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王鎮(zhèn) 谷元元

一、引言

依法治國方略貫徹實施十幾年來，在黨的統(tǒng)一領導下，各方面的法制工作均已取得了矚目成就。作為整個政治體制改革重要組成部分之一的司法體制改革也初顯成效。審判公開、司法公正的理念深入人心，公民參與司法的途徑進一步拓寬，司法公信力和人權保障也比以往有了較大程度的提升。與此同時，我國司法權力運行機制也在逐步健全和完善，有關司法話語權的研究正是順應法治建設這一需求所產(chǎn)生的。

近年來，司法體制改革不斷向縱深發(fā)展，特別是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了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目標，要求“突出法官辦案主體地位，明確法官辦案的權力和責任，”強調(diào)在法院系統(tǒng)內(nèi)部和訴訟活動中保障法官的主導地位。①參見倪壽明：《落實法官主體地位的四個著力點》，載《人民法院報》2014年7月1日。這將對我國的司法體制改革工作帶來深刻影響，對實現(xiàn)程序和實體上的公正司法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以庭審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旨在改善司法審判地位的弱化現(xiàn)象，以樹立司法權威，凸顯庭審活動在司法審判中的中心地位為目標，通過明確控辯雙方在法庭、證據(jù)出示等方面的規(guī)則，對庭審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庭審技巧特別是庭審語言就顯得尤為重要。但是在當前的中國語境中，庭審話語權的行使，面臨著來自自身和外界多元話語的不同壓力，庭審話語情境呈現(xiàn)出非理想的狀態(tài)，一定程度影響到了庭審水平。因此，有必要對庭審話語權的語境進行完善，構建庭審話語權的保障機制并完善相關對策。

二、司法改革語境下庭審話語權的現(xiàn)狀與問題

何謂庭審話語權?簡單來講就是各個參與主體在法院庭審過程中所擁有的關于利益表達、主張要求等內(nèi)容的言說以及行為上的資格。法離不開話語，需要話語來表達，無論是法典或是法律規(guī)則、文件，還是訴訟，都依靠話語來實現(xiàn)。庭審話語權是針對法院司法審判的過程中各主體所擁有的言說行為權，類似于“法權”的權利與權力的統(tǒng)一體。根據(jù)童之偉的法權理論，法的最基本現(xiàn)象不是權利和義務，而是權利和權力。權力首先是指一種力量，即能夠做出某種行為的能力，其次它也是一種通過影響他人而達到某種結果的能力。①參見王莉君：《權力與權利的思辨》，中國法制出版社2005年版，第13頁。權利是權力的來源和歸宿，權力從屬于并服務于權利。任何法權都是權利與權力的統(tǒng)一體，是兩者之間的博弈和平衡的終點，是包括庭審話語權在內(nèi)的法律領域的一切“權”。從這個意義上說，司法就是審判，司法的實質(zhì)是對社會資源的權力分配，表達司法的話語就是實現(xiàn)這一目標的工具。

（一）我國庭審話語權語境現(xiàn)狀

1.庭審話語權運行不暢。司法實踐中，庭審話語權存在運行不暢的現(xiàn)象，導致法律適用出現(xiàn)偏差。近些年來，引起人們及廣大輿論普遍關注的冤假錯案與司法話語權語境有著密切的關系。

2.庭審話語權的職業(yè)角色定位模糊。角色緊張是導致法官庭審話語權的職業(yè)本質(zhì)變得模糊的直接原因。作為法律從業(yè)人員，法官在行使司法話語權的過程中，經(jīng)常會遭遇到一種尋求社會理解與支持問題上的尷尬境地，即社會群體對法官的期望值過高并且因人而異。從人情角度來看，一般情況下當事人的司法話語權內(nèi)容中體現(xiàn)出對法官的期許多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一種判斷——“法官應當為我做主，法官是代我行使司法話語權的?！狈ü俾殬I(yè)角色受制于社會環(huán)境對該職業(yè)的角色期待，法官會自覺地將其對社會環(huán)境的角色期望的理解應用于自身職業(yè)角色的形成過程，并且非常努力地按照這種角色期望進行定位，以尋求最大程度上的社會認同與支持。法官必須不斷面對各種各樣的主張、論證及解釋之間的競爭，也不斷面對自我反性悖論，為了跳出這個悖論的陷阱，法官有時不得不利用裁量權自己進行決斷，季衛(wèi)東教授稱之為“帶著枷鎖跳舞的決斷主義”。①季衛(wèi)東：《法律議論的社會科學研究新范式》，載《中國法學》2015年第6期。為我做主、為我服務、中立裁判者，我國司法話語權的語境困惑及完善對法官角色的不同期望，不可避免地形成法官角色認同的內(nèi)在緊張。這種緊張必然導致法官職業(yè)角色意識的矛盾與多重取向。包青天、法律布道者、調(diào)解者、安撫者，這種一體多面的情況，導致法官司法話語權的職業(yè)本質(zhì)變得模糊。

3.行政權力影響庭審話語權的真實性。行政權在國家權利體系中位于主導地位，對司法權利的滲透影響有損庭審話語的真實性。與中國封建社會相比較，目前我國的權力體系分化程度已經(jīng)有了較為明顯的改善。但是，各部分權力體系仍具有高度的同構性和整合性。行政機關在國家權力體系中起著實際上的主導作用，司法權對行政權存在著較大依賴，法院用法律裁判案件的功能呈淡化傾向。當法官在情與法的沖突面前，嚴格執(zhí)行法律程序，適用實體法，做出裁斷，可能會失去各方的支持，甚至引發(fā)嚴重的社會后果。這些都會被視為工作失誤，法官的能力、品德會遭到話語詬病，陷于媒介、行政機關、司法機關等不同主體司法話語的汪洋大海。這樣法官要做的是采取一切可能采取的手段化解糾紛，謹慎行使司法話語權，對案件的處理絕不能僅僅限于法律層面，導致司法話語的真實性大打折扣。

4.庭審話語權由法官主導。在目前實踐中法官仍然是庭審話語權的主導者。法律的行為主體只有有限的資源，卻對法律的執(zhí)行擁有裁量權，而且在執(zhí)行法律時會考慮他們自身的利益。絕對的“客觀公正”在法律實踐中更多是一種目標和理想，并非現(xiàn)實狀況。②參見劉思達：《美國“法律與社會運動”的興起與批判——兼議中國社會科學的未來走向》，載《交大法學》2016年第1期。法庭是查明事實的場所，也是爭辯是非的地方。伴隨著審判模式從職權主義向當事人主義的轉變，庭審話語權有了明顯強弱轉化，法官由強變?nèi)?，當事人由弱變強。職權主義審理模式，在基層法院依然占絕對優(yōu)勢。對于開庭審理的案件，法官始終是幾方對話的啟動者。通過旁聽或者查看審判筆錄、視頻資料，法官發(fā)言輪次占50%以上。目前，我國法官普遍受傳統(tǒng)經(jīng)驗模式影響，不注重當庭審查判斷證據(jù)效力，而是將全面核查證據(jù)留在草擬裁判文書時，當庭采用糾問式方式反復提問當事人及其代理人，占用時間多。

5.當事人庭審話語表達意識強烈?！罢x從未呼喚任何人揭露自己的犯罪?！惫帕_馬關于自然正義的司法原則為我們當代對話語權的討論提供了人類早期的原初智慧。③參見譙莉：《司法語境下的話語博弈研究——兼論訴訟中弱勢主體沉默權的保障》，載《西南政法大學學報》2015年第2期。目前存在的職權主義庭審模式，引起當事人及其代理人的強烈反感。約占55%以上的案件當事人表述觀點受到過法官制止，其中，三分之一的當事人及其代理人通過信訪、上訴、舉報、投訴等方式表達過意見。司法實踐中，警察、法官等司法權力主體作為司法話語權的主導者，常憑借話語權的相對強勢，通過顯性或隱性的方式壓制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話語權，使其不能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思想和觀點，控辯雙方的權利出現(xiàn)不對等狀態(tài)，從而踐踏了公平正義的法治理念。

（二）我國庭審話語權存在的問題

1.庭審話語權分配不均衡。據(jù)統(tǒng)計，在話語權主體方面，90%以上的法官都不有意識限制自己的話語權。30%的法官不能及時、有效提醒制止當事人或代理人冗長、重復的發(fā)言。60%以上的庭審中，陪審員陪而不審，從始至終，不發(fā)一言。另外，在話語權程序方面，法庭調(diào)查階段法官糾問多，辯論階段當事人及其代理人陳述多，最后陳述階段過于簡略。

2.法官控制當事人的庭審話語權。在庭審中，法官與當事人的角色定位截然不同，導致他們之間的權力分配也是極不對稱的。其中，法官是機構權力的化身，他們在法庭交際中可以控制談話的內(nèi)容、進度，而當事人尤其是被告（人）處于被動和被控制的地位，其有限的話語權不僅受制于法官，也受制于對方律師，他們以回答法官或律師問話為主；同時，其答話內(nèi)容，答話方式都受到嚴格的限制。①參見呂萬英：《法官話語權的權力支配》，載《外語研究》2006年第2期。法官通過控制當事人的答話信息、限制甚至打斷當事人的話輪、轉換話題、限制當事人的談話空間等多種手段來控制當事人或律師的話語權。從庭審的最初階段，法官采用封閉式問話（核查當事人身份信息），是法官話語權與當事人話語權不對稱的最突出表現(xiàn)，法官通常是“無疑而問”，是其展示話語權的典型代表，給當事人造成一種結構上的壓力。在法庭調(diào)查階段，法官為提高庭審效率，經(jīng)常會采用選擇性問句對被告進行詢問，或對當事人的話進行歸納總結，當事人無論做肯定或否定的回答，都是最少量的答話。在庭審過程中，法官與當事人之間具有封閉性、選擇性的問答方式體現(xiàn)了法官作為問話人對答話人（當事人）的語言約束力。

3.法官庭審語言過于生硬強勢。主要表現(xiàn)為：一是庭審用語過于生硬，不夠貼近群眾。為保持庭審的程序性、規(guī)范性、法官多會運用專業(yè)術語。這有時會導致普通群眾的理解障礙，特別是文化水平較低的群眾。二是庭審用語不夠規(guī)范。有的法官不能合理擺正自己在庭審中的位置，在進行有關案件本身問題或事實調(diào)查性問話時，沒有根據(jù)認識事物的一般性規(guī)律，比如時間順序、因果順序等循序漸進地進行，而是采用“突擊式”“跳躍式”等方式，隨意主動庭審話語權，對于聽取當事人在庭審中發(fā)表的意見往往顯得不以為然；有的法官因庭前準備不充分或者駕馭庭審能力弱等原因，在庭審中出現(xiàn)邏輯性不強，問話內(nèi)容含糊、補充過多、指代不清等情況，都將影響庭審話語權的準確表達和充分理解。甚至還出現(xiàn)了違反庭審紀律和法定程序的用語粗暴、帶有人身攻擊性、偏離庭審主體等情形，直接影響到作為法官庭審話語權的純潔性、合法性。

4.法官的庭審話語權失位。雖然上文中說到了法官對于庭審話語權的過分主導，但是現(xiàn)實中仍存在著行政權制約著法官的話語權的現(xiàn)象。有的案件合而不議，有的案件未議先定等情況尚在一定程度存在。合議庭規(guī)則、員額法官會議制度、專業(yè)法官會議制度不完善，操作性不強，落實不到位的情況普遍存在等等。這些問題都是影響和制約法官話語權的重要問題。

（三）庭審話語權問題原因分析

針對我國目前司法話語權語境不理想、司法權威不高的現(xiàn)狀，究其根本，原因主要在于兩個方面：一是司法的法律屬性不突出。司法活動政治、社會屬性與法律屬性之間出現(xiàn)不相協(xié)調(diào)之處，一味追求表面的一團和氣而忘記了司法裁判應當承載的法律引領作用，使司法話語權的表達受到內(nèi)外界環(huán)境因素的過多牽制，就會導致法律適用的偏差。二是受法律傳統(tǒng)的影響，我國在司法實踐中形成的公民權利與國家權力之間關系的不平衡。譬如包括法院審判權在內(nèi)的司法權力的“權力”性比當事人訴權的“權利”性呈現(xiàn)強勢。要想實現(xiàn)司法話語權博弈的和諧，首要的問題就是處理好公民權利和國家權力之間的法律關系調(diào)適。因而，為了保障司法話語權對我國司法話語權語境進行完善顯得尤為必要。同時，當事人的庭審話語權也受到記錄速度等技術因素的影響。由于當事人語言繁瑣、法官掌控庭審全局能力不強、書記員概括能力不足、記錄速度過低，導致當事人的主要觀點不能及時、準確記錄。

三、司法改革語境下完善法官庭審話語權的制度構建

（一）完善我國司法話語權的理論支撐

完善我國司法話語權語境的理論支撐，在于建立在交往理性基礎上的建構政治合法性與法律合法性的良性互動，即政治合法性以法律合法性的形式建立起來：法律合法性需要政治合法性參與和提供保障，兩者互為前提、相互支撐，使司法的政治社會屬性與法律屬性達到平衡。一旦人們對該政府產(chǎn)生了信賴心理，對它的信任就會形成慣性，當制定新的法律時，民眾就會較少地考慮該法的實質(zhì)內(nèi)容，更看重的是它是否符合立法的程序。在一般情況下，一個合法的政府在建立之初，就已經(jīng)為自己的存在制定了道德底線，為自己的立法做了鋪墊，劃出了一個基本的法治方向，這就使得他們制定的法律不會有太出格的地方，這也解釋了人們對政府所制定的法律信賴的原因。

（二）完善庭審話語權的中國語境之機制構建

完善司法話語權的中國語境需要得到實際的運作和切實保障。這就亟須構建一些諸如法律保障機制、表達保障機制、參與保障機制、協(xié)商保障機制等中國司法話語權的保障機制。

1.法律保障機制。司法話語權作為一種法律權利，必須受到法律保護。一是要樹立憲法的最高權威。憲法保障作為民主之治，一方面保障權利，另一方面制約權力。憲法是避免權力集中和專制危險的保障，意味著廣泛的私人領域和個人權利的保留，意味著司法機關依法獨立行使職權，不受非法干預。歸根結底，憲法保障就是對權益的尊重和平等保障。樹立憲法的最高權威，通過全社會的宣傳教育，使憲法權威深入人心，使普通公民、公務員、特別是司法機關工作人員以行動維護憲法權威，保護司法話語權的有效行使。二是要建立起保障弱勢群體司法話語權的法律制度。弱勢群體普遍缺乏話語平臺，其權益受到侵害時缺乏可行的救濟途徑，要加快對弱勢群體的相關法律制度建設，從法律上保障弱勢群體的司法話語權。三是要加快建立和完善各種法律援助制度。弱勢群體因其社會地位和經(jīng)濟能力，限制了他們尋求法律救濟的能力。要建立和完善各種法律援助制度，幫助弱勢群體切實行使司法話語權。四是要完善法律訴訟制度。完善的法律訴訟制度能夠在弱勢群體受到侵害時向司法機關提起訴訟，在訴訟中能夠有效行使司法話語權表達司法話語，充分進行話語博弈，防止法院暗箱操作。同時.在訴訟過程中提高自身行使司法話語權的法律水平和能力。五是要加強法院審判程序中對弱勢群體司法話語權的保護。在司法審判中，既要給予弱勢群體充分行使話語權的平等機會，重視訴訟當事人及利害關系人的話語表達，又要做好庭審公開、裁判文書公開、審判流程公開等一系列司法公開工作，允許新聞媒體等社會輿論參與到案件的正面討論中，確保審判合環(huán)節(jié)的公開、公正，促進庭審話語權實現(xiàn)平等、和諧發(fā)展。六是合理規(guī)制法律與民主的互動關系。司法話語權既是民主的，又是法治的。

2.表達保障機制。表達保障對行使司法話語權具有重大意義，要有效行使司法話語權，最主要的因素是建立合理表達保障機制。表達保障包括三個內(nèi)容：一是對信息和意見進行搜集和獲??；二是以某種方式將所了解、判斷的信息和意見進行表達；三是對形成的信息和意見進行傳播。①參見劉卉：《我國司法話語權的語境困惑及完善》，載《江西社會科學》2016年第4期。首先，在司法活動中需要一個話語場，讓一群經(jīng)驗、見解和訴求各異的話語主體，能夠面對面磋商、辯論、行動；其次，要實現(xiàn)話語主體接受與表達話語權的雙向互動。司法話語必須能夠傾聽和被傾聽，這樣司法話語權的行使才能被激勵和吸引。再者，行使司法話語權的方式必須能在司法生活中向所有話語主體開放。

3.參與保障機制。司法參與是司法話語表達的一個重要途徑。司法參與是一種話語的交往過程，各方在交往過程中達成共識與妥協(xié)，從而使各種話語能夠進入司法領域發(fā)揮作用，不管話語主體不同的地位、收入等。要保證司法參與深入廣泛，就必須做到：司法參與要公正、公開。要使司法參與本身公正，就必須使整個司法參與過程公開，自始至終透明化、陽光化，只有公開司法參與才能保證司法參與的公正，以保證司法話語權的和諧博弈與良性發(fā)展。

（三）司法改革語境下庭審話語權的完善對策

1.提升法官綜合素質(zhì)，特別是庭審能力水平。一個案件的庭審體現(xiàn)了一個法官的道德涵養(yǎng)和法律素養(yǎng)，沒有良好的道德要求和法律底蘊無法成為一名優(yōu)秀甚至合格的法官。因此，要對法官加強思想道德建設，樹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理念，將司法為民公正司法的理念滲透到日常審判工作當中。法官應樹立學無止境的思想，認真學習法律法規(guī)，認真學習庭審技巧，舉一反三，積累經(jīng)驗，準確釋法析理，切實保護當事人合法權益，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的目標才能變?yōu)楝F(xiàn)實。

2.規(guī)范法官用語，保障當事人的庭審話語權。法官的職業(yè)魅力不僅在于語言，更在于思考和判斷。法官應樹立公正審判的理念，法官應該始終保持庭審話語的客觀性，不宜過早地透露自己的意見，不能過多干涉當事人的發(fā)言權利，要讓當事人雙方的意見、主張通過論辯以后充分顯示。在審判過程中，要根據(jù)案件的特點和當事人的具體情況，讓當事人具有參與程序的存在感，盡量不要隨意打斷當事人的講話。比如，在刑事審判中，法官是庭審活動的主持者，可以發(fā)問、指令發(fā)言、打斷發(fā)言等，其他訴訟參加人會使用正式語言和禮貌用語；律師的庭審話語權也在法官的控制之中。然而，被告人作為觸犯刑法的犯罪嫌疑人，處于接受強制措施的被訊問人的地位，話語地位是最低的。因此，在這一情景之中，法官的話語權最高、公訴人其次、律師次之、被告人最弱。短板在于辯方弱小，所以要保障辯方的庭審話語權。保障辯方，既需要立法上予以規(guī)范，更要在庭審時充分保障辯護權的行使，要讓代表被告人說話的辯護律師在強大的公權力面前保持話語權。法官應當認真聆聽被告人說的每一句話，關注庭審時被告人的表情、神態(tài)，充分保障控、辯雙方當事人的法庭辯論，以更好還原事實真相，實現(xiàn)庭審目的。在民事審判中，法官應知曉當?shù)氐娜宋膫鹘y(tǒng)，風俗習慣。對當事人不了解的訴訟權利、法定程序及法律適用問題，應及時做好釋明工作，對當事人的困惑、疑問或者擾亂法庭秩序，打斷法官說話的舉動等，法官應當及時察覺并充分溝通以了解當事人的思想動態(tài)。

3.嚴格落實司法責任制，保障法官的庭審話語權。嚴格落實司法責任制相關規(guī)定，落實合議庭職責、員額法官會議制度、專業(yè)法官會議制度和審委會規(guī)則，充分保障法官話語權，切實做到讓審理者裁判，讓裁判者負責。嚴格落實領導過問案件記錄和責任追究規(guī)定及司法機關內(nèi)部人員過問案件記錄和責任追究規(guī)定，從機制上、制度上保障法官的獨立裁判權，充分保障法官話語權的含金量。積極推進以庭審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建立審判為中心的審判理念，讓審判活動成為法院工作的中心，讓法官成為法院工作的主體。

結 語

法官的庭審話語權承載的不僅僅是適用法律、解釋法律的重任，更多表現(xiàn)出來的是法律事實的效果，直接影響著司法為民、司法公正法治要求的貫徹落實。本文以司法體制改革為時代背景，揭示我國法官庭審話語權的現(xiàn)狀及問題，從而為提升庭審話語權的質(zhì)量，切實落實“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要求，提供研究探討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