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彬
【摘要】在客觀預備合并之訴中,主位請求與備位請求應當具有事實上的關聯(lián)性、實體上的互斥性和審理上的順位性??陀^預備合并之訴制度的適用有利于當事人節(jié)約訴訟成本,減少訟累有利于保障司法裁判的統(tǒng)一性,有利于在審判中實現(xiàn)實體公正。這一制度實際已在我國司法實踐中得到一定適用,法院應當為其適用留下更充分的空間。在客觀預備合并之訴中,備位請求可以在立案階段和案件審理中提出。法院在主位請求可能被駁回的情況下,應向原告釋明可提出備位請求,這符合訴訟效率原則。
【關鍵詞】客觀預備合并之訴 主位訴訟請求 備位訴訟請求 闡明權
審判實踐中當事人的訴訟利益往往受案情復雜性的影響,無法通過單一、具體的訴訟請求得以實現(xiàn),有時需要聯(lián)合多個訴訟并獲得勝訴判決。這一情形在司法實踐中并不鮮見。然而,對于這種合并之訴訟請求應如何處理,在理論和實踐上應未見統(tǒng)一。本文中,筆者將嘗試從減少當事人的訟累,節(jié)約司法成本,實現(xiàn)實體正義等目的出發(fā),分析客觀預備合并之訴的價值及其當前在司法實踐中的運用,并結合法官對民商事案件的指導和控制作用,簡要探討法官釋明權在客觀預備合并之訴中的適用等問題。
一、客觀預備合并之訴的理論概述
(一)關于客觀預備合并之訴的定義
所謂客觀預備合并之訴,系指在同一訴訟程序中,原告恐其主位訴訟因依據不足而不被支持或遭駁回,基于同一案件事實,同時提起主位之訴和備位之訴,請求法院在其主位之訴敗訴的情況就備位之訴進行審理并作出判決。對于該兩個訴,又或稱“先訴”、“后訴”。
(二)客觀預備合并之訴中主位請求與備位請求之間的關系
具體而言,主位請求與備位請求之間的關系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兩者之間應當存在事實上的關聯(lián)或者牽連性。即兩個請求系基于同一事實,如原告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被告繼續(xù)履行合同,若合同無法繼續(xù)履行則要求被告承擔違約責任。德國民事訴訟法亦堅持該觀點,認為“只有當申請之時,如實踐中的通常情況一樣,存在牽連時,這樣的預備申請(Eventual-antrag)才合法。”一旦備位請求與主位請求之間不存在事實與法律上的牽連,將二者合并于一案處理則缺乏實質意義。
2、備位請求與主位請求應當相互排斥。關于這一主張,學界目前頗具爭議。其中,德國通說認為主位請求與備位請求之間不必相互排斥,兩項請求可以在同一訴訟程序中同時合并主張;而日本及我國臺灣地區(qū)卻認為,主位請求與備位請求在推理上應當存在相互排斥之關系?!八^客觀的訴之預備合并,或稱假定之合并,即原告預備其提起之某訴(先位之訴)無理由,同時提起不能并存之他訴(預備之訴),以備先位之訴無理由時,法院得就預備之訴審判。”
相比之下,筆者更傾向于日本及我國臺灣地區(qū)學者的“相互排斥”說,認為主位請求與備位請求在牽連之余,應當互相排斥而不能并存。因基于“同一事實”,原告有且僅有一個損害結果,故而只能根據一項實體權利獲得一次賠償,主位請求與備位請求至多有一項能夠成立。
3、主位請求與備位請求應當存在審理和裁判上的順位關系。根據我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三)項規(guī)定:起訴必須有具體的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若允許原告在起訴時不分先后、不辨主次、不按邏輯,肆意而籠統(tǒng)地提出多項訴訟請求:一者,于法院而言將導致案件性質不確定,訴訟受理費因不能就各項訴請的標的額簡單相加而無法有效計算;二者,會造成審限過長,裁判過程不斷延緩,訴訟系屬長期處于不安定的狀態(tài);再者,可能發(fā)生請求權競合的情形,導致被告因原告任意進行預備訴訟的合并而承擔多重責任,從而有失公允。所以,只有在第一項訴訟請求即主位請求確定無法得到法院支持時,法院方能就第二項訴訟請求即備位請求進行審理和裁判。
綜上,在客觀預備合并之訴中,主位請求與備位請求應當具有事實上的關聯(lián)性、實體上的互斥性和審理上的順位性。
(三)關于預備訴訟制度的價值
預備合并訴訟制度確有其存在的必要性與重要價值,這也是學界普遍呼吁我國加強相關立法的原因。
1、有利于當事人節(jié)約訴訟成本,減少訟累。如果不允許設立客觀預備合并之訴,禁止當事人同時提起先訴與后訴兩個請求,則在先訴敗訴時,根據民事訴訟法及其司法解釋,當事人需要另行提起訴訟。前后提起兩個或多個訴訟,分別獨立計算審理期限與訴訟費用,對于當事人而言,無疑大大增加了訴訟成本(時間成本與經濟成本),且客觀上容易給債務人惡意處置或轉移資產提供時間上的空隙,不利于合法債權的有效實現(xiàn)。此外,當事人與法院重復立案、受理、答辯、審前準備等訴訟程序,及重復庭審舉證、質證等程序,亦與我國訴訟經濟的目的相悖。
2、有利于保障司法裁判的統(tǒng)一性。通過在同一訴訟程序中提出客觀的預備之訴,能夠避免分別訴訟可能形成的矛盾裁判。即防止兩個請求在不同訴訟中提起,因不同法院、不同法官基于不同的法律素養(yǎng)、專業(yè)認知而對案件事實作出不一致的認定,以及在適用法律上有所區(qū)別,從而導致裁判結果之間存在矛盾或沖突,影響法院的裁判權威。
3、有利于在審判中實現(xiàn)實體公正??陀^的訴的合并有助于避免當事人就同一基礎事實提起多次訴訟,通過在同一訴訟程序中提出主位之訴與備位之訴兩個請求,并自行決定兩個請求的先后順位,使當事人用盡程序手段,案件事實真相在同一訴訟程序中得以查明,法律規(guī)定得以正確適用,當事人最終獲得有效裁判,從而實現(xiàn)實體公正。
二、客觀預備合并之訴在司法實踐中的運用
(一)地方法院規(guī)范性文件的規(guī)定
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曾于2007年11月22日出臺《關于當前民事審判若干法律問題的指導意見》,其中第52條指出:補充性訴訟請求,又稱預備性訴訟請求,是指當事人提出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訴訟請求,為了防止第一位的主要請求不被承認,事先就提出如果第一位的主要請求不被承認就要求審理第二位次要請求,如果第一位的主要請求被承認就不用審理第二位次要請求的情形。人民法院應當允許當事人提出補充性訴訟請求,在未評議確定第一個請求能否支持前,對當事人的多個請求均應予以審理。訴訟中不必要求原告必須選擇一個請求提交法院審判,但判決必須確定具體。
這是我國地方司法實踐中鮮有的關于預備訴訟請求的規(guī)范性文件,不僅對預備性訴訟請求進行了釋義,也為人民法院關于補充性訴訟請求的立案與裁判提供了參照。但遺憾是文件的效力級別不夠,僅具指導意義,且在地域范圍上也僅限重慶。
(二)客觀預備合并之訴在審判實踐中的適用
我國《民事訴訟法》及司法解釋對于預備合并之訴規(guī)定的空白,導致司法實務對預備合并之訴的認識以及處理方式缺乏統(tǒng)一的標準。以下案例足以體現(xiàn)審判實踐中,不同法院在面對客觀預備合并之訴時,裁判結果大相徑庭。
案例一:大拇指環(huán)??萍技瘓F(福建)有限公司與中華環(huán)??萍技瘓F有限公司股東出資糾紛案件
案號:(2014)民四終字第20號。
案情簡介:由于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判決環(huán)保科技公司應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大拇指公司繳納出資款4500萬元,據此,環(huán)保科技公司(一審被告)向最高人民法院上訴請求:撤銷原判,駁回大拇指公司(一審原告)的起訴或準許保國武代表大拇指公司撤回起訴;如不能支持前述請求,則中止審理本案或駁回大拇指公司的全部訴訟請求。
法院裁判意見:最高人民法院圍繞該案事實,歸納了五個爭議焦點,其中第二個爭議焦點為:本案是否應當中止審理。換言之,最高人民法院在環(huán)??萍脊咎岢鲱A備合并訴訟的基礎上,就前訴及后訴一并進行了審理,最后裁定:一、撤銷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2013)閩民初字第43號民事判決;二、駁回大拇指環(huán)??萍技瘓F(福建)有限公司的起訴。雖然該案民事裁定書之裁定部分未直接體現(xiàn)駁回備位請求的內容,但綜觀整份裁定書,最高人民法院不但未對環(huán)??萍脊咎岢鰝湮徽埱蟊硎井愖h,還將其作為爭議焦點之一進行審理,后因該案不存在我國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中止審理的情形而對該項主張不予支持。
案例二:上海欣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與浙江天籟之夢旅游投資有限公司買賣合同糾紛
案號:(2014)浙湖商終字第185號
案情簡介:欣瑞公司與天籟之夢公司簽訂了電子設備買賣合同一份,由欣瑞公司為湖州喜來登溫泉度假酒店SPA區(qū)域客房提供電子門鎖……如天籟之夢公司違約,需賠償欣瑞公司借款總額的20%違約金。合同簽訂后,欣瑞公司向夭籟之夢公司提供了ONITY牌手持機一臺。后天籟之夢公司要求中止雙方的買賣合同,并就此正式向欣瑞公司發(fā)函?,F(xiàn)雙方涉訴標的已由第三方履行完畢。欣瑞公司認為天籟之夢公司單方解除合同無事實依據,故訴至法院,請求判令:1.確認天籟之夢公司單方終止合同行為無效,應繼續(xù)履行買賣合同的約定;2.天籟之夢公司向欣瑞公司支付無故解除合同的違約金104000元。
法院裁判意見:原告欣瑞公司同時提起要求被告天籟之夢公司繼續(xù)履行以及支付無故解除合同違約金的訴訟請求,該兩項訴訟請求內容之間存在相互排斥關系,其主位之訴為要求被告天籟之夢公司繼續(xù)履行合同,預備之訴為請求被告支付解除合同的違約金,法院得就兩項訴請合并受理后依次進行審理。最后,法院經審理駁回了原告的主位訴請,支持了其備位訴請。
案例三:上海某科技實業(yè)有限公司與上海某資產經營有限公司房屋租賃合同糾紛
案號:(2012)松民三(民)初字第757號
法院裁判觀點:我國現(xiàn)行的民事訴訟法,對原告所稱的預備之訴未作規(guī)定,相反其明確規(guī)定當事人的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必須具體。鑒于訴訟過程中,當事人主張的民事行為的效力與法院根據案件事實作出的認定不一致,相關司法解釋明確規(guī)定法院應當告知當事人可以變更訴訟請求,但其并未賦予當事人可以提出預備之訴的權利。
由此可見,司法實踐中對預備客觀合并之訴的適用存在著一定分歧。雖然部分法院明確否定客觀預備合并之訴的提出,認為主位之訴與備位之訴合并審理無法律依據,但也不乏法院對其持肯定態(tài)度。筆者認為,基于前文所述的客觀預備合并之訴所具有的制度價值,法院應當為其適用留下充分的空間。
三、預備訴訟請求的提出
在客觀預備合并之訴中,備位請求應當于何時提出,是在立案階段,抑或案件審理過程中?對此,筆者認為應當結合《民事訴訟法》及其司法解釋進行解答:
(一)立案階段
《民事訴訟法》規(guī)定,起訴須有“具體的”訴訟請求,但并非“明確唯一”??陀^預備合并之訴中的先、后位請求同樣是具體的,在審理主位請求時與原告單獨以主位請求起訴而進行審理的情況是類似的,區(qū)別僅在于若主位請求無依據時,法院還需審理備位請求,但這并不違背訴訟請求的具體性要求。
因此,筆者認為當事人在因一個基礎事實產生爭議并有可供選擇的實體請求權的情況下可考慮提出預備合并之訴,在起訴之初即提起該類訴訟請求。比如前文案例二中欣瑞公司同時提起要求天籟之夢公司繼續(xù)履行(主位請求)以及支付無故解除合同違約金(備位請求)的訴訟請求。
(二)案件審理中,法庭辯論終結前
鑒于各個主體對案件事實及法律規(guī)定的認知與理解不盡相同,倘若只允許在立案時提起預備合并之訴,很可能導致原告因對案件事實或法律關系的認定存在偏差而提出無依據和理由的訴訟請求。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法釋[2015]5號]第232條規(guī)定:“在案件受理后,法庭辯論結束前,原告增加訴訟請求,被告提出反訴,第三人提出與本案有關的訴訟請求,可以合并審理的,人民法院應當合并審理?!睋?,筆者認為,若原告在起訴時僅提出單一的訴請,案件審理過程中法庭辯論結束前,其通過對案情走向的判斷及對案件行為或法律關系的進一步認知,可對訴訟請求進行變更或提出預備性訴訟請求,從而使其訴訟利益在該訴訟中得到全部實現(xiàn)。
四、客觀預備合并之訴中法官釋明權的正當行使
在庭審中,隨著各方舉證質證及庭審活動的推進,案件事實和基礎法律關系將不斷走向清晰,原告的請求權基礎也逐步“水落石出”。為節(jié)約有限的司法資源,避免當事人訟累,法官恰當運用釋明權對于引導當事人進一步明確訴訟請求有時顯得尤為重要。
(一)法官釋明權的內涵與分類
法官釋明權是指當事人在民事訴訟活動過程中所提出的請求、聲明、主張、舉證等不清楚、不明確或不充分,進而可能影響到案件的實質審理結果時,審判法官適以提問、詢問、提醒、啟發(fā)或告知等方式,合理引導當事人對自己的請求、聲明、主張、舉證等訴求給予必要補充、澄清、明確,以促進當事人與法官之間的意思溝通,從而相對正確地處理案件的一種職權。從本質上而言,它是一種司法公權力,但同時也是法官審判過程中的一項重要職責,它一改以往由當事人單方向法官輸出訴訟信息的模式,本質上強化了法官與當事人之間的互動。
在訴訟程序中,根據案件所處立案、審理、宣判等不同階段,法官的釋明權可分為:原告起訴時的釋明,開庭時有關訴訟權利與義務交待的釋明,庭審中訴訟請求不明確時的釋明,訴訟材料應予補充的釋明,舉證要求的釋明,答辯、質證、辯論混淆時的釋明,訴訟請求需要變更時的釋明等等。本文中,筆者結合客觀預備合并之訴,主要就訴訟請求不明確或需要變更時的釋明作一簡要分析。
(二)關于提出預備訴訟請求時的釋明
案件審理過程中,法官若發(fā)現(xiàn)當事人主張的法律關系的性質或者民事行為的效力與人民法院根據案件事實作出的認定不一致時,是否有權或應當主動釋明?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法釋[2001]33號】第三十五條第一款規(guī)定,在當事人主張的法律關系的性質或者民事行為的效力與人民法院根據案件事實作出的認定不一致時,法官“必須”為說明和告知行為,即該情形下“釋明”為法官的義務,而非僅僅是權力。但該“釋明”的對象除了一般意義上的變更訴訟請求,其中是否包括提出預備訴訟請求?對此,司法審判實踐中各法院也莫衷一是。
法律之所以規(guī)定法官在上述情形下應當履行釋明義務,出發(fā)點在于保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一旦法律關系的性質發(fā)生改變,當事人的訴訟請求及證據便失去了可供依托的基礎屏障,此時如禁止提出備位請求,當事人的權利很可能無法得到真正維護。且若僅憑法官在法庭辯論結束前對案件所涉及法律關系的性質或民事行為的效力進行預判或臆斷,便告知當事人(可以)變更訴訟請求,這對于相信法律并嘗試通過起訴尋求司法保護的當事人而言,頗顯草率。而相比較之下,如果允許當事人提出備位請求,則能夠充分保障當事人的訴求,從而有效解決上述問題。
因此,筆者認為,應當對《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法釋[2001]33號】第三十五條第一款中的法官釋明權進行合理的擴大解釋,即“變更訴訟請求”在純粹地變更之余,也包括提出預備訴訟請求。且從實務來看,部分法院也確實采取了這一操作方式,如:(2014)寶民二(商)初字第170號(本案為一起倉儲合同糾紛。原告請求返還原物,案件審理過程中,法院根據查明的事實多次向原告釋明:要求被告交付貨物的訴訟主張已不具有可執(zhí)行性,原告是否提出賠償損失等預備訴請。)、(2011)松民三(民)初字第1041號(商品房預售合同糾紛案件。原告請求法院確認涉案合同有效,判令被告履行房屋交付義務。法院經審理后查明,該涉案合同已在另案中被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無效,以此為前提,法院當庭釋明——詢問原告是否變更其原訴訟請求,或提出相關預備訴訟請求。這表明提出預備訴訟請求不屬于變更訴訟請求,該二者為“或”的關系,當事人有權擇一而行。)。
由此可見,我國并不缺少客觀預備合并之訴適用的先例,上述法院通過審判實踐一一證明了該制度于我國訴訟程序行之有效。法院在主位請求可能被駁回的情況下,向原告釋明可以提出備位請求,有助于一次性解決基于同一侵權或違約事實導致的各項賠償訴求,促使原告實體權利得以有效實現(xiàn),節(jié)約司法資源。
綜觀德國、日本及我國臺灣地區(qū)民事訴訟的發(fā)展,客觀預備合并之訴這一制度經歷了從非法到合法的過程。之所以呈現(xiàn)這樣的歷史狀態(tài),主要歸功于預備合并訴訟制度不可替代的價值,其中尤為關鍵的在于其通過一道訴訟程序一次性解決當事人之間的問題,兼顧程序正義與實體正義,充分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若能將其更好地引入我國民事訴訟程序,從立法上予以重視,并輔以法官釋明制度,筆者相信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我國當前案件數量呈級增長的態(tài)勢,從而更好地發(fā)揮我國民事訴訟制度定分止爭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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