想中的視覺效果。有意識的對線稿的各個部分進行合適的處理,才能使其更具魅力。
比如針對“神人獸面紋”的上半部分,也就是“神人”部分,為了與下面的“神獸”進行對比,在大輪廓上可以用較粗的線條,使得“神人”的形象相對簡潔明了。處理羽冠和五官部分時,要務必分清主次:若是單純的想要強調裝飾性,可以在羽冠部分完成大輪廓后用細線條來進行較為密集的填充,而五官處可以使用介于輪廓和裝飾線之間的筆觸或者進行適當的省略;若是強調“神人”本身,應當在五官部分加大刻畫力度。比如不再用簡單的幾何圖形僅僅去表現五官所在的位置,而是在此基礎上參考對良渚人的側寫圖片,對眉毛、眼睛、嘴巴等部位進行更為寫實的創(chuàng)作。并根據“神人”在良渚時期的相關描述,選擇其符合身份的表情儀態(tài)——無論是驍勇善戰(zhàn)的首領,還是充滿智慧與權威的祭司。
至于下半部分的“神獸”,則有更多的變化方式,也可以說是不確定性。由于對“神人獸面紋”的資料收集多來源于遺跡發(fā)掘,或是通過小心翼翼的拓印,或是利用高科技進行的掃描,所得到的“神獸”部分圖案由于年代久遠,多少會有一些曖昧不清,辨認度不高的情況。而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考驗設計者對相關資料的收集能力。比如根據其關聯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借鑒后世那些較為準確的資料。如前文所提到的,“神人獸面紋”同之后出現的“饕餮紋”和“獸面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可以判定其在一些范圍內有著相似重合的部分。因此以此類推,將關于“神人獸面紋”的資料中不確定的地方用關聯資料中的描述進行替代,可以更有底氣的進行再創(chuàng)作。
從考古資料上來看,“神獸”的出現要早于“神人”,由“龍紋”“云雷紋”等相對簡單的紋樣組合而成,不論后續(xù)有怎樣的轉折變化,一頭瞪著大眼,長著大嘴的“怪獸”是其基本特征。同“神人”部分一樣,代表身體大結構的輪廓線應該用最粗的線條進行勾勒,考慮到“神獸”每一部分的身體結構往往有著顯著的穿插,在處理一些銜接部分時,可以在原有基礎上進行線條的相對收縮,達到留白以區(qū)分彼此的目的;亦或是直接在關節(jié)處加粗,也就是“卡點”,形成視覺上區(qū)域性的封閉,自然而然的強調這一部分。
考慮到“神獸”的寓意,不免會有許多元素包含其中,如何協調各個部分,也是在設計時所要留心注意的。在相對巨大的部分,輪廓內有著更多自由發(fā)揮的空間,可以用符合其形象描述的符號化元素進行填充,比如代表豐收的卷草紋,代表神權的云雷紋、龍紋等。在運用時要有所取舍,如果整體都被密密麻麻的紋樣及線條組進行填充的話,只會給人以緊張壓抑的感覺,整體畫面也會缺少靈動性。適當的留白也會使得畫面中有“透氣”的地方,使人視覺上更為愉悅。
總體造型上,可以在確保“神人獸面紋”的基本元素基礎上,進行較為自然的嘗試?!吧袢恕辈糠郑稚鲜欠窨梢阅弥淦骰蚴羌漓胗玫亩Y器;“神獸”部分,是開心大笑還是怒目圓睜,亦或是擁有四肢,繼而騰云駕霧。
好的色彩是成功的一半,只有正確的選擇搭配,才能準確的描繪出筆者的內心世界,從而達到畫面平衡。適當的調整出色彩傾向與飽和度變化,可以使畫面更為飽滿。比如想要表現莊嚴肅穆的祭司形象,可以采用對比度較明顯的紅與黑,黃與黑,使人通過畫面就能強烈的感受到祭祀現場的嚴肅與神秘;想要表現豐收與喜悅,可以采用飽和度相對較高的黃與紅,將豐收的喜悅躍然紙上。換而言之,只有在插畫創(chuàng)作前先了解“神人獸面紋”所處的社會背景,才能更好的定位,更好的為讀者展示其寓意。
將“神人獸面紋”通過插畫的形式進行演繹,能夠保證在人們在欣賞作品的同時領略到良渚文化獨有的風采。插畫的創(chuàng)作亦是不斷的學習,不斷探索,不斷的完善自我的過程。在信息爆炸、物欲橫流的時代,更要不忘創(chuàng)作初心,時常反思和自問,方能始終把握到時代的潮流,讓作品無愧于今朝。
(長春理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