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江飛 王志雄 祁卓婭 吳怡

摘?要：本文利用2000-2014年全球投入產出數(shù)據庫，采用基于增加值影響力程度指標探討了全球關聯(lián)視角下中國對其他國家增加值拉動情況，并從增加值角度測算了中國經濟增長對全球經濟的貢獻度。研究發(fā)現(xiàn)，在分析期間中國對其他國家的增加值拉動變動不明顯，雖然中國經濟對全球經濟貢獻度由期初的3.83%上升到期末的14.04%，但大部分是由中國本身貢獻的，對其他國家貢獻有限。

關鍵詞：空間關聯(lián)?投入產出分析?增加值

一、引言

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全球一體化加速，國際分工由產業(yè)間分工轉向產業(yè)內和產品內分工，進而國際貿易由產業(yè)間貿易轉向產業(yè)內和產品內貿易。這種新的分工和貿易模式下，各國深度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使得彼此在經濟、貿易增長方面相互拉動，共同享用全球化紅利。中國成為全球化最大受益國之一。自融入經濟全球化以來，中國經濟長期保持較快速度增長，已經成為僅次于美國的全球第二大經濟體。

中國經濟已經成為推動全球經濟增長的主要力量，具體體現(xiàn)以下三個方面：首先，中國經濟增長已經成為世界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根據世界銀行統(tǒng)計，中國GDP年均增長率保持在9%以上。2016年中國GDP為11萬億美元，僅次于GDP排名全球第一的美國的18.03萬億美元，穩(wěn)居全球第二。相應的，中國GDP在全球GDP占比14.84%，僅次于美國的24.32%。根據世界銀行統(tǒng)計數(shù)據計算，1980-2012年間，中國GDP年均增長率高達10%，同期全球GDP年均增長率為3.2%，對全球GDP增長的貢獻率為13.4%，這意味著在全球經濟年均增長3.2%中，中國經濟增長貢獻了0.4個百分點。其次，中國是全球貿易大國。經過幾十年的快速發(fā)展，2016年中國貨物貿易總額3.69萬億美元，全球占比11.45%，僅次于美國的11.52%，排名全球第二。隨著中國經濟增長和中國經濟體量的不斷擴大，對全球經濟增長貢獻作用日增明顯。由于中國同不同國家（地區(qū)）在經貿往來方面的緊密程度存在差異，并且不同部門同其他國家（地區(qū)）部門之間相互關聯(lián)程度也存在異質性。因此，從國家層面和行業(yè)層面探討中國經濟同其他國家的關聯(lián)度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關于地區(qū)間的關聯(lián)度研究，多數(shù)學者使用投入產出分析方法。Miller（1985）最早提出用投入產出分析方法研究不同區(qū)域之間的溢出效應和反饋效應。國外學者較早的采用這種方法研究區(qū)域間的空間關聯(lián)度（Sonis&Oosterhaven，1993）。大多數(shù)國內學者利用中國區(qū)域投入產出表研究中國區(qū)域的空間關聯(lián)問題。如張亞雄和趙坤（2005）較早的利用投入產出法研究中國區(qū)域經濟聯(lián)系，研究發(fā)現(xiàn)沿海地區(qū)在溢出效應和反饋效應方面均高于內陸地區(qū)。潘文卿（2015）將區(qū)域間的溢出效應變動進一步的分解為投資需求、消費需求和出口需求后發(fā)現(xiàn)投資需求對中國區(qū)域間的溢出效應最大。盡管以上文獻運用投入產出方法從不同角度研究中國經濟增長問題，但是幾乎沒有文獻利用投入產出法研究基于全球空間關聯(lián)視角，探討中國經濟增長對其他國家乃至對全球的貢獻度。

二、理論模型、研究方法和數(shù)據來源

（一）三國兩部門投入產出模型簡介和相關指標測算

假設全球只有3個國家，每個國家由2個部門構成，見表1。各個國家的出口被看作滿足其他國家生產和最終需求的需要，各個國家的進口可以看成各個國家為了實現(xiàn)本國生產和最終產品的使用的需要。

表3則進一步給出了2000-2014年間中國三次產業(yè)最終需求對不同國家、地區(qū)的拉動程度變化趨勢。在分析期間，中國三次產業(yè)對不同經濟體產出的拉動程度變動趨勢與其在國家層面上變動趨勢基本一致?？傮w而言，中國三次產業(yè)對不同經濟體的產出拉動能力并未得到有效提升。具體而言，在分析期間中國第一產業(yè)和第三產業(yè)影響力不明顯，從期初的0.1346和0.1821上升至期中的0.1981和0.2419，再下降至期末的0.1453和0.1529。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第二產業(yè)從期初的0.3297上升到期中的0.5176，再下降至期末的0.3732;在分析期間，中國三次產業(yè)對美國、日本、歐盟的產出拉動效應不明顯，而對其他國家的產出拉動效應比較明顯，尤其是第二產業(yè)。原因是在全球生產協(xié)作網絡中，中國仍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中低端，對美國、日本和歐盟產出拉動效應有限。

在考慮增加值因素后，從國家層面來看，基于增加值的中國影響力程度也表現(xiàn)出先上升后下降趨勢，即從期初的0.1132增加到期中的0.1617，到期末的0.111?；谠黾又档闹袊绊懥Τ潭确从沉酥袊黾右粏挝蛔罱K產品需求所誘發(fā)的各個經濟體新增加比例。這說明了在分析期間，中國生產單位增加值中，來自國內的貢獻由期初的88.68%下降至期中的83.83%，再上升到期末的88.90%。在中國單位最終品所拉動的外部增加值比例中，大部分來源于包括許多發(fā)展中經濟體在內的“其他”國家，從分析期初的0.0735增加到分析期末的0.0806。誘發(fā)歐盟、日本和美國增加值程度則分列第二、第三位和第四位。從三次產業(yè)角度看，第一產業(yè)和第三產業(yè)在分析期間變化幅度有限，第二產業(yè)每單位所誘發(fā)的外部經濟體的增加值比例從2000年的0.1418增加到2007年的0.1987，再下降到0.1399（見表4），第二產業(yè)拉動外部經濟體增加值比例的變動是中國每單位所誘發(fā)增加值變動的主要原因。進一步分析發(fā)現(xiàn)，中國第二產業(yè)單位拉動外部經濟體增加值比例中，更多的體現(xiàn)在“其他”國家，對美國、日本以及歐盟增加值拉動效應低且變動幅度有限。

以上分析主要基于列昂惕夫逆矩陣和增加值誘發(fā)矩陣展開，下面進一步的從中國最終需求角度探討中國經濟對主要國家地區(qū)乃至全球的貢獻度。圖1給出了2000-2014年間中國經濟自我貢獻度和全球貢獻度的變化趨勢。從圖中可以看出，在分析期內，中國經濟自我貢獻度呈先下降后上升趨勢，從2000年的91.95%下降到2006年的87.43%，在這段時期下降了4.52個百分點。從2006年開始，中國經濟自我貢獻度呈上升趨勢，從2006年的87.43%增加到2014年的92.36%，在這段時期增加了4.83個百分點。以上分析說明，雖然隨著中國不斷的融入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但是中國經濟增長主要依靠境內的最終需求拉動。2000年至2006年間境外對中國經濟的貢獻度呈上升趨勢，究其原因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后，在全球產品內分工的背景下，中國中間品出口貿易的不斷增長是該階段境外對中國經濟貢獻度上升的主要原因。2006-2014年間境外對中國經濟的貢獻度呈下降趨勢，究其原因是金融危機導致全球性衰退，進而導致外需疲軟。與中國經濟自我貢獻度變動趨勢不同，中國經濟對全球經濟的貢獻度在分析期間呈不斷上升趨勢，從2000年的3.83%上升到14.04%，在分析期間增加了10.21個百分點，變動極為顯著。在分析期間，中國經濟體量的不斷增長，尤其是境內最終需求拉動經濟增長的能力不斷增強是中國經濟對全球經濟貢獻度上升的主要原因。

為了深入分析中國最終需求對不同經濟體經濟增長貢獻度，圖2給出了2000-2014年中國最終需求對不同經濟體增加值貢獻度的變化趨勢。從圖中不難發(fā)現(xiàn)，在分析期間中國最終需求對不同經濟體貢獻度均呈上升趨勢。其中，中國在分析期間對美國和歐盟貢獻度較小，且增長幅度小。在分析期初，中國對美國和歐盟貢獻度差別不明顯，約為0.11%;在分析期末，貢獻度差別為0.43%。中國對日本貢獻度較為明顯，從期初的0.33%增長至期末的1.49%，增長了1.16個百分點。中國對“其他”國家的貢獻度最明顯，從期初的0.97%增長至期末的2.39%，在分析期間增加了1.42個百分點。

四、結論

本文基于全球投入產出表，用傳統(tǒng)影響力程度探討了中國經濟的后向關聯(lián)度，并從增加值角度討論了中國經濟增長對全球的貢獻度，得出以下結論：（1）中國雖然已經深度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但是中國對外部經濟體的影響力非常有限。（2）中國經濟對全球的貢獻度由期初的3.83%上升到期末的14.04%。具體而言，中國對“其他”國家貢獻度變動最明顯，從期初的0.97%增加至期末的2.39%，對日本的貢獻相應的從0.41%增加至1.49%，對歐盟和美國的貢獻度在分析內變動不明顯。這意味著近年來中國雖然經濟體量世界第二，貿易量世界第一，但由于中國處于全球價值鏈低端，對其他國家拉動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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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Geroenewold，N.，Lee and Chen，A.，2008，“Inter-regional Spillover in China：The importance of Common Shocks and Definition of the Regions”，China Economic Review，19，32-52.

〔倪江飛，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王志雄（通訊作者）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機械工業(yè)技術發(fā)展基金會。祁卓婭、吳怡，機械工業(yè)技術發(fā)展基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