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慶
大院里生長著一顆古樸的老黃楊,樹冠恰似三朵吉祥的云霞,常有麻雀在黃楊樹上歡唱。退休后閑來無事時,我便登上堅挨黃楊的廚房的平頂,饒有興致地看望這些歡唱的麻雀,有時嘴里還吹著口哨,逗這些麻雀。麻雀們見我也“唱歌”,歡叫得更厲害。我在廚房頂上撒了一些米勞它們,可棲鬧在黃楊樹枝間的麻雀光是嘰嘰喳喳地叫喚,卻沒有一只敢下來啄食。我有些掃興地離開廚房頂,頓時發(fā)現(xiàn)麻雀兒們三三兩兩地都從樹上飛了下來,啄上幾粒米后又昂起頭看看周圍動靜,它們的臉黑白相間,羽翅灰褐駁雜,那緊張不安覓食的姿態(tài)十分可愛。
我見麻雀吃得起勁,心里也很開心。老伴見我如此喜愛麻雀,便將平時的剩米飯收集起來,留給我喂麻雀。幾個月喂下來,麻雀們熟識了我,往往是我正在撒米,就有大膽的麻雀落下來,歪著頭,睜著黑豆似的眼睛望著我,若是哪一天傍晚我忘了喂麻雀,它們就會飛進院子里,來回叫喚,久久不肯離去。
一次,我和老伴外出小游了幾天,回家剛開大門,棲息在黃楊樹上的麻雀迅即飛來,唧唧喳喳叫個不停,響成一片,好像問候老朋友,又似乎嗔怪我怎么忘了給它們留食。我趕緊回屋,拿出一把玉米糝,揮臂打個手勢,那群麻雀左右飛繞,興奮地叫個不停,落地啄食,就像小精靈,還統(tǒng)一歪脖看我,似在表示感激之情。
這些麻雀中我最疼愛的還是“小花頭”,它可是我兩年前救回的一條小生命。那年初春,天氣還很寒冷,一場大雨之后,我在黃楊樹下發(fā)現(xiàn)奄奄一息的小花頭,當時它身上長著絨毛,渾身濕透,估計是鳥媽媽帶出來覓食,被大雨淋后不慎掉落的。我看到它后,心疼地把它捂在懷里,原本想用電吹風吹,但想到它還弱小,怕電吹風它受不住,就讓我要用體溫把它烘干吧。一個星期以來我都捂著它,看到它吃東西困難,就把面包蟲掐碎后喂它,見它吃東西沒胃口,就把香蕉碾碎喂它。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小花頭”漸漸恢復了健康。
如今,我喂養(yǎng)的麻雀已有幾十只,它們有的是老朋友,有的是老朋友引來的新朋友,這些麻雀早晨鳴叫在我老家廚房旁的黃楊樹上,傍晚啄食著沾有我手溫的飯粒,人鳥和諧,不亦樂乎。
麻雀給我的晚年生活增添了一份新色彩。清晨,是麻雀清脆的啼叫把我叫醒,給我報早安;下午,又是麻雀悅耳的歌聲伴我完成家務;當我感到孤獨時,看看這些嘻鬧的小麻雀,和它們一起共享大自然美妙而溫情的時光,我的心里一下地充實了許多;每當為煩惱所困,我踱步到小院,凝望麻雀吃飽后在空中飛翔的優(yōu)美姿態(tài),看著麻雀精神飽滿地去對付害蟲,我的心胸豁然開朗……
(責編: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