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景
在我印象中,歐文就是一戰(zhàn)成名的代名詞。1998年世界杯,那是我足球記憶的開始,正在上小學五年級,還沒有看球的習慣,在同學的影響下看到了那場經(jīng)典的英阿大戰(zhàn)。歐文是誰?不懂,但他清秀俊朗的面龐和球場上快如獵豹的沖擊力一下子吸引了我。
那精彩的一幕日后反復被人提及,我也重溫了不知多少遍,第一次看到時,幾乎讓我感受到雷霆般的刺激。身后貝克漢姆一腳精準的挑傳,歐文迅速啟動,阿根廷球員查莫特的貼身盯防很快淪為陪襯,試圖犯規(guī)也無濟于事。歐文高速奔跑中甩動臂膀?qū)⑵渲ч_,強大的征服欲望使他根本不屑于倒地獲取定位球。他似乎在警告那個人:死心吧,別再糾纏我,你根本攔不住我的步伐!一眨眼,查莫特已經(jīng)“消失”在歐文的背景中。之后,球場上劃過一道白色閃電,皮球像是掙脫了引力,歐文在另一位阿根廷球員阿亞拉面前一閃而過。
輕松逾越了兩道關卡,之后便是讓每一個進攻球員怦然心動的自由空間。此時,歐文因之前的斜向突破逐漸偏離球門的方向。如果是其他球員,或許已經(jīng)跟不上皮球的軌跡,或許會選擇停球后調(diào)整身位再直面門將,但歐文完成了那個瞬間最剛勁有力且無懈可擊的神來之筆:沒有任何調(diào)整與等待,他如幻影一般緊緊貼住球的路線,在射門角度高速偏轉(zhuǎn)中迅速擺腿,皮球像揮動的長鞭,轉(zhuǎn)瞬后狠狠抽擊著遠端球門上方的球網(wǎng)。這眨眼間發(fā)生的事使我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球場上劃出了一個鋒利的銳角,一條邊是歐文突破的線路,另一條邊是足球飛行的線路,歐文射門的觸球點就是銳角的頂點。整個過程行云流水,酣暢淋漓。
在那場經(jīng)典對決中,年僅18歲的歐文打入這樣一記驚世駭俗的進球,點燃了人們激情的火焰,“橫空出世”一詞幾乎就是為歐文量身定制的。從那以后,我也真正愛上了歐文,愛上了英格蘭,愛上了足球。還記得一場足球解說大賽,參賽選手們刻意提醒觀眾提高注意力,因為這個進球是如此顯赫,解說不能有絲毫怠慢。然而,當它第一次出現(xiàn)時,誰都無法預感接下來這個偉大的時刻。
如今,一想起歐文,我腦海中自然會閃現(xiàn)出“追風少年”四個字,這是1998年對歐文最初印象的縮影。一旦他甩開臂膀,沖刺向前,任何瞬間都會被放大,時間的刻度將會被改寫。當然,很多人還會想起“金童”一詞,在我看來,它并不能指代歐文年輕時所特有的意氣風發(fā)與勢如破竹,盡管留存在記憶中的事物與年齡無關。多年后,歐文在一場經(jīng)典的曼徹斯特德比打入絕殺進球,我在狂喜之余濕潤了眼睛。這一幕似曾相識,卻又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